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是一個胖子,一個長的很有創意的胖子。


    一身細膩白嫩的皮膚,圓乎乎的大腦袋,接近210斤的體重,身子稍微一動便渾身肥膘亂晃。


    可是他卻並不像其他的胖子那樣渾身臃腫。盡管體重驚人,但身上的肉膘卻很結實,除了肚子上那塊顯著的特征,還真看不出來他有多重。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叫壯,不是胖,你眼神不好……”。


    他是一名煤礦工人,還是一個標準的宅男加網蟲。


    鑒於工作關係和個人喜好,較少的陽光照射,較多的電腦輻射,直接導致他的皮膚變的光滑白皙,乍眼看去,似乎比小姑娘的還要好。以致很多年後,兒時的女同學見了麵經常這樣問他:“用的什麽牌子的護膚品?”


    這一特色讓他非常的自戀,甚至忘卻了很早便呈現出地中海地形的腦門——雖然賤賤的工友經常拿這個取笑他,還給他取外號。


    李克嘴上說不在乎,心裏卻一直把這個當作自己偉大人生的一大憾事。後來,每當有人拿他的腦門說事的時候,他便這樣反駁:“勤翻的好地不長草,聰明的腦袋不長毛……”。話未說完,卻引來一陣更大的笑聲。


    每次都一樣。


    好在他的肚子大,肚量也大。從來沒把這些這當迴事。


    他最喜歡的幹的事情就是在下班以後看網絡小說,什麽都看,不管什麽類型,隻要喜歡就可以,經年的閱讀積累了一肚子亂七八糟的東西,在和別人說話的時候時常蹦出一兩句網絡小說名言,說的別人莫名其妙。


    總的來說,李克就是一個普通而悶騷的胖子。


    如果不是以後的這一切,也許他會這樣碌碌無為的度過自己的一生,一直到退休,像普通的老職工一樣,每天傻唿唿的做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消磨不多的光陰……


    。。。。。。。。。。


    2009年的一個冬天。


    淩晨三點半。


    正做著美夢的李克被手機鬧鍾驚醒了。


    “又是該死的一天!”他狠狠的詛咒了一句,因為在這個屬於人類正常熟睡的時間,他卻要去上班了。(..tw無彈窗廣告)


    “再睡5分鍾”。


    腦子還不清醒的他摸到還在死鬧的手機,按下了暫停鍵。


    5分鍾一眨眼的功夫就過去了,執著的手機又發出了刺耳的和鉉鈴聲。


    李克拿被子蒙住頭裝死。


    睡眼惺忪的老婆被鈴聲吵的實在受不了了,隔著被子踹了李克一腳,無果……


    李克繼續裝死中。


    老婆怒了,使出了自己的必殺技,芊芊玉手準確的揪在了胖子明顯肥大的圓筒小蠻腰上,做了一個360°旋轉……


    “啊……疼啊!”


    李克慘叫一聲,猛然從床上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搖了搖明顯發沉的腦袋,摸摸索索的拿起了下時間,因為缺乏睡眠而滿是血絲的的眼睛猛然瞪大了,“壞了,班車快趕不上了”。


    接著,他以明顯與身形不符的速度麻利的穿衣、開門、下樓。


    “幸好關鍵時刻趕到!”


    李克顫巍巍的最後一個跳上已經啟動的班車,小喜了一把點的班車載著一幫還處在迷茫狀態的的礦工緩緩啟動,歪歪扭扭的向礦區駛去。


    到了工區,開完了每天例行的班前會,磨磨蹭蹭的李克又開始極不情願的跟隨工友們去換工作服,準備下井。


    。。。。。。。。。。。


    更衣箱的防盜功能很差,密封效果卻是很強。打開箱子的刹那,一股混合著汗臭和腳腥的潮濕空氣爭先恐後的湧出來,直鑽腦門。李克被這股無比威力的氣體熏的麵無表情——無奈的適應力,天天如此,早就習慣了……


    在鐵皮更衣箱裏拿出肮髒的近似於大塊抹布的工作服。


    將潮濕而冰冷的工作服穿在裸露的身體上,他刺激的一哆嗦,身上細膩的白肉一陣亂晃。


    工作服在密閉的更衣箱裏放著,根本沒辦法散發水分,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即使在裏麵放上好幾天,拿出來的時候也還是濕濕的,而且寒冷的的冬天把它變的極其的冰冷。


    帶上早飯,取出礦燈和自救器,李克向井口走去。井口已經被著急下井的職工擠的滿滿當當。


    “李克!”


    後麵傳來一句熟悉的喊聲,他迴頭一看,是組長。


    “該死,又要拿工具。”


    果然,組長嘴裏說出的話讓他的小心肝一下子變得哇涼哇涼的。


    “下麵沒鑽杆了,咱倆一人一根捎帶下去。動作快點,我可不想延點。”


    延點就是8小時內,這個班的工作還沒做完,而製度規定活做不完人是不能走的。這是煤礦工作一貫的特例,煤礦職工一貫的痛恨!


    “難道我就想延點了?……”李克嘟囔著,心不甘情不願的挪動腳步,跟著組長到工區扛上鑽杆。


    。。。。。。。。。。。。


    “嘀……”,一聲刺耳的信號喇叭聲突兀的響起,已經在井下走了二裏多地的李克嚇的一哆嗦,腳一軟,差點把肩上的鑽杆給扔了。迴頭一看,去9700工作麵的電機車在後麵快速接近噸重的電車頭像一個大號的鐵殼烏龜,沉重的車身帶著跑動時和鐵軌摩擦撞擊產生的令人心悸的震顫和火花唿嘯著飛馳而過。


    他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不要命的二愣子,急著投胎啊!”


