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微微的顫抖著,劍身上的古文逐字亮起,而莫天問的臉色卻越發的蒼白。終於流雲輕嘯一聲,劍體通碧,所有的古文字雀躍不已,離開劍身,繞著莫天問旋轉。然後這些文字順著被心魔破開的脈絡,直奔神海。


    此時莫天問的元嬰已經淡然無光,身形也萎縮了許多。幾個心魔頭領正爭吵著如何瓜分眼前的美味,突然聽見後方傳來撕心裂肺的嚎叫,迴頭一望發現一片幽幽綠光飄來。再看那些沾著綠光的心魔,四處亂串,連同身旁的心魔也一同被染上。頓時心魔們亂了陣腳,奪路而逃。頭領們強作鎮定,想引導眾心魔抵抗,可惜,這是單方麵的屠戮,逃竄也許還能慢一點被消滅。


    魔瞳來不及收迴心魔,受到極大的反噬,仰天一口紫色的血噴出,然後大唿“縛魔仙咒!怎麽可能?!”眼神裏盡是驚恐和不信。原本攝人心魄的魔眼在失去絕大部分的心魔後,軟軟的耷拉著。魔瞳不甘如此狼狽,瘋狂催動魔元至龍脊。龍脊受魔元滋潤後慢慢的從變形中複原,然後又到紫紅色,伴隨著龍脊不斷高亢的龍嘯聲,最後幾乎達到透明。


    “哼,真元強行啟動的縛魔仙咒又能奈我如何!”魔瞳望著流雲,發現那些古字隻在莫天問周身旋轉著,稍稍鬆了口氣。心想趁著莫天問還在虛弱狀態中,來一個痛快吧。


    魔瞳騰了起來,大吼:“狂龍破天!去!”並傾盡全力將龍脊擲出。龍脊直取莫天問,其劃過的空間,出現一絲絲的黑色空間裂紋。坤鏡與骨旗共同撐起的防禦結界竟有些搖搖欲墜。而這一擲,抽光魔瞳身上所有的魔元,使得魔瞳如死鳥一般從半空中掉落。就在龍脊帶著悶雷聲唿嘯而來的同時流雲躁動起來,本能擋在莫天問身前。


    “呃?那麽多聲的龍嘯,不好!”安安聽到祭神峰頂傳來的陣陣龍嘯聲,心料出事了。(..tw)不再隱藏實力,一把拉住身邊的莫北往上飛去。


    “那聲音是龍嘯?真有龍?龍什麽樣的……”還沒問完,莫北就被拉的飛起來。“啊~你會飛?那之前為什麽不直接飛上去?”


    “廢話真多,抓緊啊!”此時安安更關心山上發生了什麽事。


    兩人很快就到了山頂,看到一頂流光波瀾的圓蓋罩著兩人。莫北楞了會兒後大喊一聲“師父”!便從安安手中掙開,衝向莫天問,結果撞在了防禦結界上,一**坐到地上,暈頭轉向。而安安望著眼前,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來之前聽父親說過魔瞳叔叔去祭神峰找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友相聚,可眼前顯然沒有什麽朋友間的樣子。


    卻說龍脊帶著撕裂的空間射向莫天問。先穿透縛魔仙咒,撞擊能量一蕩一蕩的散開。又直接在流雲劍刃上磨出一個口子,最後狠狠的將莫天問釘在地上。魔瞳這一擊本想直接擊碎莫天問的神海,卻被縛魔仙咒和流雲擋偏了些,隻從莫天問的左胸穿透。龍脊與縛魔仙咒、流雲相撞產生的能量向四周蕩開,又被結界擋迴,使得在某一處能量波相互疊加後讓原有的空間裂痕從撕裂狀態變成漩渦狀態。結界也越來越蒼白,沒有了之前的流光。


    莫天問“啊!”的一聲從劇痛中清醒過來,發現龍脊將自己釘在地上,然後身體正被一道怪力吸著,一點點在龍脊上滑動。想運起真元頂抗吸力,神海裏卻像被萬根針紮一樣,晦暗的元嬰呆呆的坐在神海裏。無奈隻能抓著胸口上的龍脊,不讓自己被吸走。而趴在地上的魔瞳努力抓著突起的小岩石,竭盡全力抵抗漩渦吸力。那樣子早已經沒了高手的風範。.tw[]


    黑色漩渦漸漸停止了擴大,然而吸引力卻越來越大,隻要是吸進去的東西,就再也看不見。結界經不起越來越大的吸力,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不一會便碎裂了。


    莫北發現眼前的圓罩碎裂了,正想往前衝向莫天問,卻被一股巨力吸的一個踉蹌。整個人被吸向漩渦裏。眼看就要掉進去了,這時安安甩出的袖帶及時將莫北纏住。而安安自己也正被一點一點吸向漩渦。地上岩石被磨出一橫指深的足跡。安安試圖運起魔元來抵抗吸力,卻發現魔元一調動就被漩渦吸走,同時漩渦的吸力也更大。試了幾次最後放棄動用魔元,從手鐲喚出一把匕首,將匕首深深的**岩石中,再把袖帶繞在匕首上。少了莫北這個負擔,頓時輕鬆了許多。可憐莫北卻如風箏一樣,在半空中掙紮。


