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月初看著魏無忌,眼中沒有絲毫的溫度,對於他這樣的保證,傅月初並不覺得有什麽可信性。


    可是看著魏無忌那委屈吧啦的樣子,他也不忍心再繼續說什麽重話了。


    “行了,今日的事情,隻能發生一次,知道了嗎?倘若下次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那公子就別怪在下了。”


    見傅月初這麽說,魏無忌如同搗蒜一般,一個勁的點著自己的頭。


    “明日不知會發生什麽事情,不過,不管薑弼讓咱們做什麽,都不要猶豫,別說隻是讓殺個兇獸了,即便他想要讓我們殺人,那也必須要做到,知道了嗎?今日這樣的幸運,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魏無忌想哭,卻哭不出來,他要崩潰了,這兩天時間他所經曆的事情,比起他之前在魏國經曆的還要多。


    “罷了,在下也不想再說什麽了,公子若是不想要過舒服一點的生活,那就隨便你好了,你是想要委屈了自己而讓他人舒服,還是讓他人委屈讓自己舒服,這兩條路隨便你選就是了,在下是無所謂了,公子要吃苦,那在下便跟著公子一起吃苦,在下並無怨言,若公子要享福,在下自然是樂得享受了。”


    傅月初這話可是一點麵子都沒有給魏無忌留下來,聽得魏無忌都感覺自己的臉發燒了。


    他也清楚,自己今日所做的這些,幾乎要將這兩天傅月初為他們兩個人在薑弼麵前得到的那絲好感全部都給打消了。


    說實話,他自己現在腸子都要給悔青了,可如今後悔又能有什麽辦法?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能夠做到,也隻能是將薑弼給哄開心了不是?


    “月初,別說了,你說的這些事情,我都已經省得了,你放心吧,我可以保證,以後都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了。”


    聽魏無忌這麽說,傅月初也知道,自己今日的話的確是有些重了,既然魏無忌現在都已經知道了,那他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說下去了。


    “響鼓不用重錘,在下希望公子能夠明白這些道理,若是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下也就沒有什麽辦法了。”


    魏無忌紅著眼眶,看著傅月初,眼中滿是委屈,撇了撇嘴,“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嗎?你不知道我今天都要被嚇死了嗎?你現在還這樣說……”


    傅月初失笑,無奈的看著魏無忌,伸手捏住了魏無忌那圓潤的小臉,揉捏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


    “好了,別說話了,快點洗漱一下吧,這會兒時候也都已經差不多了,就別鬧了,一會兒咱們還要去見薑弼呢。”


    魏無忌剛剛換好了衣服,薑弼的親衛就跑了過來,看得傅月初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不得不說,薑弼這性子是不是太著急了一點?才這麽會兒功夫罷了,他就讓惹過來了,這是一點單獨的時間都不給他們了是吧?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這會兒時候也都已經差不多了,他們現在最該考慮的,那還是如何把薑弼這人給穩住了。


    其他的,他也不求,他隻求這一路上薑弼不要再為難他們了。


    雖然今日他殺那兇獸的時候,如同行雲流水一般,臉上根本就沒有露出絲毫的膽怯,可他的心中卻已經是翻江倒海了好吧。


    尤其想到薑弼逼著他喝的那所謂“英雄血”,還不知道那血中藏著多少細菌、病毒的好吧,一想到那個,他就想要吐了。


    等見到薑弼的時候,如同傅月初所猜測的那樣,薑弼的臉色也恢複到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般,渾身散發著寒意。


    “讓將軍等候多時,是在下的不是,在下願給將軍賠禮,還請將軍勿怪。”


    雖然知道這樣的規矩在薑弼麵前不會起到什麽作用的,可現在他沒有辦法,心中就算是有再多的想法,也不敢給表露出來了。


    見薑弼沒有絲毫的反應,而桌案上麵擺放著一壇子酒水,傅月初也不多說,將那一壇子酒水給提了起來。


    “是在下失禮了,在下願意賠罪,還請將軍能顧稍微舒服一點。”


    說著傅月初便拿著壇子喝了起來,喝了差不多有一半的時候,薑弼突然出聲了。


    “夠了,少喝點,你以為某的美酒都是白來的不成?給某留一點不好嗎?”


    見此傅月初自然是要停下來的,他的腦袋又沒有什麽問題,又怎麽可能會一口氣將這一壇子的美酒全部都給喝完了呢?


    這要是全部都給喝完了,恐怕他早就給醉成一灘爛泥了吧?


