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派坐落於昆侖西南,距離玉虛宮駐地玉虛峰一千餘裏外的茅山;當然此玉虛峰、茅山並不是世俗的玉虛峰與茅山,它們是昆侖仙境獨有的山峰,皆是因為修真門派的坐落而得名。


    就像峨眉的峨眉山,那還是峨嵋派進駐昆侖仙境之後由當代的掌門挑選駐地後起得名字;原本這些門派在世俗界的時候占據的山頭便是門派的名字,到了這裏自然依舊延用!


    茅山和大多數的昆侖門派駐地一樣,其內部擁有一條足以支撐所有門人修煉的靈脈;雖然這條靈脈的大小與玉虛峰、峨眉山這樣的大靈脈沒比,可對於弟子並不多的茅山派來說卻是足夠了。


    然而茅山卻不像其他門派那樣因為靈氣充足而鬱鬱蔥蔥盡顯蓬勃生氣,相反的這裏光禿禿一片寸草不生;一股陰森而又恐怖的氣息更是籠罩著整個山峰,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很可能會被人誤認為這裏是那個魔頭的居所。


    據傳茅山之所以這樣就是因為茅山弟子煉屍的關係;雖然說千年的屍王、甚至於普通的僵屍都不多見,可是數千年茅山弟子煉屍時飄散的屍氣也足以將這裏變成一片鬼蜮,何況還有活人煉屍留下的怨氣!


    如今這裏的屍氣、怨氣等在茅山寧而不散,不要說如果凡人進入便會立即死去;就算是修真者進去也是有害無益,也因此據說要進茅山派做弟子必先練就一身驅邪避怨的本領。


    這也是茅山派弟子少的原因了,畢竟有著這麽多的門派去選擇,他們何必讓自己生活在鬼蜮呢?!


    就在此時距離茅山百餘裏的一片綠色山穀之中,嶽星夜終於輕輕拍了一下毒遊龍道:“可以了,休息一下吧!”麵色蒼白如紙,口角甚至再次的溢出了一絲鮮血。


    顯然這次的傷並不像嶽星夜離開無名山峰時表麵上那麽輕鬆,再加上為了確認玉虛真人沒有派人跟蹤而一路急趕,已經讓他的傷更加嚴重了。


    紅色的雷電最後時刻雖然沒有擊穿嶽星夜的身體,可是那並不代表著他的傷勢隻有表麵上看去的一個小洞;太陽真火之力借著雷電的引導已經攻進了他的身體,要不是他一路極力的壓製,早就一頭栽下毒遊龍了。


    嶽星夜此刻的感覺就像是一塊冰被火炙烤,雖然暫時還不至於融化;但那種熏烤的感覺已經令他身心具疲了,再不停下來治療“冰”就要融化了。


    艱難的翻身下了毒遊龍,嶽星夜並沒有立刻療傷;而是對著身後的山林道:“大師,你不是要與在下品酒論誌的嗎?為何卻又一路隻是跟隨呢?”要不是他並沒有感覺到對方的敵意,而且自己的身體也是在經受不住那麽遠的距離,就一口氣跑迴魔神殿了。


    腳步聲響,半佛和尚大笑一聲道:“貧僧就是在等嶽施主的這句話了;貧僧還以為嶽施主一路疾馳不想讓貧僧打擾呢!”其實他早就看出了嶽星夜的傷勢頗為嚴重,一路跟隨就是想看看嶽星夜在重傷的情況下能堅持多久。


    事情出乎他的意料,嶽星夜這一跑便是近一個時辰;半佛和尚自認為是做不到的,不過這也說明了嶽星夜的意誌超於常人的堅定!


    有人說看一個人的品質隻要看他的忍耐力便可以知道,很明顯半佛和尚就是要看一看嶽星夜的耐力,也就是他的品質。


    嶽星夜不客氣的翻個白眼道:“大師不是說過‘出家人不打誑語’,難道剛剛這句話大師就不算是誑語麽?”意思就是說老和尚在騙人。


    半佛和尚微微一愕後卻又是一陣大笑道:“可是佛祖曾經說過‘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將‘酒肉’一詞換作‘誑語’豈不是一個道理!”


    嶽星夜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歪理,反駁道:“如果按大師所說,豈不是大師無論做任何錯事都可以這樣搪塞佛祖?!”


    顯然半佛和尚被嶽星夜問住了;話題一轉卻道:“嶽施主還不療傷麽?佛理改日自可辯論,可是身體消失了就算是佛祖也無能為力!”


