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忌那一臉受傷的樣子,看得傅月初好一陣無語。


    這熊孩子是不是太過於玻璃心了一點?不過是這樣的一點屈辱罷了,況且人家也沒有拿你如何的好吧?你現在這樣要死要活的,這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當初那越王勾踐都能夠受的那麽多的委屈,甚至於都要給吳王親嚐糞便,人家這樣的委屈都能受了,要知道,人家越王勾踐,那可是越國的君王的好吧,可不是一個公子。


    人家都能做到那個程度了,更何況是他魏無忌的呢?再說了,人家之所以會做出那樣的一個決定,從表麵上來說,那也是為了他魏無忌好的不是?


    他們這一路上,的確是有夠辛苦的,雖然說他們現在都已經到了臨淄了,但他們卻還是沒有恢複過來,如今人家肯給時間,讓他們好好的休息一下,他們高興都還來不及呢,還有時間去考慮那什麽屈辱之類的問題?


    這一刻,傅月初覺得魏無忌的腦袋似乎是被驢給踢壞了,這小家夥,怎麽就不好好的考慮一下,他們自己現在的處境呢?還有心情去考慮那些問題……


    “月初,你倒是說句話啊,你怎麽一直都沉默不語呢?平日裏你不是有很多主意的嘛,你快點給我想想辦法啊。”


    “辦法?什麽辦法?”傅月初似笑非笑的看了魏無忌一眼,臉上卻沒有什麽表情,看得魏無忌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公子,您可不要忘了,咱們來齊國的目的,咱們來齊國,那是被您爹給派過來的,至於目的嘛,自然是讓兩國停止刀兵,讓兩國百姓能夠安居樂業的,至於說咱們的身份,那不過是個人質罷了,人家齊君要如何對待一個人質,那不都是人家的事情?”


    見傅月初這麽說,魏無忌的小臉這會兒都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傅月初居然會如此不留情麵的說出這樣的話,這如何能讓他好受的?


    雖說他隻是一個質齊魏公子,根本就沒有什麽身份罷了,可現在……這樣的話居然被傅月初給說出來了,他就不能給留下那麽一點麵子的嗎?


    “怎麽?公子這是不願意聽在下的話了?可在下說的都是實話啊,莫非公子不想聽在下跟您說點實話?”


    這下魏無忌的小臉越發的黑了,看著傅月初,都恨不得給他來上一巴掌了。


    這會兒,魏無忌氣唿唿的盯著眼前的人,兩手插在腰間,那小模樣,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至於說那什麽威嚴之類的,傅月初表示,在魏無忌的身上,他根本就看不到那些東西。


    “恩?公子這是怎麽了?瞧您這可愛的模樣,在下當真忍不住了呢。”


    說話的功夫,傅月初的爪子就已經放在了某隻氣唿唿的魏公子臉上了,揉揉捏捏的,不過是片刻的功夫罷了,某隻魏公子的小臉就被他給捏紅了。


    魏無忌除了在沈淑妃的麵前被如此對待過之外,在其他人的手中,又何嚐被人如此對待過的?


    如今傅月初如此行為,自然是惹得魏無忌肝火大動,伸手將傅月初的手給拍開,然後便衝著傅月初打了過去。


    奈何這小短腿根本就沒有什麽威脅力嘛,才不過一會兒功夫罷了,就直接落下陣了,眼眶也開始紅了起來。


    眼看著魏無忌都要給哭出來了,傅月初的頭都已經打了。


    這樣的事情,那也是怪不得他的好吧,誰讓魏無忌太過於可愛了一點呢?若是他沒有那麽可愛的話,他才不會做出這樣親昵的動作的好吧。


    真以為他傅月初是那麽隨便的人嗎?即便是要逗弄一個小孩子,那也要看那小家夥到底是不是可愛的類型的嘛。


    “公子別哭啊,您可是堂堂的魏室公子啊,您今日若是哭了,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了,那公子您的顏麵何存啊?到時候豈不是要被那些市井匹夫給瘋傳了?公子就不覺得很丟人的嗎?”


    傅月初這話一出,魏無忌當即便不敢再繼續下去了,倘若今日當真掉出一滴淚水,那他魏無忌的一世英名可就真的要毀於一旦了呢。.Ъimiξou


    如今他的“把柄”在傅月初的手中已經足夠多了,這段時間,他都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在傅月初的麵前丟了多少的人了,隻要傅月初爆出一件事情,都足以將他魏無忌的麵子給丟完了。


    “哼,月初,你知道嗎?你現在已經變壞了,你已經不再是之前的那個傅月初了,現在的你,已經變得不再是你了。”


    魏無忌突然間那滿是幽怨的聲音,聽得傅月初頭皮都開始發麻了。


    聽著小家夥這話中的意思,怎麽就給了他一種自己是一個渣男的感覺了呢?對著這樣的一個小家夥,始亂終棄,然後被人家給找上了門的既視感又是什麽鬼?


