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是怎麽也沒有想到,薑弼會在這個時候開口,而且還是給傅月初開脫,這到底是要做什麽?


    “怎麽?宋君怎麽不打算問一下了?既然宋君不好意思發問,那就讓傅某代您詢問一番好了,宋君放心,傅某可以保證,他們絕對會將方才的事情一點不差的說出來的,絕對不會有人敢存有什麽壞心思的。”


    聽著傅月初這麽說,宋君越發的尷尬了,整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安陵君,不必了,讓淵來說好了。”


    公孫淵看著局勢漸漸變得尷尬了起來,終究還是忍不住站了出來,不管怎麽說,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宋君落入這種尷尬的局麵的不是?


    聽公孫淵將方才發生的事兒都給說了出來,宋君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虧他方才還說出了那樣的話……


    “也罷,既然現在事情都已經說開了,那此事就這樣揭過了吧,若是為了一個死人而將此次的會盟給毀了,反倒不美,不知宋君跟魏君意下如何?”


    關鍵時刻,齊君還是開口了,好歹不管怎麽樣,這宋國都是他齊國的小弟,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宋君太過尷尬了不是?


    對於齊君這樣的提議,宋君自然是不好說什麽了,他巴不得趕緊將這事兒給揭過去了,免得到時候傳出去了,將他的臉麵都給丟完了。


    宋君都已經答應了,這會兒就看魏無忌到底是什麽樣的看法了,其實吧,這會兒魏無忌也沒有什麽好追究的,畢竟傅月初都已經將熱價給砍了,難道說還要讓宋君給他賠禮道歉不成?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也就太過分了。


    當著人家一國之君的麵,將人家的臣子給殺了,這就已經是對人家宋君的挑釁了,可結果到了這會兒,還想要逼迫宋君賠禮,這可就過了,別說宋君不會答應了,即便是齊君這個旁觀者,也不可能會答應了的。


    不管怎麽樣,宋君始終還是一國之君,而傅月初那也隻是一個臣罷了,身為一個臣,又怎麽能夠做出逼迫君王的事情?


    不過齊君似乎都一斤忘記了,在他決定成為齊王的那一刻開始,他又何嚐不是以臣子的身份來逼迫遠在鎬京的天子呢?


    “此事,你們別看寡人,寡人可不知道該如何解決的,你們招惹到的是寡人的安陵君,那理應讓他自己親自解決,寡人能夠做的,也就是支持他,除此之外,寡人似乎也沒有別的什麽好說的了。”


    魏無忌這樣不鹹不淡的話,聽得在場的人一個個的都給愣住了,他們還從來都不曾見過,身為一個君王,會如此的對待自己的臣子的,哪怕是再如何寵信的臣子,也不能給了這麽大的權力的不是?這要是真的給搞出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時候,到時候後悔可就晚了。


    不過很顯然,這樣的事情,魏無忌從來都不曾考慮過的,誰讓他跟傅月初一起同生共死十年呢?而且還是在他最為脆弱的時候,傅月初就一直都跟在他的身邊,替他打理著那大大小小的事情,現在魏無忌自然是可以百分百的信任傅月初了。


    “月初,拿你自己看著辦,若是覺得不盡興,那就按照你的方式來玩,血魂軍二十萬將士都聽從你的調遣,拿你要怎麽做,那都是你的事情,寡人需要做的,便是在幕後支持你就是了。”


    魏無忌這話一出,宋君的臉色立馬變得極其的難看了起來,即便他再如何無能,也是知曉血魂軍的大名的,能夠憑借那麽一點人馬,就將草原蠻夷殺的丟盔棄甲的,也就隻有這血魂軍了。


    現在魏無忌居然說二十萬血魂軍都聽從傅月初的命令,這不是在變相的說,隻要他宋國今日不讓傅月初滿意了,那等待他們的必然是魏國二十萬大軍的報複。


    二十萬大軍,而且還都是驍勇善戰之輩,這樣的一支大軍,他們宋國又如何能夠扛得住呢?且不說魏軍的到底是有多精銳的,單說魏軍的數量,那就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宋國可以抵抗的。


    他宋國如今的士卒加起來能有十萬,這就已經是頂天的了,讓他們去跟裝備精良的二十萬魏軍去作戰,這不是典型的去送死嘛,宋君自認他並不是什麽大才,可他是絕對不會犯太大的錯的,起碼不會將宋國給拖入到泥潭之中了。


    呆呆的看著傅月初,宋君的心中不斷的掙紮,如果說他現在賠禮道歉,能夠讓傅月初平息了心中的怒火,而且還能夠讓他網開一麵,饒了宋國,那他現在就可以賠禮。


    隻要能夠保住了宋國,那他也就可以高枕無憂了,繼續過著自己紙醉金迷的美好生活了,隻要在他活著的時候,能夠保證宋國還存在,那就足夠了,至於說他死了之後的事情,宋君根本就不在意,他死後,那管這洪水滔天?


