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多多少少也明白了殘暴之名是怎麽來的了,花城第三監獄對待犯人的態度說嚴苛是挺嚴苛的,但也會給予囚犯一些自由。


    比如說他們會允許犯人閑聊,會讓他們進行學習,會給他們一些自由時間,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犯人們也可以自己選擇做還是不做。


    在完成了要求的情況下,你要混日子那是你的事,不違反條例,獄警也不管。你要願意學習,想升去更好的區域,那也是你的事,獄警甚至還能幫你一把。


    可若是完不成基礎要求,第三監獄也會讓這些人知道他們到底有多殘暴......他們不會直接打死犯人,卻有不少犯人會選擇自殺來逃避那些刑罰。


    而且,監獄是有死亡指標的,正常情況下不會打死,可要是失手打死了,隻要不是太過份,死了也就死了,死亡指標就是這時候用的。


    甚至於如果犯人沒有家屬的話,在外麵沒有親朋好友幫忙進行申訴,就算真打死了又怎麽樣,五州官方根本不會管的,如此一來就隻有上級才會去管這些事情了。


    蘇明偉會管嗎?嗬嗬......他沒幫著壓下去都不錯了。


    在這裏看著犯人們被強製要洗澡,還順便做了全身檢查,又看著他們被送往各個區域,這套流程就算是走完了。


    這個過程們罪犯們是沒有選擇權的,也遭受到了粗暴對待,比如說信息登記員對少年的暴力行為,看心情選擇罪犯的區域,讓常威自扇耳光,獄警們檢查時對犯人們的粗暴對待,哪怕他們知道了記者就在這裏也沒有絲毫掩飾,赤裸裸地展現了出來。


    林清有理由相信,哪怕信息登記員真的看心情對犯人們隨意進行分配,他也不一定會受到什麽責罰,可能隻是蘇明偉在發現他不適合做這個工作時候就把他調離,或者是開除而已,但他的行為依然會對犯人們產生深遠的影響......


    如果他把一個有很大幾率會改過自新的人分配到第七區,讓第七區的人渣們給犯人上一場長時間的生存課,那很可能會改變這個犯人的一生,然而監獄對這方麵的監管似乎並不嚴格。


    隻是看了一個開頭,林清對這座監獄就有一個模糊的了解了,犯人,沒有人權......隻要在規則範圍之內,獄警讓犯人們做什麽犯人就得做什麽。


    但它似乎又很光明,似乎也有些希望,並不是純粹的黑暗,最起碼它給了犯人選擇權,給了他們上升通道。


    如果表現優秀的話,蘇明偉甚至還會爭取幫犯人們減刑。


    監獄本身也是有一定減刑手段的,再爭取減刑的話,刑期可能會少一半還多了,這個對犯人的誘惑力顯然是非常高的,自由無價。


    來到了犯人們的生活區,為了確保真實,林清隨機選擇了一個看起來有些木訥的囚犯進行采訪,在她看來,擁有這種表情的罪犯似乎是已經認命了,而且想來對這座監獄也不會抱有太大的好感,起碼沒有什麽希望,否則的話不應該是這種表情。


    蘇明偉和老駱也並沒有阻止她,就這麽看著,老駱甚至還笑嗬嗬的道:“這位是林記者,她問什麽你就答什麽,不要有隱瞞,有什麽想對她說的也可以對她說,說不定你的話明天還能在花城日報上看到呢。”


    他話音剛落,這位看起來有些木訥的囚犯眼睛變是一亮,林清甚至都能看到他眼睛裏的光,下一秒這位囚犯便迫不及待地道:“我在監獄裏生活的很好,阿花你不用來探監了,探監費用太貴了,錢都留給孩子讀書,買些吃食讓他練武,我爭取減刑,三年內就能出去了,等我三年就好。”


    林清和蔡明明皆是有些愕然,沒想到這位囚犯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然而林清的反應也是很快的,順勢便問道:“阿花是你的妻子嗎,探監費用是多少?她來過幾次?”


    因為老駱說了林清問什麽就要答什麽的原因,這位囚犯可不想去體驗老駱的手段,便一個個的迴答:“阿花不是我的妻子,她原來是個妓女,給我生了個孩子之後,我偷了錢幫她贖身,現在已經是五州公民了。


    探監費用要看做什麽的,隻是探望的話,十分鍾就要一百寶鈔,二十分鍾要五百寶鈔,三十分鍾就要一千寶鈔了。


    阿花每次來都要帶些東西給我,還要給我寶鈔讓我在監獄裏買東西,花費太大了,我在監獄裏什麽都有,還能幫監獄幹活也能賺一些寶鈔,她一個人在外麵帶著孩子能省就省。


    阿花是個好人,我幫她贖身她也沒有拋棄我,現在還幫我帶著孩子呢,算上最近的一次,她已經來過六次了。”


