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章節,八千字~)


    “這……這是他媽的什麽意思?”


    夏亞也呆住了。


    這莫名其妙的,就有人上門來送上如此大的一份厚禮?然後一句話也不說,掉頭就走,連個屁都不放。


    他媽的,天下還有這種好事情?


    看著地上那一堆金光燦燦,夏亞有些牙疼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倒是旁邊的阿弗雷卡特,也呆了會兒,然後長長出了口氣,望了望夏亞,苦笑道:“看來,從前的傳言是真的……唉,這事情我隻是聽說,從來沒有機會親眼目睹,以我的身份,也沒資格接觸到這些事情。想不到今天居然讓我碰到了。”


    夏亞扭頭:“你說什麽?”


    阿弗雷卡特先是笑了笑,然後對索伊特做了個手勢,索伊特立刻過去將院子大門關上了,阿弗雷卡特才蹲了下去,抓了一把金幣來,仔細看了幾眼,幽幽歎息:“我打生打死,在競技場上血戰多年,也沒有賺到過這麽多錢,大人您不過今天小lou了一麵,就財源滾滾,嗬嗬……想起來,還真叫人歎息啊。”


    夏亞嘿嘿一笑:“到底是怎麽迴事?看你的樣子,一定是知道了。”


    阿弗雷卡特笑著點頭,然後.才正色道:“傳說,這是這些人行事的一貫風格了。他們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其實已經表明了意思。來的那輛馬車上有徽章,是他們商業協會的徽章,隻要不是呆子,都明白這錢是誰送來的了。”


    夏亞皺眉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承.辦了那個什麽競技大賽博彩權的商業協會,給老子送禮來了?”


    “不是他們又能是誰?”阿弗雷卡.特搖頭笑道:“這也是慣例了,也不是他們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隨後這個狼牙武士耐心解釋道:“帝國的幾大商業協會.家族,曆史悠久,根深蒂固,潛在的實力讓人不能小覷,縱然是那些名麵上一流的豪門貴族,說不定都和他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競技大賽是帝國立國之初就有的,傳呈到今天已經成為了一項傳統,每年的大賽,引發了多少商機?這些可都是財源滾滾。可縱然如此,也需要暗中操控一下,才能獲得最大程度的利益——他們曆來也就是如此的。今天您在看台上說的那一番關於‘舞弊’的言論,想來您自己也是明白其中道理的。舞弊是為了利益,而操控也是為了利益。幾個商業協會為了讓競技大賽變得越發火爆,也常常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比如說,為了引得觀眾的矚目,引發噱頭和名氣,常常也會想方設法的用一些見不得人的辦法,吸引一些名聲顯赫的強者參賽。那些真正的強者和這些掙紮在名利場上的武士不同,那些人才是真正的站在雲端上的強者,這些人物,如果能找來一個參賽,那麽當年的競技大賽就會變動格外火爆,轟動大陸,帶來無限商機。”


    夏亞搖頭:“真正的強者,怎麽可能自甘墮落,跑來受.這種屈辱。”


    他心中不由得就想到了自己認識的唯一的強.者:黑斯廷。以黑斯廷那種桀驁的性子,縱然他再落魄,也不會願意跑到舞台上和人比武,讓人花錢買門票進來參觀吧!


    阿弗雷卡特搖.頭:“強者也是人,強者縱然個體再強,也難免有親人朋友,父母妻兒,人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很多事情,就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了。尤其是一些強者,雖然聲名顯赫,但是卻並無自己的根基,隱身世外——這樣的人,才是那些商業協會的目標。利誘不行就威逼,總有一條手段能讓人就範!尤其是一些昔年赫赫有名,後來卻垂垂老去的強者,隻剩下了一個空架子,然而這個空架子的名氣,卻更為商業協會看重,這些年來,我見過不少這樣的場麵:一些昔年赫赫有名的高手,已經遲暮,卻忽然公然前來參賽,運氣好的,博一個名利雙收,運氣不好的,就是英雄遲暮,慘死在擂台之上,化作黃土……”


