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麵前這緊閉著的房門,原本不過是一扇木門罷了,可現在……卻讓魏無忌感覺,這就是兩座巨大的山石一般,穩穩的壓在他的心頭,讓他根本就沒有絲毫的辦法來反抗。


    這一路上,魏無忌自然是已經看的一清二楚了的,他如何能夠看不出,傅月初這是已經離開了的?如若不然,這府邸之中的下人又怎麽可能會一個個的都憑空消失了呢?


    若非有了傅月初的命令的話,那些人根本就沒有那麽大的膽子好吧,沒有主人的意思,這些已經是賣身了的仆人又怎麽敢隨意離開了?這要是被知道了,到時候定然會抓捕的,更何況這是傅月初府上的人。


    越是想,魏無忌的心中也就越發的冰冷了,可他還能說什麽?如今這事情給鬧到了這個地步,這也是怪不得他的不是?


    如果說有選擇的話,他自然是不可能會讓傅月初離開了,可問題的關鍵是,現在傅月初根本就連個選擇的機會都不願意給他了,這讓魏無忌的心中如何能夠好受呢?


    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魏無忌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才好了,不過他也清楚,不管怎麽說,他都不可能會讓傅月初離開了的。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魏無忌終究還是忍不住將房門給推開了,不過在門被推開了的那一刹那,魏無忌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一樣的,想要抬腳進入房間裏麵,卻發現自己的雙腿根本就沒有什麽力氣了。魏無忌這樣的異樣,百官自然是沒有看出來,在他們看來,魏無忌之所以不進去,這也隻不過是在給自己做心理準備罷了,根本就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可憐魏無忌身後都站著那麽多人呢,可那些人卻沒有一個人肯上前幫他一把的。


    魏無忌呆愣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感覺自己的雙腿有了那麽一點感覺,急急忙忙的衝到了房間裏頭,當他看到這偌大房間裏賣弄竟然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一點生活過的模樣的時候,魏無忌頓時心中就生出了一絲很不妙的感覺。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誰怎麽迴去的,這一路上,一個聲音一直在魏無忌的耳邊纏繞著,傅月初已經離他而去了,徹底離他而去了……


    魏無忌迴到了宮中之後,怔怔的看著自己身邊的這些個文武百官,眼前都是黑乎乎的,別人在說什麽,他都聽不見一樣的。


    就在魏無忌恍惚的時候,突然間聽到身邊有人提到了“傅月初”這三個字,頓時就來了精神了。


    “恩?月初迴來了是嗎?寡人就知道,月初他是不可能丟下寡人的,畢竟都這麽多年的感情了,他又怎會留下寡人一個人,自己跑出去逍遙快活去呢?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嘛,快,將月初給帶進來,寡人要好好的問問他,他這到底是什麽意思,一大早的,這樣玩弄寡人他真的好意思嗎?”


    下麵的文武百官聽著魏無忌這樣的話,一個個的全部都傻眼了,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魏無忌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問題的關鍵是,傅月初根本就沒有迴來好吧,倘若傅月初迴來了,又怎麽可能會讓人攔著他呢?誰不知道傅月初在魏無忌的心中到底是有多重要的?他們又哪裏來的膽子敢去招惹傅月初呢?


    “君上,您聽錯了,安陵君並沒有來,來的是他的副將慕遷慕將軍。”


    一聽這話,魏無忌整個人都跟傻了一樣的,過了好一會兒,才算是反應了過來,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隨即苦笑道:“宣吧,寡人倒要看看慕遷入宮是為了什麽事情的。”


    慕遷等了好一會兒,總算是有人來帶著自己去見魏無忌了,按理來說,他是應該開心的,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郵政業的大好機會可以見到君上的不是?


    可現在他這心裏麵的確是無法開心得起來,傅月初莫名其妙的就離開了,也不知道他這到底是要去哪裏的,如果說這個時候他還能開心得起來的話,那才是奇怪的事情好吧。


    想想傅月初,慕遷的心中就滿是苦澀,想當年他跟傅月初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傅月初就將他給胖揍了一頓,而之後他跟在傅月初的身邊之後,雖然說時不時的總是再被傅月初給收拾,可他也的確是學到了不少的東西嘛,現在傅月初突然間一聲招唿都不打就離開了,這讓替他的心中如何能夠舒服?


    那攀爬就隻是陪在自己身邊的一個寵物,這麽多年下來,那都是會有深厚的感情的好吧,更何況是傅月初這樣的一個大活人呢?


    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魏無忌的眼中滿是寒霜,如果說不是考慮到這會兒是在朝會的話,魏無忌絕對會直接大發雷霆了。


    作為傅月初的副將,慕遷竟然都不知道傅月初會離開,也不知道傅月初到底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他要這樣的一個人又有什麽作用呢?