    “佛祖無能為力?傳言佛祖不是還能幫人轉生麽?!”嶽星夜心中想著便也沒再說什麽;他的傷勢確實已經到了不治療不行的地步了,體內的太陽真火在不清除出去,很可能他的一身魔功就要被化去了。


    然而眼見著嶽星夜就要原地坐下療傷,半佛和尚隨手從腰間掏出一粒彈丸拋了過來道:“也許它可以幫你煉化體內的太陽真火之力!”


    嶽星夜隨手接過來便毫不猶豫的塞進了口中道:“多謝!”;不過這倒是令半佛和尚微微一愣,道:“你就不怕我不懷好意?!”


    嶽星夜嗤笑一聲道:“既然你能看出我的傷勢,不懷好意還用浪費一顆毒藥丸麽!”說著便也不再理會的自顧療起傷來。


    其實嶽星夜不是沒有想過藥丸有毒,而是他身邊有毒遊龍他怕什麽?!何況一切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以半佛和尚的修為要相對此時的他不利,也根本用不上其他的手段了。


    半佛和尚似乎很是讚許的看著嶽星夜微微頜首,便也原地打坐修煉了起來;至於毒遊龍與萬人圓月彎刀,自然是緊緊地守護著嶽星夜。


    毒遊龍似乎還很警惕的恰恰趴在了半佛和尚與嶽星夜之間,不時的還要看一看半佛和尚是不是真的沒有什麽動作!


    “還真沒想到,這隻萬毒之獸對他竟是如此的忠心……!”半佛和尚看著毒遊龍的一舉一動,不由暗暗的想著。


    體內,赤紅色的太陽真火之力正不斷的著經脈;如果不是嶽星夜憑借著強大的毅力與修為壓製,相比此刻早已被太陽真火之力攻至識海,身形俱滅了。


    然而就算如此,那與魔氣完全相反的太陽真火之力也已經破壞了嶽星夜體內大片的經脈;特別是被攻入傷口處的心脈,似乎已經處在支離破碎的邊緣。


    而且那太陽真火之力的霸烈超乎嶽星夜的想象,自己體內的魔氣與之稍稍觸碰便被迅速瓦解消散掉了;也幸好在渡天劫之時水嬋月一股腦的給他塞了一大堆丹藥進肚,在藥力的幫助下才讓他支撐到現在而不倒。


    嶽星夜再一次的領略到了世間萬物相生相克的道理,那就是在他體內的太陽真火之力如果隻是憑借他自己的力量的話根本無清除;至少在短時間內無清除!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極寒之力猛然從他的腹部竄起,那寒氣縱使是修習至陰魔功的嶽星夜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而那極寒之氣來的甚是兇猛,在嶽星夜還未來得及反應時,便自主的將太陽真火之力包裹。


    極寒遇到極熱,轟然間爆發的力讓嶽星夜的大腦幾乎出現了短暫的空白;撕心裂肺的疼痛更是讓他不由自主的悶哼一聲。


    “老和尚的藥丸!”嶽星夜從沒想到半佛和尚給他的那顆貌似不起眼的藥丸竟然含有如此霸道的至寒之力;而能有如此藥效的丹藥想必來頭也應該不小!


    來不及多想,太陽真火之力似乎感覺到了這股極寒之力對他的威脅;瘋狂的攻擊開始了,霎時間嶽星夜那原本就處在崩潰邊緣的經脈瞬間碎如粉末!


    然而那藥丸釋放的極寒之力卻也兇猛異常,竟然在太陽真火的夢裏之下依舊牢牢的將其包裹;同時不斷的釋放出能量絞殺太陽真火之力。


    一場慘烈的攻堅戰就這樣在嶽星夜的體內拉開,縱使他有著堅定的意誌;卻也感覺到了痛不欲生、度日如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強橫的藥丸終於將殘留體內的太陽真火之力完全剿滅;而剩下的藥力則在一瞬間便融入了嶽星夜的體內魔氣之中,開始了“維修”的工作。


    再看看嶽星夜體內那片圍繞在心脈附近的戰場,簡直是慘不忍睹;不要說經脈支離破碎了,就連那一部分的器髒包括心髒都是千瘡百孔。


    不過好在嶽星夜修煉得刑魔不死身到了第四層,已經擁有了超強的恢複能力;要不了幾日他就可以完全的康複如初!


