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卡維希爾語氣裏的嘲弄味道,夏亞幹笑一聲,卻忍不住往上麵的台階方向望了一眼。


    “不用看了,下來的就我一人。”卡維希爾神色淡淡的,仿佛若無其事一般。


    夏亞嘿了一聲,瞪圓了眼睛,鼓足勇氣望著卡維希爾,正要說什麽,卡維希爾卻仿佛早就猜到了夏亞想說什麽,輕描淡寫道:“你們兩人偷偷摸摸躲在這裏,難道不怕主人發現麽?米納斯那個家夥雖然別的事情還算大度,不過據我所知,對這棟宅子可是寶貝得很呢。嗯……你們來到這裏,一定是小羅迪自作主張帶你們過來的。那個小子不知道這宅子的底細,哼,這事情若是讓米納斯知道了,隻怕小羅迪的腿都會被打斷掉的。”


    可憐蟲臉一紅,這宅子是她出麵央求羅迪借用的,她是皇室之女,和羅迪這位米納斯公爵的兒子從小就很熟悉,況且羅迪的妹妹又嫁給了皇儲加西亞,說起來大家都是親戚的關係,自然是交情篤好的。如果因為今晚的事情連累了羅迪倒黴,那麽她心中自然是會愧疚的了。


    卡維希爾望了望兩個年輕人,他仿佛早已經看穿了一切,隻是卻故意隻將眼神集中在了夏亞一人身上,忽然冷不丁問道:“夏亞,你們剛才一直躲在暗處,我和米納斯公爵的談話,你一定聽到了不少吧?”


    夏亞心裏一緊,當場就想否.認,但是他隨即一想,自己裝模做樣,騙騙別人或許也就罷了,可是這個老家夥卻絕對不是一個能被自己蒙騙的人,幹脆不如就顯得磊落一些算了,想到這裏,就點頭道:“不錯,我是聽到了一些。”


    “嗯,那麽,你可知道,這個宅子原來是屬於誰的?”


    夏亞心裏一動,望著卡維希爾那.古怪的眼神,他心裏已經忍不住浮出了一個答案來,隻是話到嘴邊,卻依然有些不敢相信,搖頭故意道:“這宅子應該是屬於那個傳說之中的鬱金香家族的故居吧。現在不是已經歸了米納斯公爵所有麽。”


    他說的雖然簡單,但是卻心中.忐忑,忍不住偷眼瞧了瞧卡維希爾。這位智者也不氣惱,隻是望著夏亞,笑意裏帶著三分深意:“狡猾的小子,果然不愧是那個家夥教出來的——哼,就連裝傻的模樣也和他當年一樣。”


    頓了一下,卡維希爾忽然卻又歎了口氣,這次的眼.神漸漸變得流lou出了一股淡淡的悲涼來,低聲道:“你是不敢說,還是不敢相信?小子,明告訴你吧,這宅子,當年可是屬於那個人的!而那個人離去之前,轉贈給了米納斯。”說到這裏,卡維希爾冷笑:“夏亞,你不會到現在還不明白我說的‘那個人’是誰吧。”


    夏亞心中砰砰亂跳,瞪著卡維希爾:“那個人……你說……老.家夥他……他……”


    鬱金香家族的故居!


    奧斯吉利亞家族的老宅!


    當年是“那個人”的產業!


    這麽說來……這麽說來……


    夏亞忽然就想起了軍部鷹巢裏,那個巨大的塑.像,那策馬傲立的塑像之人……


    奧斯吉利亞……鬱金香……老家夥?!


    帝國第一家族!


    大陸最傳奇最神秘的家族!


    帝國最偉大的.奠基之人!就連開國皇帝都被他的光芒所籠罩!將帝國的首都以一個臣子的名字來命名!!


    卡維希爾看著夏亞臉上的震驚,這個老者卻表情平靜,隻是低聲應了一句:“不錯……他就是那個家族的後裔。”


    ※※※


    一時間,這暗室裏三個人都沉默了下來,夏亞自然是心中震撼,迴想老家夥生前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那老家夥時而粗鄙時而無賴,卻哪裏有傳奇家族後裔的半點風範?


    而對於可憐蟲來說,艾德琳出身皇族,對於鬱金香家族的隱秘,知道的自然比夏亞要多得多,此刻艾德琳也張大了嘴巴,忍不住驚唿了一聲。她也聽懂了卡維希爾和夏亞兩人的對話。


    難道說……奧斯吉利亞鬱金香家族的後裔……夏亞這個土鱉的養父?!


