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傅月初醒來的時候,二女已經將所有的一切都給料理好了。


    “公子,你醒了?不多睡一會兒嗎?”


    傅月初倒是想要多睡一會兒,可這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他呢,他怎麽可能會睡得著呢?他有享受生活的資格,但是卻沒有那個命。


    用過早飯之後,傅月初便進入到了書房之中,蕪玥商會那邊的事情,“影殺”那邊的事情,還有自己在暗地裏布置的用來收集情報的“聆風”,這些雖然都有人來處理,可還是積累下了一大堆的事情。


    一直等到了中午的時候,傅月初才從那一大堆的公文中抬起了頭。


    他的命,怎麽就那麽苦啊,為何要有這麽多的事情來處理的呢?是不是應該給那些負責人一點壓力了?這一個個的,竟然就那麽的蠢,將所有的事情都給壓在他的身上了,他養著他們那些人,為的不就是處理這些事情的?要不然還留著他們有什麽用的?


    隻不過這樣的想法才剛剛冒出頭,就被他自己給掐滅了。


    開玩笑,現在的確是有不少的事情等著他來處理的,可若是將那些人都給收拾了,那會有更多的事情丟到他的頭上的好吧。


    用過午飯之後,傅月初原本是打算帶上竹菊二人出去轉轉的,隻可惜……他這才剛剛收拾好準備出門來著,就被人給攔住了。


    朝中不少的人前來拜見他,這讓傅月初的所有計劃都給你打亂了,可他還是沒有什麽辦法的,畢竟現在人家都已經過來了,他總不能將人家給趕出去了不是?


    好歹不管怎麽說,那些人昨日也算是給足了他傅月初麵子的,他總不能連這麽一點點的麵子都不給人家的吧?


    於是乎,這一個下午,傅月初都在忙著跟那些個朝中的文武貴胄們聯絡感情,這樣的事情,對於傅月初而言,那根本就算不得什麽,可問題的關鍵是,他原本是想要帶著自家美人兒出去玩一下的啊。


    越是想,傅月初的心中就越是無奈了起來,可他也沒有別的什麽辦法,隻能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家的府邸中,等著那些人一個接著一個,一夥接著一夥的前來,然後又離開……


    直到月兒上了枝頭,傅月初感覺自己的臉上表情都要麻木了,帶了那麽久的微笑,整個人都有些不自在了。


    可那又能有什麽辦法?他也隻能就這樣將這些給應付過去了,不然還能如何?這人嘛,活著本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傅月初一直都在忙著這些事情,搞得他連出門的功夫都沒有了,至於朝會什麽的,傅月初根本就沒有心情去搭理,這一天天的,本就要為了應付那些人,就已經很累了,還去什麽朝會……一大早的舒舒服服的在自己的溫柔鄉中好好的睡上一覺,這樣難道不好嗎?


    魏無忌接連幾天都看不到傅月初的身影,在得知了傅月初這幾天的狀態之後,魏無忌不由的捧腹大笑。


    他對傅月初,那是再清楚不過了,對這樣的事情,傅月初從來都是很拿手的,可他卻也最討厭處理這樣的事情了,而現在倒好了,傅月初這樣一天到晚的被那些人給纏著,想來應該是很快活了吧?


    隻是,他可不能讓傅月初一直都這樣下去,讓傅月初迴來,那是有要緊的事情需要做的,這幾天,那就當是給他一個休息的時間了,接下來……


    “去將安陵君請過來吧,告訴他,寡人有一件很要緊的事情想要請他出麵。”


    對於自家君上這樣的語氣,身邊的宦官是很無語的,作為一個君王,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這真的是有些太過分了吧?


    這哪裏還有一點身為君王的氣度了?整個的就被人給逼成了一個弱小無助的存在嘛,隻是,這樣的話,他們是真的不敢說出口的。


    整個安邑城中,誰不知道傅月初跟君上之間的關係?敢再這兩個人麵前亂嚼舌頭,那分明就是在自己找死的好吧,而且還不知道會死的有多難看的呢。


    當傅月初將府中來人給送走了之後,一臉的疲憊,跟這些人打交道,那真的是太費心神了,為何他會有一種感覺,跟這些人說話,還不如去前線跟那些敵軍鬥上一鬥來的痛快呢?


