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二人的表情動作,看在遠處的儒寧眼裏就完全是諷刺的打情罵俏;俊美的臉上再也保持不住溫和的笑意,嫉妒的雙眼更是仿佛能噴出火來。


    而這時劇組中女主角芸施的一句話更是火上澆油,清純美麗的容顏調皮的眨了一下眼睛,裝出一副諾諾的表情道:“那個、水總,可不可以借嶽畫家給我們用用?該到他出手了。”


    然而還在因為嶽星夜後退而給予白眼的水嬋月一聽,不由麵色一紅笑罵道:“死丫頭亂說什麽,沒你的事就趕緊背台詞去;你要是再總忘台詞我就扣你薪水。”


    “啊,老板公報私仇了!好黑心的老板喔,動不動就要扣人薪水!”芸施的那誇張的表情頓時引得整個劇組的人都笑了起來。


    嶽星夜還真的有些佩服這些演員了,那女主角芸施的表情就好像真的是水嬋月有多麽‘黑心’一般。


    平日裏劇組的人之間開玩笑也算是正常了,畢竟就算是作為老板的水嬋月也不能整天的板著臉對自己的員工;何況這些明星、導演骨子裏還是有一些傲氣的,要想把他們留在公司她也是要與他們打成一片。


    不過顯然水嬋月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說笑,不在意的笑了笑道:“好了,早點完成今天的工作,我請客!”


    然而她話音剛落,整個劇組頓時一片歡唿;大胡子導演胡偉更是扯著大嗓門道:“小的們繼續開工,今天水總心情好,可不能讓她這頓飯因為咱們自己的原因省掉了!”一句話頓時引得一片讚同。


    水嬋月搖頭一笑,對嶽星夜道:“不用在意,他們就是愛開玩笑;我帶你去換一下衣服吧!”


    嶽星夜笑著點了點頭,心情也是從未有過的輕鬆、愉快;也許他真的已經開始融入這個社會了吧。


    但是當他隨著水嬋月走向更衣間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卻發現剛剛的位置上早就沒了儒寧的影子……!


    空曠的原野背景下,嶽星夜一身灰褂儒衫單手背負靜靜的站立在準備好的桌台前;大大的宣紙占據了整張的書桌,一旁筆、墨、硯台無一而缺。


    一切是那麽的熟悉,就像嶽星夜記憶裏那個無名畫家;一生之中他大部分時間都是保持著這個姿勢。


    “嶽畫家,這次需要你寫一副字;記住就保持這種灑脫的單手姿勢!”大胡子胡偉在攝像機旁再次的叮囑道。


    嶽星夜迴以一個放心的微笑道:“放心吧,隨時可以開始了。”一副字畫而已,狀態不好也絕對可以一次過關。


    “哦對了導演,你還沒有告訴我要用什麽字體來寫呢?”嶽星夜忽然想起什麽的道。


    “甲骨文。”胡偉哈哈一笑道:“開個玩笑,正常的行書就可以。”一旁水嬋月有些緊張的注視著嶽星夜,畢竟是第一次麵對攝像機,她還真的有些害怕嶽星夜找不到公園裏的那種忘我的境界。


    “甲骨文麽?我怕我寫出來驚世駭俗啊。”嶽星夜難得的開了一個半真半假的玩笑;沉躺地底十餘萬年,中華大地上有很多早已失傳的文字他都會寫的,甲骨文便是其中之一。


    胡偉再次的爽朗一笑道:“好了,那嶽畫家咱們可要開始了。”說著見嶽星夜點頭,揮手便對攝影師做了一個開機的手勢。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攝影師都開機半天了;嶽星夜卻是一直盯著眼前潔白的宣紙愣是沒動!隻是那專注的表情似乎想要把紙張看穿一般。


    “怎麽迴事?他怎麽不動了?”等的焦急的胡偉不由小聲的問道;然而水嬋月看到這一幕卻是會意的一笑道:“稍等一會吧,一會你們就會驚訝了。”她從沒想到嶽星夜這樣就可以進入狀態,本來她還以為麵對這樣的情景嶽星夜的水平會有些失常發揮呢!


