難道要撤我們的職?!


    不少人頓時嘩然叫嚷起來。還有的就在人群之中故意大聲的斥責質問。


    夏亞看在眼裏,隻是冷眼旁觀,一言不發。


    這個時候,沙爾巴就站了出來。這個巨漢將手裏的錘子往地上一敲,砰的一聲!他低聲吼道:“軍中議事!主官將軍就在眼前,你們都沒有一點軍規了嗎!再有軍議喧嘩者,一律問罪!”


    這個**唱紅臉,自然也有人唱白臉的。


    格林微微一笑,高聲道:“各位,暫時沒有委職的軍官,並不是撤職,隻是全部編入戰區軍部參謀部裏供職,一切的級別和待遇,都是按照各位的職位高低,全部照舊的……”


    戰區軍部參謀……這樣的職位,就是轉做文職了。而且從此就不能帶兵,離開了軍營,手下沒有人了,沒有自己的嫡係心腹,最最重要的是……今後這撈錢的勾當也就少了,不能吃空餉。不能克扣,不能在軍械補給上玩些花頭……最重要的是,在這個一切都講究實力的時代,手下沒有了實權,而是掛了一個有名無權的參謀頭銜——誰還鳥你?!


    格林的話非但沒有讓這些人安靜下來,反而更多的人就開始喧鬧叫嚷。


    “夏亞大人,你這是要剝我們的權嘛!”


    “這分明就是吞並我們!”


    “搶兵權啊!”


    “老子帶出來的兵,憑什麽都交給你?!”


    “我隻會打仗,參謀的活可不會幹!”


    麵對群情洶洶,格林也不氣惱,隻是將那句話反複又宣講了兩遍,眼看大家還是在吵鬧不休,這個時候,沙爾巴就不客氣了。


    這個家夥立刻大步走了上去,抓起前麵一個正在伸了脖子叫嚷的第七兵團的軍官,一把捏住了這人的脖子,抬手就將這個家夥直接扔了出去!隻見一個人影從眾人頭頂上飛過,砰的一聲砸到了後麵去。


    沙爾巴更不停手,衝進人群裏,更是三拳兩腳,又放倒了幾個,最後一手抓著一個直接提了出來按在地上,罵道:“主帥就在眼前!你們這些雜碎,居然敢軍議的時候吵鬧,打死都不算多!”


    沙爾巴一動手,頓時第七兵團裏就有幾個性子烈的軍官也火了,刷刷幾下。已經有數人拔出了刀子來,大聲喝道:“你敢動手?好啊,今天是要想硬吃了我們是不是!老子們也不會坐以待斃!兄弟們拚了!”


    “拚了!拚了!”


    一個個都挺了脖子叫嚷,可夏亞站在上麵看得清楚,這些家夥看似叫得兇,可隻是原地跺腳揮舞刀劍,卻沒有幾個真的敢上前動手,大部分人都是縮在人群裏,隻是叫嚷,並不真的往前衝,想來隻是想用這種聚眾鬧騰的壓力來迫使夏亞就範而已。


    夏亞冷笑,眼神飄向了第六兵團的格倫夏爾,格倫夏爾那個大鷹鉤鼻子卻是狡猾,趕緊就拉著身邊的幾個同僚往後退了幾步,頓時他這一退,第六兵團的軍官都紛紛縮到了後麵,隻把第七兵團的人都留在了前麵原地——這麽一看,倒是涇渭分明。


    眼看夏亞冷笑,有些隱隱森然的樣子,萊茵哈特卻忽然挺身而出,他衝了上去。一拳揍倒了一個第七兵團的軍官,將對方手裏的刀子搶了下來,橫刀喝道:“都住手!!軍議上公然亮刀!威脅主官,你們想造反了嗎!”


    說著,他居然就毫不猶豫的,一刀就刺進了那個被他揍倒的家夥的大腿上,頓時那人慘叫一聲,鮮血流淌出來。


    這一慘叫一見血,其他的人忽然就都安靜了下來,目瞪口呆的看著萊茵哈特。


    這個家夥……可真敢動手啊?!


