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製度可以說讓儒門學宮沒有半點僥幸心理,沒有畢業證你講什麽都是假的,也找不到技術工作的工作,因為沒有畢業證人家根本不要你。


    那麽問題就來了,如果家長們知道你不能給畢業證,他們還會把孩子送到你那裏去讀書嗎?這是用屁股想都能知道的問題。


    可以說,五州人來了,他們必定會被強製要求改製成武校,受到教育部管轄,會讓所有教師考取證件,考不過直接強製遣散,不再讓你教書,你就是連迴家鄉開私塾都是不行的。


    以前他們還會想著,五州不一定能把景唐給打下來,都有這種僥幸心理,你說五州會打下來,那也是未來的事情,可讓我們建立大學,把自家的學識給貢獻出來,要貢獻我們的傳承,這可就是眼前的問題了,當下我們的利益就會受損,那我還不如等五州打過來了,實在沒辦法了再說呢,總比現在就利益受損好對吧。


    可現在已經沒有了這種僥幸心理,那就是另外一個思路了,既然遲早都是要建立大學的,被五州給逼迫建立學校,還會被強製遣散,強製要求按照五州的科目來授課,那現在就立即建立大學,爭奪更多的話語權,似乎也未嚐不可。


    最關鍵的是,這麽做了,就算是失敗了,他們好歹也是個大學,等五州打過來了,以方便是他們有經驗了,一方麵他們也能證明自己的學識能力,受到五州方麵的壓力自然就會小一些。


    所以這個計劃比陸開泰他們想象中的要順利多了,在好言勸說加武力逼迫之下,不少學者還是願意去大學授課的,並且九大學宮全部都表明態度,同意建立大學。


    他們以為最難啃的骨頭是清水學宮,但事實上清水學宮是最樂意做這件事的人,宮主親自出麵,表明車馬,大力支持這件事,貢獻出了相當多的知識。


    並且這位宮主還親自去勸說那些一心研究自己學問的人,讓他們出山授課,可以說給了相當大的支持,甚至是竭盡全力的在支持了。


    當然他也是有要求的,那就是他要成為第一任的校長,偏偏他給的理由還讓人無話可說,因為他並不是要爭奪話語權,為了自己利益才選擇當這個校長的,而是擺明了告訴他們,我之所以要當這個校長拿到這些權利,便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放心你們。


    天知道其他人來當這個校長的話,會不會偏頗一派,有失公允,會不會讓大學偏離了原本應有的道路,變得各派人馬爭權奪利?


    那我們清水學宮貢獻出這些學識出去,我還親自去請這些本就是隱世搞學問的教授出山搜課,我們是不是最虧的,而且我麵子上也掛不住啊。


    到時候這些人隻會來找我說,你看,是你把我給請出來的,結果呢,你們建立的這個大學跟你嘴裏所說的可不一樣,整個就一烏煙瘴氣,藏汙納垢的地,那到時候我怎麽辦呢?


    清水學宮的宮主給這個理由,別人還真就沒辦法說什麽,他的確是有這個資曆和名望,他說自己能夠不偏不倚,要盡全力讓大學做自己應該做的事,別人還真就信了。


    因為他本身就是這樣的人,你別管他暗地裏是怎麽樣的,起碼人家可是一位天象武者,一百多年了,一直都是維持著這樣的人設,名望極高,名聲也相當不錯。


    一個人裝了一輩子的好人,那他就是一個好人,清水學宮的宮主當了一輩子的老學者,老儒士,老前輩,桃李滿天下,教出來的賢人君子多不勝數,就連陸開泰都是他帶出來的學生,他這麽說了,別人怎麽可能不信呢,又有什麽理由不信呢?


    而且也因為他的身份,不僅在學術界之中大家沒意見,官麵上也沒意見,甚至願意給支持,換成是其他的學者呢可就不好說了。


    既然清水學宮這座在景唐之中最大最強的儒門學宮,在七十二座學宮裏都能排得進前三甲的學宮都同意了,還給出了如此大的支持力度,其他員學宮也沒什麽好說的,明麵上都是同意了的,表明態度會支持建立大學,隻是支持力度各有不同罷了。


    還有便是,各大學宮的確是擺明了態度支持建立大學,也願意派教授前往授課,可具體是什麽樣的還得教授們自己考量,人家要是不願意也沒辦法呀,總不好強迫他們去吧。


    要的是這些人去授課,你把他強迫去了,他不傳授知識,那有什麽用呢?所以這個東西是不能強迫的,你非要用武力讓他講課也不是說完全不可能,就是這麽幹引起的反彈太大了也不合適,出動武力,也得威逼利誘,你不能光威逼呀,還得利誘才行。