    睜開雙眼,天色顯得有些昏暗;不知何時一層密集的雲覆蓋了整個山穀,看來是要下雨了。


    不過當嶽星夜四下尋去的時候卻發現半佛和尚正在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燒烤著一具動物的屍體;顯然他是準備要嚐一嚐煙火食物的葷腥了。


    說句實話由於那粒彈丸的事情,嶽星夜對於這個不明來曆的老和尚還是心存感激的;輕輕的拍了一下盡忠職守的毒遊龍,嶽星夜這才起身向著半佛和尚走去。


    “大師的手藝不錯!”金黃的油滴不時的滴落火堆,發出劈啪的聲響;一股濃鬱的肉香隨之飄散,似乎其中還有一些草藥的香氣,顯然是加了作料的。


    半佛和尚抬頭看了看嶽星夜那依舊蒼白的臉笑道:“熟能生巧嘛!”似乎他對於自己一個和尚在這裏烤肉食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不過他這句話倒是真的,無論從手還是肉的色澤都可以看出他是經常做這樣的事情。


    “大師倒也是灑脫之人!”嶽星夜微微一笑便也坐在了火堆的對麵;食物,似乎他也好久沒有吃過了。


    也許是看出了嶽星夜的想,半佛和尚哈哈一笑道:“人活著是為了什麽?!為了情還是為了義?!老衲我是覺得無論為了什麽都不可放棄這上天賦予人類天生的享受!”


    嶽星夜卻也讚同的點了點頭,倒不是說二人嘴饞;有些人修為有成或者成仙之後就說什麽自己“不食人間煙火”,可品嚐食物就如同欣賞畫意都是老天賦予人類的一種恩賜,放棄了豈不可惜?!


    伸手一摸嶽星夜便在儲物項鏈之中拿出了兩隻杯子半瓶紅酒,笑道:“有肉沒酒豈不是遺憾?!”這半瓶紅酒還是上次他與包文喝酒剩下的。


    本來他想從露琪亞那裏多要幾瓶帶著的,可惜露琪亞說什麽也不給,隻是說想喝了就去向她要;嶽星夜到現在也不明白了,一齊給他幾瓶與喝沒一瓶要一瓶有什麽不同麽?浪費時間!


    女人的心思還真的是難以捉摸!


    然而看了看嶽星夜的紅酒,半佛和尚卻搖了搖頭道:“我不喜歡那洋玩意兒,還是我的老白幹夠勁夠味!”說著便從懷裏掏出了一瓶白酒。


    嶽星夜看著不由搖頭一笑便也自顧自的喝了起來,個人的品位不同而已;他癡迷的便是紅酒酸澀之中的那股醇香,而白酒那種之後的醇香雖然也很有味道,但是他並不是十分喜歡!


    一時間兩個人似乎都有意沒去提及各自心中的問題,隻是靜靜的品嚐著酒水與食物;其實嶽星夜也明白半佛和尚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幫助自己,不過他不願意去打破這暫時的安逸罷了。


    一旦打破這份默契,開始的將又是一場利益的糾葛!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兩個人將所有肉食與酒水都品嚐幹淨之後;半佛和尚終於開口道:“貧僧是真的服了你的耐力了,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何幫你?”看來他剛剛的心裏並不是像他表麵那樣神情自若啊。


    嶽星夜微微一笑道:“我在等大師說!”看得出這位和尚不知是一位喝酒吃肉的**,而且性格似乎也如同他喜好的白酒那樣,烈!


    半佛和尚也許是借著酒意,很沒有大師風範的白了一眼仰頭倒在身後的草坪上;這才開口道:“其實也沒有別的事情,我就是想讓你幫忙在這昆侖之中再為佛宗開辟出一小片地盤!”


    “這還是小事情?!魔神殿也是剛剛創立,自己又哪來的心思去再為佛宗重新立派?!”千年前道門與佛宗之間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昆侖好不容易在表麵上承認了魔神殿,可事情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


    嶽星夜暗暗的想著,麵色卻不變的道:“好處?!”雖然要為佛宗重新立派比起魔神殿成立還要困難,可是他倒是想先聽聽佛宗能給的好處!


    然而半佛和上卻滿臉不解的道:“好處?!好處就是我剛剛救了你一命,這難道還不夠?!”


    “想空手套白狼?!”嶽星夜暗暗一笑;道:“剛剛我欠下了大師一個人情不錯,我也不是那種知恩不報的人;可是我想大師還是將兩件事搞混了!”


    “那是我個人欠大師的一個人情,而不是魔神殿與佛宗!”嶽星夜繼續的說道;既然話挑明了,那他就挑明了說。


    半佛和尚聞言似乎也並不意外,滿臉苦澀的一笑道:“你可知道我剛剛救你的那冰髓丸有多珍貴?!”


