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好一會兒,傅月初終究還是將自己心中的火氣全部都給壓了下來,平心靜氣的問著琳蓉。


    不管怎麽說,這畢竟是自己的女人,身為一個男人,不管有多少的火氣,也不能給發泄在自己的女人身上的不是?


    況且今日他也沒有什麽要生氣的,所有的一切都在順利進行呢,他又何必要生氣的呢?不管這事兒到底能不能成的,反正到時候也無法阻止了他的步伐的,齊國不能合作,那就換其他國家來合作嘛,這天下間的強國多了去了,又不是隻有他齊國一家的。


    即便是自詡仁義,那也得要從自己的實際利益來出發不是?他可不認為齊君是那種昏聵無能之輩,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齊君也就無法讓齊國變得如此的龐大了。


    “不必了,我並沒有什麽不舒服的,隻是心中有些憋悶罷了,夫君若是不介意的話,不妨陪我迴房,一會兒我再好好的跟夫君說清楚了,如何?”


    聽琳蓉這麽說,傅月初不禁愣了一下,心裏不舒服?難道當真是因為今天的事情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真的沒有什麽了,畢竟今日他的確是沒有做出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她也犯不著在這樣的事情上跟他置氣的不是?


    迴到了房間裏麵,夫妻二人各自洗漱了一番,換上了一聲清潔的衣服,琳蓉坐在床上,看著身邊的傅月初,眼中帶著一絲迷惑不解。


    “夫君即便是想要拒絕了齊君,那也用不著將自己給逼成了那個樣子的吧?難道你就不覺得心中難受嗎?你不難受,我替你難受,不管怎麽說,你都是我魏國的安陵君,在我魏國而言,你位高權重,除了君上之外,你完全可以無所畏懼,可你今日為何要……”


    琳蓉的情緒有些激動,傅月初急忙將人給拉到了自己的懷中,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讓琳蓉那麽難受的,竟然會是這麽一點事情,這當真是太過於出乎了他的預料了。


    原本他還以為琳蓉之所以會如此的生氣,那完全就是因為今日的那些女子的呢,亦或者是因為他不顧及她的身份,將她給帶到了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了呢。


    卻沒有想到,琳蓉生氣,居然會是因為他今日將自己光芒全部都給遮掩了下去,甚至於還將自己給貶得一文不值的,這太讓傅月初意外了。


    想想他方才的那些想法,傅月初的心中就有些羞愧不已了,嬌妻如此的為他著想,可結果到頭來他卻給誤會了,還險些給發火了……


    “夫人莫要太過於生氣了,為夫在齊國待了整整十年的時間了,這十年的時間裏,對齊君此人還是有些了解的,今日齊君說出那樣的話必然是當真給動了什麽不該有的心思了,如若不然,以齊君的性子,斷然不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聽著傅月初略微有些低沉的聲音,琳蓉本是一個聰慧的女子,又怎會不明白傅月初的意思呢?


    隻是傅月初所說的這一切,在琳蓉看來,那還是很不可能的事情,畢竟不管怎麽說,齊君看上去都是一個很成熟的人,顯然是不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的嘛。


    “夫君的意思是說,今日如果一個不小心的話,夫君就很可能會成為了齊君的女婿了?甚至還很可能會被齊君給留在齊國,不讓你迴到魏國去了嗎?”


    雖然心中覺得是不怎麽可能的事情,可琳蓉還是給問了出來。


    麵對琳蓉這樣的提問,傅月初苦笑了起來,一臉無奈的看著琳蓉,隨即笑道:“唉,今日的確是很危險的,這要是稍微有一個不小心的話,那很能就真的給生出了一大堆的亂子了,若是今日不拒絕了齊君,那咱們都別想再迴去了。”


    見傅月初這麽說,琳蓉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說什麽好了,說實話,到了這會兒琳蓉的腦袋裏麵都還有些無法接受,畢竟這也是一個大事兒了,可齊君怎麽可能會按照自己的喜好就給決定了呢?齊國朝堂上的那些人會同意嗎?


    對於這些事情,琳蓉是真的有些看不明白了,這事兒給鬧的……其實吧,別說是琳蓉想不明白了,即便是傅月初自己,到了這會兒都還是搞不明白,像齊君那樣的一個人,為何會偏偏在今日這樣的情況下出現在了“在水一方”,而且還恰巧出現在了他們的那個房間了的。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巧合的話,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世間根本就麽有那麽多的所謂的巧合的,如果這一切都是薑弼來安排的……那也說不通,畢竟薑弼的權勢再怎麽大,也不可能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的不是?


    齊君是什麽人啊?輪得到他薑弼來安排自己的行蹤?這無疑是不可能的事情的嘛,如果非要說的話,那恐怕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齊君自己安排出來的,至於說齊君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傅月初沉思這些事情的時候,齊宮之中,齊君帶著一臉的迷惑,同薑弼進入到了書房之中。


    “你說那傅月初此次前來我齊國到底所為何事?”


