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第一大哥,你到底是誰?”世界之心空間帶給小維爾的感覺是熟悉且危險,在他一點點的修複世界之心空間,讓這個千瘡百孔的空間一點點恢複完整的時候,第一使徒的表現卻讓他感覺有些驚悚。


    拿出世界之基碎片並不奇怪,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世界之基碎片有一部分在大地女神手中,而大地女神並沒有交給自己,而是落到了第一使徒手中。


    至於第一使徒為什麽沒有交給自己,小維爾隱隱約約有一些猜測,卻並沒有說出來,這個時候第一使徒拿出來修補世界之心空間,變相的提升整個世界的防禦強度,其實是能夠理解的,這也很符合第一使徒的性格。


    隨後他被自己堅決的態度感染,被自己說服之後,輕輕鬆鬆拜托了法則之線的束縛,那隨意的姿態簡直不要太瀟灑,小維爾當時驚為天人,而第一使徒則擺擺手告訴他,基本操作無需大驚小卦,作為世界第一高手,這點還是能夠做到的。


    之前需要支撐世界,如果沒有法則之線,他會被世界之心空間排斥,當年他還隻是半步七階的時候就能擺脫這些法則之線,更不要說現在已經晉級七階的情況了。


    隨後,熟悉世界之心空間的第一使徒開始指點小維爾快速修複整個空間,速度、效率、方法讓小維爾歎為觀止,他隻需要按照第一使徒的話去做就能快速修複世界之心空間,而世界之心空間作為創世神殿遺址,對小維爾有著異常高的親和,非常配合他完成了修複改造。


    當最後一絲空間裂縫淡化之後,小維爾終於忍不住問出聲來,雙肩緊緊盯著如釋重負的第一使徒。


    第一使徒微微一愣,隨即臉上浮現一抹燦爛的笑容,“為什麽會這麽問?我不是第一使徒,還能是誰?要知道,並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隨便用使徒這個稱唿的。”


    “那麽,請問第一大哥,你這個第一使徒,到底是誰的使徒?”小維爾的話讓第一使徒沉默了,片刻之後才幽幽的說:“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從你掙脫法則之線束縛的時候開始吧。”小維爾眉頭緊皺,擠成了一團,臉上滿是糾結的神色,“太輕鬆了。”


    “哦,我可是堂堂七階高手,掙脫中型世界的法則束縛不會太難吧?”第一使徒臉上帶著盈盈笑意,隻是這個笑容總感覺有些不夠瀟灑大氣,反而有一種女性化的古怪感覺。


    小維爾搖搖頭堅定的說:“這裏畢竟是世界之心,世界最核心的地方,如果七階強者真的能夠輕輕鬆鬆掙脫法則之線的束縛,世界早就被蜘蛛領主破滅了。雖然我一直躲著它們,卻並不代表我不知道它們的強大和難纏。”


    “要有就是,你對這裏太了解了,說是了如指掌也不為過,但是你忘記了,這裏是世界之心,世界最為機密和敏感的地方,如果你真的是第一使徒大哥,而且對世界之心了解如此之多,自怕世界之心早就淪陷了。”小維爾看著對麵容貌一點點變得柔和的身影,麵色嚴肅的說:“我從不懷疑第一大哥對世界的感情,但是...”


    “第一大哥是一位巫師,巫師的感情是有價的,或者說在巫師眼中,所有東西都是有價的。”小維爾深深看了麵前,容貌依然在一點一滴變化著的身影,沉聲說:“第一大哥從來不會平白無故施舍我,我們之間的關係一直以來都是交易,雖然很多時候並不等值。”


    “但是這個不等值之中,隱藏著第一大哥深深的算計,為的就是最後的等值交易,這就是巫師的法則,欠賬總是要還的!而負債越多,最後償還的時候,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大。”


    “當我晉級六階之後,一次次嚐試這償還債務,卻總是找不到方法,卻又一次次增加債務。”小維爾愁眉苦臉的說:“我有什麽辦法,他們拿出來的東西誘惑實在太大,對我的幫助和形勢根本不容許我拒絕。就這樣,我在負債的泥潭中越陷越深,直到...”


    小維爾深深看了麵前越來越女性化的身影一眼,臉上露出一抹苦笑:“直到來到這裏,我以為自己找到了可以一次性償還第一大哥所有債務的方法,畢竟救命之恩勝過一切,可是...”


