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弘一聽,這聲音是那個叫圓定的監寺,仔細一看是個小矬子,黑不溜秋。


    這四大金剛正值壯年,隻有四十多歲,比義真年齡要小不少。


    “昨日圓慧師弟就覺察殿外有人偷聽,當時我等故作不知,師弟說是為了引蛇出洞一網打盡,今天果然還有同夥,師弟你說得太準了,哈哈哈哈!”說話的是四大金剛“定能生慧”中的老三圓生,這家夥嗓子粗豪,滿臉虯髯,是個胖大的和尚。


    “夥房夜裏死了兩人,怕是發現你外出被殺人滅口吧。”這個聲音沒聽過,郭弘猜到是老四圓慧,此人瘦得像個竹竿,麵如刀削,細目鷹鼻,留著兩撇八字胡。


    “你,你們究竟是何人?”最後一位老二圓能也說話了,這人長得到是周周正正,個子也不小,就是說話總喜歡擠眼睛撇嘴,還有點結巴。


    郭弘一看這些和尚人多勢眾,知道不能硬拚,就喝道:“你們作惡多端,殺人無數,犯了清規戒律,我等是佛祖派來除魔的!”


    他一使眼色,呂煜頓時明白,拉著雲玄素等人就往門裏跑。


    “纏住他們!”圓慧叫道。


    四大金剛率眾一起撲上來,郭弘守住門口,胸口巨跳,大喝一聲打出兩拳。


    拳法古拙大巧不工,勁勢內斂,絲毫看不出威力。


    門口不大,隻能兩人通過,圓定和圓生先到一步,他們見對方年紀不大,伸手來抓郭弘的拳頭,隻聽沉悶的兩聲響,二人猝不及防連退幾步,都滿臉通紅高喝一聲,表情十分猙獰。


    郭弘笑道:“憋不住想如廁嗎?”


    二人急忙揉手,疼得直跳腳,叫道:“呀,呀,呀,這小子拳頭好硬!”


    他們本不想在弟子麵前丟臉,但既然對方叫破,也索性不裝了。


    圓能和圓慧從兩旁插上來,二人有了防備,都運起勁力,跟郭弘交手幾招,雙方武功在伯仲之間。


    這四大金剛最強的圓定堪堪邁入第二階,和老三圓生因為托大被打傷了手指,老二老四跟郭弘武功相若,都是第三階最強的一批人。


    郭弘以一敵二有些吃力,但他自從跟義真交手後,日日琢磨拳法,功力既然不輸於對方,支撐三五招還是沒問題的。


    圓慧也是老辣,見郭弘堵住門口,雙臂堅硬如鐵,他即使運氣抵擋也感到疼痛,於是抬腿就踢對方下盤。


    郭弘微微側身躲過這一腿,又架住圓生上麵一掌,胸跳如鼓反手就是一拳,竟然隱隱發出雷鳴之聲。


    圓能來不及躲閃雙臂交叉胸前,大喝一聲:“開!”


    郭弘這一拳已經打到,發出轟的一聲撞在一起,接著圓能感到全身一陣酥麻,抽風一般向後退去,渾身突突亂顫。


    原來郭弘見情勢危急,就將儲存已久的雷霆之力一股腦放了出來!


    他身後呂煜突然高叫:“退!”


    郭弘借著雙方交手產生的衝力向後一跳,身旁兩扇門轟然關上。


    圓慧大喝:“不好!”


    他奮力撞上來,撐開一條門縫,像條魚一樣往裏麵擠。


    呂煜和呂誌真二人使勁合攏,雲玄素在門後想把門栓放下。


    圓生一把扯開還在渾身突突亂抖的圓能,合身一撞,門又被撐大。


    郭弘坐在地上,正對著圓生,全身一縮,然後一招頭下腳上的黃龍曳地,一腳踹在對方滿腮虯髯的大臉,把他踢飛出去。


    圓慧擠在門縫裏,剛才門開得大些就往前拱了拱,此時又猛然合攏,被夾住下腹,眼珠子都突出來,疼得嗷嗷直叫。


    眼看著後麵的僧人在圓定帶領下前赴後繼撲上來,郭弘叫道:“開!”


    呂煜、呂誌真一撤步,郭弘揪住圓慧衣領把他拖進來。


    郭弘再叫:“關!”