    頓了頓,阿弗雷卡特低聲道:“就在三年前,有一位帝國著名的劍師,實力已經達到了九級武士的行列,年近六十歲,早已經歸隱,卻忽然在當年lou麵參賽!這人從前淡薄名利,多少豪門貴族招攬也不肯屈身,可是忽然高調參賽,讓人心中費解,後來畢竟是年紀大了,實力下滑太過厲害,結果在正賽之中被人在擂台上格殺而死……當時慘況,讓人歎息啊!”


    頓了頓,阿弗雷卡特才又低聲道:“後來才聽說一個消息,那位老劍師,他有一個獨子,天資平庸,卻在一些人的引誘之下,酒色五毒俱全,最後闖下大禍!才連累了那個老劍師,在某些人的逼迫之下,他為了自己的兒子,不得不出麵參賽,而最後輸的那一場,也是他故意示弱不敵,讓背後的商業協會投注賺足了油水,可是他沒想到,那些家夥如此狠,居然在擂台上趁他示弱,對手過分進逼偷襲,直接將他重傷,最後還取了他性命!他的那個兒子後來倒是沒有被殺掉,隻是卻流落帝都的城南貧民窟裏廝渾度日,成天瘋瘋傻傻……”


    夏亞聽了,連連冷笑,看著地上的這些金幣,哼了一聲:“哦?難道這些家夥給我送錢,也是打了我的主意,想讓我參賽給他們賺錢?”


    阿弗雷卡特哈哈一笑:“以您的名氣,戰場擊傷奧丁黑斯廷,這樣的名氣,在帝國內一時無兩!要說您的名字,自然足以讓他們動心了。隻不過,以我看來,他們倒並不是打您的主意。


    您和幾年前的那個老劍師不同,那位老劍師一介平民,生性驕傲,從來不肯被豪門貴族招攬,所以沒有後台,被人害了也就害了……可您畢竟現在是陛下親封的男爵,又是封了一郡的軍備長官,大權在手,乃是一個實權一方人物了,手下一動,就能調集千軍萬馬的一方大員!那些商業協會的齷鹺手段,也不過是欺負一些孤單無助的過氣高手,對您這樣後台背影硬實的人物,隻敢結交,是絕對不敢動您的心思的。”


    阿弗雷卡特想了一下:“所以,我尋死了一下,大約是您今天忽然lou麵上台,幹掉了那個菲利普,讓人認出來了——大人不必驚訝,以這些人的勢力,奧斯吉利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您這樣的風雲人物,被他們認出來也不奇怪。我想這金幣送來,也隻是一個結交的意思,同時也是示弱請好。”


    “什麽意思?”


    “那個菲利普……”阿弗雷卡特歎了口氣:“我雖然對事情不太了解,但是以我知道菲利普的為人,猜也能猜到幾分。菲利普一定是事先花了大筆金錢去打點,那商業協會裏安排比賽的人已經和菲利普串通一氣了,做了一些手腳安排。而您忽然lou麵,橫cha一手,將菲利普給廢掉了,就直接壞了他們的計劃。若是普通人,隻怕這一下就闖了大禍了!而畢竟大人您身份不同,這些人可不敢招惹您這樣的實權軍方人物,就隻能上門討好示弱了。這些錢麽,送來無非就是一個意思:請您高台貴手,不要再去壞他們的好事了,送上一份厚禮,算是示弱請好的意思。所謂拿人錢財,與人辦事。您收了他們的厚禮,自然就不好意思繼續和他們為難了吧。”


    夏亞聽到這裏,才恍然大悟,瞪眼看了看阿弗雷卡特,然後哈哈大笑幾聲:“有意思!真他媽的有意思!老子看來還是一個鄉巴佬,這事情裏還有這麽許多彎彎繞繞,如果不是你這個經驗豐富的老鳥解釋,我還真不明白這些人打的啞謎。”


