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秦無殤離去的背影,劉盛笑了笑,呢喃道:“王慧龍,你此生之誌,便由我來為你實現,但你可莫要負我啊!!!”


    “郎主!郎主!陳娘喚您過午!”


    “郎主!郎主!”


    遠方,一匹快馬奔來,馬背上的是一位短麻衣男子,這是陳嵐的隨從。


    抬頭看了看日頭,已然過了午時,正是吃午飯的時候。


    劉盛搖了搖頭:“哎,我就知道,隻要晚上那麽一會,我那母親就會讓人來叫我!好在,事情已經吩咐下去,這朔州的民生,就看那高允會不會來了!這樣,我也好一心管理軍事,不必費多少心思放到民生這塊了!”


    “哎!”劉盛說著,歎了口氣,遂即,招了招手,朝周遭的護衛說道:“走吧!大夥也餓了,隨我迴府過午吧!”


    說罷,劉盛便徑直朝戰馬走去,而其身邊的護衛是陳白帶來的漢族兒郎,是劉盛的心腹,在劉盛收攏人心的時候,時常和他們一同就餐,所以,和劉盛一起吃飯,他們沒有什麽心裏壓力,僅是點了點頭,也便急忙圍攏在劉盛兩側將其護衛起來,擁簇著他往狄那迴返。


    這一遭,雖然因為陳嵐,他連村莊都沒進去,但他也沒放在心上,畢竟,這個時代的親情,是極為珍貴的,何況,那村莊,還沒建立好,他晚半天去也沒什麽。


    ————————————————


    雍州,北上既是永安郡,南下既是平陽郡的霍太山下,此時有兩方人馬正在對峙,而對峙的雙方,自然就是李書城和土難推了。


    李書城冷著一雙眼睛,狠狠的盯著土難推,而土難推見李書城人馬稀少,卻是露出似笑非笑的麵容,其中的戲謔之色非常濃烈。


    原來啊,這土難推在郭佐弼講完故事後便將其請來敘談,而敘談之下,自然也就明白那車隊並不是這郭大少的,得聞這個消息,這土難推的臉色登時就變了。


    起初他來到這裏並沒有問那老板車隊的人是誰,隻是自己暗自猜測是郭大少,而郭大少說不是他,那豈不是說明自己愚笨了?


    念及於此,土難推很是羞臊,為了照顧心中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他問也沒問,就讓人將李書城圍了起來,至於談?抱歉,現在爺的心情很不好,我需要發泄發泄!


    而李書城本人也是個倔強的骨,受不得平白無故的欺辱,雖然說他麵對大是大非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但現在的情況不僅牽製著他,更是牽製著劉盛的大計,所以,他沒有退縮,帶著這十幾號人就和其對峙起來。


    於是,便形成了這副模樣。


    旁邊,郭佐弼想要說話,想要告訴這土難推,這些人中好像有人提到過劉盛,但他想了想:“雍州之地,一向被你等把持,所過商賈無不‘交稅’三成,便是我家的,你也要收,如果這些人真是朔州侯的人馬,這不正是讓葛那吃虧的時候嗎?”


    想到這裏,郭佐弼往後退了一步,心裏打起了小算盤,卻是想要將此地的事情通報給劉盛,好讓劉盛知曉,殺李書城的人,是雍州刺史葛那的人馬。


    這麽做的目的,他就是想劉盛和葛那打起來。


    雖然李書城現在還沒死,但郭佐弼卻已經將其當做死人來看了。


    那邊,李書城冷聲說道:“為郎主行商至此,何故攔我?”


    “攔你?不不不,我不曾攔你,是你不想離去罷了,怎怪得我等?”土難推有些陰陽怪氣,遂即,嘴角一撇,將腿一垮,衫裙掀開,露出內裏的褌,指了指擋下:“爾等若要離去,那,從這裏過去便是!”


    “你,你安敢羞辱我等!”激動阿昊上前一步,一手要抽刀,旁邊的丈夫連忙將其攔下。


    李書城看了眼阿昊,對其使了個眼色,遂即看向那土難推的襠部,而原本異常激動阿昊見此,突然安靜了下來,嘴角露出一絲壞笑。


    李書城見阿昊好似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抬頭笑道:“楚漢相爭之時,那齊王韓信韓使君都曾受過胯下之辱,我輩比之韓使君來,卻有不如,此胯下之辱,又何嚐不能接受呐?隻是,其中後果,汝可知這是要掉腦袋的!”


