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飯桌上,一家四口在那裏打撲克。


    沒辦法,沒事幹,守歲到十二點呢!


    老媽、大哥、大姐,還有楊小樂四個人一桌,小麗和小麥坐在大姐邊上,一會竄過來,一會竄過去。


    “哥,出個3,大姐有一個4.”


    小麥來到他的身邊,對著他嘀咕了一句。


    楊小樂聞言一陣的無語,不過還是聽她的,出了一個3.


    小麥見狀跑到王秋菊那裏看了一眼,隨後趕忙過來低聲說道:“大姐,不能出4,姑那裏有個7.”


    王秋菊見狀笑嗬嗬的說道:“怎麽?你們一群人合夥宰我一個是不是?”


    聽到這話,幾人嘿嘿一笑。


    沒辦法,誰讓幾個人裏麵就她掌家呢!


    大哥的錢除了一點零花,月月都得上交,說存著給他娶媳婦用的。


    楊小樂將手裏的牌放下,吃著花生,在那裏默默等著。


    因為幾個人太磨嘰了。


    老娘和大哥會一點,大姐直接是剛學的。


    “小樂,出不出4啊?”


    大姐有些舉棋不定,對著他問了一下。


    楊小樂理所當然的說道:“你傻了啊!都知道娘有個7了,你還放她跑啊!傻了啊伱!!”


    就這幾個人的水平,他都懶得用掛。


    因為用了也沒用,這幾個人出牌,簡直就是不按照套路出牌。


    “哦!”


    大姐聞言輕哦一聲,猶豫了一會,出了一個8。


    小麥見狀趕忙跑了過去看自己大姑的牌。


    “哎,不能讓你看。”


    王秋菊將牌一捂,笑嗬嗬的出了一個10.


    楊小樂見狀,一陣的無語,老娘是有個7,但人家那是順子啊!


    小麥這就是謊報軍情。


    結果,最後結束的時候,惹來了大姐的一陣幽怨,因為輸了七分錢。


    反正都是一家人,王秋菊帶著幾個人在那裏玩著。


    也不在乎輸贏。


    “我迴來啦!”


    玩鬧間喜子迴來了。


    大姐見狀調笑了一句:“哎呦,這幹爹幹娘認完了啊?給了多少壓歲錢啊!”


    就算她不問,王秋菊一會也要問。


    這是禮節問題,誰家孩子迴來,都會問問出去了哪家給了多少,這個決定了部分對孩子的態度,以及下次過來給錢多少的問題。


    不是每家給的都是一樣的。


    “老二家給了一塊,老三家給了5毛。”


    喜子高興的把錢拿了出來。


    王秋菊聞言點了點頭,宋小寶家一看就是家庭情況比較差,給五毛是能理解的。


    別小看這五毛錢,城裏大部分給的壓歲錢都是一毛。


    條件差的可能是給幾分錢。


    畢竟現在的孩子都太多了。


    隨後遲疑了一下:“我們是不是給的少了?人家都給一塊!”


    楊小樂搖了搖頭:“差不多了,條件不一樣,人家是大學老師,而且喜子第一次過去,給個整數能理解。你要給的太多了,小寶家怎麽辦?”


    聽到這話,王秋菊想想也是。


    最後沒有再說,幾個人在那裏玩著撲克。


    有的時候楊小樂也不得不相信運氣一說。


    越是不在乎輸贏的王秋菊反而是贏的次數最多的,要不是她到後麵放水,估計大哥和大姐兩個人得輸哭了。


    至於楊小樂。


    要不是幾個人亂打,估計贏最多的就是他了。


    “快點,馬上就十二點了,過了點不能掃了。”


    王秋菊正忙活著,對著大姐也在那裏吆喝著。


    大年初一不掃地,不倒垃圾。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傳下來的傳統,但是人們都在那裏遵循著,誰也不想新年第一天就觸黴頭。


    玩的太專注,把時間都給忘記了。


    將地上的垃圾隨便掃一下,眾人這才去打水洗臉洗腳睡覺去了。


    而此時老爹,這才端著搪瓷缸,笑嗬嗬的從外麵迴來。


    一看就是贏了。


    王秋菊自然是最關心了,笑著問道:“誰贏了?贏了多少?”


    “嗬嗬,贏了四塊三。”


    一迴來就摸了一包煙打開。


    “你帶了兩包都抽完了啊?”