    說著,又望了望地上的金幣,土鱉一笑:“這他媽的,不就是交保護費麽!!好吧!反正老子今天也就是一時興起,也沒打算找這些家夥麻煩,倒是沒來由的得了一筆橫財。哼哼……看來以後老子缺錢了,就跑去競技大賽上鬧一鬧,迴來就等著這些人往家裏送錢就好了。”


    阿弗雷卡特哭笑不得:“大人……這個,這些人做事情陰險狡詐,這事情可一不可再,不必因為這些小利和這些人結仇……”


    夏亞大笑,拍了拍阿弗雷卡特:“我說笑而已的。這些小人,老子躲之不及。”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夏亞實在閑得無聊,他在帝都也沒什麽朋友,阿德裏克將軍和胖子都走了,格林也提前一步去了莫爾郡任職。自己一個人留在帝都,實在閑得發慌。


    要說熟人……卡維希爾倒是算一個,但是土鱉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萬萬不敢上門去招惹那個高深莫測的老家夥。


    他每天就在院子裏,和沙爾巴以及卡托好好的操練多多羅,把個魔法師操練得叫苦連天。


    好在多多羅這次倒是收起了諸般懶散的性子,賣力刻苦,好好的一個魔法師出身的,這幾天弓馬刀劍,卻漸漸的被操練出了幾分武士的模樣來。


    看著多多羅穿了一件給他量身訂做的牛皮甲(鐵甲的話,多多羅隻怕背不動。)


    而夏亞也算是大方,直接送了多多羅一片龍鱗貼身當護心甲。


    可憐魔法師,上馬張弓,下馬舞劍,全副武裝,穿著皮甲,猶如背了個烏龜殼,哪裏還有半分魔法師飄逸瀟灑的味道?


    沙爾巴和卡托都是騎兵出身,性子急躁,在操練的時候難免就暴躁。


    “喂!多多羅!你瞎了啊!靶子那麽大你不射,對著老子射什麽!!”


    沙爾巴焦急大罵,原來多多羅方才試射了一箭,沒有射中箭靶,那箭卻險些射到了站在箭靶十步之外的沙爾巴。


    夏亞在一旁大笑,隨後多多羅練了會兒,阿弗雷卡特也盡心教了多多羅一些他那手影劍術的敏捷身法。


    可就在後院幾人齊力操練可憐的魔法師的時候,前麵就有索伊特前來報:皇宮來了宮廷使者傳令。


    夏亞一愣,撇下眾人來到前院,一看,來的是熟人,正是自己第一次入宮覲見的時候來傳令的那個宮廷使者。


    大家都是熟人,這個宮廷使者此刻格外的熱情,半點也沒有當初的倨傲,甚至熱絡的上來和夏亞擁抱拉手,就連夏亞主動送上的一個金餅也死活不肯收下。


    “夏亞男爵大人,您再這樣就是侮辱我啦!”這個宮廷使者滿臉叫屈的樣子:“我幫陛下辦事,走到哪裏也不缺這點小錢。我和您真心相交,敬重的是您這樣的英雄豪傑人物,您要是再拿錢來,可就是看不起我了!”


    他既然要這麽裝,夏亞也就幹脆收了錢,哈哈一笑。


    “這個,陛下決定三日後,也就是開春之日,在帝都東郊園林射獵,這次邀請的一幹貴族議會裏的成員,還有王城的親信大將,陛下還特別在名單裏加上了您的名字呢!夏亞男爵大人,恭喜您了,每年的射獵大會,能被邀之人,都從來都是陛下信任的重臣,您年輕雖然不大,但是初入帝都就受到陛下如此青睞,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陛下加冕為皇數十年,以您這樣的年輕,以男爵身份被邀射獵,可以說是第一人了!”