    “你,你別蒙我。老子也不是好騙的。”夏亞搖頭,瞪圓了眼睛:“這個……鬱金香家族的後裔早已經斷絕了幾百年了。”


    “哼……斷絕了麽?”卡維希爾眼神裏閃過一絲笑意,隻是這一縷笑意,卻是隱隱的冰冷森然!


    這位帝都最著名的智者,居然就緩緩走到了台階旁,幹脆就席地而坐,望著夏亞:“好吧,今天既然在這裏遇到了你,就算是我這個當老師的,教授你的第一課吧。”


    老師?!


    可憐蟲瞪大了眼睛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忍不住打量了打量土鱉,旁邊夏亞有些惱火:“喂,卡維希爾,你別自說自話,我可沒答應要拜你為師的。”


    “你會拜的。”卡維希爾仿佛覺得這個問題不屑一顧,輕飄飄的一句帶過,就繼續道:“那麽第一次授課,我需要指點一下你的曆史知識了。哼……鬱金香家族血脈斷絕麽?如果你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那麽從大陸通史裏看到的,的確是這麽書寫的……隻是,曆史的真相,卻並不都是能從這些官方的史料裏找到的。”


    夏亞有些不滿,但是此刻提到的鬱金香家族,卻是和老家夥有了聯係,不由得他不好奇,至於拜師的事情……先不和這個卡維希爾爭論,反正老子以後就是不拜,他還能強壓著老子的腦袋磕頭麽?!


    “你且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如果老家夥是鬱金香家族的後裔……媽的!那麽他應該是繼承公爵爵位的帝國第一豪門!!怎麽會躲到野火原那種鳥不生蛋的鬼地方,窮困潦倒?


    “那麽,我先問你,你可知道,奧斯吉利亞家族的最後一任鬱金香公爵是怎麽死的?”卡維希爾看了看夏亞,雖然臉帶笑容,但是那眼神卻如刀鋒一般銳利!看著夏亞一臉茫然,他扭頭看了看可憐蟲,淡淡道:“這個小子沒讀過多少書,不過,你總該看過那些大陸通史吧?”


    可憐蟲被卡維希爾的眼神一掃,頓時就膽戰心驚,趕緊就飛快道:“是,我是看過的。”


    “嗯,那你就說給這個小子聽聽好了。”


    可憐蟲對卡維希爾畏懼之極,趕緊就老老實實道:“大陸通史裏,有將鬱金香家族單獨編成一卷,卷末寫到過……鬱金香家族曆時四百年,帝國開國之後,家族傳承了十三代,最後一代族長,盧克.奧斯吉利亞大公,時任帝國元帥,一生經曆大小十七次戰爭,為帝國北抵奧丁強敵,立下功勳無數。這位大公實力強悍,乃是當時大陸上少有的強者。可惜在多年戎馬之中,留下了不少傷兵舊疾,在他三十九歲那年,終於病逝……”


    “很好。”卡維希爾淡淡道:“你書背得不錯,看來平日裏也下過不少功夫。”


    可憐蟲戰戰兢兢,對於卡維希爾的讚許卻不敢應聲,隻是縮著腦袋躲在夏亞的身後。


    卡維希爾出了會兒神,隨即冷冷一笑:“哼……傷病舊疾?簡直是荒唐!昔年鬱金香家族每一代大公都是大陸上頂尖強者,根據我所知道的,十三代大公之中,實力最差的是第六代大公,那位大公從小體弱多病,那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天生隱患,但是縱然這樣,那位大公的實力也達到了聖級的強者!享年五十四歲!試想,末代盧克大公,年輕的時候就是帝國之中公認的天才,身體強健,據說他三十歲的時候就晉身為聖級強者,如此年輕就晉身聖級之列,縱貫古今,這樣的天賦,在三十歲之前取得這樣成就的,曆史上一共隻有不超過二十人!而且……實力一旦達到了聖級強者,普通的傷病舊疾,怎麽可能要了他的命?哼……軍旅多年,有老傷是真的,有舊疾也不假,但是……這些卻並不是他的死因。”


    夏亞心裏狂跳,知道卡維希爾說的一定不假!而且……這隻怕是一段隱秘的真相了!