    王秋菊看著他拆煙,皺著眉頭問道。


    “嗬嗬,他們一人一包都沒有,抽完了我總不能一個人抽吧!”


    楊廣誌將搪瓷缸放下,笑嗬嗬的說著。


    隨後就去洗臉了。


    王秋菊聞言沒好奇的來了一句:“就你能滴洋熊(就你能嘚瑟的意思。)。”


    聽到這話,楊廣誌沒搭理她。


    自顧洗好,就去睡覺去了。


    堂屋的蠟燭和燈是不滅的,就算是以前再困難的時候,也會點油燈。


    因為過年平時早睡的眾人都是一陣的興奮,但是到了點,都已經困的不行了。


    躺在炕上就直接睡睡著了。


    ……


    翌日清晨,眾人起的很晚。


    “喜子,你尿床了?”


    突然,大哥驚訝的聲音傳來,驚醒了熟睡中的幾個人。


    聽到這話,楊小樂立馬就起來了。


    看著茫然的喜子,再看看旁邊褥子上一大片水跡,一陣的無語:“喜子,你真行,多大了,你還尿床?小麗尿床我還能理解,你這我真不理解啊!”


    聽到這話,喜子尷尬了一下:“我這……我迷迷糊糊想找廁所。結果看到牆角的尿桶就沒忍住……”


    楊小樂聞言嘖嘖嘴。


    都說夢中可怕的是想尿尿找廁所,但是最可怕的就是找到廁所了。


    一旦找到廁所,那就完了。


    趕忙將自己的被子拉扯過來,可別弄濕了。


    “你真行!你昨兒是不是玩火了?”


    搖搖頭嘀咕了一句,見外麵熱鬧起來,也就沒有再睡了。


    “咋迴事啊!誰尿床了啊!”


    聽到動靜王秋菊過來了,好奇的問道。


    楊小樂正在穿衣服,對著炕上努努嘴:“還能是誰,總不可能是我和大哥吧!喜子尿炕了。”


    隨後接著穿衣服。


    王秋菊站在那裏,一陣的無語:“還不換衣服,別凍著了,快點下來,正好外麵晴天曬曬,晚上不知道能不能幹。”


    隨後一邊扯被子,一邊嘀咕著:“都多久沒尿炕了,大過年的尿炕。”


    聽到這話,喜子拉著被子:“娘,別拿出去曬,用爐子烤烤唄,這太丟人了。”


    “你還怕丟人啊!快點起來。”


    王秋菊沒好奇的瞪了他一眼,使勁一拽,把被子給拽了起來。


    扛著被子就出去了。


    沒一會就迴來,把褥子也給帶走了。


    “大哥,二哥,別說是我尿炕啊!太丟人了。”


    喜子見狀趕忙哀求著。


    大哥見狀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不是你尿的,難道是我們尿的啊?”


    說完,下床穿衣服了。


    當天,整個大院都知道喜子尿炕了。


    大人也就一個樂嗬。


    但是在孩子們眼中,就是一個笑話了,這麽大了還尿床。


    起來以後,洗漱一番。


    一家人在那裏吃著早飯。


    喜子尿床成了茶餘飯後的一個玩笑,讓眾人樂嗬樂。


    初一不走親戚,不竄門,但是不代表不能出去啊!


    一年一度熱鬧的廟會自然是不會放過。


    吃了早飯,眾人就結伴去就去了廟會。


    作為老百姓的精神活動之一,市裏那是相當的重視,提前就已經準備好了。


    可是楊小樂還是看出來了。


    今年的廟會比去年差的太多了,那些小攤販前都排著長長的隊伍,因為這個廟會的東西都是不要票的。


    那還不是能買就買嘛!


    隻是出餐的速度實在是讓人歎為觀止,實在是太慢了,完全對不上這些老師傅的稱唿。


    楊小樂心裏也明白,估計是沒東西讓大家敞開了吃,隻能通過這個方法來限製購買的數量。


    想吃的就等,不想吃那就去找玩的。


    就連以前一串幾十個的糖葫蘆,現在都變成一串十來個那種的。


    當然了,價格自然也下來了。


    不然不得被罵死。


    吃的是落不著了,排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好在幾個人早飯吃的就晚,來的也晚,中午不吃飯也不怎麽餓!


    吃的是緊緊巴巴,但是玩的,看的,各種小玩意那是一個沒少,讓整個廟會還是充滿了熱鬧的氣息。


    本來吃的就是錦上添花,影響也不大。


    一家人在那裏玩到下午這才迴去。


    下午時分,幾個人正在家裏待著呢,大伯楊光春過來了。


    “大伯~~”


    看到他過來幾人紛紛打著招唿。


    楊廣誌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來遞了過去:“哥,你怎麽過來了?嫂子呢!”