    這個宮廷使者又恭維了幾句,拿出一麵金質的徽章來:“這是射獵大會的通行徽章,按例,您的男爵身份,隻能挾帶兩名扈從……”說著,這個宮廷使者笑了笑,低聲道:“陛下年輕的時候以武勳而震撼國內,最是喜歡武勇的英雄,您這樣的本事,來日在射獵大會上多多展示英姿,陛下必然心中喜歡的!機會難得,您可要趁著著兩天多多演練弓馬之術啊。”


    宮廷使者離去之後,夏亞拿著手裏的那麵金質徽章,愣了會兒神。


    射獵大會?


    應該是一個權貴貴族聚集的場合吧,皇帝把我這樣一個鄉下小子召去,幹什麽?


    他轉迴去之後,和眾人商量了一下。可惜身邊之人,沙爾巴也好,卡托也好,都是平民出身,阿弗雷卡特雖然見過些世麵,但是這種頂尖的上層核心層次的聚會,他哪裏聽過見過?一時間也商量不出一個結果。


    到了晚上,卻反而是光頭男凱文的遺孀尤麗亞,在晚餐飯桌上看出了夏亞的心神不寧,問了兩句之後,夏亞說了,尤麗亞聽完,沉思片刻,才道:“夏亞,皇帝賞識你,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既然賞識你,那麽多半就是喜歡你現在身上的特質,所以我覺得,你倒也不必刻意去做什麽,原來是什麽樣子,到時就是什麽樣子,將你本性展現出來,說不定就是最好的法子了。”


    夏亞聽了,心裏一動,大笑道:“不錯不錯!尤麗亞,你說的很對!老子怕什麽!叫我去我就去,叫我喝酒吃肉,老子就放開肚子吃喝,叫我打獵……哈哈哈!那不是老子的老本行麽?那些武將麽,或許武技弓馬比我強,但是說到打獵,哪個比老子更厲害?!”


    說著,看了看尤麗亞,尤麗亞最近依然鬱鬱寡歡,但是肚裏有孩子,也振作了起來,雖然歡笑不見,但是飲食卻漸漸恢複了正常,讓夏亞放心不少。不管如何,光頭男對自己一番兄弟情義,他更是為自己而死,自己就算是拚了一切,也要保護他的孤兒寡母安危!


    ※※※


    三天之後,開春射獵大會,一早就有皇宮派來的禦林軍前來接夏亞。


    夏亞出示了金質徽章,又帶了沙爾巴和卡托兩人當扈從,穿戴一新之後,就隨隊出發。


    今天夏亞把自己那套最精良的鎧甲穿上了,就是當初在戰區軍部敲詐的那一套,還有三匹上等戰馬,也是一人一匹,鮮亮明晃晃的鎧甲擦得鋥亮,馬鞍上掛了騎槍和隻是掛劍的地方照例放了火叉,蘭蒂斯人古羅贈送的那把聚嘯弓也背在了身後,馬鞍後一支牛皮箭袋裏cha了二十支鐵脊破甲箭!


    土鱉本來就生的體格雄壯偉岸,穿上這鎧甲之後,全副武裝,一張臉龐濃眉大眼,滿頭黑色長發簡單一束,更顯得曠野張揚,昂然坐在高大的駿馬上,顧盼生威,自由戰場上熏陶出來的幾分殺氣,儼然就是一名殺伐決斷的武將之姿!


    就連旁邊的沙爾巴,雖然也是一個勇猛的漢子,可是相形之下,卻仿佛就比夏亞少了那麽一股英武的氣概。卡托看了一眼夏亞,忽然歎了口氣。


    沙爾巴皺眉:“喂,你這個走私販子,歎什麽氣?”


