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的陰影時刻盤旋在頭頂


    李克可不希望自己被活活的餓死,哪怕在這個世界上,死亡可能是一種解脫,但他並不希望用這種憋屈至極的方法死去,何況還關係這輩子關心愛護他的一大家子地精的存亡。


    長期共同生活已經讓他認同了這種卑微,堅韌的種族。責任感沉重的壓在了今世這40公分高,還不夠20斤的幼小的身體上。


    僅有的食物隻能維持一個月了,李克愁的茶飯不思,以前水汪汪的粉藍色大眼睛現在枯澀的掛在黑黑的眼圈裏,整個身體都瘦了一圈,連以前圓滾滾的小肚肚都耷拉了一圈褶子。


    看見自己溺愛的小兒子成了這個樣子,單純的地精媽媽感到深深的自責,地精天生的怯懦,無法讓他們搞到足夠的糧食,媽媽認為是自己沒把家族領導好,甚至無法照顧好自己的孩子。


    前麵3個親生幼兒的夭折讓地精媽媽無比的心驚,生怕親愛的小石頭再次離她而去。


    媽媽盡量的在貧瘠的倉庫裏偷偷搞到點帶肉的食物,喂給兒子吃,但是李克昏天黑地的,哪有心思吃東西。這個時候地精媽媽總會抱著兒子坐在土炕上,輕輕的拍打著李克的背部。眼裏含著淚花,輕聲哼起地精古老的歌謠。


    “偉大的大地母親,


    您卑微的侍者向您奉上讚美,


    無私的您用身體長出植物喂養了您的地精孩兒,


    睿智的您製造了牙牙獸做我們的食糧,


    艾爾平原是您送給地精的獵場


    清清的萊西河水是您喂養孩兒的乳汁,


    親愛的母神啊!


    你的侍者無法迴報您!


    隻能希望迴到你的身邊,


    匍匐在你的腳旁。”


    李克以前聽到這首歌,總會迷糊的睡著,這歌太像催眠曲了!這次也一樣,當他恍恍惚惚快睡著的時候,隱約聽到了河水兩個字,腦子猛然一震清醒過來。很快,一個好主意,閃現在他的眼前。


    “真是漿果吃多了腦子進水,怎麽沒想到呢!”


    河裏有魚啊,雖然沒幹過漁民。


    沒吃過牙牙獸肉,還沒見過牙牙獸打洞嗎!


    興奮的李克掙脫了媽媽的懷抱,掙紮著下地,小胳膊小腿的穿著皮裝,行動不怎麽方便,下地的時候,還以一個大字型很搞笑的狀態趴在了地上。臉部著地,一條腿耷拉在炕邊上。


    他也顧不上摔的酸痛的鼻子了,拉著疑惑的媽媽,讓媽媽召集家族能出動的地精。


    “我最心愛的小石頭,召集族人,去幹嘛?你是不是很餓?”媽媽以為李克餓迷糊了。


    “我們去河邊捕魚”。李克的眼睛裏閃著亮亮的光芒。


    “可是萊西河早就凍住了,再說這個時候也不能下水啊”!媽媽皺著沒有眉毛的眉頭。


    “沒關係,我有抓到魚的辦法”。李克說的很肯定。


    媽媽想起上次做冬裝的神奇,開始相信親愛的兒子不是腦子出了問題,肯定是真的想到了捕魚做食物的方法。


    “我們怎麽抓?即使是夏天,我們地精也不敢下水,隻能在水邊用投槍叉。萊西河裏有很多食肉魚,它們太兇猛了,什麽都吃,以前剛來到這裏的時候,有無知的族人下水摸魚,都被咬死了,連骨頭也沒剩下,雖然地精的肉酸的沒人理,但是這些魚好像不在乎這個”。媽媽以為李克不知道這些事情。


    “啊……!”。李克還真不知道這些事,怪不得平時很少吃魚,還以為地精的膽子有問題,連水都不敢下,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仔細想想,還真是那麽迴事,在倉庫的魚很多都長著鋒利的牙齒,他知道食肉魚隻吃弱小的魚類,沒想到平時沒注意到的這些魚還是大名鼎鼎的食人魚。真是有點無語……


    沒天理了,就這犄角旮旯,連食人魚都有。


    李克**手一揮!


    “沒關係的,媽媽,我有萬全的辦法,管他什麽魚,都能抓住”!


    “那好吧”。媽媽無奈的答應了兒子的請求,開始召集全族最有經驗的獵手和最壯的地精。


    7個地精被挑出來,他們幾個是玩投槍最好的,全部聽從李克的指揮,每人都帶上投槍,在投槍的後麵栓上獸筋搓成的細繩,在投槍前鋒10多公分的地方用石刀切割出一個倒勾樣子的豁口,一人背著一捆柴禾,一個獸皮做成的口袋裏裝滿了熬出來的牙牙獸油,準備好以後,向河邊出發了。


    在山穀經過的小河名字就是萊西河,平時的水流就不是很大,到了冬天,寒冷的氣溫會把整個的河流全部凍住,形成斷流。


    河流在這個小*平原上經過的時候,匯聚了一個不大的小湖,麵積有大約一平方公裏,從沒地精進去過,不知道多深,形狀還正規的奇怪,是一個標準的圓形,好像是天上掉下了隕石砸出來的隕石坑。


    如果沒預計錯的話,在河水斷流之前,所有的魚類都匯集到了這個小湖裏。


    小湖的表麵如鏡子般的平滑,在太陽的照射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看起來凍的相當的結實。老李的大哥拿起自己打獵的大棒走到湖邊,先試了試湖麵的硬度。