    可魏無忌也清楚,這個時候,絕對不是他發脾氣的好時候,傅月初這才剛剛離開,他隻要派人前去追堵的話,定然能夠將傅月初給追迴來的。


    隻要能夠將傅月初的人給追迴來就足夠了,至於說他的心……傅月初的心中所向往的不是從來都隻要自由自在的生活嗎?這樣的一顆心,他又如何能夠做到讓傅月初給收迴來的?


    傅月初到底誰又多寵著琳蓉她們的,魏無忌自然是看在眼中的,可他知道,傅月初雖然是在寵著琳蓉她們,可他的心卻一直都在外麵,流連山水呢,根本就沒有放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哪怕是有些時候會放下來,可那也是很快就會離開了的。


    慕遷看著魏無忌那一臉蒼白的模樣,心中也多了幾分憋悶,他當真是不知道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不過嘛,他也不會去在意那麽多。


    傅月初都已經離開了,如果說他不是收到了傅月初送來的信,讓他們全部都乖乖的留著,好好的保家衛國的話,恐怕現在這血魂軍中的那些個部將們一個個的早就已經解甲歸田了。


    對他們而言,隻有傅月初才是他們的靈魂,而現在他們的靈魂都已經能離開了,他們又何必留著呢?


    “末將參見君上,原本末將本應該遵照安陵君的命令,駐守大營之中的,可今日一早,末將收到了安陵君送來的信,之後安陵君的管家又送來了兩樣東西,末將想著,安陵君的意思應該是要將這些東西都交給君上,所以末將便擅離大營,請君上降罪。”


    魏無忌聽著慕遷這樣的話,這會兒眼中滿滿的全部都是疑惑不解,不過更多的卻還是期待,他想要看看傅月初留給慕遷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至於說降罪什麽的……這都沒有什麽了,現在哪裏還有什麽是比傅月初更加的重要的?


    “行了,你並沒有罪,相反的,你不僅沒罪,你還有功呢,快點將月初的信還有東西拿來給寡人看看,興許寡人能夠從上麵找到月初要去的地方,寡人就不信了,他還能真的就一走了之了,等迴頭寡人找到了他,絕對不會放過他的。”:筆瞇樓


    魏無忌的語氣自然是無比兇狠的了,可他這眼中卻根本就看不到絲毫的殺氣。


    看著魏無忌這個樣子,慕遷微微歎了一口氣,他雖然不知道為何會發生這些,不過,他嚴重懷疑這一切恐怕都個魏無忌有著不小的關係,不然的話,傅月初又怎會突然離開了呢?這顯然就是很不合理的好吧。


    慕遷就不明白了,傅月初又不是一個貪戀權勢的人,為何魏無忌就容不下傅月初呢?一次次的非要將傅月初給傷的遍體鱗傷的才能夠安心下來……


    想到這些,慕遷的心中對魏無忌也就多了幾分怨憤,不過這會兒他自然是不可能給說出來了,他手中捏著的這些東西,一會兒等到魏無忌看到之後,恐怕他就會痛不欲生了,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去插嘴呢?


    這畢竟是傅月初跟魏無忌之間的事情,這樣的事情,那根本就不事他們能夠插手的,如果說他們非要給插手到話,那到頭來絕對會讓事情變得越發的糟糕了。


    況且說了,他如果說插手這種事情了,迴頭魏無忌要是找他的麻煩的話,那對他而言可是算不得什麽好事兒的,這種事情,那自然是不能夠輕易的就給涉足了。


    跟隨傅月初這麽多年,別的他沒有學會,難道連趨吉避兇這樣的最為簡單的事情他都學不會嗎?


    淡淡的看了魏無忌一眼,慕遷恭恭敬敬的笑道:“君上既然想要看這些東西,末將自然是應該雙手奉上的,不過……一會兒君上看完之後可千萬別生氣,不然的話,末將寧願一死,也不可能會讓君上看到這些東西的。”


    魏無忌的心中別提有多鬱悶了,這會兒傅月初都已經消失不見了,作為副將的慕遷不去派人找傅月初也就罷了,竟然還跑到他的麵前來威脅人,這是覺得他魏無忌的脾氣太好了還是怎麽了?


    魏無忌的心中很是不爽,可這會兒他還真的不好說什麽,萬一要是慕遷的手中掌握著傅月初的行蹤呢?這樣的事情,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嘛,所以這個時候,他還是最好不要動慕遷的好。


    “行了,寡人答應你了,絕對不會生氣的,現在你可以將東西送過來了吧?寡人跟月初之間的感情,不是你們能夠知道的,也別說什麽了,先將東西拿過來,寡人看完之後,說不定就能夠找到月初的行蹤了。”


    對於魏無忌這樣的說法,慕遷很不以為然,傅月初既然要離開了,又怎會讓別人知道他去了哪裏的?就是他們這些個部將們都不知道,更別說是傅月初一直都想要瞞著的魏無忌了,魏無忌要找出傅月初的行蹤,這簡直就是在白日做夢的嘛。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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