    卡托笑了笑,一捅沙爾巴:“喂,蠻牛,你看夏亞的模樣像不像……當年,咱們初見阿德裏克將軍的時候!那個時候,將軍的年紀還沒有現在這麽大,也是一身英武煞氣,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生敬畏呢。”


    ※※※


    會獵的地點在奧斯吉利亞的東郊園林,這是帝國皇室曆代傳呈的產業,距離奧斯吉利亞城有小半日的路程,快馬的話,兩個小時即到,kao山之下,一片茂密的森林,周圍用一條小河引了流水,作為天然的防護地帶。


    順著河流走進這片森林,漸漸的就感覺到了戒備森嚴,不過片刻的功夫,夏亞已經看到了來迴三隊騎馬巡邏的禦林軍,都是全副武裝,嚴陣以待!


    在森林旁,已經紮下了一座大營地,就如同軍隊之中行軍一般的布置,中軍大帳,軍營連環,禦林軍雲集,那營盤的規模至少能容納數千人之多。顯然,這皇帝出行,場麵自然是小不了的。


    大營之中,中間開辟出了一塊場地來,周圍飄揚的鷹旗,一隊隊禦林軍的騎士拱衛在周圍,場地裏,這次被邀會獵的帝國權貴們雲集。


    夏亞雖然已經穿上了最鮮亮的鎧甲,但是來到這裏,那些貴族豪門軍中重將們的穿戴,一個比一個華貴醒目,一個比一個絢爛耀眼,夏亞來到這裏,頓時就重新變成了一個不起眼的土鱉來。


    他穿的不過是軍中製式的將級鎧甲,但是在這裏一看,分明就好像是一個護衛之人了。


    他年紀又輕,雖然走了進來,看著一些身穿錦袍躍躍欲試的那些年輕貴族,哪一個會注意他夏亞?縱然他從人家身邊走過,大家也不過是當他是什麽禦林軍裏的將領而已。


    站在這裏的人,不是侯爵就是伯爵,還有那公爵身份之人,也成為諸人之中的焦點人物,他這麽一個小小的男爵,無人理會,也沒有人去問他到底是誰。


    偶爾一些年紀和夏亞相仿的年輕人,也都是一身貴氣,舉止不凡,自成一圈,不理會旁人。


    夏亞站在一旁靜靜旁觀了片刻,也不說話,沙爾巴和卡托兩個扈從也早就被人領開,沒有資格站在這裏的。


    等了片刻,就聽見一聲軍號響起,眾人頓時都是精神一振!


    聽見獵場外馬蹄聲傳來,一隊人馬過來,迎麵一匹純黑色的高大戰馬,顯然是萬中挑一的神駿良駒,那戰馬揚蹄飛奔,馬鞍上卻平穩之極,衝到了眾人的麵前,那馬匹顧盼之中,隱隱的自然就有一股威勢!


    馬上之人,正是康托斯“騎槍大帝”了!


    大帝一身花色的棉袍,戴了厚厚的狐皮圍脖,雖然袍子下是一身軟甲,但是坐在馬上,那臉上的倦容難掩,病態已經無法掩飾了。雖然他控馬的技術依然熟練,但是下馬的時候,卻已經需要人攙扶。


    大帝的身後,緊緊跟在他身邊的一個金發的年輕男子,相貌英俊而滿身貴氣,舉手投足之中都充滿了威嚴和禮儀,穿了一套華麗的複古聖騎士式樣鎧甲,金發飄揚,戴著雪白的手套,正是皇儲加西亞殿下。


    其後,一隊滿身森然煞氣的騎兵緊緊的跟隨在一旁,夏亞一看到這些騎兵,忽然就心中一凜!


    他卻不知道,這些騎兵,正是自己在野火原上曾經見到過的那些“暗夜禦林”!皇帝手裏最忠誠的死士!