    於是,在宮主的帶領下,大夥紛紛響應,這兩所大學居然就這麽順利的建立起來了。


    這個過程五州自然也是得到消息並且非常關注的,但並沒有出手阻攔,因為這事已經不是五州被景唐北魏的事了,它牽扯到了學術界,五州自然不會阻攔。


    這時候攔下這些學者,不讓他們去大學之中授課,會導致大部分的學者對五州的印象非常差,不可否認,讀書人之中有很多軟骨頭,但這裏麵一樣會有不少讀書讀出了風骨的學者,這批人是認可五州學術聖地地位的,這就是事實,越是高位越是能理解這一點,也有這個酆都去承認這個事實,要奮起直追。


    可如果五州去阻止他們,用陰謀詭計不讓他們去建立大學,不讓他們去授課,那這個名望恐怕會瞬間一落千丈,會讓更多的人投身到這項事業之中。


    而在這個時候還選擇留在本地,接受景唐北魏征召,進去大學授課的人,也不會輕易被諜子所說動,所以諜子們也沒有去胡亂拉人,完全不值得。


    一來人家家室都在景唐北魏,你要請他們走,就要讓人家沒有後顧之憂,如今景唐和北魏盯得很緊,像沒有後顧之憂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些孑然一身,或是一心求學的人,早就去五州求學了,不會現在還留在這裏。


    二來是五州其實並沒有他們的位置,各大學宮裏的這些先生,放在他們的領域之中,自然是一個比一個優秀,放在五州,他們可沒有成為講師的資格,知識深度夠了卻沒有數據傳承,額米有完善的理論體係,寬度那就更麻煩了,甚至都不一定比一個高中生強。


    想進入大學中講學,哪怕是以他們的實力,沒有個一年半載那是想都不要想,還必須得是天縱奇才,否則三五年的精修都未必能有大學授課的資格。


    哪怕是現在,五州依然隻有兩所大學,這兩所大學可謂天才雲集,教授們那更是深不可測,這些人同樣是在進步的,想跟他們並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們寧願人數多了卻沒有進修的地方而選擇修建專業的技校,讓高中畢業生們各自按照某個領域來進修,也不願意多開設一所大學,由此可見其寧缺毋濫的原則。


    景唐和北魏這些學者就算去了五州也是一樣的,必須要進修,必須要跟上五州的腳步,最好能夠完善你的理論基礎,再來進行授課,否則的話是很難拿到教授職位的,便是教師資格證也不容易,拿這個證了,也必須要按照教育部規定的方向來進行授課,你想將自己的可不行。


    如果沒有那個能力去建立一個理論體係,甚至於不知道怎麽建立,不知道怎麽解釋自己所研究的東西,那教授職位是肯定不用想了,這才是蝴蝶房沒有嚐試說動他們去五州的真正原因。


    好在五州對這事也不著急,就是一個旁觀的態度,這些人可沒有一個像周枍堂這樣的領袖,清水學宮的劉宮主隻是勉強具有一個文壇領袖的資格罷了,要說壓製其他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更別說用自己的學說來說服其他人,甚至於連他本人自己,都不認為自己的方向是對的。


    這和周枍堂有本質的不同,周枍堂可以拿這些學說來說服其他人,也相信自己是對的,還有身份大義在,這些新知識等於是為他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這種威望是無人能及的。


    劉宮主不可能做到這一點,沒有一個能讓人服從的領袖,那麽光是在傳授什麽知識這一項上就足夠讓他們爭執的了。


    哪怕是大家願意貢獻自家的學識,那可是有九大學宮呢,九大學宮裏各有各的研究,各有各的學說,加上九大學宮之外所流傳的學說,不是儒家的學說,加起來肯定有上百種之多。


    那麽這麽多的學說,怎麽教呢?你教你的,我教我的,學生們聽誰的?你想讓我教你的,可以,讓你的學說來說服我。


    這可能嗎?基本沒有這個可能,等他們能整出一個統一的學說,怕是要幾十年後了,便是想要告訴他們,你別說我的不對,那也是不容易的,因為很多學說在本質上就有衝突。


    因此具體該怎麽做,還得大家商量一個章程來,劉宮主沒有一言而決的能力,也不願意這麽去做,太容易出問題了。


    趁著兩所大學還在建造,還有些時間,劉宮主便在官方的幫助下,將這些有地位的學者們給匯聚過來,準備討論出一個章程來,看看具體該怎麽授課。


    這個會議,可就隻有有學術地位的人才能參加了,一般人那可是進不來的,以免人數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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