    薑弼麵無表情的看著齊君,沉聲道:“那小子到了齊國之後,便來臣的府上了,具體是什麽事情,倒是一點都未曾提及,不過臣猜測,恐怕是同楚國有關吧,當日那小子大婚之日,魏楚兩國就鬧得有些不歡了,那小子此次前來,應該是請我齊國出兵,一同征討楚國的。”


    齊君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奏本,隨即搖了搖頭,“寡人看來,那小子此次前來我齊國,應該不是為了同我齊國一起出兵攻伐楚國的,若為此事,那小子早就來見寡人了,根本就不會拖上這麽幾天,如今的魏國,比之楚國而言,還算不得什麽。”


    “不知君上覺得此人前來我齊國是為了何事?不然臣派人將此人逐出我齊國?”


    對於薑弼這樣的話,齊君笑著搖了搖頭,“你呀,這性子怎麽還是一點都不曾改變的呢?寡人不是已經說過了嘛,明日讓他入宮,到時候不管這小子到底有什麽樣的心思,咱們也能夠知道了,若是於我齊國有益,那姑且答應了又有何妨?若是於我齊國不利,直接迴絕了就是。”


    聽著齊君這話,薑弼憨憨的點了點頭,隨即大笑了起來,“君上,如今這楚國的確是跳的有些太過了一點,不如等到開春之後,發動大軍,聯合魏軍,一同前去攻伐一番?即便不能將楚國的氣焰全部都給打消了,起碼也能重創楚國,讓其消停一段時間不是?”


    說實話,自從薑弼從安邑迴來之後,心中就一直都惦記著楚國的事兒,那日楚國使臣的態度那麽明顯了,明麵上來說,那是在羞辱魏國君臣,可暗地裏又何嚐不是在針對他們齊國的呢?不知道那一日是他們齊國公主成親的大日子?可那人還是要鬧事兒……


    所幸那日傅月初及時出手了,如若不然,恐怕他當時就痛那楚國使臣給打起來了,到時候齊楚兩國之間必然會戰事又起的。


    齊君眯眼看著薑弼,“楚國?那不過是一群蠻夷罷了,即便是給他們再龐大的土地,終究無法成事,不值一提,如今我齊國的霸權已經奠定了,現在我齊國應該圖謀的,還是如何擴張的事情,若是再這樣下去,等到寡人百年之後,怕是我齊國都要被列國所分食了。”


    齊君突然間冒出來的話,讓薑弼有些聽不明白了,這是什麽意思?如今他們齊國都這麽強大了,列國又有幾個有那麽大的膽子敢來侵犯他們齊國的?


    “薑弼,有一點你要清楚了,花無百日紅,如今我齊國的確是足夠的強大的,可那是寡人在的情況,一旦寡人不在了,你認為就憑寡人的這些子嗣,他們能夠守得住我齊國的基業嗎?那些人,甚至於還不如魏無忌這小子呢。”


    聽到齊君提起了魏無忌,薑弼一頭霧水,魏無忌?那小子似乎也就是稍微的聰明了一點吧?至於說他自己的能耐……似乎也沒有什麽吧?貌似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傅月初那小子在替他謀劃的吧?


    “在寡人看來,魏無忌這小子日後必然能夠成為我齊國的大敵,不過寡人現在……咳咳……”


    說話間,齊君不由的開始猛烈的咳嗽了起來,薑弼試圖上前,卻被齊君給製止了,在薑弼沒有看到的地方,齊君將一塊絲帕給收了起來,而那絲帕上麵,還帶著點點血跡。


    “行了,寡人無事,隻不過是有些累了而已,寡人也有些累了,你先迴去吧,明日的朝會,你就不必參與了,你明日將傅月初那小子給帶到宮中,切記不要讓任何人得知了此事,另外那些得知了傅月初前來我齊國消息的人,全都處置了,無比要將此事給隱瞞住了,寡人感覺那小子此次前來我齊國,目的並沒有那麽簡單。”


    聽齊君如此吩咐,薑弼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道:“末將遵旨,明日末將必然會將此人帶入宮中,但凡有人敢將消息泄露出去,末將定然嚴懲不貸。”


    見薑弼這麽說,齊君點了點頭,是以薑弼先迴去,薑弼也不多呆,今日忙活了一天了,雖然說是坐著陪著美人兒呢,可那也是會累的好吧,他也都一大把的歲數了,可不敢亂來了,這要是給累壞了身體的話,那日後可就沒得玩兒了。


    隻是,從宮中出來之後,薑弼的心頭就越發的迷惑不解了起來,說實話,到了現在這會兒,他還是搞不明白,傅月初這一次前來齊國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的,更搞不明白,齊君今日所說的這些話又是什麽意思的。


    在他看來,魏國雖說國力強盛吧,可在齊國的麵前,那根本就不值一提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國家,竟然還能夠讓齊君給惦記上了,這似乎有些太不合常理了吧?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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