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刺史府陳福求見!”將軍府中,一名魁梧的軍人進來報告。


    城衛軍張浩皺著眉:“陳福?怎麽找到我頭上來了,讓他進來吧!”“是!”


    一旁的文秘書郎搖頭:“大概是著急了,方離和林修很可能就是衝著他去的,現在無非是給不給陳老麵子的問題。將軍,此事需慎重,文官的事,我們冷眼旁觀就好。”


    方離和林修下手太狠,他們已經在對高官下手了,這些人是能直接影響江城局勢的,也有不少人跟陳冰有過直接接觸。


    從商人過渡到低級官員,定罪,然後是中級官員,這個層級多是恐嚇,給他們壓力,比如說區長,處長。


    這個層級隻要方離想,他依然可以給他們定罪,但他並沒有直接動手,動手的也是一些沒有價值的官員,這些人基本上牽扯不出來什麽了。


    高級官員,大部分都隻是傳喚,傳喚這個東西是可操作的,告病什麽的還是能拖延一下的,畢竟沒有逮捕令。


    逮捕令這個東西是不能亂發的,法律是嚴謹的,想要給一個人定罪最好的辦法就是將每一個環節都釘死,讓對方無法突破。


    直接發逮捕令,把人帶迴來了,控製起來,最後證據確鑿,就一定能定罪嗎?不一定,一旦對方找到了你的破綻,說你在無罪證的情況下就發了逮捕令,這就是一個致命的缺陷。


    一旦陷入扯皮環節,那可就麻煩了。開了這個頭方離就不是那麽好操作的了,當然江城律師不會跟方離對著幹,官員們自能是自己保護自己。


    目前這個態勢,一旦中級官員開始定罪,那麽高級官員落網也隻是時間問題,陳冰著急是應該的。


    “嗯,殿下一向不插手軍事,我們也得做個姿態。行了,看看陳冰想讓他說什麽。”張浩表態了,他是不會幫陳冰的。


    文武秘書郎聞言皆是鬆了口氣,他們就怕將軍被忽悠進去了。


    軍隊加入的話,那問題就嚴重了,周枍堂會顧慮軍隊,難道軍隊就不會有顧慮嗎?寧王會怎麽想,軍隊高層會怎麽想?


    不多時,管家陳福已至,拱手道:“見過將軍。”


    張浩冷著臉:“你有什麽事?本將軍很忙,有話直說。”


    陳福點頭道:“將軍快人快語,那在下就直說了,公子希望城衛軍能配合工作,要不了多久城內可能會有些稍亂,還請將軍出麵維持秩序,免得有小人上躥下跳,出了什麽事就不好辦了。”


    張浩聞言勃然大怒:“豎子安敢欺我?!”旁邊的兩位文武秘書也怒了,站在一邊虎視眈眈。


    這年頭軍人的地位可是極高的,什麽時候輪到文官在他們頭上拉屎拉尿了?他張浩該怎麽做,用得著人教?陳冰有什麽資格指手畫腳!


    然而陳福卻是不急,放下了信件:“將軍不妨看一看再說。”


    張浩太陽穴突突地跳,好不容易按下了蓬勃怒氣:“陳冰若是不給我一個解釋,你就不用迴去了,休怪我打上門去!”


    張浩打開了信件......再一次怒了,這一次卻是拍著桌子,聲嘶力竭,狂怒不休:“逆子!逆子!給我將那逆子找來,我要打死他!”


    陳福笑嗬嗬道:“將軍不必動怒,在下先走一步,等著將軍的好消息了。”


    張浩盯著他的背影,手背青筋暴起,按捺下心中的殺意:“陳冰,好一個陳冰!此仇不共戴天!”


    文武秘書郎急了:“將軍,此事不可答應啊!將軍若是出手,很容易引來誤會。殿下就在江城,南宮將軍若是過問起來,將軍怕是不好交待!”


    “我又何嚐不知!你們看看吧,來人,將我那逆子找來!”張浩大吼一聲,宣泄著心中怒氣。


    文武秘術郎接過,心中也是震顫不休,文秘書郎怒道:“公子的品性我是知道的,這必定是被奸人所害!”


    武秘術郎也是急聲道:“對,將軍切不可上當,殿下一直主張軍政分離,雖未插手過軍務,影響力卻是極大,南宮將軍更是公開宣稱非殿下不得稱王,將軍請三思!”