    短暫的震驚之後,幾個第七兵團的軍官冷著臉:“萊茵哈特!你是外人,這事情和你沒關係,你隻站到一邊……”


    “沒關係?笑話!”萊茵哈特橫刀厲聲喝道:“軍區既然成立,我就是新任的北方第一兵團的參謀官!你們這些未來的參謀,都是我的手下!怎麽說我是外人!大家都是帝國軍人,眼下都隸屬北方戰區!難道你們敢抗命不遵!哪個敢說不遵上命的!現在就站出來!老子就執行軍法!帝國法令,抗命不尊,殺無赦!”


    這殺氣騰騰的話說出來,頓時就喧鬧聲小了許多,不少人都悄悄的往後縮了縮,卻也有幾個愣頭青之流的家夥依然不易不饒,就有人挺了脖子喝道:“什麽抗命!老子就不認他夏亞雷鳴!我們第七兵團的軍官,他說撤就撤!憑什麽?!老子的軍職是軍部封的,他夏亞雷鳴沒權力撤我……”


    這個家夥還沒說完,萊茵哈特已經臉色寒了下來,忽然就挺身往前,一刀就狠狠的劈了下去!


    那個愣頭青的話還沒說完,萊茵哈特的鋼刀就直接當頭劈了下去,那個家夥一聲慘叫隻來得及發出了一小半。腦袋頓時就被劈下了半個!鮮血腦漿濺灑了一地!


    一看殺了人,其他的眾人都是震撼,不少人剛才還在叫嚷,此刻卻都徹底呆住了!


    沒有人想到,這個萊茵哈特,出手殺人,居然如此幹脆絕決,一點都不猶豫的!


    就連沙爾巴也呆住了,沙爾巴雖然早就被夏亞命令唱紅臉,但是他也隻是動手打打而已,沒敢真的出手殺人啊。


    萊茵哈特刀鋒滴著血,他原本身子還有傷,體力並不好,真要動手的話,他隻怕還得吃虧,但是此刻,他橫刀站在那兒,一滴一滴鮮血順著刀尖落下,地上就倒著那一具屍體!這個場麵,頓時讓每個人心中對這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生出了幾分淡淡的懼意!


    仿佛被震呆了,過了好一會兒,這些人才有人迴過神來,就喘氣叫道:“萊茵哈特!你憑什麽殺人……你!你……就算他有什麽過錯。也有軍法官來處置,你……”


    萊茵哈特森然的眼神立刻就掃向了說話的這人,那人被他目光掃過,居然就忍不住往後一退!


    就聽見萊茵哈特冷冷道:“抗命不尊,就是死罪!我懲他,不是因為他抗了夏亞大人的命!而是這個家夥膽敢不認夏亞大人的委任,不承認第七兵團的撤銷,那便是公然藐視我這次從帝都帶來的皇令和軍令!違抗皇令和軍令,我自然就能殺了他!還有你們,誰敢違抗皇令軍令,也都站出來!”


    眾人被萊茵哈特氣勢所懾。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萊茵哈特。”夏亞終於冷冷開口了:“收起你的刀,退下。”


    夏亞的聲音並不大,緩緩的繞過桌子走了下來,萊茵哈特立刻就退到了夏亞的身後,束手而立。


    夏亞走到了那些第七兵團的軍官麵前,冷冷道:“我懶得和你們浪費時間,我隻問一句,你們遵不遵令。”


    “……夏亞大人,你這是要斷我們的路,我們……”


    “你也欺人太甚……”


    “你……”


    “不就是殺人麽!老子又不是沒見過血!”


    “拚了!拚了!!”


    夏亞聽了兩句,眼神裏閃過一絲不屑:“那就是不遵了。”


    說著,他擰身就逼了上去,他這一動手,身形頓時如一陣風一般,為首的兩個手裏還舉著軍刀的家夥,還沒反應過來,夏亞就已經到了麵前,兩人一驚,剛舉起軍刀,就聽見哢哢兩聲,夏亞已經雙手飛快的伸出,捏住了兩人的手臂,輕輕一握,這兩個家夥的手臂頓時就骨頭斷裂!兩個家夥慘叫著倒下,不等他們手裏的刀子落在地上,夏亞就已經雙手伸出,一手一把借助了,隨即又往前兩步,刀背敲在了另外兩個家夥的脖子上,那兩個家夥頓時慘叫著也躺了下去。


    夏亞出手就瞬間料理了四個,其他人頓時為之震懾,紛紛往後退去,沒有人再敢舉刀了。


    夏亞冷笑一聲,忽然雙手一抖手腕,那兩把手裏的軍刀,頓時刀刃就截截斷裂,頓時化作了十幾個碎片飛了出去。手裏的兩個刀柄被他直接扔在了地上!