    “既然齊君都這麽說了,不管怎麽說,在下都得給齊君一個麵子不是?也罷,那此事就此作罷就是了,在下也不是什麽不講道理的人,此人侮辱在下,已經被在下斬殺了,那就算了,他也算是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了代價了,此事就這樣過去了吧。”


    聽著傅月初這樣的話,魏無忌根本就沒有表態,反正決定的權力,他都已經交到了傅月初的手上了,不管傅月初做出什麽樣的決定,那都是無可厚非的,他也沒有必要去在意,反正他知道,傅月初是絕對不會做出什麽對不去你魏國的事情,知道這一點,那就已經足夠了。


    一旁的宋君這會兒才算是鬆了一口氣,說實話,他剛才可真的是被嚇的不輕,如果說非要讓他去給傅月初賠禮道歉的話,那他還真的拉不下這個臉,不管怎麽樣,宋國即便是再犯如何的弱小,他也是一個國君,怎麽能夠對一個臣子低三下四的?那樣豈不是將自己的臉麵都給丟盡了?


    “此事就此作罷,這會兒時候也都不早了,敢問齊君可是已經給我魏國安置好了住所?連日來趕路,的確是有些累了,在下想迴去休息一下了。”


    傅月初這麽說,齊君當即笑道:“這事兒吧,寡人還真管不著,這畢竟是宋國的地盤兒,即便是要安排住所,那也該是宋君來安排的,可輪不到寡人的頭上。”


    宋君都快要給憋出內傷了,看著傅月初,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好了,眼前這人竟然那麽羞辱於他,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了這人的。


    但奈何人家的實力比他強悍啊,他還能怎麽樣?別以為齊國當還早呢會幫著他,其實吧,方才齊君的態度那就已經表明了一切了,但凡今日的事情再鬧下去,那到時候丟人可就是他宋國了。


    以如今宋國的國力,別說是齊魏兩國聯盟進攻了,即便隻是這梁兩國中的任何一國,那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宋國能夠抵抗的,真要是給惹毛了,怕是這兩家第一個要吞了的,便是他宋國了。


    其實吧,宋君也覺得自己的確是挺尷尬的,論國力吧,此次會盟的列國之中宋國的國力無疑是最為弱小的,怎麽說呢,那就是跟曹衛那樣的小國相比,恐怕也就是伯仲之間了。


    這樣的國力,卻非要插足到大佬的爭鬥之中,這不是在開玩笑又是什麽?可現在事情都已經成為了定局了,他還能怎麽辦?難不成他還要將這些全部都給拋到腦後不成?


    “住所,寡人已經安排好了,這樣好了,寡人再陪齊君還有魏君轉轉,讓公孫將軍帶安陵君前去歇息好了。”


    魏無忌原本也想要早些迴去休息的,他可沒有功夫跟宋君這樣的人留在一起,但沒有辦法,誰讓他的手一直都被齊君給抓在手心裏呢?他的心中即便是再不滿,也不鞥在這個時候說什麽了。


    “恩,月初,你就先迴去休息一會兒吧,這段時間你也累了,寡人再轉轉好了,有齊君在這裏,寡人的安危,自然是不必擔憂的。”


    聽魏無忌這麽說,傅月初輕笑著點了點頭,而後看著公孫淵,冷笑道:“如此,那就有勞公孫將軍了,這段時間公孫將軍也辛苦了,晚些時候咱們可一定要好好的喝上一杯。”


    在齊君他們的麵前,還如此坦然的說要同他人喝酒,恐怕也就隻有傅月初自己了,至於其他人,哪裏有這麽大的膽子呢?


    “你小子啊,飲酒都不叫寡人了?寡人記得,之前你來我齊國迎親的時候,可是跟寡人好好的喝了一場的,怎麽?你小子怕不是將此事給忘了吧?”


    聽到齊君這話,傅月初差點忍不住給翻了個白眼,那次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會忘記了,莫名其妙的被人給抬到了大殿上,如果不是他機智的話,還不知道會有多丟人的呢,這麽重要的事兒,他怎麽可能會給忘了?


    “齊君說笑了,月初他可沒有那個意思,對齊君的海量,月初他可是知道的很清楚的,方才月初那麽說,不過是不願讓公孫將軍獨自一人罷了,那日月初才將見到公孫將軍,兩人便一見如故,那個晚上可是將公孫將軍給喝壞了呢,據說到了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才醒了過來……”


    聽著魏無忌這樣的話,公孫淵的臉色已經變成了豬肝色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魏無忌會將這麽丟人的事兒給說了出來,這簡直就是太讓人難以啟齒了,不過是一壇子酒水罷了,居然就將他給喝翻了,而且到了第二天都還無法起床,這簡直就是丟人嘛。.Ъimiξou


    公孫淵尷尬,宋君更加的難受,方才被魏國那麽欺辱,他忍了,結果卻沒有想到,公孫淵竟然會那麽沒用,就這樣被人家魏人給欺負了,一個大男人,不過是喝那麽一點酒水罷了,他至於說將自己給折騰成那副模樣呢?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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