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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緣有放下酒壇子,喝了一聲,道:“痛快!”


    秦風指著他微紅的臉,哈哈笑道:“你這個不守僧戒的小和尚還是和尚嗎?”


    緣有輕拍酒壇子,發出一聲脆響,道:“以前,我喝酒吃肉曾經被抓,被清了師傅好一頓責罰,然則主持卻說,這身皮囊的欲求是虛妄的,心中向佛便是真向佛。”


    然後他對著秦風笑了笑,繼續道:“於是,師傅便不再責罰我。”


    秦風仰頭喝了口酒,眯著眼睛享受著這酒的濃香。這酒是在他離開雪夜城之時將閑雲齋的酒窖給買空了,全部放在身邊,以防酒癮上來之後,沒個解癮的事物。


    “秦風,你覺得我適合當和尚麽?”緣有抱著酒壇子,看著其中的酒,問道。


    秦風沉思了一會兒,道:“我不知道。在尋常之人看來,你定然是不適合的。然而,適不適合,隻有你自己知道。要看看你自己的心中有沒有真佛。”


    緣有繼續問道:“何為真佛?”


    秦風眼睛一白,氣衝衝地探過身子伸手便朝著他的腦門子一拍,怒道:“我又不是和尚我怎麽知道!”說完,他便再次灌酒,直到酒壇子空空如也,才枕著酒壇子躺下。


    緣有撩撥了一下柴火,讓其燒的更旺一些。喝了口酒,吃了口燒雞,道:“你好像很特別。”


    秦風閉著眼睛,迴答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不知道……”


    秦風皺了皺眉,道:“和尚果然不能喝酒,喝完酒竟說胡話。”然後他側了側身,換了一個獅子臥,隻不過原來撐著頭的手收了迴去,換成了酒壇子,然後道:“洗洗睡吧!”


    …………


    清晨,二人踏著晨霧迴到了寺中。


    今日輪到了緣有外出行善。臨走之時,二人互相交代了一句話。


    “過幾日便是論佛會,還望秦兄能夠多待些時日,待到論佛會結束之後再離開。”


    “這是自然。今日外出行善可別再偷人家肉吃了。”


    緣有氣惱地走了,而秦風則是迴到自己的禪房,準備打坐冥想。


    一推開門,便傳來一個惱怒的聲音:“好家夥,去哪裏浪蕩了?把老娘我丟在此處一天一夜!”仔細一看,隻見小青翹著二郎腿,雙手架在胸前,一副管家婆的摸樣。


    隻不過,若是有如此美貌的管家婆,也不見的是壞事。


    “我到後山見主持去了,昨晚跟緣有對飲來著。”


    小青聞言,噌的一下跑到秦風麵前,問道:“那主持可是一慟大師?”


    秦風拿起水瓢,在水缸裏麵舀了一口水,直接喝了下去,在嘴裏過了過,衝掉些許酒味兒,然後吐掉,才喝掉餘下的水。喝水之時,他不住點頭,迴答小青的話。


    “昨日,你不在之時,清了大師前來,說是要帶你去見主持。”小青道。


    秦風擦了擦嘴,道:“那正好,我已經見過了。”


    小青開始摸秦風,邊摸邊問:“那一慟大師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秦風掃開小青的雙手,道:“你有病啊!一慟大師跟我講了些事情。”


    “什麽事?”


    “關於我爹。”


    小青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那你的秘密?”


    秦風道:“大師早就看破了,不過他教我該如何隱藏這些秘密。就算現在站在我麵前的是道空,也看不出來。”


    “那是最好!”小青說完,拉著秦風的胳膊,便往外走。


    “幹嘛?”


    “出去!”


    “去哪?”


    小青一叉腰,道:“你倒是喝酒了,我卻自己傻傻呆了一天,你不賠我?快帶我出去玩!”說完,又倔強地拉著秦風。


    秦風暗歎一聲命苦,也擋不住小青想要逛街的堅定信心,隻好跟著出去了。


    …………


    帝都,是整個帝國的中心,其繁華程度自然不是其他地方所能比擬的。在帝都,沒有所謂的貧民窟,沒有隔離身份所用的高牆,生活在此處的百姓,都是本本分分。


    畢竟是在天子腳下,過於汙穢怎行?


    每一條街巷,到處都是人。吆喝聲叫賣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最開心的莫過於孩子們了!他們四處跑啊叫啊,這邊瞅瞅那邊看看,對於這些新奇的事物總是看不厭。


    有的孩子手上拿著兩根糖葫蘆,有的拿著一根麥芽糖棒,有的手中拿著些小玩具,而有的則是三五成群四處打鬧起來。仿佛這街巷便是他們家中後院一般。


    一個賣著女孩兒飾品的老板娘大聲喊道:“喜兒,別跑太遠去耍了!”


    一個頭上紮著兩個小辮子的女孩兒,手中拿著根剛剛買的糖葫蘆,開心地走掉了,她迴頭喊道:“娘,知道了!”然後她轉過身,想要更快地跑掉。此時,她想要讓平常的玩伴看看她手上的糖葫蘆,這可是糖葫蘆啊!