    兩側一起再次前推,把門關死,雲玄素飛身把門栓卡死。


    那些僧人猛衝上來收勢不及,圓定在最前麵,用雙手一撐,剛要鬆口氣,身後的弟子撲在他身上,一股大力湧來,一頭結結實實撞在鐵門上。


    幾個衝在最前的僧人都跟圓定一樣,身不由己以頭撞門,發出咚咚的聲響。


    但這時任憑他們如何砰砰砰地撞門,都已無濟於事。


    圓生坐在外圈地上,臉上一個清晰的大腳印,周圍的人看到都哧哧發笑,他吐出一口血痰,喝道:“都閉嘴!”


    那些弟子不敢吭聲,圓生揉著被踹紫的臉叫道:“去取大木樁把門撞開!”


    小個子的圓定掙紮著從人叢中爬出來,揉著頭頂的大包說:“師弟,你是被踹糊塗了?這道門戶是當年大師兄特意讓我督造加固的,用了不少精鐵,向內撞不開,隻有找營造的弟子,讓他們把整個門卸下來。”


    旁邊的圓能身上還冒著電火花,一邊痙攣一邊嘴角抽搐著問道:“那,那……師,師弟豈不是,是兇,兇多,多吉,吉少?”


    他現在說話更結巴了。


    三人麵麵相覷。


    門裏麵郭弘和雲玄素四人冷冷看著圓慧。


    雲玄素他們喬裝上山都沒帶兵器,但即使赤手空拳,也都不是庸手。


    四人圍上來正要動手,瘦削如竹竿的圓慧趴在地上一手按著小腹,一手伸出連連搖著說道:“四位施主莫要著急,貧僧有言在先,你們打死我也沒用,這門很快就會被打開,還是在劫難逃,你們也要答應不加害於我,我便指點一條生路如何?”


    郭弘道:“可以,你說吧。”


    圓慧索性坐起道:“你們要先說出自己身份來曆,然後對所信神仙佛祖起誓才行!”


    郭弘和呂煜交換一下眼色,呂煜道:“我等是五陵會的人,因有人找到會中要這些孩子,所以上山劫人。”


    圓慧細眼一眯,搖頭道:“不對,這些孩子如果見了陌生人必然不會這麽聽話,你們中有他們的親友!”


    雲玄素道:“我是王屋派雲玄素,因你們劫了我師妹才上山來救。”


    圓慧點頭道:“這還差不多,我就猜到是道門的人,想必這位小和尚也是道士假扮的,易容術能以假亂真,莫非是曹用之的門下?”


    郭弘懶得囉嗦,說:“你既然知道我們的來曆,就快說出路在哪裏,我們四個對三清祖師發誓,不傷你性命。”


    “你們報出名號起誓!”


    “我覺得自己找也有可能發現,畢竟這裏地方不大。”


    圓慧一骨碌爬起來道:“好,你們跟我走。”


    郭弘卻說:“且慢,要先捆住你,這裏是你的地盤,我們得防備使詐。”


    圓慧咬咬牙,說:“可以。”這人也是光棍得很,說完就束手就擒。


    他們一路向裏走,圓慧反剪雙手邊走邊說道:“這裏是本寺禁地,我發現了一條通往山下的密道,一會開門後你們悄悄走吧。”


    他們經過關押孩子的牢籠沿著石階深入山腹,石壁上有鬆木火把劈裏啪啦的燒著,但仍十分昏暗,顯得有些陰森恐怖。


    再往裏走,前麵突然寬敞起來。


    這是一個五米寬十米長的石室,兩側石壁上掛滿了幹屍,開膛破腹,都是歲數不大的孩子,有男有女,最小的看樣子不過兩三歲。


    郭弘牙齒錯動,他身後不遠處的那些孩子們紛紛發出驚叫和哭聲。


    氣氛非常沉悶,沒有人說話。


    孩子們似乎也明白,如果不是有人相救,自己最終將和這些幹屍一樣被掛在牆上。


    他們用驚恐的眼神看著那一個個慘白的屍體。


    穿過這個石室,進入了一個巨大的圓形洞室,有三丈(九米)見方,地上的岩石布滿了紋路,大部分已經染成赤色,中心有一個巨大的石盆,盆中積滿紅色的液體,散發著一股血腥味。


    這裏就是雋義提到的血巢。


    石盆裏的血會順著四麵的小孔流下來,灌注到地上的紋路中。


    據說這裏地下還有秘密,這麽多年都沒灌滿。


    郭弘也聽菩提寺弟子暗地裏流傳:需要所有紋路都變成赤色仙府才會開啟。


    洞室另外三麵各有一扇門戶,門邊兩側樹立著巨大的鬼怪石雕,樣貌古樸麵目猙獰,從上到下就是一整塊巨石雕琢而成。


    加上他們進來的門戶一共是八尊石雕。


    圓慧指著左邊的門旁說道:“那裏有一個小門,順著走出去可以一直到山下。”


    郭弘問道:“怎麽打開?”


