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忌的心裏都快要給咆哮出來了,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傅月初這會兒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了,這還真的是讓他都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了呢。


    他如果說是跑過來吵架的話,那就不可能跑過來了好吧,瞧瞧現在這個事情給搞的,如果可以的話,他這會兒當真想要直接離開了。


    隻可惜,這個時候如果說他離開了,那迴頭還不是得將傅月初給惹毛了?如果說當真將傅月初給惹毛了的話,那迴頭受累的人可就是他自己了。


    “月初,寡人當真是來給你賠罪的,你看看,你怎麽樣才能消氣了呢?這次的事情,當真就隻是一個誤會啊,寡人怎麽可能會對你動手呢?這滿朝的文武,寡人自然是不可能信任的,但是你能跟他們一樣嗎?咱們可是兄弟的好吧,寡人不是那種有難同當,有福不能同享的人,這麽多年了,難道你還不知道寡人嗎?”


    魏無忌這話說的別提有多可憐了,看得傅月初都有些不忍心了。


    如同魏無忌所說的那樣,魏無忌會對這天下間的任何一個人動手,但獨獨他傅月初,那是絕對不會動手的。


    功高震主嗎?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說魏無忌的心中在意這些的話,那三年前他離開了安邑,迴到安陵之後,魏無忌也不能會一次次的找上門了好吧。


    “傅月初,你當初可是答應過寡人的,你說過,你會幫著寡人建立起一個龐大的帝國的,拿到你已經將這些事情都給忘記了嗎?你說過的話,寡人可是一直都記在心中的,你怎麽呢個忘了呢?”


    “傅某反悔了不行嗎?這些年,傅某也付出了不少了吧?莫非君上是打算將傅某給活生生的累死了才能放過嗎?若是之前的話,傅某個君上乞骸骨,君上是不會答應的,可現在……君上看到傅某這一頭白發,難道還不能放過傅某?”


    魏無忌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個臉上沒有絲毫變化,可卻帶著一頭的白發的傅月初,眼中滿滿的全部都是低落。


    他如何能不知道,今日傅月初所遭遇到的一切,那都是因他而起的,如果不是他太過輕信了身邊的那些宦官的話,又怎會讓傅月初傷心欲絕了呢?造成眼前這一切的人,並非是別人,正是他自己,他又有什麽好說的呢?


    想到這裏,魏無忌的心中也就多了幾分憋悶,所以說,傅月初這是去意已決了是嗎?難道說就沒有什麽是值得他留念的了是吧?


    “傅月初,你想要抽身離開是吧?寡人不準,告訴你,隻要寡人還活著一天,你就還是我魏國的安陵君,血魂軍的統帥,你哪裏也別想去,如果你要是敢離開了的話,那寡人就親率大軍,對中原列國發動攻擊,將你打造下來的一切,全部都給你化作一團泡影了。”


    魏無忌沒有絲毫的辦法了,這會兒也隻能是用這些來威脅傅月初了,他這心裏是真的沒底啊,如果說這樣的威脅,對傅月初都沒有用的話,那他當真不知道該怎麽樣才能夠將傅月初給留下來了。


    如果說傅月初留下來的話,那他跟傅月初之間的矛盾自然而然的也就能夠解決了,可若是無法留下傅月初的話,想要跟傅月初解釋清楚了,那還真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傅月初到底有多難搞的,魏無忌又不是不知道的,當傅月初通情達理的時候吧,那自然是很好說話的,可如果說他蠻不講理的時候,那簡直就是一塊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的,他都沒有絲毫的辦法的好吧。


    越是想,魏無忌的心中也就越發的覺得難受了,好歹不管怎麽說,他都是一國之君啊,可在傅月初的麵前,他當真是沒有什麽底氣的。


    “月初,你說吧,隻要你能原諒寡人,你讓寡人做什麽,寡人都可以答應你。”


    魏無忌咬了咬牙一臉無奈的看著傅月初,心中滿滿的全部都是苦澀,早知道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的話,那他說說什麽也不會大晚上的跑過來了好吧。


    那些個狗東西,竟然還敢這樣欺負到傅月初的頭上,可他們是爽了,現在傅月初卻將這一切都給算到他的頭上了好吧,任憑他再如何解釋,傅月初都不相信他的話了,他還能怎麽辦?


    魏無忌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傅月初有要開口的意思,這下子,魏無忌的心都要給涼上半截了。


    “哦?君上所言當真嗎?隻要傅某願意原諒了君上,君上就答應傅某所說的條件?”


    良久之後,突然間聽到了傅月初這番話,魏無忌心中那叫一個開心啊,所以說,傅月初這會兒是直接開口了,那是不是就代表著,他會原諒自己了呢?