    騎槍大帝下馬之後,站在高台之上,看了看下麵的眾人,這些都是終於皇室的帝國貴族群體,其中還有一些鷹係之中的掌權大將,隻可惜,鷹係的精神領袖米納斯公爵,年老多病,這次會獵卻沒有出席了。


    大帝站在台上,眼神閃動了一下,分明在人群的最後看到了自己賞識的那個年輕人——夏亞站在最末端,和前麵的那些貴族保持了距離,反正旁人也沒有理會這個不起眼的年輕將領,隻以為是什麽禦林軍裏的副將之類的角色。


    看著夏亞遠遠和這些貴族團體分開,大帝心中卻反而生出一絲滿意來。


    很好,這個小子初次來這種場合,卻知道分寸,沒有鑽營結交,不錯!


    清了清嗓子,大帝嘶啞的嗓音,做了很簡短的話語:“今天會獵,如慣例吧!諸位多多努力,各家的年輕才俊,如有耀眼的表現,我必不吝封賞!去吧!展現我拜占庭武勇之風!”


    下麵的那些年輕貴族早已經摩拳擦掌,聽見皇帝如此說話,頓時都轟然應答起來,有的早就得到了家中長輩的囑咐要竭力表現的,恨不能立刻背生雙翅,立刻躍馬去好好的表現一番自己的英姿武勇來,技壓全場,好好的出一場風頭。


    那皇儲加西亞殿下卻一直沉默,站在皇帝的身後,保持著充足的儀態。


    隨後,旁邊自然有禦林軍的軍官上來,將鷹旗揮舞,一陣號角之後,會獵自然開始!


    康托斯大帝下台來,在旁邊侍從的攙扶下翻身上了馬,策馬就往那林子裏而行,後麵的貴族們紛紛到場邊上了自己的馬匹來,跟在了隊伍之後。


    大家先沒有散開,而是跟隨在騎槍大帝的馬後,因為按照慣例,這會獵的第一箭,是必須要讓皇帝陛下本人來射的!


    進入林子裏,隱隱的聽見遠處周圍馬蹄聲陣陣,早有禦林軍騎兵在周圍來迴巡視,還有專門的騎手拿著套索等等工具,來迴驅趕那些林子裏飼養的野獸,將一些獵物盡量的驅趕到皇帝陛下本人麵前附近。


    這驅趕自然也是有講究的,講究的就是獵物即不可太大太危險,也不能太小太不起眼。


    否則的話,你貿然趕了一頭猛虎來到陛下麵前,萬一傷了陛下,那就是笑話了。可如果隻趕了幾隻灰毛兔子……陛下就算獵中了,堂堂一國大帝,隻獵了隻兔子,也未見得有光彩的。


    所以,這一輪,驅趕之下,就見林子裏幾頭麋鹿跳躍而來,來到了距離騎槍大帝遠處的樹叢縫隙之中,幾隻麋鹿有些驚慌的抬頭看著遠處的眾人。


    騎槍大帝深吸了口氣,一招手,旁邊就有仆人遞上了一把金色的長弓來,大帝凝神拉弓,嗡的一聲,一箭射出。可他畢竟年老體衰,近年又是病魔纏身,早已經不複年輕時候那南征北戰的武勇“騎槍大帝”的風采了。


    這一箭射得歪歪斜斜,撲的一聲,cha在了旁邊的樹幹上,那麋鹿卻唿的一下就跳到了一旁去。


    後麵眾人,眼看皇帝出醜,卻沒一人敢開口,隻是麵麵相覷看著皇帝。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加西亞溫和一笑,別人不敢開口,他這皇儲,卻是要為父親解窘的,加西亞笑得很若無其事:“父親太過謙讓,不爭人前……嗬,這鹿,就讓我來為您射下吧!!”


    說著,皇儲自己摘下了馬鞍上的一把精致的金弓來,剛要挽開,旁邊的騎槍大帝忽然搖頭,用手裏的長弓搭住了皇儲的手臂:“不用。”


    皇帝忽然迴頭,看了看身後的人群,他的眼神裏閃過一絲異色:“夏亞男爵何在!!”???!!!


    眾人一起發愣!夏亞男爵?陛下說的是什麽人?


