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看了看身邊的部將們,傅月初輕笑道:“行了,你們隻需要將我方才的命令傳達下去就是了,至於其他的,不用你們來考慮了,畢竟這也隻是我的一個懷疑罷了,根本就算不得什麽的,你們暫時不要亂來。”


    聽到傅月初這麽說,部將們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應該說什麽好了,這會兒讓他們這樣莫名其妙的下去給將士們傳達命令,他們自然是很不爽的,可再不爽又能如何?他們現在要做的,那就是服從傅月初的命令就是了,至於其他的,那就不是他們應該關心的事情了。


    “末將遵命,不過,公子當真不需要讓末將現在就去將莫祿蠹等人殺了?到時候隻要我軍能夠堅守幾天時間,慕遷將軍率領大軍揮師進入草原,屆時我血魂軍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將這片草原給拿下來了,這樣的開疆拓土的大功,難道公子要眼睜睜的看著他溜走了嗎?”


    對於部將們的心思,傅月初也是知道的,說到底,他們也是從底層給提拔上來的,他們的想法自然也是代表了絕大多數的血魂軍將士的想法的。


    現在整個血魂軍中,將士們想要做的事情,那就隻有建功立業,他們的統帥身份那麽尊貴的,他們自然是需要努力了,到時候他們也就可以給自家的統帥臉上爭光了嘛。


    而且,朝廷給他們的那些居爵位什麽的,那根本就比不上他們血魂軍內部的獎勵,要知道,血魂軍內部的獎罰那可是很嚴格的,任何人都別想要從中作梗的。


    “行了,本公子自然是有自己的算計的,你們按照本公子的意思去行事就好了,至於其他的,你們就不用去管了,跟將士們說上一聲,建功立業的機會,日後多的是,隻要他們肯奮勇殺敵,迴頭本公子必然帶領他們一起橫掃整個中原,為我魏國建立萬世不朽之基業。”


    部將們誰也沒有想到,傅月初竟然會有這麽大的野心,如果是以前的話,他們可能會覺得傅月初這樣的話,那不過是一個虛話罷了,可現在……他們卻不覺得,畢竟他們能夠帶著血魂軍將草原上的這些異族人都給打敗了,甚至讓他們這些人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想要橫掃中原列國,那應該也隻是一個時間問題了吧?


    這一個晚上,血魂軍的將士們沒有一個人肯睡覺的,他們全部都被傅月初給他們的承諾給震驚到了,短暫的震驚過後,便滿是期待了起來。


    這些年魏國勢弱,可是被不少人給欺負了的,而現在他們好不容易有了這麽一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自然是不可能錯過了的不是?跟著傅月初,他們才能夠有肉吃的嘛。


    “信安陵君者得爵位……”


    這一個晚上,莫祿蠹等人可沒有一個人敢睡著的,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麽迴事兒,最為鬱悶的,那還是莫祿蠹,他當真是搞不明白了,今夜隻是說大族長會來而已,結果傅月初竟然就……


    他們血魂軍的將士們難道是不需要休息嗎?或者說,在他們看來,羱族人就是那麽不值得信賴的?亦或者說,他們是覺得,讓血魂軍前來草原,那隻是為了坑害了血魂軍的?


    如果是這樣想的話,那他們這些人是不是有些太過於狹隘了一點?真的覺得他們羱族人會那麽不講信用的嗎?


    越是想,莫祿蠹的心中就越發的難受了起來,可現在他難受又能如何?人家現在可是在提防著他們呢,恐怕今夜隻要他們有一點異動的話,那到時候引發的後果必然會四是血魂軍同他們羱族人徹底交惡,之前答應了的一切,恐怕全部都要作廢了呢。


    有人歡喜又有憂,這一個晚上傅月初自然是睡的還算不錯了,雖說如今的草原上麵滿是狼藉,可也比起那安邑城好了不少。


    安邑城肅雖然很奢華,可這奢華之中卻又透露著一股陰暗的意味,到處都是勾心鬥角,而這樣的生活,恰恰是傅月初最不願意過的,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真想要一直都留在草原上麵,永遠都不迴去了,這樣的話,他也就可以舒舒服服的享受自己的生活了。


    可是他知道,這樣的生活,那不過是一個奢望罷了,他跟魏無忌之間的關係就決定了,他這一輩子都休想過上這樣的生活。


    當初他已經答應過魏無忌了,會幫著他一同建立起一個龐大的帝國,舉世無敵的那種,建立起萬世不朽之基業的,而這一切現在才都剛剛開始呢,首先要做的就是打破如今的僵局,隻有這樣他們才可能做到這一步。


    倘若他們到現在都無法將這個僵局給打破了,恐怕這一輩子也就那樣了吧?


    現在列中原列國之中,無一國敢滅國,那就暫時先不對那些小國動手了,他對草原動手嘛,反正這裏又算不得是他們中原的地盤兒,自然也不在保護範圍之內了不是?


