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魏無忌讓傅月初跑去了齊軍大營之中,請薑弼入城,三人整整喝了一個晚上。


    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魏無忌便率領著魏國的所有文武大臣,出城送別了齊軍,連同離去的還有列國的那些主將。


    這些人的離開,讓魏無忌才算是鬆了一口氣,要不然的話,這些人的存在,對魏國來說,那還是一個安全隱患,而現在他們都離開了,魏無忌也就可以高枕無虞了。


    “行了,他們都已經走了,那就先迴去吧,寡人也剛好有些事情需要同你們商議。”


    迴到魏無忌如今暫居的府邸,看著那戒備森嚴的樣子,傅月初不由的一笑,這小子,成了君王之後,這待遇都不一樣了呢。


    不過這也都是正常的了,畢竟是一國之君,他的安危那可是極其的重要的,怎麽能夠讓他出了什麽意外了呢?


    “君上,臣等請君上將這禍亂天下的閹宦處以極刑,以儆效尤。”


    “臣等附議,請君上將此禍國宦官斬殺,以平百官之憤。”


    魏無忌端坐諸位之上,看著下麵的這些臣子們,不由的瞠目結舌。


    他作為君王,這都還沒有開口呢好吧,這些人就已經發話了,而且還試圖逼迫於他,讓他將傅月初給殺了,這些人到現在都還沒有吸取教訓不成?


    上次他都已經將自己的態度表明了,這些人怎麽就看不明白呢?之前傅月初可都已經殺了那麽多人了,怎麽到現在都還有人給跳出來呢?這些人就不怕死了?難道他們就非要逼著他大開殺戒不成?


    如今的魏國百廢待興,若是殺了太多的話,對朝堂的穩定也是有著很大的影響的,如若不然,他今日必然要大開殺戒。


    他倒是想要看看,這些人究竟有多大的膽子,敢來逼迫於他的,如今的他,已經是魏國的天子了,而不是那個誰都可以欺負一下的無權無勢的魏公子的好吧。


    魏無忌冷笑一聲,淡淡的看著眼前的這些臣公,輕笑道:“怎麽?諸位臣公到現在都還不曾吸取了教訓不成?之前傅月初的行為,難道還沒有讓爾等知道後果不成?寡人倒是不介意再殺些人。”


    魏無忌的威脅,無疑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了,將這滿朝的文武大臣全部都給激怒了。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魏無忌竟然會說出這種話,這是身為一國之君能夠說得出口的話嗎?簡直就是太過分了好吧。


    他們這些人如今也可以說是三朝元老了,而魏無忌這個新君,居然說什麽自己不介意殺人……


    “臣等請君上誅殺禍國閹宦,雖死無憾……”


    這下換成魏無忌傻眼了,他以為自己開口威脅了,這些人便能知難而退了,可卻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敢如此行事。


    “閹宦?諸位所說的閹宦是何人啊?”


    就在魏無忌左右為難的時候,外麵突然間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不用想都能知道,來人便是傅月初。


    原本他是不打算過來的,可想到魏無忌這還是第一次正式麵對這滿朝的臣公,天知道會出現什麽樣的情況呢,他若是在身邊的話,興許還能夠幫到魏無忌一點的呢。


    事實證明,他並沒有猜錯,若是他今日沒有過來的話,還不知道這些人會搞出多少的事情呢,竟然還敢逼迫魏無忌,如果是這樣也就罷了,這些人到現在都還沒有忘記要殺了他。


    其實吧,這些人想要殺了傅月初,倒不是說魏無忌會威脅到魏無忌的統治還是別的什麽,他們單純就是在嫉妒罷了,嫉妒傅月初這麽一個宦官,竟然深得魏無忌的寵信。


    尤其當魏無忌在祭天之時,不管做什麽都要帶著傅月初,這無疑是刺激到了百官了。


    他們恥於同一個宦官為伍,自然是要想盡辦法,將這個宦官給殺了不是?


    一看到傅月初竟然沒有經過通報便走了進來,這滿朝的文武都憤怒了,可他們這憤怒之中卻還帶著意思驚恐。


    到了現在,他們都還沒有忘記,那一日傅月初當著眾人的麵,大開殺戒,這可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修羅的好吧,這會兒竟然……


    “閹狗,我等正在同君上商議朝政要事,區區一個閹狗也敢擅自傳入,來人啊,還不速速將此賊拿下?”


