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舞陽看到了蘇禮,驚訝地掩嘴叫了一聲,然後連忙邁著小碎步來到他麵前低眉順眼地打招唿:“師兄,您出關了?”


    然後那邊還在騎狗的少女海棠則是渾身僵了一下,然後連忙一步跳起落在蘇禮麵前,稍稍有些忸怩地說道:“妾身失禮了,未曾想你這麽快便出關。”


    關於這件事情……其實蘇禮原本也沒打算閉長關啊,而且還因為頓悟的關係‘浪費’了不少時間呢。


    不過看著海棠的表現,蘇禮算是明白了……難道椿是將她的童真童趣給斬了出來當分身了?


    “師兄,你身上的業力這麽快便消除了嗎?師兄果然是先天道子,不可以常理揣摩。”舞陽這時候給海棠解圍了,一臉崇拜地看著蘇禮,將他當做了自己最仰慕的人。


    蘇禮被這種眼神盯得冷汗直冒,他覺得自己真的是有必要對這舞陽做些什麽了。於是他問:“舞陽,你可曾為自己的身體煩惱過?”


    舞陽有些意外地愣了愣,自卑的神色一閃而過,不知蘇禮為何要提起這事。他說:“舞陽曾經的確厭惡自己是男兒身,但是如今已經想開了……身體乃天定無法更改,反正舞陽也一直是一個人,是男是女又有什麽關係?”


    海棠懵懵懂懂地聽著,然後直接開口說道:“陽神飛升之後可以重新孕育仙體,到時舞陽你想怎麽樣都可以啊。”


    舞陽聽了立刻雙眼放光,如果這是真的話,他仿佛就找到了繼續努力下去的動力……


    但是蘇禮說道:“這個……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讓你變成女人。”


    “刷!”


    海棠和舞陽……不止,甚至是在場所有蘿卜的腦袋都一下扭向了他。


    “咳咳,”蘇禮有些尷尬地幹咳一聲然後說道:“你大概不知道我醫術還是蠻好的,所以我知道男人和女人的身體也就是一些器官上的差別,所以……”


    “不用不用……”舞陽連忙製止蘇禮這個危險的想法,他覺得自家大師兄的日常畫風本來就夠歪了,還是不要再往鬼畜的放心發展比較好。


    蘇禮的‘好意’遭到了拒絕,但是也沒覺得生氣,就覺得這個世界的人果然還是不能理解他的‘偉大’啊。於是他又換了一種建議道:“不過我看你這個樣子也有一些不方便,不如我教你一種練氣方法試試?”


    此時的舞陽有些瑟瑟發抖,生怕自家師兄又要拿他做什麽可怕的事情,有些緊張地問:“那是什麽作用的?”


    蘇禮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能夠抑製一些器官的功能,然後又增強另一部分的器官,或許能夠幫助你變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所有人都是一臉懵逼地看著蘇禮,這種‘神奇’的功法也能被創造出來嗎?


    雖然早知道蘇禮的練氣天賦頂級,但也沒想到是這麽個頂級法的……


    但是不得不說,舞陽心動了。


    海棠依然是一臉懵懵地看著蘇禮,就覺得自家這眷者真是有一種神鬼莫測之才能。


    蘇禮頗為興起地拿出了紙筆寫下了一段文字,卻是一篇被他取名為《陰陽顛轉妙法》的功法一揮而就。


    舞陽稍稍有些緊張地看了起來,隨後意外地發現這份功法如果不論那些奇奇怪怪的功用,似乎真有直接煉化陰陽二氣的神奇功效,比之他一直修習的青冥道練氣法還要高級一丟丟的樣子。


    這就很邪性了,蘇禮這當場寫出來的練氣法竟然比青冥道傳承的練氣法還要高級一些……雖然不是最高秘傳,但是蘇禮在練氣一道上麵的天賦,還有他的眼界與認知還是令人豔羨。


    隨後蘇禮又問了一下他的那個俘虜在幹嗎……


    說實話,北塵霜這種情況受到什麽樣的欺淩也不為過,但是她在這裏的日子卻過得頗為……怎麽說的,接地氣?


    也不知是蘇禮的‘開山刀’還是劍宗流傳的‘犁地劍’打開了暴烝的某個開關,他如今又在這東犄山的半山腰上開了一片田,然後帶著北塵霜每天在那鋤草施肥玩得不亦樂乎。


    對此北塵霜又是感到羞恥又是鬆了一口氣,隻希望自己的乾荒大教早點派人來把她換迴去……她真是受夠了這種整日裏在田間勞作的日子了。


    了解完了附近的境況之後,蘇禮又打聽起了北安城姬正勢力的情況。這一次立教大典再加上他的閉關,眼見距離上次討伐骨魔之戰已經過去了半年,也不知道姬正那邊發展得怎麽樣了。.Ъimiξou


