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禮的行為對於這些正道中人來說絕對是一個最大的羞辱……居然都不給自報名號了,這讓他們怎麽揚名啊?


    ……好像有些不對……應該是,這種輕慢的態度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巨大的恥辱。


    所以這一次的角鬥很快就準備好了,一個洞冥五個元嬰還有四個金丹……


    一看就知道是剛才那人的同門,但是有必要嗎?


    蘇禮一聲輕歎,也沒功夫和他們廢話。


    直接重鈞意瞬間籠罩全局……


    重鈞意加持法力,使得他擁有了一個極強的重力場。


    而且因為重鈞意的作用,這不隻是物理上的重力,更是心理上的重壓。


    他此前被高階修士用心靈力量對付了那麽多次,這迴自己也算是進入了高階修士的行列,這一手心靈力量的運用也更顯得遊刃有餘。


    於是那進場的諸人之中,那洞冥修士自然是無礙,可是洞冥以下的所有人卻是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


    五個元嬰中有兩人化神三人出竅,其中化神修士都已經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明顯身形矮了一下。


    而出竅境的則是連連後退,已經動用了幾乎全部法力來支撐……隻是他們以法力來抵抗蘇禮的心靈力量,這其中的損耗比例完全失衡,幾乎就失去了別的戰鬥力了。


    最慘的還是那些金丹修士,直接就是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他們的身心都難以抵抗蘇禮的重鈞意。


    到了如今,蘇禮已經可以說是也到了那種沒辦法用數量強推的‘大佬’級別了……


    於是他的長發再次揚起,‘三千愁緒劍’當真是有牌麵極了,同時五根發絲一同出劍,赫然以金、木、水、火、土五行劍氣稍稍小演了一下五行劍陣。


    金行神鋒、木行枯榮、水行玄寒、土行重鈞、火行焚天。


    他連配套真意都是那麽齊全,直接讓那洞冥修士心裏開始發虛……


    這種一人分演多法的事情很正常,化神境元嬰一般都會。


    可是為什麽在實戰中卻很少這麽做?


    因為因為對於化神真君來說,他們本身的神念是綽綽有餘的,但是他們在同一時間能夠控製的法力是有限的。


    也就是說,他們有個瞬時法力輸出上的上限。


    虐菜的時候固然是一念出而萬法現……可要是對上同級高手,這種做法不啻於自殺。


    那麽蘇禮怎麽就可以有那麽高的順時法力輸出?


    關鍵還是他的山河法衣可以替他聚斂無窮法力,而這方天地又對他‘寵愛有加’。


    他倒是想要探究洞冥的奧秘來著,但問題是此時他的周身無窮天地元氣上趕著聚集過來給他用,他的神念所及之處除了那些裝滿了濁毒的空間膿皰,就沒再遇到過像樣的空間裂隙了。


    這讓他怎麽洞冥?


    惆悵之間,蘇禮已經一口氣五劍斬出,讓那正道洞冥完全不知該如何抵擋……


    這每一劍都相當於是化神巔峰的全力一擊,再加上五行成陣……這種等級的攻擊對於這洞冥真君來說就已經隱隱有些超規格了。


    蘇禮的發絲控劍,一個人就打出了大五行劍陣的效果來,這甚至是可以與真仙短暫交鋒的技法……區區洞冥……


    “噗~噗~噗!”


    連續三根發絲的劍氣穿過了這個洞冥的身體,隨後又是獄鎖出現,將之全身都給纏住並且往蘇禮所在的方位一下拽迴。


    這洞冥死命地想要掙紮,全身的法力都在這一刻爆發……的確是掙脫了一些,但是下一刻,但是蘇禮卻猛地又補了一根頭發狠狠紮入這洞冥的胸口檀中位置……


    下一刻,這洞冥真君就好像是戳了洞的氣球一般,整個人身上凝結的法力就一下子泄了出去。


    因為蘇禮的這一根頭發,赫然紮在了他煉化進自己身體的空間裂隙上!


    隨後一陣封印術的神操作,蘇禮這根頭發又猛然拉了出來……在離開那洞冥身體的時候,帶著一個亮銀色的亮點……


    這是被他封印起來的空間裂隙!