    想想這些,傅月初的心中就滿是期待了,他當真想要知道,等到他將如此之大的一片土地給收入到魏國的版圖之中的話,到時候中原列國會是什麽樣的一個反應的了,到底是驚愕呢還是羨慕嫉妒恨?


    不過到時候他們即便是想要分一杯羹,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到了嘴裏的肉,怎麽可能給吐出來呢?


    一個晚上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等到太陽升起的時候,傅月初才打著哈欠從帳篷裏麵走了出來,眼中滿是迷茫。


    “來人,去將莫祿蠹給本公子叫過來。”


    傅月初的確是有些生氣了,感覺自己這似乎是被人給欺騙了一樣的,想想這些,傅月初的心中就有些難受了起來。


    能夠昨日莫祿蠹都已經說了,他們的大族長哈鈤祁會來的,結果現在天都已經亮了,他卻還是看不到人,這是幾個意思啊?難道說騙他玩真的就有那麽好玩兒?


    想到這裏,傅月初的心中就滿是怒火,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將士們,心中的怒火早就已經快要無法壓製了。


    一看到莫祿蠹,傅月初二話不說就衝了過去,對著莫祿蠹就是一頓胖揍,莫祿蠹自己都沒有搞明白自己這到底是哪裏惹到了傅月初了,為何傅月初會突然間就對他動手了,挨揍什麽的,這樣的事兒那還是第一次的好吧。


    傅月初下手招招要害,莫祿蠹也隻能勉強應對了,可還是有不少的地方都被傅月初給打到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傅月初才算是停了下來。


    對於這樣的事情血魂軍的將士們自然是早就習慣了的,在軍中,經常挨揍的人,那就是慕遷,他們如何能不習慣的?不過今日能夠讓傅月初出手,這莫祿蠹也算是一個人才了。


    莫祿蠹身邊的那些人一個個的想要出手,結果還沒有等到他們將手中的武器給拔出來呢,就已經被血魂軍的將士們給控製住了,開玩笑,讓他們拿出武器來攻擊傅月初嗎?


    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他們這些將士還有什麽顏麵跟著傅月初呢?


    “莫祿蠹,拿你覺得本公子當真有那麽好騙的嗎?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本公子,你家大族長到底是什麽意思?不是說他今日會前來接本公子的?現在都什麽時候了?淩晨都已經過去多久了?你家大族長人呢?本公子從來都不曾浪費過別人的時間,自然也不希望有人來浪費本公子的時間,你們現在這樣,是打算讓本公子現在就拂袖離去不成?”


    聽著傅月初這樣的話,莫祿蠹的心中別提有多鬱悶了,他怎麽知道自家大族長現在到了哪裏了?難道就是因為這個,所以傅月初就將他叫到麵前,然後給胖揍了一頓不成?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這頓打挨的還真的是有些不明不白的了呢。


    可現在他當真是說不出什麽啊,他能怎麽辦?形式比人強,他這個時候絕對不敢亂來,如果說這個時候將傅月初給惹毛了,那對他們而言,可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


    如今草原上麵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光景,那都已經被傅月初給掌握了,如果說這個時候傅月初反悔了,那他隨時都可以離開了,這樣對他們來說,那自然是不會有什麽損失的,可問題是,這樣的話,那這個冬天,草原上恐怕就真的要哀鴻遍野了。


    “安陵君莫要生氣啊,我羱族人是誠心想要同魏國結盟的,安陵君不是要那些被擄走了的魏人嘛,我族族長已經讓部族們準備了,隻要安陵君的這五萬糧草到了,到時候我族的勇士們隨時都可以處罰,到時候他們很快就能夠將那些被擄走了的魏人給解救迴來了……”


    莫祿蠹的心中別提有多難受了,可現在他當真是說不出別的什麽了,才被揍了一頓,結果傅月初的怒火竟然還沒有一點要消散了的意思……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嘛。


    如果可以的話莫祿蠹都想要哭出來了。


    “也罷,你去給你們家大族長送個消息過去吧,既然是你說的,今日你家大族長會來接本公子,那本公子今日就不走了,就在這裏等著他好了,隻要他今日日落之前出現了,那本公子就不計較那麽多了,這已經是本公子最大的寬容了,莫要再說三道四的,不然本公子現在就可以抽身離開了。”


    聽著傅月初這樣的話,莫祿蠹的心中滿是苦澀,他怎麽知道自家大族長現在是怎麽想的?讓他去跟自家大族長說這樣的話,那不是將他的腦袋給架再火上烤的嘛……m.Ъimilou


    可現在的情況,已經是由不得莫祿蠹來思考了,傅月初的話都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莫祿蠹的心中對傅月初也有了一個很直觀的理解,傅月初這樣的一個人,那絕對很將誠信的人,倘若有人做不到這一點的話,那他很可能會放棄了這所有的一切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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