    看來她的擔心是多餘的了。


    一滴墨汁漸漸的凝聚在提起的筆尖,然而就在眾人擔心的發現它快要滴落時;嶽星夜動了,柔軟的手腕輕輕一轉便將那滴墨汁重新吸收迴筆頭。


    緊接著整支毛筆仿佛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疾馳在潔白的紙麵留下一道道鮮活的字跡;“國憂今未釋,何用慰平生。”王夫之雜詩中的一句躍然紙上。


    起筆、落筆,一切行雲流水,既體現了行書那種流暢的意味,也暗含著行書者憂國憤慨的心境;一切仿佛真的將人帶進了那民國紛亂的時代,激起人心中因為和平而沉澱的民族情!


    靜,這一瞬間圍觀的所有人都出現了短暫的呆滯;嶽星夜那流暢、瀟灑的動作還有忘我的專注神情仿佛有著一種魔力般,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球,也震顫了心靈。


    良久胡偉方才迴過神來大喊道:“停、停!”攝影師這才迴過神來,慌忙的將攝影機關掉;隻是口中卻滿含激動的自語道:“這、這個鏡頭太完美了!”他甚至想到沒有把嶽星夜的麵部表情錄進去是一種遺憾!


    “哇,嶽大哥太帥了!”芸施誇張的驚歎道,連稱唿都在這一瞬間從嶽畫家升級到了嶽大哥;不過她那不足二十歲的年齡也確實應該叫嶽星夜一聲大哥。


    胡偉也是驚歎的笑道:“說真的名畫家我見過不少,可是還第一次看到能把繪畫詮釋到這種境界的呢。”說著竟是有些激動的走到那副字畫前欣賞起來。


    嶽星夜微微一笑道:“一次成功就好,導演卻是過獎了。”然而胡偉卻是搖了搖頭道:“且不說你這字畫給人帶來的意境,就單單這手法,我就敢肯定比起一些知名的作家都要高出很多;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種作畫的手法呢!”


    談起字畫,這導演仿佛忘記了拍戲一般,不斷的感歎著。


    然而這時水嬋月在一旁笑道:“我們胡導演可是書畫收藏大家,他說的就一定不會錯。”說著對著劇組裏所有人道:“我建議把以後嶽畫家的字畫都裝裱起來,留作咱們這個劇組的紀念如何?”


    “水總,這你總要問問咱們嶽畫家同不同意吧?!”一名劇務似乎有些揶揄的起哄道;“不用問他,我說了算!”水嬋月想也沒想便說道。


    然而話一出口她便發現了其中的曖昧之意,麵色一紅狠狠的白了一眼那個劇務;頓時整個劇組一片唏噓的起哄聲。


    嶽星夜的第一天工作就在這樣忙碌而又歡快的氣氛下過去了;如果說眾人以前與嶽星夜說笑是因為水嬋月的關係,那自從見識過他的字畫,整個劇組的人都是打心底裏敬佩了。


    而那大胡子導演更是一有時間便與嶽星夜討論他收藏的那些字畫,其癡迷程度近乎到了瘋狂的地步;而且還央求著嶽星夜有時間一定要給他畫一副山水畫做收藏。


    昏沉的夜色伴隨著太陽的西沉而變得更加黑暗,結束了一天緊張忙碌的工作劇組的所有人都是長長的鬆了口氣。


    這時活潑的芸施高聲提醒道:“水總,可不要忘了請客哦!”“忘了誰壓忘不了你這丫頭啊!”水嬋月笑著說道:“大家去老地方等我,我已經在那裏訂了位子!”


