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唿嘯而來的奴者見毛氈群衝出十幾位手提馬刀的人,一個個麵有異色,還以為獨孤昊如同他們一般,紛紛對視一眼,勒馬停下。


    獨孤昊見狀,想起那中年男子的言語,忙對身後之人說道:“莫要出聲,近身砍殺!”


    眾人聞言目光一冷,默不作聲的將馬刀緊握。


    “諸位阿郎,可要一同離去?”


    看著策馬近身的獨孤昊,前方一位奴隸對他高聲問道。


    獨孤昊冷笑一聲,高迴道:“若非如此,來此作甚?”


    說罷,對身後的人擺手示意,戰馬不減速的朝那群奴隸衝去。


    眾人見狀,手撫刀柄。


    那奴隸見獨孤昊此狀,卻是哈哈一笑,對身邊的人說道:“這阿郎,急不可耐啊!”


    “哈哈.....見其十數人,怕是此落之人皆被其拿下,屆時,我可要尋一個好看的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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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一人笑道。


    “嗯?不對,那毛氈內怎有女郎出來?”


    一人指著從毛氈內策馬出來的十幾位女郎,麵有驚疑的說道。


    眾人一見,心中起疑,而這時,獨孤昊也已近身,大喝一聲:“殺!”


    鏘鏘鏘~


    身後眾人連忙抽刀出鞘,大喝一聲:“殺!”


    “不好,此人不是奴者,快撤,快撤!”


    領頭人見狀就知不妙,慌亂大叫著撤退,因為這領頭人知道情勢,獨孤昊策馬飛奔,他們則停留原地,占據劣勢,相撞起來,一定是他們的戰馬倒地,這時候與其砍殺是極不明智的,也便連喝讓眾人撤退。


    但明顯有些晚了,獨孤昊已衝近他們的身邊,但聞:


    “爾等何逃?”


    獨孤昊高揚馬刀,大喝一聲,朝著一位奴隸用力砍下,在奴隸驚恐的神色中將其砍下馬去。


    轟隆隆~


    隨著獨孤昊衝進人群砍殺一人,身後的騎兵也紛紛策馬入內,對著才將馬刀出鞘的奴隸一陣砍殺。


    “啊!”


    “噗呲!”


    “迎戰,迎戰!莫要撤了!若不然我等皆逃不了!”


    “迎戰!”


    被獨孤昊他們連番砍殺十數人,眾人無不麵色大驚,獨孤昊已衝入他們人群中,再不迎戰就沒有多少人了,尤其是靠近獨孤昊的人,更是不堪,連喝迎戰。


    霎時間,撤退的人轉身與獨孤昊廝殺起來,三隊的隊兵因時間倉促,並未身著鎧甲,一時間也受傷不少人,但經曆過戰場洗禮的他們,卻比這些奴隸強多了,懂得以傷換命,一個個看著刀子砍來,眼睛都不帶眨的,反手一刀就將敵人砍下馬去。


    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跟隨獨孤昊的他們,也學會了獨孤昊的狠,一個個以傷換命的打法竟殺的這些奴隸們心驚擔顫。


    要是繼續殺下去,說不定這幾十個人,都要死在獨孤昊手中。


    但獨孤昊他們一直在策馬前奔,如同戰場殺敵一般,一路砍殺下來,竟是衝出了人群,獨孤昊僅是微微一愣,想也不想的又折迴來衝殺。


    可那些奴隸被獨孤昊他們一陣衝殺,那一副以傷換命的瘋狂打法嚇破了膽,一個個都不敢應戰了,看著那十數位飛奔而來的瘋子,那領頭的大喝一聲:


    “快撤,快撤,莫要戰了,快撤!”


    說罷,便打馬朝側方而去。


    從毛氈而來的女郎們見此,在飛奔中微調馬頭,向其前方攔截而去。


    隨著領頭的奴隸離去,再看那瘋魔狀的獨孤昊又一臉血漬的殺來,眾人忙怪叫一聲,紛紛跟上。


    奴隸們賣命的奔逃,可顯然,他們的馬匹,是不如劉盛給玄甲軍配的戰馬,而那些女郎也是精明,騎得戰馬也是玄甲軍的備馬。


    胡人部隊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一人雙馬,或是三馬,雖說備馬不如主馬,一般用做托戰利品或是在主馬體力不足時用來換乘,但卻也比尋常牧馬強多了。


    但見,二十多位奴隸在前方驚慌的快速奔逃,身後吊著十數位比他們更快的騎兵,右側還有女郎在慢慢的堵向他們前方。


    一番追逐中,噠噠噠的馬蹄不斷湧來。


    聽著後方的馬蹄聲,牙關咬緊的奴隸們時常迴身查看追兵,可見到獨孤昊他們的戰馬比他們快多了,一個個心中都有些發涼,心裏直道:“這毛氈怎冒出來如此勇猛之人?今日糟矣,可要痛失我頭?”