    “一群廢物!”夏亞昂首挺胸,冷冷瞧著那些第七兵團的軍官:“我養了你們幾個月,你們這些家夥卻還不知足!擅失守土的罪責都沒有追究,你們卻還妄想繼續保持自己的權位,還想升官發財……卑劣到了這種地步……哼……好,你們是要算帳是不是?那麽我們就好好的算一算!”


    他長笑一聲,大聲道:“帝國軍法,擅失守土,是什麽罪責?!”


    沒有人迴答。不過一直站在後麵的卡托卻笑眯眯的開口:“大人,帝國軍法,軍隊失去守土,戰死的軍官可得撫恤,而逃迴來的,旗團以上的一律剝奪所有軍職交軍法懲處,輕的叛剝職和爵位,最重的可以直接絞死。”


    卡托的話說了,這些人一個個都麵如死灰。


    夏亞冷笑:“很好!既然這樣的話,你們想繼續當這第七兵團的軍官,那麽我們就來先算算第七兵團的失土之罪!”


    這就是一條鐵罪了。


    無論第七兵團的這些家夥如何想狡辯,但是這一條,卻是毫無半點能推拖的了。


    拜占庭帝國的軍方極嚴。


    第七兵團的職責是駐守西爾坦郡,那麽按照帝國軍法,第七兵團就必須盡到守護西爾坦郡的使命!如果西爾坦郡有失,那麽第七兵團必須全軍上下死戰,沒有上麵的撤退命令,是絕對不允許拖離戰場的!


    嚴格的說來,現在站在這裏的這些第七兵團的人,都是“逃兵”。


    帝國軍法嚴厲苛刻,雖然現在拜占庭軍隊之中頗多敗壞,很多時候,這種軍法並不會被執行,但是如果真的要追究起來……畢竟第七兵團的這些家夥理虧。


    他們丟失了自己駐守的西爾坦郡,被奧丁人一路追趕,沒有按照帝國的軍法要求死戰,而是選擇了逃跑……雖然也是迫不得已,但是畢竟在軍法上追究起來,他們畢竟是理虧的。


    夏亞看著說不出話的眾人,淡淡道:“你們這些家夥,跑到我這裏來,我提供糧草供給,吃喝養著你們幾個月,也就罷了,沒想到你們卻居然還癡心妄想……沒有追究你們的軍法罪責,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卻居然還想升官發財……哈!身為軍隊,丟失領土,不思悔改,不思進去,不思奮發,卻隻想著自己的權位利益,你們這些家夥……很好!既然這樣,那個參謀的職位,也都別想要了,一個個都給我剝了這身衣服,等著軍法問罪吧!”


    他這一表態,說不出的強硬,頓時讓第七兵團的人一個個都麵如死灰,啞口無言。


    有人心中開始暗暗後悔……若是追究失土的罪責,大家一個都好不了……如此的話,還不如安分的拖離軍隊,去當個參謀的文職,也算是體麵的下台……


    夏亞一聲令下,門外立刻衝進來來一群全副武裝的近衛士兵,頓時用刀劍將這些第七兵團的人逼住了。


    “手裏拿著刀劍的,都綁了!其他人都暫時放過。”夏亞冷冷下令。


    他這一說話,那些第七兵團的人,就有人趕緊悄悄將手裏的刀劍丟了,然後迅速退到一旁去。隻是還有個別強硬的,卻不肯服軟,隻是任憑衝過來的士兵將自己的武器下了,雙臂反綁。


    “夏亞雷鳴!你這麽做,這麽強吃了我們第七兵團,就不怕引起反彈麽!哼……奪兵權,可也沒你這麽做的!沒我們這些軍官,你怎麽控製得住我們的兵!”


