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類人是沒辦法的事,就像大明王朝文官在外領兵,城破就自殺一樣,自殺固然是有氣節,可你真的認為他們是骨頭太硬才自殺的嗎?不是啊,是他們的家人都在京城裏。


    城破了,你不自殺,還投降的話,那家人全部都活不下來,全部都得死,為了保全家人,他們就自能選擇自殺,還能博一個好名聲,打仗是很菜,但至少有勇氣自殺不是?


    等到都城都破了,那還願意自殺的,才叫真的有骨氣,然而也有很多人是沒骨氣的,這些人大家也都懂,所以並不是這些人不像投降,而是他們現在根本沒法投降。


    哪怕五州真的打下來了,曆史上記載的事他們也都是知道的,能有個富家翁的結局都不錯了,哪個皇室被推翻了,還能再起複的?頂多就是被後人借用一下名頭,是不是真的有這個血脈都不一定呢,就是用你的名頭罷了。


    因此景唐不拚贏這一把,自己的榮華富貴都沒了不說,還有可能被五州拉進大牢寫懺悔錄,這誰受得了啊。


    所以周枍堂這一趟的主要目的並非是策反他們,而是實際觀察一下景唐最大的馬場情況,讓團隊推測出景唐的騎兵兵力。


    畢竟看馬場的情況,便能夠大致推測出景唐現役用馬的情況,推測他們擁有什麽樣的戰鬥力,大概能知道他們騎兵的規模。


    從結果來說還是比較樂觀的,景唐成平多年,戰鬥力實際上是一直在下降的,打五州又打不過,打西域又沒什麽意思,三國鼎立的格局,在這種格局之下大家都是承平已久的,戰鬥力難免要下降,主要方向都用在對付彼此之上。


    可是東皇洲已經很多年沒有三大王朝之間的互相戰爭了,在這種情況下景唐製度的一些弊端也越來越嚴重,吃空餉那都是常規操作,什麽好馬數量越來越少,武器裝備越來越差,薪水越發越少,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周枍堂帶著團隊來綠源馬場實地考察,在諜子的幫助下混入馬場,拿數據來進行觀察,便能夠發現景唐的騎兵實力絕對沒有對外公開的那麽強,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那麽多的好馬,其中最頂級的用馬根本就不往軍隊供應,而是向貴族們供應。


    這種情況之下你指望著軍隊的戰鬥力能變強,那就是扯淡,能夠維持不倒退都是好的了。


    任由歐陽德他們繼續收集數據,周枍堂則是帶著崔少艾和蘇白晨在綠源馬場上盡情奔馳,這地方很大很廣闊,有諜子的幫助,讓他們接管馬場,把馬屁帶出去那是不可能的,每一匹馬都有記錄在案,諜子無法帶走,少一匹都會被嚴厲追責。


    可若說是讓他們騎馬,在馬場上跑一圈,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隻需要偽裝成貴族的身份即可,不會有人來多問,就是沒法帶出去罷了。


    於是周枍堂便帶著她們享受了一把風馳電掣的感覺,在馬背上盡情往前衝,這可是在五州體會不到的場麵,沒有這麽大的地方給他們奔馳,到處都是山林和水係,而在一片天高地闊之下盡情奔馳的感覺是無法形容的,爽得一匹。


    帶著她們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圈,跑的馬屁都精疲力盡了,他們才跟團隊進行配合,這會他們收集的數據也都差不多了,隻要看了最負盛名的綠源馬場,其他的馬場也就無需再去了,有諜子發來的情報,大概知道裏邊的情況就行。


    反正五州也沒有馬場這個東西,騎兵往往都是從秘境之中出來的,沒有相應的管理製度,也用不著借鑒,隻要能夠推測出景唐騎兵的戰鬥力即可。


    這些人並不是說五州有多害怕,也不是說他們的力量有多強,而是他們的機動性令人很討厭,不了解他們的話,可能會吃個暗虧,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五州是一定要吃掉這些騎兵力量的,否則這些人跑起來,在各地掀起叛亂也是一樁麻煩,而人家是有坐騎的,你想要一次性消滅他們也十分困難,畢竟人家打不過還能跑。


    基因武者數量就是這麽多,這幾十萬的騎兵呢,不想想辦法吃掉他們,任由他們在戰場中遊走的話,天知道會有多少麻煩,到時候就得從根源解決問題,策反不了馬場的管理者,我還殺不了你的馬?這個還是比較簡單的。


    確定之後他們便離開了馬場,接下來便是返程了。其他數據不是不重要,而是不值得他們親自去一趟,也不需要團隊在這裏坐鎮,他們的能力各有各的用處,在他們看來,五州內部問題遠比景唐的問題要重要,離開五州對他們自己也是一種損失,額米有那麽多人交流,沒有那麽多知識可以學,如果可以的話他們寧願賴在五州不走。