    天知道這幾天他到底是怎麽過來的,這一天天的提心吊膽的日子,那當真不是人過的,這一刻,魏無忌一直提著的心才算是放了下來,隻要傅月初肯開口,而且還願意商量的話,那一切就都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了。


    隻要能夠談攏的條件,那都不算什麽了,如果傅月初要權,那他就給權,至於要財……那他還真的拿不出多少,如果非要說的話,傅月初手中的錢財,那可是比他隻有多的,他能拿出來的那些錢財,在傅月初的眼中,那根本就是算不得什麽的嘛。


    “不錯,隻要你原諒寡人,不管你提出什麽樣的條件,寡人全部都答應了。”


    見魏無忌一口應了下來,傅月初輕笑著點了點頭,隨即道:“既然如此,那就好了,君上親口所說,隻要傅某肯原諒你,你就答應傅某的條件,其實傅某也沒有多少條件,對於君上而言,也隻是一句話的事情罷了,隻求君上能放傅某自由,如何?”


    聽傅月初這麽說,魏無忌的臉色瞬間就變得蒼白無比,怔怔的看著傅月初,一時間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傅月初竟然會直接提出這樣的一個條件,這的確是超出了他的預料了。筆蒾樓


    “月初,你……你怎麽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你……你這是非要氣死寡人是嗎?寡人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如果說膽敢私自離開了,那就別怪寡人對你不客氣了。”


    魏無忌感覺自己似乎是被傅月初給玩弄在股掌之間了一樣的,這讓他的心中也多出了幾分戾氣。


    “君上既然做不到,那又何必說出那種話呢?你身邊的那幾個宦官呢?將人給我送過來,既然你說,你不是故意的,那這些宦官正常情況下,自然是不敢對我怎麽樣的,可現在他們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那背後定然是被人給支持著的,那個人若不是你,那會是誰?你有考慮過嗎?”


    傅月初長歎了一氣,終究還是開口了,聽到他這樣的話,魏無忌整個人都給愣住了,不是說傅月初不相信他的嗎?那現在這又是要鬧哪樣?


    “怎麽?傻了?算了,你現在最好乖乖的個我走,如果說我能夠將一切都給問清楚了的話,那就原諒你這個蠢貨一次,順帶著說不定也能夠讓一切恢複如常了,如若不然……你自己是知道這個後果的。”


    魏無忌真的很想說,他不是一個蠢貨啊,而且,他也不知道傅月初口中所謂的後果是什麽樣的。


    隻可惜,傅月初是不會給他這樣的一個機會了,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在這個時候繼續說什麽惹毛了傅月初的話呢?


    這會兒傅月初肯這樣時候,那就表明,這的確是一個誤會,既然隻是一個誤會,那就給解決了就可以了,現在傅月初要親自前去解決,那就讓他來解決嘛,至於說之後的事情,那就等到這個事情解決了以後再慢慢說嘛。


    “月初,你這身體才剛剛好,要不然還是寡人派人去將那幾個人給帶過來吧,你這個時候先休息一下好了。”


    冷冷的瞥了魏無忌一眼,傅月初沒好氣的說道:“你派人去就能將那些人給帶迴來了?嗬,恐怕那些人帶迴來的,隻能幾具屍體了,別廢話,若是還想跟我恢複之前的關係,最好老實一點,惹惱了我,看我不打爆你的狗頭。”


    聽著傅月初這樣的話,魏無忌的心中別提有多無語了,就不能不威脅他嗎?好歹不管怎麽說,他也是堂堂的魏君啊,雖然沒有外人在,可不管怎麽說,總歸還是要給他留下一點薄麵的吧?


    隻可惜,此刻傅月初早已經是不想搭理魏無忌了,如果魏無忌這個時候再給搞出什麽幺蛾子事情的話,那等待他的,定然隻有傅月初的怒火了。


    縮了縮腦袋,魏無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這個時候,他就不要繼續招惹傅月初了,天知道傅月初這會兒到底是不是在壓抑著自己心頭的怒火了。


    “好,隻要你能迴心轉意,別說讓寡人聽你的話了,哪怕是你先想要讓寡人背著你去城外的血魂軍大營,寡人也是絕對沒有二話的。”


    魏無忌拍著自己的胸脯,一本正經的對著傅月初說道,不過聽到他這話,傅月初隻有一聲冷笑。


    “嗬,魏無忌,誰給你臉了?如此不要臉的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還背我到城外的血魂軍大營之中是吧?好啊,既然如此,那你就來試試吧,但是,我可跟你說好了,你若是無法背著我到大營裏麵,不管你說什麽,我可都不會相信了。”


    魏無忌心裏那個奔潰啊,原本他隻不過是隨口那麽一說罷了,可卻怎麽也沒有想到,傅月初竟然會當真了……讓他背著比自己都要重那麽多的傅月初到城外,哪怕是累死他了,那也是做不到的事情的好吧。


    “咳咳,月初,你別這樣嘛,寡人這不過是隨口那麽一說罷了,你犯不著這樣認真的吧?你知道寡人的身體的,若是以往的話,背著你,自然是可以的,不過現在……寡人做不到啊。”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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