    可是,當她一轉過身,卻撞到了一個人。她撲通一下被撞倒在地上,手上的糖葫蘆也貼到了那個人的衣裳,抹了一層厚厚黏黏的紅糖。


    這叫喜兒的小姑娘,看著手中的糖葫蘆掉在了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而被她撞倒的那個人,則是絲毫不理會髒了的地方,趕緊將她扶起來,問道:“小姑娘,摔疼了吧?”


    喜兒還在嚎啕大哭,對她來說,這根糖葫蘆可是她好大一筆財富,本來想要去炫耀一番再美美地吃掉,沒想到一下子便化成了泡影。她邊哭邊喊道:“我的糖葫蘆!”


    喜兒的娘聽到小姑娘的哭聲,看了過來,發現正是自己的女兒,便棄了攤位,趕了過來。從那人手中接過小女孩之後,問道:“怎麽了?”


    小女孩見自己娘親來了,不再大哭,而是換成了啜泣,道:“我的糖葫蘆掉了……”


    這老板娘看了看地上的糖葫蘆,又看了看那人衣裳的糖漬,明白是怎麽迴事,對著那人表示歉意。


    而正在此時,一個長相貌美的女孩兒右手拿著個木棒槌,上麵插滿了一根根的糖葫蘆,而她左手正拿著一根吃起來。當她走到麵前的時候,便把這插滿了糖葫蘆的木棒槌交給了這老板娘,道:“這是這哥哥賠給你的。”


    看見這麽多的糖葫蘆,小姑娘兩眼放光,哪裏記得剛剛自己正在為一根糖葫蘆而哭泣?如果那跟糖葫蘆算是自己的一些小財富的話,那麽這一大棒槌的糖葫蘆,便堪比金山。


    喜兒伸手便想要去拿,而老板娘伸手拍了她的手,道:“貪吃!”


    這被撞著的人便是秦風,而那漂亮女子自然是小青。


    見婦人如此,秦風笑著道:“嬸嬸,小孩子嘛,這些算是我賠給她的。”喜兒聽到這句話,重重地點了兩下頭。


    “死丫頭,上輩子定是個餓死鬼!”然後她換了個臉色,歉意地道:“汙了公子的衣裳,真是不好意思。”


    秦風擺了擺手,道:“這都是小事,隻要這小女孩不再傷心便好。”於是示意小青遞過糖葫蘆,便走掉了。


    這婦人拿著這些糖葫蘆,怔在當場。小女孩趁著這個時候拿了兩根糖葫蘆,額頭卻被婦人狠狠地點了一下,道:“每天隻能吃一根!”


    “知道了阿娘!然後她又蹦蹦跳跳地跑去玩耍了,仿佛剛剛的那絲不愉快根本沒有發生過。


    秦風一言不發地走著。


    小青吃著糖葫蘆,跟了上去,問道:“怎麽了?這麽安靜。”


    秦風搖了搖頭,道:“沒事兒。”


    小青賊笑道:“是不是想起誰了?”


    秦風看著小青的眼睛,道:“美菱小時候也很喜歡吃糖葫蘆。”


    “哎,我說呢!”小青攤開雙手,做無奈之狀,“這出來曆練還沒一個月,你就犯相思了!前路漫漫,不知某人該如何自處咯!”


    秦風學著剛剛那婦人的摸樣,狠狠地點了一下小青的額頭,道:“用不著你這個老太婆嚼這舌頭。”


    小青被點得往後一仰,險些栽倒,怒道:“好歹我現在也是個青春靚麗的美女,你就不會憐香惜玉麽!”


    秦風歉意地笑了笑,道:“師奶級別,確實有點難度。”


    “秦風!你給我站住!”


    隨後,兩人便在這湍急的人流當中嬉鬧著。


    …………


    秦風還是被逮到了。小青抄起粉拳便欲垂下,卻聽見身旁酒樓之上傳來一句話:“再過三日,便是金陵寺一年一度的論佛會。據傳聞,此次的論佛會,隱居了十七年的一慟大師會出來親自主持。”


    隨後,便聽到一個驚訝的聲音:“什麽!真的嗎?要知道,一慟大師自從秦自傲死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金陵寺所有事務,都交付於其徒兒清了大師一手操辦。以前的論佛會他都未曾出現,為什麽今年的論佛會他會出現?”


    “我也不清楚,隻是聽說有什麽特別的人要來參加。”


    “除了那些修真家族,便是蒼雲、太玄二門,還會有什麽特別的人?”


    “哎,想這些作甚?喝酒。”


    過了一會兒,又有人道:“想起當年的秦自傲,真是狂妄無雙之人。”


    隨後傳來一聲嗤笑,道:“境界再高深,不過是蒼天下的一隻螻蟻,連天都不敬,那便隻有一個下場。”


    “罷了罷了,這種人死了也好。”


    秦風雙拳緊握,指節發出陣陣響聲,他字句清晰地說道:“已經十七年了,還這麽恨麽?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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