    “哈哈哈......”土難推發出一聲大笑,:“兒郎們,你們聽到了嗎?他們竟想和韓使君相比,以此來當做懦弱的籍口,哈哈哈!!”


    “哈哈哈,彼輩欲求生,卻也放不下羞恥,那能如何那?也隻能找個由頭咯!”


    土難推的話,以及那旁邊隊主的調笑,使得眾人也哈哈大笑起來,那笑容,別提多開心了,愚弄他人,向來是他們快樂的資本。


    而李書城見此,露出邪笑,暗道一聲:“哼,讓爾輩先高興高興,待會,有你哭的時候!”


    對阿昊招了招手,阿昊見狀,連忙陰沉著臉站了出來,在土難推等人的大笑之下,徑直來至其前方。


    看著那土難推令人作嘔的姿態,阿昊緊了緊腰間的小匕首,遂即冷笑一聲,在周邊看熱鬧的人群圍觀下,緩緩的跪了下來。


    “跪了,這人真跪了?”


    “他真要從其胯下鑽過啊?”


    “這丈夫,能屈能伸,日後定有成就!”


    “哎,世道逼我受辱,若不想亡故,我安能不從之啊?”


    “這丈夫啊,哎......”


    “哎,這丈夫被愚弄了,那人我曾見過,乃是平陽郡的功曹,這些人啊,估計是沒交‘稅收’才被他盯上了,這被他盯上的人,哪有輕易逃脫的,無不是被其尋樂至死,這些人,兇多吉少了!”


    圍觀的人見阿昊真要鑽土難推的胯,無不紛紛議論起來,有人讚賞阿昊是能屈能伸,有人經過受辱的經曆發出感慨,卻無一人是幸災樂禍的,因為他們,也深受其害啊。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阿昊緩緩靠近土難推,而土難推的笑聲也終於停下了,但笑容依舊,他心中卻是在想著壞事,他欲要在阿昊鑽入胯時將其夾住,再好好的羞辱他一番。


    阿昊跪行三步,抬起頭來,盯著近在咫尺的襠部。


    “看甚麽看?還不快鑽?”土難推見阿昊有些猶豫,厲聲說道。


    “嗬,手酸了!”阿昊露出憨笑,可憨厚的笑容下,卻隱藏著一股子陰冷之色,但他將右手離地,好似活動手腕一般。


    土難推等人見狀,仰天大笑:“哈哈,這才幾步,便手酸了,這漢子臂力不行啊!”


    土難推的調笑還未落地,突然,下方一道黑影快如閃電般的湧來,在他們還沒看清是什麽東西的時候,就聽到‘刺啦’一聲,隨後,一道鮮血朝前噴出。


    這一刻,眾人愣住了,無不露出驚駭的神色,而土難推則是露出驚恐的神色,那一抹血紅,正是從他襠下噴出。


    痛覺未至的土難推愣愣的抬頭看了眼急速退去的阿昊,雙眼漸漸瞪的老大,嘴巴緩緩張開,再張開,直至最後發出一道淒厲的慘叫。


    “啊,你這奴子,竟敢如此,來人,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啊.......”慘叫過後,土難推麵色猙獰的捂住襠部,那地上,一截拇指粗,寸長的物件軟趴趴的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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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阿昊切了命根子。


    “嘶~這丈夫,他不怕死嗎?不過,切的好啊!”


    “嘶~好狠!這丈夫怕是不要命了!”


    “嘶~這下糟了,這些人今日定會亡在此處,我等快走,莫要被其牽連上!”


    “走走走,快走!”


    圍觀的人見事情突變,一個個麵色驚慌的四散而去,生怕慢了就會被打鬥波及到。


    不過,他們跑的時候,為什麽還捂著褲襠????


    呃......主要還是那阿昊太狠了,他不按套路出牌啊,但這好像也給他們上了一課。


    下一次遇到敢讓我鑽胯的,我也這般為之。


    嗯,這些百姓學到一招!


    “啊.....啊......”


    “功曹,功曹!”


    “功曹!”


    “功曹!”


    正欲上前的人見土難推突然開始滿地打滾,一時間竟是慌了,連忙上前查看起來。


    那邊,李書城看著幾欲疼暈過去的土難推,接過阿昊手裏的刀,將其舉了起來,那絲絲鮮血是如此的晃眼,看了眼血絲,嘴角一撇,不屑說道:“敢讓我輩鑽胯之人還未出生呐,你算甚麽東西?”