    順手拿著火柴給他點著了煙。


    楊廣春歪著頭,讓楊廣誌點著煙,吸了一口,吐出煙以後這才說道:“爹發電報過來了,讓我們今年不用過去了,說咱們莊子上都沒人走親戚了。”


    聽到這話,楊廣誌輕輕頷首。


    現在都沒吃的了,誰還走親戚啊!


    走親戚的人沒能帶的東西,也沒有餘糧和吃的用來招待人,所以村裏現在都不走親戚了。


    各自管各家的,大家都能理解。


    不止是村裏,現在城裏好一些比較困難的,過年都不準備走親戚了。


    想了一下,還是問道:“大哥,那你怎麽說?”


    楊廣春抽了一口煙,思索了一下說道:“我是這麽想的,娘走了這麽多年了,老頭子不在我們身邊,我們又都進城裏了,不迴去不像話。”


    說道這裏,停下了一下繼續說道:“要不明兒我們兩個帶點東西過去,晌午就不在那吃飯了,他們也不用招待了,你不是還要給養老的糧食嗎?到時候一起帶上。你看成嗎?”


    楊廣誌聽完,輕輕頷首,稍微想了想最後點了點頭:“我看成,免得村裏人背後說人閑話。哦,對了,順便去看一看妹!”


    “嗯,可以!”


    去自己妹妹家走一趟,自然是肯定的。


    隨後兩人開始商量一下去了帶什麽,兩家弄的差不多,別弄的差距太大了。


    楊小樂坐那裏,聽著兩個人說話,不去村裏正好。


    反正他也不想去。


    而且老頭子沒事還能去公社開開葷,自然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不過自己半個月沒迴來了,一會得把老頭子的口糧讓老爹明兒給帶迴去。


    “行了,那就這麽定了。我就先迴去了,後天去我家啊!”


    商議好以後,楊廣春就站起來準備迴去了。


    楊小樂幾個人自然是起身相送。


    打完招唿,楊廣春出去騎著車就離開了。


    看著他走了,王秋菊這才低聲問道:“這樣行嗎?可別到時候背後戳我們脊梁骨,說進了城老頭子都不管了呢!”


    他們是分家,不是斷絕關係不來往了。


    楊廣誌搖搖頭:“沒事,老頭子都說了不用過去了,而且現在農村都已經這樣了。”


    聽到這話,王秋菊這才輕輕頷首。


    她也就一問,畢竟兩個當家的說定了,她又做不了決定。


    隻是擔心而已。


    楊小樂想了想,還是不讓老爹帶東西了。


    打個招唿出了門,來到郵電局這邊給高大年把東西給寄了出去。


    大年初一就這麽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老爹借了一副挑子,將糧食帶著去車站跟大伯匯合了。


    留下一大家子人在家裏。


    隻是讓楊小樂奇怪的是,他居然看到了曲穎手裏挎著一個籃子,帶著一些東西出門去了。


    去年他初二他就跑了。


    看著曲穎離開的背影,疑惑了一下:“她在京都還有親戚嗎?”


    想了一下,能讓她走親戚的,應該是曲穎外婆那邊。


    可是之前出事情娘家怎麽不管事情?


    那還走個屁親戚啊!


    想到這裏,他好奇的對著自己老媽問了一下:“娘,曲穎家還有親戚嗎?我看他提這東西出去了!”


    對於這些八卦的事情,如果有點風聲,老娘肯定是知道的。


    除非整個大院沒人知道。


    王秋菊想到這裏,輕輕點了點頭:“嗯,聽說她還有個舅舅,解放前好幾年就離開了,五幾年才迴來的。”


    “他幹嘛的?”


    “這我哪裏知道啊!你打聽這個幹嘛?”


    楊小樂聞言搖了搖頭:“沒事,我就隨便問問。”


    娘的,這種舅舅要他幹嘛?


    妹妹被賣進窯子,當時人不在京都可以理解,但是曲國海迴來都已經一年了,還活著好好的。


    要是他的話,得弄死曲國海全家了。


    搖搖頭,沒有再去想了。


    想到今天是初二可以走親戚了,他們又不去老家,便準備去老頭那裏看看。


    隨後打個招唿就直接離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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