    他一步走下了東犄山,倒是無論肉腸還是海棠都沒有一定要跟來。


    隨著修為的增長以及眼界的增加,東犄山頂和山下的北安城在眾人眼中其實也就變成了‘一抬腳’的事情,自然無需時刻跟隨了。


    他來到了北安城的政務廳,看到了居中留守的馬非。


    這位法家學子當真是有大才,又或者是人才都需要施展抱負的舞台才能綻放光輝。總之在姬正率軍在外的時候馬非主抓政務,竟然是將北安城的大小事務都處理得井井有條。


    或許對於他來說,很快這區區一地北安城就已經不夠他伸展手腳了。


    “蘇先生,您怎麽來了?”馬非見到蘇禮立刻恭敬地行禮。


    別看他在人前似乎一直有些針對蘇禮,但那是為了堅持他心中的君臣之禮。但是在私下裏,他對蘇禮總是分外地恭敬……畢竟若非蘇禮,他估計到現在也還隻是個醉生夢死的不得誌窮酸。


    “馬先生多禮了,我隻是過來看看公子正那邊的情況。”蘇禮連忙擺擺手說道。馬非對他這麽恭敬,他還有些不適應呢。


    馬非見狀於是就想麵對姬正一般,將這段時間北安城勢力的發展匯報了一下。


    “我北安城一切如故並無任何波瀾。而公子與鎮北將軍率軍在外卻是高奏凱歌,如今已經連下北魏大小三十城,如今已經獲得了一塊有北地五成大小的領土。”


    “如今公子與鎮北將軍暫且停留那邊消化收獲,一旦徹底收為己用,便可瞬時擁有百萬人口!”


    這可不得了,北安城附近因為一係列收斂難民以及北上掠奪的動作,如今以其位中心已經擁有了近百萬人口。如果再加上北魏攻下的百萬人口,那豈不是就有兩百萬人?這在早三百年,就是一個小國的人口了。


    姬正果然有乃祖之風,此種情形讓人相信,哪怕不管西秦之地他都可以白手起家打下一片大大的國土。


    隻是地盤是打下來了,但如何固守與消化呢?北魏就這麽甘心吞下個啞巴虧?


    於是蘇禮問:“北魏人對此有何動向?他們是否有發起反擊?”


    對於這個問題,馬非卻先是以詭異的目光看了眼蘇禮,然後說道:“因為魏武卒的全軍覆沒,如今北魏朝堂風聲鶴唳正在忙於推卸責任以及勢力重新洗牌,所以他們一時半會根本無心理會那些失地。”


    “學生甚至聽聞,北魏朝堂上有意放棄那些土地以換取‘和平’……不過無論如何,那邊有鎮北將軍坐鎮抵禦,有我北地銳士為堅盾,倒是可保無憂。”


    蘇禮聽了就明白,北魏朝堂大約是被那骨魔以及骨魔引發出來的一係列大場麵給嚇到了……


    這倒是一次好機會,如果姬正此時掌握西秦軍政,那麽現在就能夠趁勢發起一場滅國之戰了。


    可惜時機不對,也隻能盡量撈一筆吧。


    “西秦朝堂如何了?”蘇禮又問了一句。相比起北魏的事情,他倒是更關心西秦這裏的情況。


    “正要向先生請教。”馬非微微躬身,然後就說道:“如果說北魏朝堂還隻是官員之間亂做一團,那麽我西秦朝堂則是從上至下都在混亂。”


    “秦王灞第二次重病昏迷不起,四位王子的爭鬥已經徹底明麵化,他們正控製著各自的勢力在安陽城內爭鬥不休……一旦秦王灞駕崩或者一旦有什麽事情點火,爆發武裝衝突都是極有可能的。”


    蘇禮聽著聽著,就忽然間仿佛明白了一些馬非的心思。他說:“你覺得,這件事要瞞著公子正?”


    馬非連忙一個躬身道:“如今我北地勢力正是在外擴張的時候,學生隻是以為如今不該介入這些是非之中。”


    所以說讀書人就是心思壞啊,這種事情他自己不敢擅自做決定,卻是要拖蘇禮下水讓他來拍板……


    “這事我知道了,秦王灞氣數已盡,他的子嗣也好不到哪裏去。”蘇禮心中暗歎一聲後便順著這馬非的心思說道:“公子正是個心軟的人,他不會想要看到安陽城亂起來的。但是安陽城不亂我們又如何‘撥亂反正’?”


    “如今北魏的事情的確更重要,他們在北魏占據的地盤將會成為將來向北魏用兵的跳板。就讓正公子專心於這更重要的事情上麵吧。”


    “先生大才,學生不如也。”馬非連忙送上馬屁。


    蘇禮卻是無悲無喜,隻是平淡地應了一聲:“這樣的決定,總要有人做不是嗎?”


    馬非立刻麵紅耳赤有些不敢直視蘇禮,他覺得自己聰明,可這才發現誰又不是聰明人呢?隻是蘇禮比他更有擔當而已。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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