    圓慧猶豫了一下,說道:“血巢旁那裏有機關,踩上去就能打開。”


    郭弘走過去按照圓慧的提示,找到一塊不顯眼的石頭,他一腳踩上去隻聽哢哢聲響,左側大門旁一道石門升起,果然有一條暗道。


    這道石門十分隱蔽,與石壁融為一體,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圓慧道:“你們把我放在這塊石頭上,自行離去吧。”


    呂煜道:“我們怎麽知道這條暗道不是一條死路?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


    圓慧急忙說道:“慢來慢來,這裏總需要留下人,隻要腳一鬆,石門就會落下,為了避免有人追擊,這石門六個時辰隻能開啟一次,你們不會有人想留在這裏等死吧?”


    郭弘對呂煜道:“這和尚長得像個螳螂,賊頭賊腦的,密道裏必然有危險,用他探路正合適,我留下踩石頭。”


    呂煜道:“等別人都進去,我可以撐著門,你跑過來。”


    圓慧見眾人押著自己往密道中走,急忙叫道:“左邊還有一塊石頭,也需要壓住,密道裏殺人的機關才不會開啟!”


    呂誌真剛要開口,跟在後麵的趙荷說道:“我也踩一塊石頭好了。”


    郭弘看著她,問道:“你?”


    “我是樓觀派孫真人後裔,混到寺中想查探情形。”


    “你在牢中查探?”


    趙荷臉上一紅,說道:“沒想到這裏如此險惡,不過就算你們不來,我也有把握救這幾個孩子出去。”


    她對圓慧道:“你已經中毒,不信運氣試試,此時你三陰交有些腫脹,若是奔跑就會雙腿潰爛,不能行動。隻有我有解藥,不要再耍花招,不然必定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圓慧一愣,暗暗運氣,臉色一變說道:“貧僧最老實不過,這寺中的惡事都是義真下令所為,我等也是攝於他的淫威不敢不從。小娘子可要手下留情啊!”


    郭弘問道:“你歲數太小,跑得快嗎?”


    趙荷道:“我十五歲了,隻是個子比較小。”她說著用手一抹,臉頓時一變,黑乎乎的麵容瞬間變成一個白皙的清純少女,模樣十分精致可愛,如同瓷娃娃一般。


    這麵容配上星辰一般的眼眸,讓郭弘看得一時失神,第一次不運功揮拳就心跳如鼓。


    “那個,瓷娃……趙師妹,你師傅放心你一個人進山?”


    “少看不起人,不信咱們就比試比試!”


    郭弘搖頭:“我怎麽能打瓷……跟趙師妹動手動腳,萬一打壞了可賠不起。”


    趙荷跺腳嗔道:“你說什麽呢!”


    郭弘還是第一次語無倫次,急忙補救:“……此刻萬分緊急,還請師妹演示輕功。”


    趙荷一撩裙子起步就跑,果然動如脫兔,比呂誌真速度還快!


    “好,那就是你了!雲師姐帶玄機師妹他們這些孩子和大師兄押著圓慧先走,呂煜師兄撐住石門,我們兩個壓石頭。”


    圓慧暗暗冷笑,也不多說,跟著呂誌真進入密道,走在最前麵探路。


    雲玄素領著一群孩子跟在他們後麵。


    呂煜呆在石門下,郭弘、趙荷各自踩著一塊石頭。


    趙荷突然問道:“我們衝進去,石頭鬆開了,密道裏的殺人機關是不是還會開啟?”


    呂誌真聽到捅了圓慧一下,圓慧道:“別踢我!機關隻有最初一百步,需要有個人留下,不然即使你們三人進來,也要衝過密道地陷和兩側暗箭,不如把解藥先給我,免得一會兒你們落到陷阱裏成肉串串。”


    趙荷道:“你們一會先走,不用管我。”


    郭弘和呂煜對視一眼,呂煜道:“看我幹嘛?”