    卡維希爾的表情有些感慨,長吐了口氣,幽幽道:“當年,皇宮之中,帝國的時任皇帝設下殺局,先騙了盧克大公飲下了毒酒一瓶,那毒酒傳說是大陸第一煉金術師配製的……”


    夏亞臉色一變。他已經知道了,但凡煉金術師之中的高明者,都是精通魔法藥劑學的。


    “一瓶毒酒,據說那毒酒的毒性,就算是一頭黃金龍都無法抵擋。哼!”卡維希爾低聲道:“隨後還有當時帝國的兩大魔導師,以及三位聖級武者圍攻!皇宮裏,還有三千鐵甲禦林圍擊,一千張強弓勁弩攢射!!那一戰,末代盧克大公縱然實力強悍,也終於沒有逃拖出來。隻是那一戰的慘烈程度,卻讓人心悸。三千鐵甲禦林,損失大半,還有皇室死士六百‘暗夜禦林’在那一戰之中損失殆盡,無一人生還!兩大魔導師,一人當場被殺死,一人重傷。而三位參與圍攻的聖級武者,兩死一傷!最後連皇宮前的城堡都在那一戰之中崩塌,事後不得不對外宣稱是天降地震,崩塌的城堡後來花了三年時間才修好。”


    夏亞聽得口幹舌燥,忍不住問了一句:“這幾百年前的事情,你怎麽知道?”


    卡維希爾瞟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就是知道。”


    這迴答有些蠻不講理,不過以他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來,夏亞也不敢質疑對方言語的真實性。卡維希爾說出這麽重要的事情來,而且語氣如此篤定,那麽他自然有消息的來源。


    “那一戰,拜占庭皇帝自毀帝國的支柱,守護了帝國四百年的棟梁鬱金香家族,就被皇帝撲殺在了皇宮之中。哼……事後雖然這件事情被封鎖消息,參與那一戰的士兵幾乎在事後全部被滅口,而皇室對外宣稱了盧克大公是因病而死……但是,這種事情,縱然再怎麽隱瞞,也總是會被有心人知道的。鬱金香家族為帝國效力四百年,最後落的如此下場……哼,豈不叫人寒心?而從那之後,大陸強者,就鮮有再肯出頭為帝國效力之人了!


    後來皇帝還假惺惺的作戲,想來那位皇帝自己也明白,如此對待帝國功臣,必然盡失人心,所以掩飾事情真相,同時對末代盧克大公之女顯示恩寵,可是末代大公之女,卻在那件事情之後很快就病死了……哼,又是病死!好端端的一個人,原本身體康健,卻這麽說死就死了。鬱金香家族從此就血脈斷絕……哈!”


    夏亞聽了,默然好久,才搖頭道:“你說的這些太過離奇……好端端的,皇帝為什麽要對帝國的棟梁大臣下這種毒手?”


    卡維希爾冷笑:“你若是皇帝,一國的首都卻是用臣子的名字來命名,你可能忍?”


    夏亞聽了,若有所思,先是點頭,隨後卻又搖頭:“這個理由算是有一點道理,不過也說不通。奧斯吉利亞命名是帝國開國之時,距離末代大公死已經過了四百年。若是皇室有心擔心功高蓋主,那麽也不會等了四百年後才下手了。況且我聽說,曆代鬱金香大公對帝國忠心耿耿,卻從不以權欺人,更沒有顯lou過什麽野心……”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卡維希爾冷笑反駁:“你不是皇帝,自然不懂得皇帝的心思。不管手下的臣子有沒有顯lou野心,但是權柄太重,威脅到了皇權,那麽就算臣子再忠誠,皇帝也絕對難以安心的。”


    頓了一下,他笑道:“不過你的第一條質疑有道理,就算要殺功臣,也不會等了四百年才動手。這裏,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卡維希爾看著夏亞,緩緩道:“開國之後,曆代皇帝對於鬱金香家族,都是心思複雜,一方便帝國需要有鬱金香家族的強勢護衛,一方便,皇帝都擔心鬱金香家族地位太高會危及自身統治,數百年裏,鬱金香家族雖然立下無數功勳,皇室也不得不對這個家族給予無限尊容,但是同時,暗中的製衡手段,卻從來不曾停過!偏生這個家族太過厲害,哼……別的家族,縱然偶爾出現那麽幾個冠絕一時的人物,但是曆代傳承總不可能每一代都是豪傑,盛極而衰,傳承期間總會出那麽一兩個平庸的蠢材人物。就算是皇室不也如此,也不見得曆代皇帝都是明君,昏庸的皇帝也大有人在……可偏偏這個鬱金香家族,我甚至都懷疑這個家族是不是真的被上天賜福過,家族每一代傳人,都是出類拔萃的天才俊傑。開國之後傳承十三代,居然沒有一個是廢物!每一代大公,都是當時大陸一時無兩的人物!