    張浩又怎麽不知道這一點......可信上說的這些東西,想來都是真的,真要追究起來,他那逆子是跑不了的。


    就算他拉下老臉不要,出麵求情,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而他就這麽一個兒子,以後也不能再生育了,難道要他親手將自己的兒子送進大牢?那他張家可就絕嗣了!


    若非如此,陳冰也不會選中他了。時至今日,張浩才發現這些文人竟是如此陰險,這手棋很可能早就有準備了!


    文武對立,可惜如非開國時期,武將地位都是不如文官的。大周還好,真正的權貴都會有掌兵經曆,算是一種妥協了。


    景唐那可不一樣,那地方的文官幾乎可以按著武將的頭打。要知道,文官不是沒有力量的,人家還有修仙模式的大佬。


    張浩震怒,手下人行動也是極快,沒多久便將張羽找來了。張羽看到自己老父親麵紅耳赤,也是嚇了一跳:“爹,什麽事這麽著急?”


    “你還有臉說,看,你自己看!”張浩咆哮著,“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廢物!”


    張羽唯唯諾諾接過,隻看了前麵幾行便一臉驚怒:“爹,這是有人陷害我!秦明心自殺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又沒跟那姓沈的爭!”


    “你昨晚在哪?啊?我問你,你在哪?為什麽不迴家!”張浩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文秘書郎趕緊拉著他:“將軍,冷靜,讓公子好好說。”“好,你說,說不清楚我就打斷你的腿,以後你就老老實實在家裏傳宗接代!”


    張羽下了一跳,急忙道:“我昨晚是在萬花樓,跟我一起的那個女的沒事,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馬是我借的,但我也不知道他們拿去拉人啊!”


    “你這逆子還有臉說,老子的臉都給你丟盡了!誰給你的膽子把軍馬借給一幫商人?!說,上麵寫你收了十萬寶鈔是不是真的?”


    張羽那叫一個冤枉:“沒有,爹,真的沒有!我沒收他們一分錢,就是當他們是朋友才借出去的,根本沒提錢的事!”


    張浩直接就是一巴掌,牙都給他打掉幾顆:“好啊,你這逆子,還朋友,人家把你當傻瓜!我信你沒拿錢,其他人信嗎,要不要你去跟方離說,問問他信不信?誰給你的膽子借馬去讓他們運送娼妓?還有,上麵寫的你逼良為娼又是怎麽迴事?”


    張羽隻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跟我沒關係啊!我是說過那女的很漂亮,但沒說讓人家賣身,就是調戲了幾句,而且那女的被逼進青樓,後來自殺也是十多天後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去自殺。”


    “對你不知道,你是不知道,人家上麵寫著你把人家逼得自殺了,你去跟方離說你不知道吧!滾,滾遠點!”張浩徹底震怒,他知道自己這兒子是被人害了,但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再看下去的話他都怕自己會忍不住打死這個兒子。


    這上麵的每一件事,張羽都很難逃。什麽朋友借馬,說借就借?不要說張羽了,他張浩一樣逃不掉!


    更何況,這批軍馬還是借出去讓人運送娼妓的,光這個張羽就百口莫辯了。張浩相信,陳冰絕對是有把握的,一定能做到讓那些人指正張羽,說張羽是知道的,甚至還能說他也有參與其中,畢竟他借馬了這是事實。


    見他震怒,張羽連忙退下了,生怕再惹怒他。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這一關怕是不好過了......


    交友不慎?不對,是他自己太天真了,總覺得自己很仗義,朋友眾多,走到那都是千唿萬應,卻是沒想過人家為什麽會這樣對他。


    若不是他的身份,有幾個人會理會他?人家跟他一起混可不是因為他這個人有什麽人格魅力。


    城裏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一些的,不過他一直都傻乎乎的,覺得這事跟他沒什麽關係。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他早就深陷其中了,跑都沒得跑,對方也不可能會讓他跑的。


    他跑不了就算了,連老爹都要被他牽扯進來,借馬一事已經足夠牽扯到張浩了,就張羽犯的這些事,若說沒人在後麵給他撐腰,那是誰也不信的。


    說起來張浩自己也有責任,太過溺愛這個家中獨子,到頭來竟是被人抓到了把柄,悔不當初幼時沒有好好教育他,完完全全上演了一出坑爹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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