    “那叫冰髓丸麽?我還真的沒聽說過!”嶽星夜似乎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


    “算了、算了,我也不和你一般計較;既然如此你倒是你如何才肯答應這件事!”半佛和尚一副頹然的表情說道。


    稍稍沉思了一下,嶽星夜這才說道:“如今整個昆侖處在微妙的製約平衡的狀態,如果現在佛宗來的話,很有可能會打破這種平衡!”


    “你是說現在還不是佛宗進駐昆侖的時機?!”半佛和尚一聽不由起身嚴肅的說道。


    嶽星夜肯定的點了點頭,心思一動道:“至少表麵上還不能如此!”“表麵上?!”半佛和尚稍一思索便明白的笑罵道:“你不是想讓我佛宗加入魔神殿才這麽說的”


    嶽星夜卻是有這個意思,不過他所說的情況也屬實;聳了聳肩道:“情況到底如何,我想大師比我清楚!”


    半佛和尚聞言似乎陷入了沉思,良久這才有些神秘的道:“要我佛宗弟子隱匿身份暫時加入魔神殿也不是不可以,我知道你的魔神殿如今處在兩大門派的夾縫中,急需實力擴充;可是你要如何保證自己不是想吞並佛宗才這麽做的呢?!”


    “誠信!全憑這兩個字,我想大師能找來找我就應該是相信嶽某的為人吧!”嶽星夜坦誠的說道。


    然而半佛和尚卻搖了搖頭道:“不踏實!”意思就是空口無憑始終是不能讓他完全相信的!


    嶽星夜知道如今魔神殿的情況,所以他也真的是想把佛宗暫時拉進魔神殿;而且在他心裏,雖然佛宗銷聲匿跡多年,但他從未小看過佛宗的實力!


    這麽一股強大的實力如果能加入魔神殿,那定將是一股完全可以扭轉如今魔神殿地位的實力!


    沉思片刻嶽星夜便開口道:“我可以答應大師在魔神殿中單獨立出一地給佛宗,除非魔神殿生死存亡;否則佛宗在魔神殿之中,自立!”這是他如今最大的讓步了,他要的便是佛宗勢力的加入對昆侖其他門派的震懾!


    “同時我會想辦加速峨眉與玉虛宮之間的衝突,等到他們一方獲勝;大師就可以帶著門下弟子重立佛宗山門了,到那時魔神殿也定然會全力支援!”嶽星夜繼續說道。


    這是一個相互依靠又相互利用的中間之,生死存亡之際兩者便是同生同滅;如若不然佛宗自立,雙方都沒什麽損失!


    魔神殿借著佛宗的力量站穩了腳跟,如後佛宗也可以借著魔神殿重立山門!


    思考了良久,半佛和尚似乎仔仔細細的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關係;這才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好!一言為定!”


    嶽星夜聞言似乎長長的鬆了口氣,直到如今魔神殿實力不足的情況終於可以解決了;當然他不會傻得認為佛宗會將全部實力注入魔神殿,但他相信半佛和尚會給足魔神殿所需的。


    “如此我就先迴魔神殿等大師的消息了,我相信在我療傷的這幾日也足夠大師安排好一切了!”嶽星夜微微一笑說道。


    半佛和尚點了點頭笑道:“那咱們就魔神殿見吧!”說著便要起身離去;然而這時嶽星夜卻突然問道:“對了大師我一直有個疑問;大師的號為何叫‘半佛’呢?!”要知道佛家自古便又“立地成佛”之說,他還從未聽過有人說“立地成半佛”!


    半佛和尚聞言不由哈哈一笑道:“嶽施主定然聽過‘佛魔本隔一線’了;那麽既然老衲自成半佛,另一半自然便是半魔,恐怕以後嶽施主就要稱唿老衲半魔了!”說著頭也不迴的飛身便離開了。


    “半魔、半佛……!”嶽星夜微微一笑似乎也從中咀嚼出了一絲佛理的味道。


    騎著毒遊龍迴到魔神殿,整個魔神殿依舊處於緊張而且忙碌的狀態;不過據包文所說,峨眉已經把原來送過來的二手物資運了迴去;同時承諾幾日之內就會把新物資運送來。


    至於嶽星夜受傷之事,包文等人隻是叮囑他多多休息並沒有問什麽原因;顯然他們已經知道事情的始末,這也說明魔神殿的部門也已經開始運轉!