    棍子在湖邊站穩,高高舉起自己信賴的武器,用出了吃牙牙獸肉的力氣,一下子砸在了湖麵上。


    還別說,棍子的力氣真是地精裏數一數二的。砸在湖麵上弄的動靜可真不小,可是粗粗的大棒子砸在湖麵上以後,反饋的作用力一下子就把粗大的棒子從主人的手裏崩飛了,疼的他一個勁的甩手。過了好一陣才止住疼,蔫蔫的把棒子拾迴。


    可就是這麽用力,湖麵上也隻砸出了一個很小的白印,李克過去把砸出來的小碎冰渣子拂開,冰麵上的印記就看不出來了。


    真是硬的夠勁,凍的夠堅挺。


    棍子的大棒,是用全山穀最粗的西西棵主幹製成的,這棵主幹至少生長了多年,一根頂3根粗,用了4天棍子才把他弄斷,扛迴家。


    做投槍明顯不合適,做長矛也不好使喚。可辛苦的弄迴來了,棍子舍不得放起來不用,於是就把他弄的短了不少,打磨的一頭細,做了根大一根棒子。即使在地精的手裏,這個武器的威力也不容小覷。


    所有的地精都露出了懷疑的神色,14隻藍色的眼睛齊刷刷的望著眼前的小不點領導。


    李克心中有數,麵不改色的指揮地精在距離湖邊10多米的地方堆上了不大的一小堆柴禾,澆上了半袋獸油,用火種點燃。


    火堆在獸油的刺激下,劇烈的燃燒,下麵的冰麵在這股熱量下快速溶解,一會的功夫,就燒出了一個大約一平米的圓形窟窿。


    沒燒完的柴禾被溶解的水浸濕熄滅了,可是獸油比水輕,靠浮力漂在水麵上繼續燃燒,持續的提供熱量溶解冰麵,等油類燒光的時候,李克讓一個地精過去看了看,已經完全把冰麵燒透了。燒了個不大的圓形洞,洞旁邊的冰麵沒受到影響,還是如以前一樣的結實。


    李克不知道用多少油能燒穿冰麵,就多帶了不少獸油,沒想到隻用了一半,就把這事給辦了。


    媽媽開始的時候囑咐棍子保護弟弟,可仔細想了想,母親的直覺讓她很不放心,也一起跟著來了,拉著兒子,抓的死死不放,就是不讓李克靠近那個冰窟窿。


    地精們看到冰麵燒穿以後,又把所有的目光投向了李克。


    “等――”。李克盯著冰麵,酷酷的甩出一句。其實他心裏也沒底,畢竟沒抓過魚,隻在電視裏看到過,心裏也沒譜,不過總要試試吧!


    既然策劃者發話了,咱就等吧!


    7個地精圍著冰窟,站成一個圈,按李克的吩咐,清幹淨了水麵上漂浮的雜物和油脂。露出清澈的水麵,然後拄著栓著繩子的投槍,都瞪著眼看。雖然沒有了冰麵的阻擾,但是這麽寒冷的天氣出來抓魚,還是讓參加的地精們充滿疑惑。


    過了不長時間,冰窟的水麵開始有了動靜,水麵出現了大量的氣泡,一條一條的小魚首先露出頭來,接著出現了更大的魚類,都把嘴巴露出水麵唿吸,大魚出現後,小魚嚇的亂躲,但就是不沉底逃跑,一直到最後出現了最兇猛的食肉魚類。


    一會的功夫,這個冰窟窿的水麵就被魚類給塞滿了,地精們都張大了嘴巴,不相信眼前的奇跡,甚至有個地精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從來沒見過如此多的魚擠在這麽狹小的空間裏。魚類紛紛丫丫的堆在一起,都玩命的擠到水麵上搶奪空氣。結實的冰麵隔絕了空氣,冰麵以下溶解到水裏的氧氣日益減少,魚類都被憋壞了。


    “感tv,感謝趙忠祥老師,感謝動物世界”。胖哥哥眼睛濕潤了,喃喃的感謝上輩子的賜予他靈感的電視節目。


    “叉――”。


    李克眼角含著淚花,張開稚嫩的小嘴大喊一聲,地精們這才從眼前的奇景中反應過來,紛紛揚起手中的簡易魚叉,投向了水麵。


    密集的魚群根本沒有躲避的空間,幾乎每次投擲,都有收獲,甚至一次能穿透2-3條,地精們也不用靠近冰窟,透出魚叉後,接著用繩子拽迴來,一會的功夫,冰麵上就出現了一大堆魚。


    還沒死透的各種魚類都在掙紮,展現著最後的活力,大片跳躍的魚群在冰麵上泛著銀光,如同夏日的焰火。


    簡易魚叉形似倒勾的豁口,讓叉中的魚基本沒有逃脫的機會,所有參與捕魚的地精都露著黃燦燦的大牙,嘴角笑的幾乎咧到了耳朵根上。過冬的食物幾乎一次就弄夠了。


    看著差不多以後,媽媽指揮地精開始收手,夠吃就可以了,沒必要捕獵過多的魚類,地精還是很容易滿足的。讓一個腿快的地精迴去報信,剩下的人采集藤條,準備把獵物都穿了魚鰓帶迴去。


    地精們都興高采烈,終於有了足夠的食物,有這個湖泊和這個捕魚的方法在,以後的冬天也不是那麽難以度過了。


    把獵物都凍好放迴儲藏室後,所有的地精都趴在那個奇小的神殿前,在族長的帶領下,做了最心誠的禱告,再次感謝了母神的慷慨和賜予。感謝了母神將神跡賜予了這個最貧瘠的地精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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