    群臣都已經憤怒了,其中還有人直接破口大罵。


    對於這些人,傅月初的心中沒有一點好感,如若不是他們這些世家中的人的話,這天下會更加的美好的好吧。


    世家掌握的資源實在是太多了,而他們的存在,則是壓迫著寒門士子的存活空間,無數的寒門有才之士想要入朝,那就隻能依托於這些世家,如若不然,他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有什麽出頭之日。


    相比起這些人世家大族的人,傅月初的心中更加的傾向於那些寒門士子,那些人才是真正的有才之士呢。


    “閹宦?閹狗?莫非到了現在,汝等還這般看待我傅某不成?當真是可笑至極啊。”


    “區區一個閹狗,竟也敢如此嘲諷於我等,你算個什麽東西?別以為你做了一點事情,就能夠饒了你的性命了,一個宦官,也敢參與到祭天大事之中,簡直就是不知可謂。”


    “請君上將此賊正法,以儆效尤。”


    看著那跪在魏無忌麵前,紛紛求著魏無忌殺了他的人,傅月初的眼中四處彌漫著濃鬱的殺意。


    嘴角的笑容也越發的燦爛了,隻是卻給了人一種冰冷的感覺,似乎是身處於寒淵之中一般。


    “爾等當真要殺在下?既然爾等試圖殺了在下,那在下若是不做點什麽,豈不是對不起你們這般尋死了?”


    傅月初的聲音之中散發著濃濃的殺意,不過因為要見魏無忌,故而身上的佩劍被留在了外麵,但即便是這樣,也讓百官的心中生出了一絲恐懼。


    “爾等口口聲聲說,在下是一個宦官,在下究竟是不是宦官,爾等盡管問問君上便知道了,可笑這滿朝的文武,竟然都是些鼠目寸光之徒,這朝堂之上,有爾等這般無恥之徒,我魏國亡國的日子也不遠了。”


    別說是這滿朝的文武傻眼了,即便是深知傅月初魏人的魏無忌,這會兒整個人都已經懵逼了。


    月初啊月初,你到底是有沒有看明白現在的情況啊,如今是這滿朝的文武都在討伐你的好吧,你竟然還在激怒這些人,你是怕他們殺你的決心還不夠堅決不成?


    魏無忌的心中都已經開始苦澀了起來,這會兒他也算是明白了過來,為何這些人非要置傅月初於死地了,無非就是他太過於寵信傅月初,就是祭天、檢閱三軍的時候都帶著傅月初的嘛、


    他這麽做,那是因為他不願意在自己最為輝煌的時候,讓傅月初遠遠的看著啊,如今他得到的這一切,那可都是傅月初的心血,無論如何,他都做不到讓傅月初置身事外的不是?


    可現在……就因為這些,滿朝的文武就非要讓傅月初死?這些人的嫉妒心是不是太強了一點?


    “一個宦官,竟然也敢這樣說,簡直就是不知廉恥,有辱斯文啊……”


    眼看著那些文臣都快要給哭出來了,傅月初卻根本就沒有一點動容,這不過都是些腐儒罷了,就是因為這些人的緣故,才讓人的思想變得那麽的僵硬,若是能夠一舉將這些人給坑殺了……


    不過這樣的事情,傅月初也就敢想想了,至於說動手什麽的,那還是算了吧,真要是給鬧出了那種事情,還不知道史書上會如何記載呢,更不知道後人會如何評價於他的。


    他若是非要在史書上留下一筆的話,那他寧願自己的全部都是惡名,而並非是罵名。


    記載史書的人,那可都是儒家的人,他若是做了那種慘絕人寰的事情,那豈不是給了這些人一個機會?


    他活著,那些人自然是不敢亂寫了,可他死了之後呢?那豈不是要給他留下萬世的罵名了?


    “酸死了,簡直太酸了,不知道君上聞到了沒有啊?”


    傅月初突然的話讓魏無忌不禁愣了一下,“什麽酸?月初,說話的時候說明白一點,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怎麽知道你在想什麽的嘛。”


    魏無忌順勢接上了傅月初的話,那簡直就跟普通的兄弟兩個沒有什麽區別了,而就是這樣的狀態,更是讓滿朝的文武百官酸澀不已了。


    他們這些滿腹經綸的人尚且不曾得到魏無忌如此信賴,可傅月初這麽一個宦官竟然就能夠如此,他憑什麽要這樣搶了屬於他們這些朝中棟梁的榮耀了?


    傅月初看了看這滿朝的文臣,而後又看了看魏無忌,捏著自己的鼻子,大笑道:“君上難道不知道什麽是酸儒嗎?諸位臣公今日不是給君上上演了一副他們是如何吃醋的,如何將自己一步一步的變酸了的?”


    他才不會對這些人留情的呢,既然他們都想要殺他,他何必給他們留下麵子?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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