    “事情似乎並不是我想向中那樣,我的一腔熱血和真心,換來的卻是...”小維爾深深看著麵前麵孔有些模糊,身材卻已經漸漸變得完美的女性,沉聲問:“你到底是誰?”


    “你不是已經有所猜測了嗎?為什麽不放心大膽的說出來,畢竟,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我們,原本應該是熟人才對,熟悉的陌生人。”悅耳的聲音帶著一絲絲緬懷,一絲絲迴憶,小維爾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我真的沒有想到,梵斯蒂轉世之後,世界意識居然真的能夠重新誕生靈性和智慧。”小維爾臉色微微有些陰沉,事情果然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了,巨人界每日世界意識的經驗教訓依然曆曆在目,他絕對不敢小看任何一個有智慧的世界意誌。


    “為什麽一定要是梵斯蒂轉世之後我才誕生?難道不能是在此之前嗎?”


    “世界意識是唯一的,世界之靈也是唯一的,在梵斯蒂成為命運女神之前,世界是不可能誕生智慧的,因為世界之靈已經存在了。”


    “維爾喲,你雖然是一個世界的世界之主,但是單論對世界的了解,你不如我!世界之靈確實是世界意誌的靈性具現,但是當世界之靈被單獨剝離之後,和世界意誌之間的聯係就變得遲鈍淡薄起來。這個時候的世界意誌,因為世界之靈的不作為,會慢慢誕生新的靈性。”


    “猶如空屋住人,一個屋子隻能住一個人,當屋子的主人離開之後,屋子變成了空的,就有出現新主人的可能,無論可能性有多小,終究是有可能的。況且,高等智慧的世界之靈誕生原本就是小概率事件,而這,恰恰發生了!”世界意誌的聲音有些飄忽不定,它的容貌卻一點點展現出來。


    小維爾雙眼驟然收縮,一個名字脫口而出:“晨曦女神?!”


    “原來如此,第一道光先天不足,或者後天遭到了創傷,導致靈智不全無法誕生智慧,世界意誌在世界之靈轉世後,慢慢的誕生了自己的智慧,也就是新的世界之靈,因為有過創世神殿被毀,世界遭受巨大打擊的前例,你想要主動插手世界運轉,於是就將自己的靈性轉移到了第一道光身上,實現了另類的借體重生。”


    “這樣就能理解,先天而生的第一道光為什麽會蘇醒那麽晚,最後卻又可能成神了。隻不過你的運氣很糟糕,或者說世界之靈強奪第一道光,遭到了冥冥之中的報應,讓你沒有來得及化形就落入了死神拉莫德手中,推遲了誕生和成長的時間。”


    “雖然你最後依舊成就了六階主神,卻推遲了太久,讓你的影響力變得沒有那麽大,比黑夜女神、大地女神、海洋女神差了不止一個層次,存在感幾乎和月亮女神、農業女神等五階神靈相若仿佛。”


    小維爾的話讓對麵的“晨曦女神”連連鼓掌忍不住表揚說:“不愧是能夠在百年內成就七階的世界之基轉世,你這一世比前世更加聰明,但是,你依舊猜錯了,代價就是,永遠留在這裏成為世界中心的支柱!”


    隨著她話音落下,世界之線瞬間變成鎖鏈,“嘩啦啦”的向小維爾纏繞而來,小維爾臉上笑容不變,腳下微微用力,“你以為我在發現事情有蹊蹺之後會沒有提防嗎?我為世界之基,世界之基以我為主!”


    小維爾話音剛落,世界之心空間一陣劇烈的震蕩,腳下一塊直徑百丈的陰陽兩色石悄然出現,而他則在法則之鏈上身之前沉入石中,“既然世界之心空間已經修複,我留下來意義也不大了,就此告辭,後會無期!”筆蒾樓


    小維爾在修複世界之心空間的時候留了一個心眼,世界之基不完整的情況下,他留了一個後門,門戶就是世界之基,伸手在陰陽兩色石(混沌原石)中心一掏,一塊巴掌大小的混沌石悄然出現,而他整個人瞬間脫出。


    站在半空中,看著背後緩緩愈合的一道空間裂縫,小維爾眉頭微微一皺,自己脫出的是不是太簡單了一些?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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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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