    “好!”這迴答出奇的一致,緊接著便是一陣哄堂大笑;顯然平日裏他們沒少讓這位水總請客。


    搖頭一笑,水嬋月這才對一旁滿臉笑意的嶽星夜道:“你跟我來一下,一會咱倆一起過去。”


    嶽星夜點點頭與劇組的人打過招唿後這才跟著水嬋月向她那輛跑車走去;然而一想到迴去還要經過那麽遠的車程,頓時臉上布滿了苦澀。


    那暈車的滋味還真的是不好受啊。


    不過這一次嶽星夜的暈車情況比起來時好了一些,雖然到了目的地依舊有些昏沉惡心,可是至少沒有將胃裏僅剩的一點食物吐出來。


    華燈初上的城市喧囂更勝,放下一天緊張工作的人們開始尋找自我放鬆的**與墮落;街道車水馬龍、行人流水,有誰會在意那繁華背後的真實與黑暗呢?


    腸胃依舊翻騰的嶽星夜看著眼前的豪華商店,不由疑惑的看向水嬋月道:“來這裏做什麽?”“來服裝店當然是買衣服!”水嬋月理所當然的說著,拉起嶽星夜便向內走去。


    “陪她逛街?!”嶽星夜眼神之中似乎有些怪異;然而當二人來到那琳琅滿目的衣架前,卻隻見到水嬋月左右挑選的竟然都是男士的服裝。


    “女士,您真有眼光;您手上這一款是意大利名師設計昨天剛到的款式,而且重要的是它僅此一件!”一位滿臉微笑的服務員一邊職業的介紹著一邊打量一眼嶽星夜繼續道:“我想它一定很適合您的男朋友!”


    男朋友?!水嬋月微微一愕,然而卻沒反駁道:“那好就這件,麻煩你帶他去試一試!”服務員一聽微笑更濃道:“好的,先生請這邊。”要知道這套衣服的價格絕對的不菲,而賣出這麽一套衣服她是有很不錯的提成的。


    嶽星夜微微皺眉,水嬋月的這種不征求人同意的行為不由讓他有些反感;然而事以至此他也不便再說什麽,說多了就顯得他有些不識抬舉了。


    然而當嶽星夜再次走出更衣間的時候,幾乎商店裏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正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當偉岸的身軀、寬厚的肩膀遇上近乎完美的剪裁,那絕對是世界名模級別的展示。


    一身灰色休閑西裝,內配不係領扣的潔白襯衫;莊重、沉穩中帶有三分瀟灑與不羈,再加上剛毅俊美的麵容璀璨星空一般的眸,那絕對堪比世界任何耀眼的男明星。


    不過就是那烏黑的披肩長發顯得有些不搭調,而顯然水嬋月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滿意的一笑將手裏的另一套衣服與一張金色的卡片遞到服務員手裏道:“再加上這一套,一起付款。”


    待到服務員滿臉笑意的拿著金卡去交款時,嶽星夜這才皺著眉頭道:“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他也意識到了自己需要添置幾件衣服,隻是他不需要別人來買。


    然而意外的是水嬋月點了點頭道:“好的,一共是十萬零八千;如果再加上一會給你弄頭發的就算十一萬好了。”兩千塊錢弄一次頭發也算是夠貴得了,隻是那眼神中似乎有著幾許狡黠與揶揄。


    她當然不會在乎那十幾萬塊,不過一天多的相處她也多少了解了嶽星夜的脾氣;那就是他絕對不會平白接受她送的東西。


    然而聽到這個數目嶽星夜卻是有種目瞪口呆的感覺,雖然他早就意料到這裏的衣服一定不便宜,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兩套衣服就要十幾萬啊!


    可憐他口袋裏隻有兩隻大鋼元!


