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大軍抵達壽德縣的消息,傅月初並沒有刻意隱瞞,畢竟這樣的事情,即便是他想要隱瞞,也無法藏得住的。


    畢竟十萬的大軍,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這種事情想要瞞得住,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原本傅月初是打算直接發動攻擊的,不過考慮到如今的魏軍雖然有士氣,可在將士們的心中,楚國仍然是強大的,比魏國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倍的。


    而這樣的想法,那自然是會讓士氣變得低沉了的,所以他也不敢貿然攻打楚國。


    三天的時間緩緩度過,楚國那邊竟然沒有一點動靜,這讓傅月初不禁有些迷惑了起來。


    莫非楚軍根本就沒有做好什麽準備不成?可按理來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啊,楚國使臣既然都說出了那種話,想來楚國應該早就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了才是,不應該又這樣的事情發生。


    至於說“影殺”那邊將楚軍將領給殺了之類的,那也不太可能,即便是這樣的情況,楚軍也應該會有一點動靜的不是?


    整整三天時間,傅月初並沒有等到楚軍來臨,反而卻等到了幾個不速之客,讓傅月初又驚又喜。


    等了三天,竟然沒有等到楚國大軍,竟然等來了蔡、曹兩國的軍隊。


    這兩國都是齊國庇護之下的小國,國土麵積跟魏國根本就沒有什麽可比性,更別說是對上楚國這樣的大國了。


    可這兩個國家的軍隊竟然出現了,而且,他們的君王竟然還親自率兵前來了,這如何能讓傅月初不意外的?


    傅月初根本就不知道這兩國的來意,若是他們前來助楚,那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以他們跟齊國之間的關係,如今背棄了齊國,那他們兩國怕是早就已經被齊國派兵攻打了。


    以齊君的驕傲,他怎麽可能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尤其是在他跟楚國之間還有著深仇大恨之際,那更是不可能的了。


    “眾將隨我前去,迎接二位國君。”


    在傅月初的帶領下,帳中部將全部走出了大營,遠遠的就看到了轅門外的停著兩輛華麗的夏車,而車中坐著兩人極盡華貴,畢竟人到中年了,那身形也都跟魁梧什麽的扯不上邊了,不過看那二人的容貌,到也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這就讓傅月初的心中不禁有些無語了起來,這些君王什麽的,他們的容貌那還真的不是吹的,列國君王之中,怕是不可能會有一個是醜陋不堪的了吧。


    不過想想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畢竟人家可以將那些容貌極美的女子都收入到自己的後宮之中,即便第一代的君王容貌醜陋,可經過這一代又一代的改良,恐怕想要找出一個醜陋的人,那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見過蔡君、曹君,不知二位率軍前來,可是助我魏國攻伐楚國的?”


    傅月初也不想跟這些人客套什麽,若是他們前來助戰的,那就老老實實的在一旁看著就可以了,若是來幫楚國的……那就先將這兩國的兵馬給吞了,然後一口氣直接給殺到楚國去。


    楚人又如何?再如何強悍,也是碳基生物,也是肉長的,跟他們魏人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一箭下去,不還是要死翹翹了?


    傅月初雖然是在拱手行禮,可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敬重,他是魏人,即便是要敬重,那也該是對著魏無忌這個魏君的,而不是這兩人。


    況且,隻要傅月初願意,隨時都能將這兩國給吞滅了,隻需要留下他們的國都就行了,這樣的話,那也算不上是給滅國了的嘛,列國即便是想要找魏國的麻煩,那也要考慮清楚了才是。ъimiioμ


    “不知這位小將軍是何人?不如還是請貴國安陵君前來同寡人說話吧,畢竟,寡人要跟安陵君商議的事是大事。”


    在場的魏將紛紛愣神了起來,真不知道這裏兩人是不是腦子不合適了,站在他們麵前的人本就是安陵君,結果他們竟然讓安陵君去叫安陵君出來,還有比這更好玩的事兒?有眼不識人,這樣的人,也能夠成為一國之君,那還真的是夠眼瞎的。


    魏國眾將這會兒憋笑了起來,而傅月初則是在短暫的愣神之後,便輕笑了一聲,隨即轉身走到了慕遷的身邊。


    “安陵君,蔡君同曹君求見安陵君,不知安陵君……”


    慕遷:“……”公子啊,不帶你這樣玩的啊,末將是無辜的,你就是想要坑人,也別坑到末將的頭上啊,沒看到他們都在笑嘛,你要坑就去坑他們啊……


    慕遷的內心都是崩潰的,傅月初正常的情況下,那倒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可問題的關鍵是,傅月初正常的情況那真的是太少了,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極其的不正常的,而在這種狀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他給坑慘了好吧。


    自從跟在傅月初身邊之後,慕遷的心中就時時刻刻都在警惕著,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傅月初給坑了。


    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問,這血魂軍上上下下的那麽多的將領,哪一個不是被傅月初給坑了的?那都是血淋淋的教訓啊,他們如何能不唏噓?