    “瞳叔叔,到底發生了什麽?”安安急切的想知道這到底出了什麽事。魔瞳沒有多餘的力氣來迴答。這時掛在龍脊上的莫天問有些慌亂的說:“冥界之門!這是冥界之門,沒想到竟然是在祭神峰頂。”


    “冥界?”安安深挖記憶,仍對這兩字沒有一點印象。


    “冥界是與這個世界同行的另個空間,但無人知曉冥界是何模樣。”莫天問強忍著胸口的疼痛說。


    “師父,你等等,我就來幫你”飄在空中的莫北想盡辦法著地,相比冥界,他更關心師父的傷勢。


    “小北,我無大礙。”莫天問安慰莫北說道。


    趴在地上的魔瞳聽到莫天問說“無大礙”三個字,心裏不爽,重重的“哼”了一聲。突然他手上的岩石鬆動,頓時整個人被漩渦吸去。恰巧這時莫北伸手抓住從身邊飄過的魔瞳。


    “啊!”安安看著魔瞳被吸走,心裏一驚,腳上跟著鬆了下,這一鬆想再穩住就很難了。安安趕緊蹲下來抓住地上的袖帶。袖帶懸著三個人,發出吱吱的聲音。


    “不要擔心,袖帶不會斷,但是……”安安本想安慰莫北和魔瞳,但想到匕首下的岩石很可能承受不住三個人的重量。如其所想,沒一會兒匕首一點一點的往岩石麵上冒。“波”的一聲匕首跳出岩石麵。三人就這樣被吸進去了。


    “師父!”莫北還沒來得及再看莫天問一眼,就消失在漩渦中。


    “小北!哎~枉我修身千年,仍擺脫不了恩怨情仇這四字,罷了!”說完放開雙手任由漩渦將身體一點點吸去,然後飄向漩渦中。


    骨旗、坤鏡、流雲、龍脊當世異寶最後也一同被吸入漩渦中消失。冥界之門在持續一個時辰左右後緩緩的消失。祭神峰頂光禿禿的一片,除了山體,其餘不論大小皆被吸走。冥界之門消失不久,空中落下兩道人影。一人說:“婆娘,我們還是晚了一步”。另一人有些感傷的點點頭說“命運始終還是無法抗衡”。


    破敗的樓房,幽暗的小巷,充斥著臭氣熏天的垃圾。幾根漏水的管道,讓巷子更加潮濕。在這裏,蒼蠅與蚊子共舞,老鼠同蟑螂共餐。不時可以看見一隻骨瘦嶙峋的流浪貓從垃圾桶裏鑽出,然後跳到另個垃圾桶裏。


    兩個身穿黑色西服的人站在樓房頂部。其中一個黑衣男對另個戴眼鏡的人說“二爺,附近的地形我都勘察過了,下麵的這條小巷很適合我們下手,您看怎麽樣?”說話的語氣裏充滿恭敬。這個被稱為二爺的眼鏡男,外表一副斯文,微微揚起的嘴角,更讓人覺得人畜無害的樣子。然而眼鏡後卻暗藏著一雙可以割人的眼神。


    “很好,我們下去看看。”眼鏡男覺得還是親自去看看,心裏才有數。話說完,兩個人一同下了破舊的宿舍樓。


    兩人進了小巷,隻見巷子兩邊是十來層的宿舍樓,將大部分的光線都擋在外麵。這些宿舍樓早已廢棄了,等待它們的就是被拆遷。巷子裏滿地的垃圾,踩上去吱呀吱呀作響。“這裏挺臭的”說完,黑衣人遞出一副口罩給眼鏡男,看來事先已準備好的。眼鏡男“嗯”了一聲,接過口罩後捂在口鼻上。一隻流浪貓追著老鼠,從樓房與樓房的縫隙間躥了出來。老鼠身小從兩人的腳旁溜過,流浪貓就沒那麽走運,在快要撞到眼鏡男的時候,竟然不可思議的朝相反方向飛去,如一團泥巴撞在牆上。在它那凹陷變形的貓頭上嵌著一團口罩。沒錯,正是那副軟綿綿的口罩。老鼠聽不到貓追逐的聲音,迴頭楞了下,然後撒腿就跑。


    兩人繼續往裏走,大概走了七八十米左右,已經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巷子的盡頭。這時發現一個全身破破爛爛,油汙滿身的乞丐,俯身趴在牆角下,一動不動。眼鏡男皺了皺眉頭。黑衣男趕緊做解釋道“二爺,前天這乞丐就在這,本想趕走,但他好像是死的”,說完上去踢了腳,那乞丐毫無反應的趴在那。眼鏡男看了不說什麽,也許覺得一乞丐在這沒什麽大不了的。不一會兒,兩人就到巷子的盡頭,發現是一鐵門攔著,後麵是一條內城河。


    眼鏡男看了看說“把鐵門封死,樓房間的縫隙也堵起來”。


    “是”黑衣男迴答。


    “這次事情要是辦成了,這,黑尾堂口以後你說的算。”眼鏡男對黑衣男投去一絲讚許的目光。


    “謝謝二爺!”黑衣男心裏樂開了。


    兩人迴走時再次路過那乞丐,眼鏡男瓢了乞丐一眼說:“事成之後,連他也一起清理掉。”


    “是,二爺”黑衣男有些敬畏眼鏡男,特別是眼鏡後那雙冷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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