    “就是,莫要說你是此地的功曹,便是那郡守、刺史來了,我輩也敢如此,你當誰都是韓使君啊?哼,我家郎主可是說了,若誰叫你鑽胯,那便是已經不拿你當人,生或死,僅在其一念之間,但眾多的,卻是被其玩弄至死。你.......”


    切了人家男根的阿昊聽聞那些人叫他為功曹,也自然知道這人定是永安、或者平陽郡的功曹了,但他也無甚畏懼,畢竟,連郡守都殺過的他們,麵對功曹,也就那樣了。


    露出不屑的麵容,說道:“哼!以你的德行,即便我輩鑽了,怕也是難逃一死,我家郎主說了,遇到這樣的人,便要借此切下他的男根,讓他餘生都在後悔中度過!這樣,哪怕是我死了,那也值了!哈哈哈!來啊,爾等來啊!”


    鏘


    說著,阿昊抽出了馬刀。


    鏘鏘鏘


    隨之而來的,是十幾號人的出刀聲,這些人,比土難推的人馬更先將刀出鞘。


    “壞事了,壞事了!”


    郭佐弼見土難推的男根被切了,心中一陣恐慌,連忙帶著鄔堡的人朝著北方奔去,他知道,土難推的男根被切,若他還在這裏,那土難推的姑父一定也會對他生出不滿,要是其以此為籍口來敲他的竹竿,他阿父也不敢不給!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這一逃,才更是讓那平陽郡守茂眷承生氣。


    隨著郭佐弼的離去,這裏,也就剩下土難推的一百來號人,和李書城的十幾號人,說是十幾號人,其實,李書城的人,也就十位,剩下的都是賈虔的人。


    此時,這十幾人無不麵露決然之色,便是賈虔這個文人,也是如此,他見土難推的人現下都隻顧著自家的功曹未曾在意他們,連忙對李書城喝道:“彼輩心亂,刀刃不穩,此時不殺,還待何時?”


    而李書城也正有此意,:“無論如何,彼輩是不會放過我等的,兒郎們隨吾殺!”


    刀鋒一指,虎步衝去。


    餘眾見狀,毫無無懼,兜頭就殺進了人群。


    這些人正一臉擔憂的看著土難推,可他們擔憂的卻不是土難推本人,而是擔憂他們的功曹被害,其姑父郡守茂眷承還不知道會如何懲罰他們,以其性子,想來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他們才會楞到現在,若不然,早就提刀砍殺了。


    可他們的憂心忡忡,卻成了李書城的致勝關鍵,霎時間便砍了他們十幾號人。


    “賊人殺來了,賊人殺來了!”


    人群驟起的騷亂,讓他們迴過了神,見李書城他們竟敢以少擊眾,心中大驚,在他們的想法裏,李書城他們僅有十來人,而他們卻有一隊人馬,這李書城是怎麽也不敢和他們廝殺的吧?


    可往往事與願違,那李書城不僅敢,還率先朝他們砍了過來,這還來不及反應的他們連喝幾聲:“兒郎們,快迎敵,快迎敵!”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快迎敵!殺了他們!”


    李書城冷峻著臉,一刀自空中斜劈而下,‘噗呲’,這勢大力沉的一擊,登時就將前方的一人辟得血肉搬家。


    此人剛一倒地,下一人便殺了上來,李書城毫無畏懼,大喝一聲:“呔!”


    猛然響起的大叫,讓那人楞了一下,常使這招的李書城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立即旋刀壓上,將其砍倒在地。


    而其後方衝過來的人眼前閃現一抹紅暈,還不待看清是什麽,下一刻,啪~的一聲,一股暖洋洋的東西噴灑在臉麵,這讓他情不禁的閉上了眼睛,伸手一抹。


    這是和水一樣的液體!


    被淋了一身的他這麽想著,可還不等睜開眼,耳中就響起一道唿嘯,脖頸上傳來被利刃劃過的聲音。


    這是?敵人的刀?


    他睜開了眼,為證實一般的看了下自己的脖頸處,可下麵哪還有什麽身子?有的,隻是快飛旋轉的畫麵,有天空、有大地、有廝殺的人,遠方,還有一支龐大的車隊緩緩馳來,那旗幟,是為‘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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