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遷這會兒看著魏無忌,整個人都已經徹底失去了言語的能力了。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魏無忌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這是不是太過於相信這個太監了?這才一上來,就吵吵嚷嚷要處置了他這個大將軍,這世上怎麽還有這樣的人啊。


    慕遷的心跳都要給停下來了,怎麽就攤上了魏無忌這樣的一個人做為新君了呢?這人簡直就是一個傻子的嘛,說他是個傻子,那簡直就是在侮辱傻子這兩個字。


    “慕遷是吧,看在月初的麵子上,本公子可以饒了你的命,不過,日後你就跟在月初的身邊,負責護衛他的安全好了,將功補過,若是月初出了什麽意外,本公子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看著魏無忌那一臉的寒霜,慕遷這會兒即便是心中再怎麽不願,可也是沒有什麽辦法了,隻能老老實實聽命行事了。


    他一點都不懷疑,他若是說什麽違背了魏無忌的意思的話,那這會兒傅月初必然會再度對他動手,之後的事情那就是不問也清楚了。


    可他這心中為何會感覺那麽的憋屈呢?明明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傅月初這個小宦官給挑起來的,怎麽到頭來他卻成了替罪羔羊了?


    “多謝公子,等公子即位之後,在下便迴去一趟,將在下多年來的夙願也給了解了,之後便迴到公子的身邊,替公子排憂解難,助公子建立起一個強大的帝國。”


    傅月初的這些話,魏無忌深信不疑,他太清楚傅月初的能力了,若傅月初當真是那麽沒用的話,當初在齊國的時候,他也不可能會用那麽快的速度就建立起那些勢力了。


    想想這些,魏無忌的心中就已經生出了無限的期待,至於說沈淑妃,兒子都那麽相信傅月初的,她自然是不會有什麽問題了,這多年,一直都是傅月初在她兒子身邊的,傅月初可以算得上是她的大恩人了,她當然也會好生的對待傅月初了不是?


    慕遷看著眼前的這些人,心中越發的覺得淒涼了,一個宦官,竟然還口出狂言,說什麽要幫助魏公子建立起一個強大的帝國什麽的,這樣的話說出去有人會相信的嗎?


    宦官,那就做好宦官該做的事情就足夠了好吧,至於說其他的事情,不該他來參與的,那就不要參與了嘛,而麵前的這個宦官,竟然這麽大的膽子,這樣的事情,他竟然也敢來參與,這是不要自己的命了還是想怎麽樣?筆蒾樓


    建立起一個強大的帝國,這樣的話,即便是強大的齊國國君,那也是不敢說出口的,而現在這樣的話竟然是別一個宦官給說出來了,這不是在搞笑的嘛,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慕遷的心中對魏無忌越發的不喜了,這樣的一個宦官,心中還藏著這樣大的胸懷,如今就敢想這些了,那日後他是不是想要將君上給取而代之了?


    必須要警惕此人,若是此人膽敢有絲毫的不臣之心,即便是拚著一死,也必須要將此人給斬殺了。慕遷在自己的心中立下了這樣的誓言,而後眼中沒有絲毫感情的瞥了傅月初一眼,沉聲道:“末將慕遷,見過傅公公。”


    慕遷這話一出,整個營帳裏麵都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即便是一根針落在了地上,都能夠清晰的聽到那清脆悅耳的聲音。


    魏無忌怎麽也沒有想到,慕遷會說出“傅公公”這三個字,這簡直就是在找死的嘛,要不然他還是趕緊先溜了吧,若是再繼續留在這裏,恐怕一會兒又要被逼看到什麽血腥的場麵了呢。


    “娘,您方才不是說有什麽事情要跟兒子說的嘛,不如咱們還是先迴去吧,月初這邊也有不少的事情,咱們就別打擾他好了。”


    當機立斷,魏無忌拉著沈淑妃離開了營帳,至於說朱菊二人,自然不會繼續留著了,一會兒自家公子就要大發神威了,她們留下來,那豈不是給自家公子添亂的嘛。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營帳之中就隻剩下了傅月初跟慕遷兩人,從傅月初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濃鬱的寒意,令慕遷都心悸不已。


    如此年輕的一個小子,身上竟然散發著如此驚人的氣勢,這小子怕不是個妖孽吧?要不然怎麽可能會如此的駭人?


    “你……你想做什麽?”