    諜子們也是一樣,不僅是背井離鄉的問題,他們都很清楚,隻有在五州才能學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讓自己的未來更加廣闊,別的不說,光是身邊的人都值得他們去結交的,來景唐,按完全就是人物需要,來了才能考慮該怎麽在景唐發展,能迴去那肯定得迴去。


    因此他們並不是什麽歸家心切,就是知道迴去了自己才能靜下心來研習,學自己想學的東西,偶爾再出個任務就行了,也就歐陽德會忙一點,但他也是樂在其中。


    讓他留在景唐不是不行,但也不可能一直都忙著搞計劃,想看本書放鬆一下都不行,因為很多知識都是不允許外帶的,他們要看,要麽就得去專門的地方,要麽就隻能是完全記下來,迴去之後再慢慢想了,是不允許出現在紙上的。


    尤其是某些影響力很大的知識,連筆記都是不允許帶出去的,得把筆記留下來,下次來的時候再調用,以免無心之下被人看了去。


    總體來說一切順利,當他們借用青衣幫的水上運輸力量順流而下時,也正是學者們北上景唐的時候,這支團隊也同樣是走青衣幫的運輸體係,擺明了就是告訴別人,青衣幫就是我們的盟友,我們得支持一下。


    當然誰都知道青衣幫是個小老弟,就是白不凡不這麽說,他隻會說自己是跟五州合作,跟劉宗主合作,可沒說自己是在給五州當狗,這樣明麵上大家也拿他沒辦法。


    直到現在,他對外公開說的也是跟劉宗主合作,由劉宗主牽線搭橋,才跟五州人合作的。


    他要的就是這個名義,別管內裏是什麽樣的,態度就放在這裏,一切都很簡單,就是為了傳達給別人一個信息,我能跟劉月合作,你們自然也行。


    而且你們也別說劉月是五州人什麽的,人家是劉宗主,劉宗主你懂嗎?雖說連雲宗已經不是百宗聯盟的成員了,但這有影響嗎?並沒有,她依然是連雲宗的宗主。


    百宗聯盟的人敢針對她嗎?算了吧,他們不後悔都是好的。事實上已經有很多人在後悔了,當時他們也不知道青衣幫能得到這麽多的好處啊,這渠道,這支援力度,誰不想要?


    尤其是名義上還說得過去,我們隻是找劉宗主牽線搭橋,跟五州合作而已,這你有什麽好挑刺的,那些大商會,大貴族,不一樣在跟五州合作嗎?官方都在跟五州合作呢!


    可惜的是,現在後悔也沒用,劉月沒那麽激進,鑄劍山莊的事她也沒擺在明麵上,建廠之後還得進行培訓,等到大規模生產的時候估計才會掛個名頭出去,讓別人知道鑄劍山莊跟五州合作了,現在是沒有的,擺在明麵上的就是一個青衣幫。


    他們也沒吃獨食,不僅拉攏了其他兩個漕運大幫形成同盟,還拉攏了許多官員。


    幹漕運的,就得背靠官方,本來就和官方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搭上他們的線再輕鬆不過,接著再給水係經過的,沿途的大勢力一些湯喝,一個利益同盟體就出現,要人有人,要錢有錢,還有強硬的官方背景,可以說大勢已成了。


    有了龍王坐鎮,這第一次運輸順利得讓人眼紅,再有學者北上,這擺明了跟五州有了香火情,再動他們可就沒有那麽容易了,便是那些大商會,大貴族也沒辦法。


    原因嘛,這可不止是青衣幫或者是五州本身,還有沿途的那些大勢力和江湖勢力。江湖勢力本身就不怎麽鳥他們的,很多時候他們運輸貨物就得走水係,因為水麵上隻有三個大勢力,給他們交過路費就行,除此之外就是官方的費用了。


    可你要走陸地呢?那沿途的大勢力可就大把抓了,短途也就罷了,搞長途的,從南運到北,有名有姓的大勢力都得上百,小勢力那就更不用說了,你從人家的地盤過,不得給點過路費?


    當然完全走官道的話也不是說不行,可是也不能放棄江湖勢力啊,更何況有的江湖勢力就在城裏,還能躲開不成?所以這個時代有能力搞長途的,他們本身就得是大勢力。


    如今青衣幫也算是崛起了,原來隻是三大漕運幫派,現在影響力顯然已經超過了這個界限,可以說一舉一動已經是能夠影響景唐局勢的了,若非本身的勢力還沒有怎麽誇張,力量還是不足,官方怕是要睡不著覺了,可人家搭上了五州的車,鬼知道具體合作到了什麽程度,他們至今仍不知道白不凡早就投靠五州了,本就是五州的下屬,還以為他隻是願意當個帶路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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