    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麵發展,嶽星夜吩咐了一下給佛宗清理出一處單獨的空間後便迴自己的臥室療傷去了;太陽真火之力雖然清除,可是身體受到的重創沒有幾日是不可能完全恢複的。


    本來他還打算離開峨眉之後迅速處理掉茅山派的事情;然後他就可以起程趕往世俗界的阿爾卑斯山脈查詢教廷秘密居所的事情;如今意外的幫助水嬋月渡劫受傷,還橫插出佛宗一檔子事,看來又要耽誤好幾天了!


    如今事情一件連著一件,嶽星夜還真得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去往仙界為複活可真尋找那偷心果了;也正因為此時,每每看到為魔神殿忙碌的包文他都覺得有些愧疚。


    嶽星夜如是想著不由輕歎一聲;然而就在他剛剛打算入定加快身體恢複時;房門輕響,卻是一襲黑衣的墨幽走了進來。


    “對了,還有血海空間的事情!”嶽星夜一瞬間覺得自己的頭都大了;可是他卻也知道事情還是需要一件件來處理的。


    “聽說你受傷了,要不要緊?”墨幽一進來便幽怨的瞪了嶽星夜一眼;口中卻滿是擔憂的問道。


    “沒什麽大礙了!”嶽星夜似乎始終都無麵對墨幽的眼神,慌忙的轉移話題道:“怎麽就你自己,這次迴來我怎麽沒看到我的三個徒弟?”如若是平常,嶽星夜一迴來這三個徒弟絕對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他的麵前的。


    “他們三個說要好好巡視一番魔神殿的地盤,所以隨著煞破天組織的探礦隊出去了!”墨幽似乎也習慣了嶽星夜的逃避;輕輕的坐到了他身邊說道。


    “探礦隊?”嶽星夜恍然的道:“是想探測一下魔神殿方圓百裏內有沒有什麽稀有礦藏,給門下弟子用來打造寶”畢竟一個門派需要發展,需要一個長久的資源來源。


    墨幽不置可否的一笑,似乎略有所指的道:“你這個殿主還當真逍遙,門派大大小小的事情不管,卻跑去幫人渡劫!”


    嶽星夜有些尷尬的一笑道:“你也知道我對於管理門派並不在行的,而且我這次迴來不是也為魔神殿拉來了強大的後援麽!”他所指的自然是佛宗。


    墨幽輕輕的抓起嶽星夜的手,突然有些責怪的道:“遇到危險為什麽不用我給你煉製的符籙?!”


    “符籙?!”嶽星夜直到此時才恍然的拍了拍額頭,苦笑道:“看我這記性,這麽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不過你那符籙有什麽作用,那日我還沒來得及問!”他並沒有抽迴被墨幽擺弄的手,因為他知道那也隻是徒勞。


    然而墨幽卻神秘的一笑道:“我不說,等到你下次想起來的時候;用了就知道了!”


    嶽星夜無奈的一笑道:“對了,露琪亞的那枚鎮屍符你可見過?”說起符籙他才想起這件事情來,不然肯定又被他忙得忘到腦後去了。


    “我看過了,也正在研究;你是想看看能不能複製的吧?”墨幽說道。


    “我想如果能複製的話,至少對於魔神殿也是種變相的增強實力!”嶽星夜點了點頭說道。


    然而墨幽卻沉思片刻道:“有些困難!雖然那上麵刻畫的符咒隻要給我一些時間就能研究出來,可是看那符咒的材料似乎不太好找;至少在昆侖之中不一定有,血魔大陸還差不多,但也極其少見!”


    “這樣啊,你盡量便是;即使複製不出來也沒關係,如今佛宗的加入魔神殿的實力應該會讓兩大門派更加顧忌了!”嶽星夜想了一下說道。


    “但你有沒有想過魔神殿的實力膨脹過快,其內部的隱患也會越大;同時這個實力如果膨脹到一定限度的話會不會引來峨眉與玉虛宮的聯手?!”墨幽似乎有些但有的說道。


    這些問題嶽星夜當然想過,不過如今形勢所逼魔神殿必須快速的提高實力;這樣才不會被玉虛宮甚至一些小門派窺覬。


    至於膨脹過快在內部產生的問題,也隻能等到魔神殿的地位穩定了在進行處理;而墨幽所說的會不會導致峨眉與玉虛宮的聯手,嶽星夜相信隻要自己掌握好這個度還是沒問題的。


    簡單的跟墨幽解釋了一下,墨幽卻也隻能讚同的點了點頭;畢竟這世上兩全齊美的事情太少了。


    又談了一些有關魔神殿的事情後,墨幽看著嶽星夜似乎又蒼白了一些麵色;滿眼心疼的道:“那你休息吧,有事情我會再通知你!”畢竟如今嶽星夜不在的時候是由她掌權的,所以有些問題她不得不趁著嶽星夜在家商量一下。