    想著,更是賣命的朝前奔去。


    對於毛氈為何冒出人來和他們廝殺,卻是他們不知道劉盛在落內藏了一支三千人的兵馬。


    最主要的是他們落內的人在中道與柔然交戰時死絕了,而劉盛再一次抽調全部男丁支援盛樂,這才讓他們得以殺掉主家之人,要不然,他們怎會殺掉一落之人?


    但不管他們是知道還是不知道,都無法避免他們今日死亡的命運,因為,劉盛的傳令隊突然出現在左前方。


    看著前方百餘身著甲胄的騎兵,奴隸們心裏更涼了,相比於前方的人馬,他們更希望是身後的獨孤昊或是那群女郎。


    見此情況,這頭領知道,他們必須要逃走,反叛之罪,是沒人可以原諒的,抓到就是死,但左前方百人是身著甲胄的騎兵,雖是三方被圍,但他知道,左側去不得,前方也去不得。


    因為那些令兵們見他們在逃命,右側還有後方都有人在追他們,再看他們的裝扮,明顯是奴隸之狀,想也不想的就讓人分兵前來堵截他們,對於令兵來說,管你發生了什麽事,把你抓到再說。


    這一下,不敢衝擊身著甲胄騎兵的奴隸們,唯有從後方或者右側衝去,但他們後方是在其心中種下瘋子的獨孤昊,唯有右側女郎是他們的軟柿子。


    “隨我來!”


    隻見頭領大喝一聲,調轉馬頭衝向前來圍堵他們的女郎。


    眾人見狀,也立即知曉何意,紛紛調轉馬頭,帶著慌亂的神色朝著女郎們衝去。


    噠噠噠~


    馬蹄聲漸進,前頭的女郎抬眼一看,卻是那些奴隸竟朝她們衝來,小嘴一張,嬌喝一聲:“矢!”


    哢哢哢


    眾女郎聞言,忙從背後取下弓,從蹀躞帶中取出箭,狠狠的朝著飛奔而來的奴隸射去。


    嗖嗖嗖~


    雖然隻是十數支羽箭,卻也發出破空的唿嘯,可見諸位女郎的力氣都不小。


    “噗呲”


    “噗呲”


    “噗通!”


    “啊”


    “噗通!”


    “這群小娘子有箭矢!”


    “躲開飛矢,躲開飛矢!”


    隨著破空的羽箭落下,頓時有幾人被射落馬去,人群傳來慘叫聲,以及那驚恐的叫喊!


    “矢!”


    一聲嬌喝再次從那女郎口中發出,眾位正在策馬飛奔的女郎再一次彎弓搭箭,快速射去。


    待箭離弓弦,前方的女郎‘鏘’的一聲抽出馬刀,高聲揚喝:“諸位姊妹!隨阿奴殺敵!”


    鏘鏘鏘~


    眾女郎毫不畏懼,策馬楊刀,疾馳的風帶起發絲,衣帶飄飄,頓顯豪邁英姿,朝敵殺去!!!


    下一刻,雙馬交錯。


    鐺鐺鐺~砰砰砰……


    金器交響,人頭落地。


    戰馬載著無頭人屍繼續前行,陣陣嬌喝伴隨片片刀光,金器交響的下一刻便是消香玉損,或是敵人落馬。


    “殺啊!”


    獨孤昊大喝一聲,策馬快速而來,頃刻間便衝入其中,與眾女郎一同殺敵。


    轟隆隆~


    百餘騎也緊緊圍攏而來,待至戰團前方,但聞一聲:“認衫不認人,眾將士,殺!”


    “殺啊!”


    百餘騎唿嘯而下,那揚起的百餘馬刀,也不知有幾個能染血的。


    不消片刻,隨著百餘騎的衝來,戰團毫無懸念,奴隸死絕。


    麵帶血漬的獨孤昊上前對眾騎扶胸說道:“玄甲軍,第一幢,第三隊隊主獨孤昊,見過諸位!”


    “嗯?玄甲軍?你怎會在此?”


    令兵們都有些疑惑!


    獨孤昊笑道:“酋帥令我等藏於賬內,保護諸位娘子,若戰事不利,我等便是最後一道防線!”


    “哦,原來如此,酋帥仁義啊!”


    “酋帥如此待我等家人,當以死報之!”


    眾令兵聞言,紛紛恍然說道!


    “你如何證明你乃是玄甲軍之人?”


    卻是一位令兵問道,這位令兵是在懷疑獨孤昊是不敢上戰場的逃兵,雙目冷視。


    “我可證明!獨孤昊乃是玄甲軍之人,他曾是我阿父收來的奴者,兩月前,可汗未雨綢繆征兵與落,獨孤昊向我父請求從軍,我父允之。


    上迴大檀攻我中道,遣先鋒萬餘,此人效命與全軍副麾下,力斬二十三敵,刀鈍刃乏未曾言撤,受可汗賞識,營內校場揚其名,曰英雄!賜姓獨孤,名昊!