    夏亞哈哈一笑:“原來你們心裏倚仗的就是這條?哼,我還就告訴你們,老子一直就很瞧不起你們這些家夥!你看看你們帶的是什麽垃圾兵,若是還指望你們來幫我控製軍隊,隻怕這種垃圾,一見到奧丁人,就立刻跑光!我明白告訴你們,老子建新軍,壓根就沒指望你們這些東西!你們手下的人,都要重新丟進新兵營裏去好好的重新練過才行!”


    七八個人就次被綁了下去,其餘的第七兵團的人,也都苦著臉站在了一邊。


    等大廳裏的士兵都押了人出去,第七兵團的人已經少了一半多,這些人互相看了會兒,推出一個來,卻正是那天在後勤軍需那兒和格倫夏爾打架的那個軍官,出來代表第七兵團的人,向夏亞說話。


    “大人……我們都服軟從命就是了……咱們願意聽從您的命令,這兵我們都交了,迴頭就去參謀部報到……隻是這失土的罪責……”


    夏亞一看這個家夥,知道是一個識趣懂得進退的,就臉色稍和,淡淡道:“失去駐地的是第七兵團,眼下第七兵團都不存在了,你們都是我北方戰區參謀部的軍官了,那麽第七兵團的罪責,自然歸不到你們頭上了。”


    那個軍官立刻麵色一鬆,趕緊彎腰:“我代大家多謝大人了。”


    頓了頓,這個軍官卻麵色有些黯然,苦笑道:“大人,我知道自己的本事……大人能不追究我們的失土之責,我已經感恩了,至於這參謀的官職,我個人在這裏,還是向大人辭了吧……我隻是一個粗人,這參謀部裏的文職事情,我實在也做不來……待屬下交待了軍務之後,還請大人許我辭職退伍吧,我……”


    夏亞笑了笑,這個家夥倒是真識趣了。


    本來,這些人,全部塞進參謀部裏,也是一個不得已的辦法——這些人,夏亞還真的是一個都看不上,這些廢物,打仗的本事不行,惹是生非的本事卻不小,臨時塞進參謀部裏,也隻是稍微安撫一下人心而已。真的打仗,夏亞怎麽可能指望這幫家夥能參謀出什麽來?


    既然對方願意退伍走人,那是最好不過的。


    夏亞當下就允了,還好言的安慰了兩句,其他不少人一看這情況,也紛紛上前來,有的說自己征戰多年,老傷繁重,有的說自己才疏學淺,不足擔當重任,總之都是提出了辭職退伍的要求,夏亞自然一概都是笑眯眯的批準了……剩下的這些第七兵團的家夥,幾乎一下就走了一個七七八八,剩下兩三個人卻不知道還在想什麽,臉色還有幾分猶豫,大概是還想在軍隊裏好好混一混的。


    既然反對的聲音都消除了,下麵的事情就好辦了。


    夏亞一一將委任的命令分派下去,然後下令全軍開始整頓整編,以北方軍區總部的名義下發了整編令之後,從即日起,各軍開始了從上到下的仔細清理編製的事項。


    等到命令都下發出去了,眾人紛紛告辭之後,夏亞卻單獨把萊茵哈特留了下來。


    “剛才,你出手倒是很果決。”夏亞看著萊茵哈特,臉色也不知道是喜是怒。


    萊茵哈特的神色卻淡淡的,緩緩道:“有些人,總是不見血不肯老實的,吞並這種事情,曆來都很難和平過渡,總是要經過一些激烈的過程。在下不過是代大人做這個惡人而已。”


    夏亞沉吟了一下:“以後這種事情,須我下令才能動手,不得擅動。”


    萊茵哈特眼神裏lou出一絲奇怪的味道:“是,我明白了。”


    “……還有。”夏亞摸了摸下巴:“我想來想去,軍中還缺一個軍法官,你這個家夥冷酷果決,倒是一個何時的人選。在我找到新的人選之前,或者在你死在戰場上之前,這個軍法官的職位,你先兼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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