    慕遷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股懼怕了,要知道,他慕遷一向可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麽今日就……


    “嗬,慕遷,日後若是不會說話,在下不介意親自教導你一番,今日的事情你應該看到了,想要對本公子下手,你還嫩著呢,若是不想丟了自己的性命,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聽話,如若不然,到時候可就別怪本公子無情了。”


    看著傅月初嘴角散發出來的寒意,慕遷罵娘的心都有了,欺人太甚啊,一個宦官,醃臢玩意兒,竟也敢如此待他,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可奈何……魏無忌跟沈淑妃這當今魏國最有權力的人眼睛似乎跟瞎了一樣的,怎麽就看不到這個宦官的不臣之心了呢?趁著現在這個大好機會,除了這個宦官,那也是為了魏國的將來好的不是?


    隻可惜,慕遷的這些心裏話,誰都聽不到,他也不敢說出來。


    況且,即便是他說出來了,魏無忌也不可能會聽得進去的,相比於慕遷這個人,魏無忌的心中更加信任的還是這些年來一直都陪在自己左右的傅月初。


    “行了,方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過我希望日後不會再有方才那樣的事情發生了,要不然……興許這樣比拚,我可能會落於下風,可若是想要了你的性命,不過是眨眼的功夫罷了,迴去換身衣服,半柱香的功夫之內迴來,我有事情吩咐你去做。”


    慕遷的心中再怎麽不滿意,可也不敢說什麽了,他還能怎麽辦?隻能規規矩矩的聽命行事了,不然的話,不管是魏無忌那邊,還是龍戰那邊,他都是不好交代的,軍令如山啊,身為軍人,他自然是知道輕重緩急的。


    “諾!”


    從傅月初的營帳裏麵出來之後,慕遷考慮了一下,還是先去見自家主將了,這邊發生的事情,一切都是太不合常理了,不管怎麽說,他都要跟自家主將報備一下,也讓他們有所準備。


    隻是讓慕遷意外的是,當他將方才的事情跟龍戰說了一遍之後,龍戰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大笑了起來。


    “慕遷啊,今日也許是你的機遇到了,老夫之前就跟你說過了,你的性子還需要磨練一番,可是在軍中的話,恐怕你的前途也就那樣了,不如日後你就按照忌公子的意思行事吧,跟在月公子的身邊好了。”


    慕遷的嘴巴都要給掉下來了,龍戰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那隻不過是一個宦官罷了,龍戰是什麽?那可是魏國的大將軍,是沙場宿將啊,這樣的一個人,竟然還要稱唿一個宦官為“公子”,這簡直就是太不可思議了好吧。


    “將軍,那不過是一個宦官罷了,您為何……”


    “宦官?慕遷,那小子可沒有你看到的那麽簡單,你若是以為那小子當真有那麽簡單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有些事情,老夫也不好全部都說出來,日後你跟在那小子的身邊就知道了。”


    見龍戰這麽說,慕遷心有不甘,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一張臉都給憋的通紅的。


    “唉,罷了,老夫最後再給你提醒一下,日後不管是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不得外傳,聽明白了嗎?除非那小子讓你說出去的,其他的事情,進了你的耳朵,卻不能出自你口,如若不然,便是老夫也護不住你的,你的家族,也不可能會起到什麽作用的。”


    “將軍,這關末將的家族什麽事情?難道末將若是做了什麽錯事的話,他們就要牽扯到在下的家族了不成?我慕家再不管怎麽說,在魏國也算得上是大家大戶了,他傅月初不過是一個宦官,怎麽敢……”


    龍戰到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那日傅月初將劍架在他脖子上麵的事情,如果不是太過於丟人了的話,他都想那件事情給說出來,給眼前的這個小子漲漲記性了。


    “老夫說過了,你老老實實的聽從那小子的命令就是了,你要清楚,一個家族不管再怎麽強大,可若是所有人都變成了死人,那再強大的權勢又能如何?到頭來不也是一場空的?行了,迴去吧,聽從月公子的話,興許日後老夫還要求到你的頭上呢。”


    說完這話之後,龍戰便不打算再開口了,慕遷見此,也隻能無奈的退了出去,隻是他的心中卻是越發的迷惑不解了起來,根本就想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麽迴事兒,為何所有人都對那個太監那麽的不同的。


    隻是,這個問題的答案,隻能是他自己去尋找了,以後他都會跟在傅月初的身邊的,肯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答案。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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