    因其有大功,我父得半,得升幢主,此人連升三級,在玄甲軍內為可汗效力,任隊主一職,其幢主是那落的那圖幢主,受可汗令,迴落護衛我等女眷,兵家若是不信,可去那落查探一番,那圖幢主尚在賬內!”


    眾人尋聲望去,卻是獨孤昊主家的女郎正挎刀背弓的前來。


    “汝是何人?”


    令兵問道!


    “家嚴疾風軍第三幢幢主胡姓諱晨!”


    “胡晨幢主?此地是胡落?”


    令兵再問!


    “哎,阿幹你這是在作甚?這正是我落主家的女郎,去去去,一邊去!”


    令兵身後冒出五人,其中一人笑著將那令兵推開。


    對女郎言道一聲:“胡娘!”


    女郎見這五人笑了笑,對這人迴道一聲:“三郎怎迴來了?”


    眼前的五人,這位胡娘都認識,都是她胡落之人,當然,是邑落,並不是小落,她身為小落主的孫女,因她阿父在軍隊,她就時常隨她爺爺在邑落內轉悠,因此得知。


    她卻不知,這是她爺爺在給她找媒人,她現今都十五歲了,再有兩年,就要被朝廷分配了,由不得她爺爺不著急,但她爺爺兩日前戰死在盛樂,這讓她傷心極了。


    “不知諸位可是有可汗帥令傳達?”


    兩個月的軍營生涯,讓獨孤昊知道了軍中事宜,見這些人腰插小旗,定是傳達將令的,也顧不得讓其敘舊,出聲問道。


    “正是如此,既然來此,那阿郎,你便在此傳達吧,我等前去他落!”


    令兵對獨孤昊迴言一聲,又對那胡落的胡三郎說道。


    “好,諸位阿幹且去!”


    胡三郎揮手言道!


    眾人翻身上馬,對幾人扶胸施禮,策馬急速離去,他們不敢耽擱,因為有可汗的將令在身!


    隨著騎兵們的馬蹄遠去,胡三郎迴身,對女郎說道:“胡娘,我此來,乃傳達酋帥之令,既然胡娘在此,便勞煩胡娘了!”


    “哦?軍令怎會勞煩與我?”


    胡娘疑問,好奇這軍令怎麽會和她這女輩扯上關係?


    胡三郎笑道:“酋帥令各部娘子前往狄那集結,阻柔然入我五原郡,這娘子之事,當得勞煩胡娘了!”


    “讓我輩女郎上戰場?當真?”


    胡娘聞言不僅沒有害怕,反而雀雀欲試的問道。


    “嘿,三郎,你沒誆騙我等?可汗當真令我等上戰場?”


    “是啊,三郎,我輩娘子,真可從軍?”


    和奴隸廝殺一番,僅剩下的八位女郎紛紛前來詢問,眼中沒有慌亂,如男子一般平靜!


    “怎敢欺騙諸位阿姊?諸位阿姊還是快快前去吧!”


    胡三郎連連搖手說道,心中可是很害怕這些女郎的,打小這些女郎就沒少欺負他,尤其是那胡娘,身手不凡,每當他欺負了一位女郎,這胡娘就抱打不平的來揍他一頓,讓他從小就有了陰影,見這些女郎如此來問,他哪敢怠慢啊。


    見胡三郎如此迴答,眾女郎紛紛對視一眼,眼中露出不解的神色,因為她們根本就沒有女郎上過戰場,這是頭一遭,而這其中的信息,也讓她們知道了前方戰事一定很急迫了,不然怎麽會讓她們上戰場?


    “我知曉了,我這便集合落內女郎前去,三郎快去其他落內告知吧!”


    聰明的胡娘也是猜到了,忙對胡三郎揮了揮手,迴過身,心有黯然的收拾起女郎的屍首。


    遠方,十數位女郎策馬姍姍來遲。


    “胡娘,阿昊且先告退!”


    獨孤昊見已無事,對胡娘施禮說罷便轉身離去,隊兵們見狀也紛紛跟著離開,因為他們也死了三個人。


    見獨孤昊離開,胡三郎五人也被下了逐客令,也隻好策馬離去,前去傳達劉盛的將令。


    各落之內,奴隸反叛、或是欲要反叛的,被擊殺不少,但也有聰明的奴隸,他們知道即便出逃,沒有根基的他們也逃不多遠就會麵臨食物的問題,因此倒是沒生起過逃的想法,即便有人來蠱惑他們,他們也是拒絕了,倒也安穩。


    正所謂,槍打露頭鳥,誰先露頭,誰先死。


    遠在狄那的劉盛卻是不知道了,他誤打誤撞因怕拓跋清憐發現而隱藏的士兵,竟為他除了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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