    這樣的結果……如果遇到時任皇帝是明君,或許能顧全大局,以國為重,又或者是皇帝自身就手段出眾,能駕馭得了這麽厲害的臣子。可如果一旦遇到了昏君當朝……那麽一旦發生什麽矛盾麽,事情就難說的很了。


    這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那麽蹊蹺,看似一些不相幹的事情,連貫到了一起,就卻成了左右大局的關鍵!既便是微小如沙礫的細節,放在了關鍵處,就足以改變大局了!


    末代的盧克大公本身沒有錯,而當時的時任皇帝,雖然不算是什麽英名神武的明君,但是客觀看來,也不算是什麽昏君。隻不過……那個時候,他卻不得不對鬱金香家族下手!他就算心中不願,也不得不下手!非殺不可!”


    夏亞雖然沒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就仿佛寫了一句“為什麽”。


    卡維希爾微微一笑:“當時的帝國皇帝,很不巧的,他在年輕的時候也經曆過一陣子軍旅生涯——這並不奇怪,拜占庭帝國開國數百年,邊疆都不算太平,曆代皇帝都有親自領兵出征的經曆。不過那位皇帝卻是特殊,他年輕的時候軍旅生涯,雖然比先輩皇帝的功勳頗有不如,但也算是一個守成皇帝了。隻不過,他卻命不好,在年輕的一次征戰之中,身負重傷,迴去雖然治好了,但是卻留下了終身隱患。”


    “什麽隱患?”


    卡維希爾歎了口氣,緩緩說出了答案:“不能人道。”


    夏亞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他媽的!那豈不是倒黴之極?堂堂帝國皇帝,居然……居然他媽的不行了?”


    “這也沒什麽。”卡維希爾冷笑:“隻不過放在皇族裏,這事情就不是小事了。幸好,那位皇帝年輕的時候就已經生下過兒子了,也算是有了後。所以,縱然他後來身體有問題,沒法再……也不算什麽太礙了。他受傷之後,知道自己已經不能人道,就早早的將自己的唯一的兒子確立了儲君的地位,同時為了確保兒子的地位,斷絕掉皇旁係人的野心,他甚至不惜想辦法處死了自己的兩個親兄弟!這樣一來,他的兒子,就成為了帝國皇位唯一的繼承人!


    這樣的做法,原本也無可厚非,皇族之中的權力傾軋,曆代都是毫無親情可言!這位皇帝的手段雖然有些殘忍,但是放眼曆代皇族,又有哪個是心慈手軟之人?可問題,就出在了他這唯一的兒子的身上。


    因為早年隨軍征戰,難免對那位皇子的教育就有些顧及不上,那位皇子據說為人跋扈囂張,輕佻頑劣,年紀輕輕,平日裏又少了管束,胡作非為的事情就不知道做過多少。


    更不巧的是,那位皇子當年不過十四歲年紀,卻得罪了一個最不該得罪的人!”


    “誰?”夏亞果然聽得入迷,下意識追問起來。


    “聽說那位皇子,十四歲的時候,愛慕末代盧克大公之女,求之而不得,就難免做了一些不好的手段——他本來就是一個昏庸之人,鬱金香家族對於帝國至關重要,他那種草包卻哪裏會顧及這些?色欲熏心,隻覺得自己是未來的皇帝,就為所欲為,鬱金香家族雖然是公爵之家,在那個昏庸的家夥看來,也不過就是他皇族的一條忠狗而已,三番兩次的糾纏,終於惹怒了盧克大公。據說是盧克大公原本給自己的女兒挑選了一個未婚夫,也是軍中的年輕俊傑,可是那位皇子居然趁著盧克大公領軍出征,在帝都裏,趁著一次宴會,嫁借酒醉,調戲大公之女,後來大公之女的未婚夫出麵阻攔,卻被皇子和幾個貴族紈絝子弟帶了侍衛活活毆打重傷,迴去後沒幾天就病死了。


    這件事情,就給皇族和鬱金香家族之間埋下了禍根。而盧克大公出征凱旋迴來之後知道了此事,直接當眾將那位皇子的一條腿打斷掉了!若是當時,以盧克大公的本事,就算當眾殺了那個皇子,也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但是念在君臣的本分,他還是手下留了情。重重懲治了一番就罷手了。指望以後皇帝能好好的**那位皇子。


    可惜,那位皇子實在是一個草包,那件事情之後,心中含恨,在私下的場合裏,幾次公然叫囂:將來他一旦繼位,一定要將鬱金香家族連根拔起,以消他心中仇恨。


    試想,這麽一個行事荒唐的草包,雖然這些話是私下裏場合說的,但是總有消息傳到末代盧克大公的耳朵裏。末代盧克大公知道了也沒有什麽反應,但是,那位皇帝知道了自己兒子的言行之後,就不免動了心思了!