    老駱笑眯眯道:“你別看他一臉老實樣,這人奸詐得很,還請我們幫他調查過那女子的動向。那女子確實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一個人帶著孩子到處找工作,現在情況到也還不錯,也舍得花錢來看他,看樣子真的會等到他刑滿釋放了。


    我說你倆結婚的話,到時候可要請老頭子我喝上一頓酒,老子也不是什麽小氣鬼,會給你紅包的。”


    “一定一定。”囚犯連連點頭,看著很是憨厚,隻是從老駱的說法中可以知道這個人對那女子也不是那麽放心的,還要去調查人家。


    當然這個也是人之常情了,畢竟他兒子還在那女子手裏,一個女子孤身在外,又出身青樓,還能賺到錢來監獄看他,也難免會讓他有些懷疑了。


    了解了這個男人的基本情況後,林清也沒打算換人,繼續問道:“你每天的安排是怎麽樣的?監獄要求你們做什麽?”


    木訥男子在暗中鬆了口氣,這個問題不算刁鑽,就是正常的問一問而已,他可是很怕林清會問一些刁鑽問題的,比如說對這座監獄有什麽不滿之類的。


    老駱說了,問什麽就要答什麽,不得隱瞞,但他要是真的說了什麽壞話,還真的登上了花城日報的話,老駱要收拾他那也是分分鍾的事情。


    至於不說那就更不可能了,說了的話還能賭一把,賭賭看看老駱不會對他怎麽樣呢,但要是不說老駱百分之百要收拾他,怎麽著,老子的規矩不好使了是吧?讓你說還不說,老子是那種會因為你說真話就會把你怎麽樣的人嗎?


    這座監獄每一個犯人都很了解老駱,或者說他們不得不了解老駱,老駱的手藝那是真的好,好得讓犯人們戰戰兢兢,極力避免被送到刑罰室。


    “我們每天早上六點鍾就要起床,不對,是六點開始就要集合完畢了。按照規矩得先做一些體操運動,具體是什麽樣的項目得看當天獄警的安排,大部分人都是能完成的,完不成就沒有早餐吃。


    早餐時間是七點鍾到七點半,牆上有鍾可以看,過時不候。那些完不成集合訓練人會被要求做完為止,超過七點半才做完的話也一樣沒有早餐吃。


    七點半就要去上課了,每天上的課也是不一樣的,上到九點就會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這時候隻要不去那些被禁止去的地方,去哪裏都是可以的,我一般會選擇看看書,如果感覺累的話,也會迴到宿舍休息。”


    林清了然,就說她之前怎麽看到那些犯人三三兩兩的在聊天還沒人管,原來是自由時間,那些犯人們迴到自己的宿舍聊天也是可以的,並不算違規。


    見她沒什麽疑問,犯人繼續道:“九點半我們就會被送去勞動,不過根據區域的不同,勞動內容也會有所差別,前麵三個區域甚至還能申請不勞動,但不勞動也就沒錢了,沒錢是很難活下去的。


    然後十一點半就要吃午餐,也是半個小時,十二點結束。吃飯一定要吃完,但可以自己選擇飯菜,有錢的話可以吃到很好的食物,甚至還能開小灶,沒錢的話就隻能餓肚子了,午餐都是要錢的。


    十二點到兩點是自由時間,我一般都會選擇休息,宿舍裏有個犯人每天都要午睡,這個自由時間也隻能去學習室或者是迴宿舍,其他地方都是不給去的,我們為了不打擾他,午睡也基本上都會跟他一起睡覺的。”


    這個犯人沒有多解釋什麽,但林清和蔡明明卻聽懂了他的意思。這段時間隻能待在學習室或者是迴宿舍,他們是犯人又不是學生,就算有人熱愛學習,也不會天天去學習的,總是要迴宿舍的。


    早上早早就要起床,又是集合訓練又是學習,之後又會被送去勞動,總得要休息一下。


    如果迴到宿舍聊天打擾到他那個舍友午睡的話,聽他隱晦的意思,多半是會被教訓一頓的,起碼這個看起來木訥的犯人是不敢打擾他這位舍友午睡的。


    第三監獄對這些事情管理並不嚴格,可能他這位舍友麵對獄警的詢問時還能理直氣壯的說這家夥打擾了我的午睡,所以我揍了他一頓,獄警聽了可能還會說揍的好呢。


    具體是什麽情況,那就要看他這位舍友會不會做人,以及獄警心情好不好了。


    所以說犯人們要跟在武力超群的大佬身邊當小弟也不是不行,還是能真切的獲得一些庇護的,至少不用擔心會被犯人們隨意毆打。


    “下午跟上午是一樣的,有一個半小時的學習時間,然後是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接著就是兩個小時的勞動時間。然後是吃飯,思想教育課,八點就是自由時間,自由時間結束後就必須要迴到宿舍了。


    十一點過後嚴禁喧鬧,誰敢聊天什麽的,被抓到的話就要被送去刑罰室了。”


    這個老駱之前也說過,八點到九點是自由時間,犯人們往往都會選擇在這個時間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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