    之前俘虜那乾荒洞冥天震子的價值就此體現了出來……他向天震子請教了許多空間裂隙的事情,並且還多次用天震子的空間裂隙進行了一番‘探討’。


    於是他的封印術中很自然地就加入了空間屬性……


    而當這個‘法力之源’脫離那洞冥身體的時候,他一下子就變得臉色煞白目光之中充滿了驚恐……


    這樣一來,雖然不說是被打落境界,但是卻也沒了在蘇禮封印中維持自身法力的辦法……當然,那本來也沒什麽用。


    洞冥修士與化神修士本質上的差別還是在元嬰中真陽成份的含量達到了一個可以說是質變的程度。


    元嬰強大至少可以在外界相對平和的環境下長時間生存下去,而不是像普通元嬰那樣隻是離開身體超過七天就要不行了。


    所以煉入身體的空間裂隙對於洞冥修士來說隻能算是一種該境界下都可以有的手段,而現在蘇禮則是將這種手段給直接徹底剝離了。


    那空間裂隙在封印之下,卻是化成了銀色的珠子狀物質穿在了蘇禮的頭發上……於是如此一來,他看來是要有另一種形式的發飾了呢。


    蘇禮依然沒有要了那人的命,而是以獄鎖封印了一樣丟在身後。


    剩下的人就更簡單了,一根頭發串起一個,統統以獄鎖封印了丟在身後……那裏在原本空間應該是總壇大殿門口,而在秋日角鬥場中則是一處角鬥場的邊牆。


    這仿佛是在宣示他的武勳,繼續挑起外麵那些人怒氣的同時,也是彰顯了他那真實不虛的強大。


    “洞冥以下的,就不要進去了。”玉陽子臉色有些難看地對身後的人說道。


    他們興師動眾而來,卻沒想到因為一件神器,最終卻是讓蘇禮一個人攔在了這裏。


    隻是這蘇禮當真是邪門……多年前他們也算是親眼看著他渡劫結丹的,結果這短短十多年之後,他就已經成為了元嬰境界內的絕世強者。


    同樣邪門的還有劍崖教……他們在外行走的已經有原本的二代弟子變成了三代弟子,而且這些三代弟子所表現出來的實力竟然一點也不比原本的二代差,甚至還要更強人數也更多……


    這就好像是……短短的十幾二十年間,劍崖教就完成了一次更新換代!


    甚至如今已經能夠看到四代弟子在外行走曆練了……這劍崖教的弟子實力增長速度也太快了一點吧?


    而接下來正道的所謂‘折劍盟’就遇到了一件很尷尬的事情,那就是洞冥以下顯然對蘇禮無用,而單個洞冥又沒把握麵對蘇禮的《三千愁緒劍》施展五行劍陣……可要他們這些自恃身份的洞冥修士下場圍毆,卻又實在是拉不下這個臉來。


    這一時尷尬中,忽然間蘇禮的麵前就出現了一個和尚……


    “善哉善哉,便讓貧僧來做這個惡人吧。”


    眾人一看,都是紛紛露出了驚容。


    “上人竟然親自下場與這小輩邀戰?”玉陽子也是驚訝地出聲。


    因為這老和尚,赫然便是那在東洲正道都是很有身份地位的淨光寺白雲上人!


    蘇禮呀然地看著那白雲上人,卻是仿佛與老友交談一般:“上人,當日匆匆一別,卻是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啊。”


    他說得感慨,但是白雲上人耳中聽著卻是覺得難受……因為他所說的‘這麽多年’在他們這種等級的修士眼中也就是白駒過隙、彈指一揮的事情。


    所以蘇禮就好像是在彈指一揮間就從一個後學小輩成為了與他可以同輩論交的人物……這種錯亂感實在太強了。


    白雲上人雖然錯愕,卻還是很快地定了定神,目光幽幽地看著蘇禮手上的那枚戒指問:“施主還將這枚魔戒帶在手上啊。”


    蘇禮微微皺眉,怎麽都到了這份上還要拿赤老說事?


    他家赤老那麽好,每天兢兢業業地給他做事,一丁點怨言都沒有,這人怎麽還老是揪著不放?


    ……他的護犢子心態冒了出來,臉色不太好看了。


    白雲上人看到了他不善的臉色還以為自己戳中了蘇禮的軟肋,然後說道:“世人都隻我淨光寺為魔劫所控,不但自己成了魔劫祭品,還為禍天下……可又有幾人知道,所謂魔劫其實一直都是起源於這枚魔戒呢?”


    外麵那些人的臉色都變了,聽這白雲上人的意思,其實這東洲魔劫還沒過去,而真正的魔劫其實是眼前這人?


    “你當年將魔戒交給無生,恐怕就從沒安過什麽好心!”白雲上人發出了最終指責……這是要將魔劫的陳年髒水翻出來再潑蘇禮的身上啊。


    這一手也算是正道人士的管用伎倆了,做什麽事情之前先給自己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不過蘇禮就不高興了……要打就打唄,還玩潑髒水這一手……


    於是他幹脆也來了興致,決定陪這白雲上人好好‘玩玩’……


    他幹脆一臉平和地坐了下來,少女柔嫦立刻乖巧地上前倒茶。


    他端起茶杯的過程中卻是以追憶式的表情說道:“說起無生……我們其實還算是朋友吧。”


    “當年他從魔中開悟,離開東洲的時候還是由我送別的……”


    “當年我問他可曾後悔?”


    蘇禮微笑著看向臉色已經變得有些怪異的白雲上人,忽然反問:“你猜他怎麽說?”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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