    那個皇子是當時皇位繼承人——而且因為皇帝的身體原因,已經沒法再生育其他的兒子了,這個皇子就算再不堪,卻是唯一的人選了。皇位隻能是他繼承,除他之外,別無旁人。


    而偏偏這位未來的皇帝,和鬱金香家族卻勢若水火!隻怕他繼位之後,真的能做出那種鏟除鬱金香家族的舉動——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的愚蠢是讓人無法想象的。


    而那位皇帝,知子莫如父,他自然清楚自己的兒子是一個什麽貨色,如果將來自己死去,這個兒子成了皇帝,對鬱金香家族下手的話……以鬱金香家族的在帝國的威信和權勢,自己那個草包兒子哪裏能是對手?到了那個時候,就算鬱金香家族自己沒有篡逆的野心,可如果被逼到了絕境的話……那就難說了。


    可是幾次有心化解仇恨,盧克大公雖然已經顯示了足夠的大度,可那位草包皇子卻不依不饒,心中從來不肯斷絕了報仇的念頭。最後那位皇帝,在萬般無奈之下,就隻能……下了狠心!


    既然將來自己的兒子一定要尋禍,與其等這個兒子繼位之後自尋死路,那麽……還不如趁著自己在位的時候,就先狠狠心!


    如果是皇位繼承人還有別的人選,那麽那個皇帝不算昏庸,多半也會顧全大局,更換皇儲人選,畢竟鬱金香家族對於帝國來說太過重要了。但是皇儲無人可換的情況下,那麽唯一的選擇,就是犧牲掉鬱金香家族!


    所以,終於在那一天,皇宮之中設下了必殺死局!假借名義騙末代盧克大公入宮赴宴,然後騙飲下毒酒,再以高手和精兵圍攻,一番血戰,終於將帝國的棟梁活活撲殺!


    據說那位盧克大公至死的時候,都不信是皇帝下令要殺自己。


    最後重傷力盡不敵,全身是血,在麵對皇帝的時候,還留下了幾句話。”


    卡維希爾說到這裏,默然半晌。


    旁邊可憐蟲已經聽得麵如土色,她雖然是皇族之女,但是這種隱秘的事情,她哪裏知道?


    而夏亞卻聽得臉上lou出悲憤來,滿臉憤慨:“無恥!無恥之極!末代大公和那個狗皇帝還有什麽話說!”


    卡維希爾慘然一笑,深吸了口氣:


    “大公問:我死之後,若有敵犯境,何人解之?


    帝答:我自領兵當之。我才略雖不如你,但以帝君之尊領兵,激發士氣,當無大礙。


    大公又問:我死之後,若有人以此責問陛下,人心得失,何解?


    帝答:大公病故而善終,此事不傳。


    大公再問:皇儲無德,縱然殺我之後,將來他妄為,何人製之?


    帝沉默許久,答:皇儲年少,將來之事,或為明君,或為昏庸,都是兩可……而未來之事,莫須有。


    大公聽了,長笑一聲:既然未來之事莫須有,今日為何殺我?


    帝答:不敢冒險。


    大公聽了,雙目流血,大聲言道:可憐我鬱金香家族忠心四百年,十三代忠魂不散!卻斷絕於一句‘莫須有’!


    傳說大公氣絕之前指天而誓:帝國以我鬱金香家族而創,今你克倫瑪家族自絕棟梁,必遭報應!這帝國由我鬱金香家族而創,將來亦將滅在我鬱金香家族之手!


    說完之後,大公含恨而死。”


    卡維希爾說到這裏,就不再言語了,長歎了口氣,閉目不語。


    夏亞聽到這裏,滿臉漲紅,雙目噴火,忽然就用力一拳砸在了牆上,大聲怒道:“氣死老子了!!!!如此狗皇帝!那鬱金香大公又何必對他愚忠!!換做老子,早就反他媽的了!!”


    ————————


    【從今天開始,過年休息結束!恢複正常更新量,每天保底兩更的內容(或者二合一章節),此外,我會視自己的狀態加更的。


    過年的幾天更的有些少了,也是家情常理,還請大家見諒吧。


    明兒開始,我盡量多碼字~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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