    原來夏亞被邀之事,皇帝隻是臨時加上了他的名字,到了此刻,這次與會的貴族們居然還不知曉!


    夏亞聽見皇帝喊自己,也是先呆了一呆,隨即立刻策馬從人群後麵繞了出來,在馬上行了一個軍禮:“陛下,夏亞在這裏。”


    皇帝看了看夏亞,夏亞一身軍中武將本色,鎧甲鮮明卻不奢華,更是心中喜歡,隻是麵上卻淡淡道:“我聽說你武勇,連奧丁黑斯廷都傷在了你的手下!很好!”


    說著,他一指遠處那頭鹿,陛下的語氣加重幾分,此刻的臉龐之上,也不知道到底是一種什麽樣子的情緒表情,隻是那眼神忽然變得明亮無比,氣勢之中隱隱的帶著一股威嚴,盯著夏亞:


    “夏亞男爵!那頭鹿,你去為我射來!!!”


    ※※※


    嗡!!!


    騎槍大帝的一句話,頓時讓後麵眾人嘩然!


    皇帝阻止了皇儲的代射,卻居然將這榮耀的機會送給了這個……嗯,夏亞?


    就是那個傳說之中擊敗了黑斯廷的武將?!


    此刻,有心人已經心中震撼了!


    陛下這樣的舉動,分明就是**裸的幫夏亞揚名了!!這些話,從陛下口中傳出,那麽今後,夏亞這人的分量……


    一時間,眾多眼神,情緒複雜,都交集在了那個年輕將領的身上。


    夏亞臉色不變,靜靜的看著皇帝,從皇帝的眼神裏看出了一絲堅決,夏亞緩緩點頭:“是!領命!”


    皇帝哈哈一笑:“幹得漂亮點!莫要讓我失望!”


    夏亞眼睛一亮,深深瞧了皇帝一眼,然後扯下了背上的聚嘯弓來!這一把造型奇特的長弓,頓時讓皇帝眼睛一亮!他是武勇皇帝,一眼就看出了這把弓的不凡!就連此次與會的幾個軍中重將,原本都是親鷹係的,看見了夏亞,也都是當他自己人,此刻也都捧場的投去了善意的眼神。


    夏亞持弓在手,卻不拿箭,吆喝一聲,策馬就朝著那頭鹿竄了過去!


    遠處那頭鹿還在抬頭,忽然看見夏亞策馬奔來,頓時撒蹄就跑,夏亞人在馬上,故意賣弄,挽弓輕輕一彈……


    嗡!!!


    空弦之上,一道勁氣射了過去!就聽見嗤的一聲,鹿奔跑前方的草叢頓時被勁氣割裂!亂草飛揚!那頭鹿驚慌掉頭,夏亞已經迎麵趕上,再次一彈弓弦!!


    那頭鹿左側的草叢也被勁氣割裂,這次無法逃竄,夏亞已經趕到了麵前!隻見土鱉人在馬上,輕輕一個彎腰,舒展身體,一把就抓住了鹿角來,他是何等力氣,一把就將那頭鹿提了起來,隨手往地上一丟,鹿頭就被他擰斷了!


    此刻鹿群已經逃散開來,夏亞這才抽出一隻鐵脊破甲箭來,搭在弓弦上,凝神一望……


    隻見一頭最雄壯的雄鹿,正奔跑在一棵大樹之後……


    夏亞深吸口氣,雙臂一振!聚嘯弓頓時被他拉得如滿月一般!!!


    嗡!!!!


    這一聲破空的聲音,就連遠處的眾人都聽得真真切切!!就看見一道如閃電般的黑光射出,那黑光直接將擋在麵前的兩棵大樹洞穿!樹幹上lou出雞蛋大小的穿孔!


    黑光穿透兩棵大樹,直接射在了那頭雄鹿的身上,雄鹿被強勁的箭射得整個身軀拋飛了起來,遠遠落在地上的時候,卻正好就跌在了騎槍大帝的馬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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