    看著嶽星夜那略顯尷尬與苦澀的表情,水嬋月強忍著笑意道:“我知道你沒錢,不過我可以給你指一條快速還錢的路。”想必那得了便宜還賣乖就是這麽來的。


    嶽星夜從來沒想到他不在意的錢財會給他造成今天的尷尬局麵,無奈的點了點頭道:“你說吧。”


    水嬋月似乎很認真的想了一下道:“隻要你簽約到我的公司,相信以你的繪畫水準十幾萬不過是片刻的事。”


    “恩?!”嶽星夜奇怪的看了水嬋月一眼道:“我一個畫畫的,簽約到娛樂公司有什麽用?”他也不是傻子,十幾萬塊還不至於讓他把自己賣了。


    “誰說娛樂公司就一定要簽約演藝圈的,再說畫家也算是藝術圈的吧;隻要你簽約到公司,我可以給你宣傳、舉辦畫展!”水嬋月似乎又恢複了她精明的商人本色道。


    這就算是一種投資,以水嬋月的眼光自然看得出嶽星夜現在缺少的就是知名度;一旦知名度上來,那他的畫一定會有個很好的價錢!


    說實話水嬋月的提議,嶽星夜是有點心動;既然投入到了畫家這個行列,可以多幾個人欣賞總是好的,而且這次進城他的目的就是融入社會尋找靈感。


    而且他現在需要一個穩定的住處來修煉‘妖練’,能在天空飛翔可是他一直很向往的。


    然而眼下更重要的是水嬋月還有那儒寧的修真者身份!一旦發現了自己的特殊之處那後果……!


    現在他可以確定二人是發現不了他的特殊之處,可是萬一以後要是發現了呢?而且作為昆侖山一大修真門派的峨嵋派駐上海神護,難保什麽時候來一些修為超高的高手看望水嬋月。


    “我想考慮一下。”沉默片刻嶽星夜還是覺得先不給水嬋月明確的答複,就算是要加入水嬋月的娛樂公司他也要想一個好的理由,避開與那些修真高手見麵的可能。


    水嬋月似乎對他的猶豫有些不滿,然而瞬間卻又想到什麽的神秘一笑壓低了聲音道:“我還可以給你一本修真的書籍!雖然你這個年齡才開始修煉效果可能會差一些,不過延長些壽命還是很有把握的。”


    “修真書籍?!”嶽星夜心中一動,畢竟妖練隻是修妖者最普通的功法;而且嶽星夜沒有開始修煉,還不知道那個適不適合自己。


    可是如果再有一本人類的修煉功法,那兩本中絕對有一本是自己可以修煉的了。


    然而嶽星夜突然想到什麽的問道:“你們峨嵋派的功法不是隻適合女子修煉嗎?!”這個可要問明白了,不要到時候答應了,得到的功法卻因為性別的問題不能修煉。


    水嬋月微微一愕,然而瞬間便明白的撇了撇嘴道:“那包文告訴你的還蠻詳細的嘛,連我們峨嵋派你都知道。”說著語氣一轉道:“不過你放心,給你的那本功法是我無意間得到的;峨嵋派的功法就算是你想要我也不會給你。”


    修真各大門派可是嚴禁弟子私下傳授本門功法的,傳授了就屬於給門派收了一位弟子;所以要想傳授本門功法就必須要經過門派長老首肯的。


    當然其它的修煉功法就沒什麽限製了!


    嶽星夜想了一下,最後還是猛地一下狠心道:“可以,不過說好了;我隻畫畫其它的我一律不管,特別是見其他的修真者。”說著似乎自語的道:“一個儒寧就夠了,我可不想被其他修真者整日惦記著。”


    以水嬋月元嬰期的修為自然能清晰的聽到他那小聲的嘀咕,笑著嗔了一眼道:“那這兩身衣服的錢你也不用還了,就當作簽約的定金;等到明天簽了合同,擬好計劃賺得錢後我會從你的收入裏扣除的。”


    “呃……,這叫不用還了?”說得好聽,最後還不是要從他的收入裏扣除;嶽星夜難得帶有一絲揶揄的笑道:“我終於知道什麽是奸商了!”


    水嬋月麵色微微一紅,沒好氣的道:“你不是也不虧?!要知道單單那一本修真功法在凡人眼裏可就算是無價之寶了。”她這倒是實話。


    想想有哪個凡人不想擁有飛天遁地的本領,而且就算是資質平庸在修煉上不得大乘;多活個百八十年是絕對不成問題的,一個凡人為了能多活百八十年,想必讓他傾家蕩產他都願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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