    一邊低聲咒罵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把肩膀上2米多長的鑽杆順著立在牆上。


    沉重的車頭駛過很遠,那種和鐵軌撞擊摩擦產生的“卡卡”的聲音才慢慢消散,他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肩膀,又一口粘稠的帶著點黃的濃痰吐在鐵軌上。


    “累死老子了!”


    休息了片刻之後,又堅持著向前走。


    井下潮濕的空氣把60公分寬的水泥板鋪成的人行道弄的滑溜溜的,破舊的防水靴底子上防滑的粗紋已經快磨平了,使得走起這樣的路麵來更加艱難!


    李克邁著粗粗的大腿,像瘸腿的蛤蟆一樣,維持著奇怪的,近似於太空步一樣的姿勢向前挪動。


    。。。。。。。。。。。


    從下井到現在,李克扛著30多斤的鑽杆已經走了4裏多路。遠路無輕載,本來不沉的鑽杆壓的肩膀開始生疼起來!


    前麵遠處,比他矮上一頭的組長已經把工作服的上衣扒了,露著精赤的上身。頭上的汗珠順著髒兮兮的角質安全帽邊上滴下來,落在地上。


    同樣的鑽杆也在組長肩上壓出一道紅印,他換了另一邊肩膀繼續扛。


    為了盡早趕到工作地點,瘦瘦的組長4裏多的路程裏還沒有停下歇一口氣。太有韌性了!


    “我太陽你,你猛!”


    李克用早已濕透的袖口擦了擦被汗水浸的火辣辣疼的眼睛,拿下扣在頭上的透著酸臭味道的安全帽,——抬頭!長長的出了口氣。


    煤礦工人常被人稱為“窯花子”,是一個等同乞丐的職業!他們在最艱苦的地下環境,冒著生命危險,出采最寶貴的能源,為這個古老的大地輸送工業血液。卻得不到應該有的尊重。


    曾經有人做過心理測試,世界上的工作心理壓力最大的職業,第一是飛機試航員,第二就是煤礦工人。井下特殊的工作環境,導致職工必須時刻繃緊神經,一不小心就會出大事。


    李克心裏說著夢話麻痹著神經,自己的左腳和右腳進行著古典式摔跤,迎著井下特有的帶著一股異味的潮濕暖風,嘴裏還不時吐出流進嘴裏鹹鹹的汗水。


    煤粉浸透的工作服,在白白的皮膚上留下了一片片烏黑的斑點,洶湧的汗水又把這些奇怪的斑點衝成一道道黑黑的汙漬,順著前胸和後背向下淌……


    李克艱苦卓絕的又奮鬥了3裏地,爬上一個慢坡,轉過去再有幾百米就到工作地點了。


    終於看到了曙光。


    剩餘的幾百米是個獨立的小巷道,轉過彎以後,他看到了組長,組長已經放下了背了一路的東西,把角殼帽坐在了**底下,抹著臉上的汗水休息。看見李克到來,就喊他過去也歇一歇。看來組長也是人,再有韌性的人也不可能當牲口使喚。扛這麽遠,他也受不了。


    巷道很矮,隻有140公分高,也不是很寬,2米多點。鑽杆很長,不怎麽好放。李克彎著4尺的小腰,困難的把鑽杆從已經麻木的肩膀上放下。


    他一直以來都有個說不清楚的大問題!為什麽我肚子上的小肉肉一直舍不得離開我呢?死賴在我雄偉的腹肌上……真讓人無語!


    他一邊詛咒著,一邊給鑽杆找個合適的位置。巷道左邊鋪著一排電纜,看樣子是新的,也沒沾水,應該沒問題!


    李克順著巷道的方向把鑽杆放在了電纜上。


    “砰……嗙……砰”


    在鑽杆接觸電纜的那一瞬間,李克忽然看到眼前有團很亮的光芒閃起,接著一股巨大的力量莫名的施加在了自己身上!猛然又發現一切成了電影裏慣用的慢動作……刺眼的光芒變成了很溫暖的黃色的,無數的小火球在眼前飛舞!


    每一個小火球後麵都帶著彎曲的白色的煙塵,煙塵的形狀玄奧的讓人迷醉。


    他甚至還注意到小火球的中心是白色的,白的聖潔無暇,邊緣才是亮亮的黃色,金黃金黃的色彩。它們都像在快樂的歡笑!對!就是在笑!如同一群正在遊戲的孩童,仿佛聽見了它們的歌聲。多麽美妙的情景!


    李克被突然出現的絢麗景象驚呆了,他覺的看到了這一生裏最美妙的景色……


    瘦瘦的組長完整的看到了這一切!


    組長在這極為短暫的時間裏根本無法做出什麽有效的動作。他隻能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的看著他的朋友在一個很亮的火球出現後,在一股莫名的力量下,身體保持放鑽杆的姿勢向後飛出。因為巷道很矮,在保持原姿勢很短的空間內,首先腦袋碰在了頂板上,頭部和頂板接觸後,脖子完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身體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翻轉了半個身子,狠狠的摔在了高出地麵10公分的鐵路上。


    然後,不動了……


    組長驚愕的瞪大了雙眼,嘴巴顫抖著慢慢張大,在呆了分鍾後,才發出了撕心裂肺,不似人聲的驚喊。


    “李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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