    現在傅月初突然對著慕遷說出這種話,搞得慕遷的小心髒都要給跳出來了,若不是看到傅月初嘴角那抹笑容,慕遷現在就想要跪了。


    “咳咳,無,無妨,待本將前去就是了。”


    慕遷再如何假裝,也無法當真做到自然。


    這不是廢話嘛,他一個堂堂七尺男兒,讓他去做一個冷血之人,那顯然就是不可能的,雖然傅月初的臉上從來都是笑著的,可他的笑容到底有多冷,他自己興許不清楚,但是他們這些部將們還不清楚?


    傅家的事情雖然已經被揭過了,可事後慕遷還是仔仔細細的考慮過了,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那對傅家出手的人,必然是傅月初了。


    傅月初的手中可是掌控著“影殺”這樣龐大的一個組織的,隻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將傅家給抹去了。


    一個能夠將自己的家族殺的就剩下三個人的男人,這還不算冷血?而且,除了他自己之外,剩下的那兩個人都已經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好吧。


    慕遷不止一次的問過自己,他能否做出傅月初這樣的事情,可最後的結果便是,他根本就不能做到這一點。


    戰場上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這樣的情況下,誰也沒有辦法,可像傅月初這樣的,那恐怕是找不出幾個人了。


    蔡君跟曹君二人看著眼前的慕遷,嘴角很明顯的瘋狂,抽搐了幾下。


    他們來的時候,就已經打聽過了,這位安陵君的容貌可是生的很俊美的,怎麽眼前的這人卻是一個草莽大漢呢?看著就給人一種麵對猛虎一般的感覺,而不是傳聞中那般,散發著如沐春風一般的暖意啊。


    “安……安陵君?這,這位將軍,你還是莫要取鬧了,速速去請安陵君過來吧,寡人當真是有急事兒。”


    慕遷心裏的那個鬱悶啊,還算這二人有些眼光,雖然他自己是被嫌棄的不成人形了,可起碼他這條小命算是給保住了不是?


    若是他們兩人當真將他給當做了傅月初來應對,那就當還早呢不知道傅月初會做出多瘋狂的事情了。


    傅月初的確是很成熟的,可這成熟還是有不少的水分的,整日裏都在胡思亂想,有時候一句話就能讓所有人都給嚇的插翅而逃了。


    見此,慕遷苦笑了一聲,隨即對著那二人笑道:“讓蔡君、曹君見笑了,安陵君生來就是一個孩子性,總是喜歡玩鬧,還請二位莫惱,本將這就去請安陵君過來。”


    慕遷丟下句話之後,見那二人點頭應了下來,便迴頭朝著傅月初他們的方向看了過去,卻發現他的那些同僚們一個個的都在遠離他,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跟他對視的,連個好臉色都沒有給他。


    即便慕遷的神經再如何大條,這會兒也已經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了,所以說,他這樣的行為,又一次將傅月初給惹毛了不成?


    可問題是,他什麽也沒有做啊,隻是被這兩人給認出來了而已,為何就將這所有的一切過錯都給推到了他的頭上了?


    慕遷心裏苦,可卻什麽也說不出來,他還能怎麽辦?這個時候可不是玩鬧的時候,人家二位國君都已經說了,人家有重要的事情說,若是耽擱下去,當真耽誤了什麽大事兒,那就不好了。


    緩緩走到了傅月初的身邊,慕遷也隻能堆著一臉的笑容,整張臉都給笑成了一朵菊花了。


    傅月初很是嫌棄的一巴掌給拍了過去,將慕遷的臉給拍到了一邊,而後又將自己的臉捂了起來。


    “唉,你這個憨憨,怎麽就這麽笨呢?說個話都說不明白,真的是白白教導你了。”


    慕遷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大點的氣都不敢出,他是真的有些怕了傅月初了,這要是被收拾上一頓,那他可就慘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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