    他轉身對還在猶豫的呂誌真、雲玄素道:“我有辦法,你們先走出一百步再說。”


    圓慧突然道:“要不還是換換,你們出去,我來踩那塊石頭,如果不放心,把我打暈就是了。”


    郭弘笑道:“你還是安心看路吧,老迴頭容易撞牆。”


    圓慧道:“哪能呢,這條密道我閉著眼睛也能走!”說完一轉臉正撞在轉彎突起的一塊石頭上,哎喲一聲一屁股坐倒。


    如果不是呂誌真見機得快一腳踩住他小腿,這和尚就會順著斜坡一路滾下去。


    “活該,叫你走路不看道!”呂誌真啐了一口,這家夥小腿沒有二兩肉,踩上去有點膈腳,看那架勢反綁雙手支楞著,活像一隻沒有前爪的螳螂。


    雲玄素舉著火把,帶著孩子們也走出一百步,他們迴頭等郭弘他們三人。


    呂煜道:“可以鬆腳了。”他個子很高,雙手舉起正好托住石門的下沿。


    郭弘對趙荷道:“本來想一起跑,突然想到你可以先過去,反正機關早開晚開都是開。”


    趙荷搖頭:“你跑吧,我不走了,我帶了足夠多的藥,他們進來就放毒,大不了同歸於盡,也算為這麽多年那些枉死在這裏的孩子們報仇!”


    郭弘笑道:“那我可跑了!”


    他說完就往呂煜那裏跑,呂煜大喝一聲雙手托住下落的石門,也隻是微微一沉。


    雲玄素和呂誌真都鬆了口氣。


    郭弘跑到門前,呂煜看到他眼色,突然大叫道:“哎喲,岔氣了。”說完就往裏走了一步,石門在他身後轟然落下。


    郭弘趁石門還沒落下前,高聲叫道:“快去搬救兵!”


    雲玄素和呂誌真對視一眼,微微搖頭,他們也看出郭弘和呂煜是故意要留下的。


    “走吧,快下山請曹用之師兄帶人過來,希望還來得及!”呂誌真說道。


    他一鬆開腳,圓慧叫聲不好,一溜跟頭順著斜坡向下滾去,慘叫聲不絕於耳。


    郭弘等石門落下,對趙荷說:“可以不用踩著了。”


    “你們為何留下?”


    “陪你啊,不是,有難同當,我們不能讓一個小師妹走在最後,否則將來說出去多沒麵子?”郭弘笑道。


    呂煜嘿嘿一笑,也沒插話。


    “你們不用陪我一起死。”趙荷有點感動。


    郭弘道:“那我們結拜吧。”


    趙荷:“???”


    呂煜:“???”


    郭弘:“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效法劉關張桃園三結義。”


    趙荷笑道:“好啊。”


    “呂師兄最大是劉備,我是關羽,你是張飛。”


    趙荷:……


    她臉色頓時變了,一個女孩子怎麽就混成張飛了。


    呂煜幽幽說道:“郭師弟,你這是什麽典故?沒聽說劉備和關羽張飛結義過啊?”


    郭弘:“沒有嗎?哈哈哈哈,要不我有空寫個傳奇,把這故事流傳天下?”


    趙荷道:“外麵好像有聲音,是不是他們攻破大門了?”


    郭弘側耳一聽,說道:“是有不少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呂煜問道:“郭師弟,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快走吧。”


    郭弘:“這是絕路啊,往哪裏走?”他說著在剛才開啟石門的石頭上跳了跳,暗道的小門果然沒有反應。


    “那你剛才對我打眼色,意思不是留下來我們一起逃出去?”


    “我打眼色是說留下陪趙師妹。”


    “@!#$%^&*”


    郭弘見腳步聲越來越近,也不再開玩笑,跑到正中的大門前,說道:“我是看到這門上有不少文字,和我以前收集的禹碑文字相似。”


    他說著從懷中翻出幾張紙,攤開來細細比較。


    趙荷和呂煜圍過來,隻見上麵拓印的文字果然與大門上的紋路相似。


    “這裏幾個字的順序不對!”


    趙荷很快看出問題所在。


    “有滑槽,字可以推動!”


    片刻之後,大門轟隆隆升起。


    外麵小個子圓定一馬當先衝了圓形洞室,隻見郭弘三人已經進入大石門內,正向他揮手示意。


    “小黑子,後會有期!”郭弘笑道。筆蒾樓


    “圓慧在哪裏?”圓定高喊。


    郭弘:“你們以後隻有屁股能生,沒有慧了。”


    “不許關門,否則殺你全家!”粗豪的圓生向來不客氣。


    “等,等,等一下,我們用,用錢,錢贖,贖……”


    圓能還沒說完,石門轟然落下,震起無數塵埃。


    石門上的字符再次錯亂無序。


    圓生衝到門前,還是差了一步,看到一旁的圓能就沒好氣,粗著嗓子說道:“等,等你說完,秋,秋天都到,到了。”


    他撓撓頭轉頭對圓定說:“沒有慧了,屁股能生什麽?師兄我不是說你……哎喲,別打!”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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