    這一刻,傅月初感覺自己的頭都要炸了,招惹誰不好啊,幹嘛非要去招惹這麽一個熊孩子的呢?這是有多跟自己過不去,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兒的呢?


    “月初,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嗎?你是我娘的義子,你歲數比我大,是我的兄長啊,可你看看,你現在的所作所為,那是一個兄長能夠做得出來的嗎?”


    傅月初:“……”他這到底是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所以才會讓這熊孩子說出這樣的話呢?


    這滿口的幽怨,得虧了如今的魏無忌隻是一個小孩子,而且還是一個男孩子,這要是一個女孩子的話,傅月初覺得自己現在想死的心都要有了。


    “傅月初,我在跟你說話呢,你到底聽到了沒有啊?你就不能稍微的給我那麽一點反應的嗎?這一路上,我都已經吃了那麽多的苦了,你也不知道來安慰我一下,你……”


    傅月初瞪著眼睛,看著魏無忌那幾近崩潰的小眼神,心中早就已經是萬馬奔騰的狀態了。


    這小家夥,那簡直就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是吧?原本他還以為自己這是抱上了一條大金腿的呢,可現在……大金腿沒了,直接就給變成了一條破腿了,偏偏他隻有這麽一條破腿,而且還已經入鍋了。


    現在他後悔可還來得及嗎?若是上天能夠給他一個後悔的機會的話,他就算是少活個那麽一年兩年的,那也是無所謂了。


    倒不是說傅月初當真就不疼惜自己的壽命了,可問題的關鍵是,身邊跟著這麽一個熊孩子,那是真的能夠將人給逼瘋了的好吧。


    他傅月初什麽大風大浪的沒有見過啊,如今居然被一個熊孩子給折騰成了這副模樣,這都叫個什麽事兒啊。


    然而,對於傅月初的崩潰,魏無忌可是什麽都不知道的,這會兒他那幽怨的眼神都已經將自己給感動到了。


    “唉,都怪本公子太過於年輕氣盛了,遇人不淑啊,怎麽就碰上了你這樣的一個人呢?”


    遇人不淑?這確定是在說他的嗎?


    聽到魏無忌這話,傅月初再也無法淡定了,這要是再不阻止眼前這個熊孩子,還不知道這小子一會兒還能冒出什麽虎狼之詞呢,連遇人不淑這樣的話都能說得出口,至於其他的話,恐怕也是沒有什麽壓力的了吧?


    “公子何須如此幽怨?您又不是那花船中的優伶,何必對著在下,說出如此幽怨的話?在下行得端,坐得穩,站得直,您這樣,會給在下帶來很多麻煩的好吧。”


    傅月初這話,讓魏無忌現在一口老血給噴濺而出。


    他在這王宮之中,的確是見過不少厚顏無恥的人,卻從來都不曾見過,有一個人能夠將厚顏無恥給發揮到這個地步的,這簡直就是前無古人而後無來者的好吧。


    似傅月初這樣的無恥之人,那就應該被受宮刑,也隻有這樣,那才能將他那囂張的氣焰給壓下去了。


    怎麽當初他的運氣就那麽好呢?王宮裏的人選,那可都是精挑細選的好吧,而傅月初居然能夠躲過那些,直接就進入宮中了,這不得不說他這是走了狗屎運了。


    這一次,魏無忌覺得,當時就該給傅月初將那一刀子給割下去了,這樣的話,他現在是不是就不會那麽氣人了呢?


    對於魏無忌的想法,傅月初可是一點都不知情的,倘若他知道魏無忌的心中居然會是這樣想的,那今日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魏無忌的。


    熊孩子嘛,那就該好好的教訓一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說的就是魏無忌這樣的熊孩子。


    “公子,您如今雖然是被困在這臨淄城中了,可不知您是否聽說過一句話,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不管日後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在下都在您的身邊,隻要能夠離開了齊國,日後公子必然貴不可言,既然如此,又何須在言語之間充滿了幽怨?”


    聽這樣傅月初這些話,魏無忌整個人都給愣了一下,眼中滿滿的全部都是迷茫,不過很快就被浮現出來的苦澀給代替了,看得傅月初不由的開始為這小家夥開始心疼了起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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