    不過令墨幽沒有想到的是,嶽星夜這次的傷勢會這麽重;以至於隻是一陣談話便流露出了滿臉的倦意。


    嶽星夜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便舒展著身體躺在了上;到了他這樣的修為已經不用刻意的去追求入定修煉的姿勢了,隻要靜下心隨時隨地都可以。


    然而就在這時,墨幽卻跟著俯下身來輕輕的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用有些壓抑也有些溫婉呢喃的聲音,道:“我一輩子都喜歡你!”說完轉身快速的跑出了房間。


    嶽星夜微微一愕,隻是在墨幽轉身的瞬間;他清晰的看到了一滴清澈的淚落在地上,摔成了無數的脆片。


    迴想血海空間的那一個吻,嶽星夜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唇;這才發現一絲餘溫似乎始終都保留在了自己的心間。


    對於墨幽嶽星夜更多的是愧疚,畢竟在血海空間的時候是他接受了墨幽熱情的香吻;也許沒有那個吻,也就不會造成如今墨幽的傷心了吧。


    不過墨幽剛剛出去,一個魔神殿的弟子便滿臉疑惑的端著茶水走了進來;恭敬的道:“殿主……茶水!”顯然他是知道墨幽與嶽星夜商量事情,特意送茶進來的。


    隻是這個端茶水的讓嶽星夜看起來有些眼熟;瘦的隻剩下皮包骨頭,要不是那一身幹淨利落的服飾稍顯寬鬆,還真的會讓人將他當作骷髏處理!


    “放在這裏吧,殿裏沒有女弟子之類的嗎?”嶽星夜一時倒也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了,不由開口問道。


    然而卻見那弟子嘿嘿一笑道:“這件事是屬下掙來的,殿主貴人多忘事,定然忘了屬下是誰了!”


    “掙來的?!”嶽星夜聞言這才自己的打量了一下;恍然的笑道:“原來是你,換了這一身幹淨的衣服我還真的沒認出來!”說著嶽星夜已經坐起身來;此人正是當日險些捉走毒遊龍的那個蠱毒魔修!


    “殿主想起來了!”男子顯得十分興奮的說道:“當日屬下承蒙殿主指點,這才有了今時的好日子;所以屬下就算冒著大不敬也要來謝謝殿主的!”


    嶽星夜輕輕一笑道:“你覺得我沒騙你就好,對了怎麽稱唿?”此人機靈異常,而且善通蠱毒;可以算是個寶了!


    “蟲鳴!就是蟲子叫喚的那個蟲鳴,我自幼便是孤兒,所以這個名字是我自己起的!”蟲鳴忙迴答道。


    “蟲鳴?!”也虧得他能想出這麽個名字!嶽星夜微微一笑道:“他們沒有給你安排一個職位嗎?”他相信負責這方麵的包文一定能看出此人的價值的。


    “安排了,負責收集情報的;這還要多些殿主的照顧!”蟲鳴迴到道。


    “情報,倒也正適合他的機靈;看來包文已經采取手段綁定蟲鳴的忠心了,不然應該不可能將如此重要的職位交給他!”嶽星夜暗暗的想著;他自然知道像蟲鳴這樣機靈的人,如果不采取手段隨時可能變成牆頭草。


    “如此就好,不過你也不要荒廢了你的蠱毒修煉;在這裏你可以放心大膽的研究,不會有人對你秉持別樣的看的!”嶽星夜微笑著說道。


    “是!多謝殿主栽培,屬下定然會為魔神殿鞠躬盡瘁;那屬下就不打擾殿主休息了!”蟲鳴倒也識趣的說了一聲便退了出去;不過看得出他是真的感激嶽星夜對他的照顧,畢竟蠱毒魔修在外麵的生活可是相當淒慘的。


    嶽星夜望著蟲鳴離去的背影不由微微一笑,此時他才發現;每當他親眼看著魔神殿的實力壯大一分,這對於他來說也會是一種喜悅。


    隻是嶽星夜就算本領通天,卻也沒有看到蟲鳴離開時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自作聰明的神色;天意難違,人心難測,這便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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