    “坐下來吧,先用飯,喝酒的事情,不著急,一會兒某讓你喝個痛快。”


    從頭到尾,薑弼的目光都在傅月初一個人的身上,根本就沒有看過魏無忌,這讓魏無忌感受到了一種被人無視的不爽,可這樣的不爽他還不敢給表露出來。


    如同昨日一樣,親衛們送來的肉都是半生不熟的那種,傅月初也不排斥了,反正都已經吃過一次了,他又何必再介意的?若是這肉有問題,他們早就已經嗝屁了,又怎麽可能會等到現在的?


    飽餐了一頓之後,看到薑弼端起了酒樽,傅月初想也不想,拿起了酒壇子,遙遙對著薑弼敬了一下,隨後對著壇子就喝了起來。


    別說是魏無忌被嚇到了,就是薑弼,這會兒也被傅月初這樣的動作給嚇到了。


    這小子看上去才這麽大點,怎麽就有如此嚴重的酒癮了?抱著壇子喝,他自然是很喜歡了,可若是抱著壇子喝的話,那他的名聲豈不是全部都要被毀了?


    費了好大的功夫,傅月初才算是將那一壇子的酒水給喝了下去,這會兒整個人都已經有些暈頭轉向的感覺了。


    “來人,拿酒進來,今日在下要同將軍一醉方休。”


    看著傅月初如此豪爽的姿態,魏無忌傻眼了,這樣的姿態,在魏國根本就看不到的好吧,別說傅月初隻是一個孩子了,就是那些文武大臣們,也從來都不曾見過他們有如此豪爽的姿態的啊。


    “將軍莫非是舍不得美酒了?不如這樣好了,等到了臨淄,在下同公子安定下來,屆時在下親自出手,為將軍釀製美酒,在下可以保證,在下釀製出來的美酒,將軍從來未曾飲過,如何?”


    聽傅月初很說,薑弼下意識的就認為他這不過是在吹牛逼罷了,根本就做不得真的,可看傅月初那認真的眼神,卻又覺得這小子說的是真的。


    沉思良久,薑弼才讓人又拿了兩壇子美酒進來。


    “傅公子可要記得自己今日說過的話,如若不然,某可不答應,若是到時公子釀造出來的美酒不能讓某滿意,傅公子應該明白自己的下場的,某最討厭被人欺瞞了。”


    對於薑弼這樣的話,他自然是一口給應了下來,不過是一些酒水罷了,這些酒水不過是隨意釀造出來的,並沒有經過蒸餾,若是到時候他給弄出了蒸餾酒,屆時在齊國,他還用懼怕什麽?


    “將軍放心,在下所釀造的酒,這世間除在下之外,無一人能夠釀造得出,在下答應將軍,到時候必然會讓將軍滿意的。”


    說著傅月初便又拿起壇子喝了起來,似乎是被傅月初這樣的動作給感染到了,薑弼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了,拿起壇子灌了起來。


    隻不過這次嘛,傅月初才喝下去了三分之一的樣子,而薑弼那一壇子卻早就已經完了,薑弼不甘心,又讓人拿了兩壇子進來。


    “小子,某就喜歡你這性子,日後到了臨淄,若是有什麽為難的地方,盡管爆出某的名字,在臨淄,在下還未曾怕過一人。”


    薑弼都已經放出了這樣的豪言壯語了,傅月初又怎會不欣然接受了?醉眼朦朧的看著薑弼,隨即笑道:“如此說來……那小弟便謝過大哥了,皇天在上,後土在下,今日傅月初願拜薑弼將軍為義兄,諸天仙鬼皆聽之,大哥在上,小弟敬大哥一杯。”


    說著不等薑弼拒絕,傅月初便將酒壇子抱了起來,將那壇中的酒水一個勁的往自己的肚子裏灌著。


    見此,薑弼也顧不得那麽許多,拿起酒壇子就開始喝了起來,而一旁的魏無忌則徹底傻眼了。


    他真沒有想到,傅月初竟然還有這樣的能耐,居然敢直接跟薑弼這樣的人結拜了,要知道,長兄如父啊,現在他們結拜了,那薑弼日後就是他們的大哥了好吧,如此說來,這一路上薑弼估計都不會再為難他們了吧?


    對於魏無忌心中所想,傅月初根本就不清楚,這會兒他隻是因為喝的太過於興奮了,又突然間想起了桃園三結義,所以才會做出了這樣的事情罷了,至於跟薑弼結拜什麽的,他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的。


    同樣的,薑弼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了,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罷了,有什麽資格能夠同他結拜的?就憑他是安陵傅家的子弟?能夠跟他一桌同飲,那就已經是很不錯了,至於結拜什麽的,那完全就是在扯淡。


    筆蒾樓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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