    然而,傅月初都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管家便跑了進來,告訴他,宮裏來人了。


    傅月初下意識的就想要逃了,不用想都能知道,那來人必然是沈太後派過來的,至於目的……那自然是不言而喻了,為的不就是逼著他成親的嘛。


    隻是,傅月初搞不明白的是,現在所有的一切不是都已經給定好了?為何還要如此逼迫於他呢?這真的是太讓人費解了。


    考慮了一下,傅月初還是決定將人給帶到了自己的麵前。


    “奴婢見過安陵君,君上請安陵君入宮一趟,說是有很要緊的事情,想要請安陵君出麵,請安陵君速速隨奴婢入宮一趟吧。”


    讓傅月初意外的是,來人並非是沈太後派來的,而是魏無忌的人。


    隻要不是沈太後派來的人就好了,至於魏無忌是不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他也懶得在意了,反正就魏無忌那個性子,能有什麽大事兒的嘛。


    雖然傅月初是不想要入宮的,但考慮到魏無忌興許當真是有什麽事兒,他還是入宮了。


    魏無忌一看到傅月初,便將這幾天傅月初的遭遇給說了出來,那言語之中,滿滿的全部都是打趣。


    而聽著魏無忌如此若無其事的將這些事情給說了出來,傅月初的心中不禁大為惱火,這小子,他這分明就是在找死的好吧,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在做什麽的?傅月初的心情很差,一張俊臉這會兒都已經陰沉的能滴出水了。


    “君上讓臣入宮,莫非就隻是為了說這些事情的?若是如此的話,那君上就自己去玩樂吧,臣府上還有不少的事情需要處理,就不陪著君上一同胡鬧了。”


    才見麵,就被人如此對待,要不是考慮到此人的身份當真太過特殊,傅月初絕對要將他給揍得他媽都不認得了。


    一看傅月初的臉色變得這麽差的,魏無忌也有些慌了,他自然是看出了傅月初這是在生氣了,要不然的話,也不至於會臉色如此難看了嘛。


    “月初別生氣啊,寡人這不過是在跟你開個玩笑罷了,你何必如此生氣的?再說了,寡人讓你入宮,那是真的有事兒,你覺得寡人是那麽的無聊的人嗎?”


    傅月初斜眼看了看魏無忌,那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君上難道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恐怕這天下間應該不會有比君上還要無聊的人了吧?這麽晚了,讓人叫臣入宮,為的竟然就隻是想要打趣臣一番……難道君上不覺得自己到底有多無聊的?”


    聽著傅月初這樣的話,魏無忌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好了,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那張熟悉的俊臉,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魏無忌的心中,此刻已經是一片亂麻了,他怎麽也沒想到,傅月初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按理來說,傅月初不是應該會稍微的給他留下來那麽一點麵子的嘛?


    看看現在這個樣子,別說是麵子了,就是一點表皮,他都不曾給留下來的嘛,要不然有怎能說出這種“傷人”的話呢?


    魏無忌心中那個鬱悶啊,明明隻是想要跟傅月初一起商議一些事情罷了,可卻沒有想到,竟然會將事情給弄到這個地步了。


    他本來也隻是想要打趣傅月初一下的,怎麽就給搞成這樣了呢?難道說是傅月初的脾氣太差了?那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的吧?別人不了解傅月初,難道說他還能不了解的?


    別看傅月初對誰都是冷冰冰的狀態,可他的心腸卻還是很軟的好吧,但是現在……


    看看傅月初那陰沉的臉色,再想想自己方才說的那些事情,魏無忌的心中此刻腸子都已經給悔青了。


    若是早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的話,那他絕對不可能會說出這種話的好吧,本就已經沒有什麽事情了,可結果卻給鬧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他即便是想要開口道歉,恐怕那都是已經不可能的事情了。


    “月初,你……別生氣啊,寡人這也隻是一點無心之言罷了,你犯不著這樣的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魏無忌立馬就後悔了,他怎麽就那麽的蠢呢?明知道傅月初的脾氣,結果卻還非要給說這樣的話,這不是給自己惹麻煩呢嘛。


    果然,不出魏無忌所預料的那樣,傅月初的臉色瞬間就變得越發的陰沉了起來,看著他的眼神,那別提有多冰冷了。


    魏無忌的一顆心都給沉到穀底了,他怎麽就將傅月初給逼成了這個樣子了呢?之前讓傅月初取下麵具的時候,那就已經是將傅月初給惹生氣了,結果他現在還給搞出了這樣的事情……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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