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這是要去哪啊?”當李元銘剛從另一側穿過月牙門時便看見了顧青蓮,此時太陽的餘光正好透過門灑在她的身上就像披了一層金色的光暈,美得不像凡人。


    怎麽又是他!


    顧青蓮快速的施了個禮道:“隻是隨便走走。”她不想在這停留,說完話欲要繼續向前走。


    “怎麽,我又哪裏惹著你了,竟這般不想和我說話?”李元銘看見她的神態和動作,就知道是要避開他,心中一絲不悅湧了上來。


    what!你搞搞清楚,你和我又沒有什麽交情,有什麽可聊的。真是莫名其妙!


    顧青蓮壓抑著心中的厭惡和怒火,溫諾輕語道:“哪裏的話,我隻是怕耽擱公子,誤了正事。”


    她剛才分明就是想躲著他!


    他輕抿嘴唇,一雙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淡淡道:“我沒什麽事。此刻花園中景致不錯,想來,夫人是去花園。”


    顧青蓮沒有直視眼前這個人,她不打算在和他糾纏了,隻輕聲迴了一句“是的。”便毫不遲疑的徑直朝花園走去。


    李元銘看著遠去的身段,柔美婀娜之間更帶幾分楚楚靈動,心中不禁一動。


    綠綠的樹蔭下蕩漾著清清的河水,涼爽的微風吹來,伴著還未完全西下的金燦燦的陽光,凝著醉人的花香,美不勝收。


    正當顧青蓮沉醉在這美麗的景色中,一顆石子落入水中濺起圈圈漣漪,“少夫人,好雅興!景色果然美!”


    借著夕陽餘暉看去,顧青蓮怔愕,一身朱紅色錦袍恰到好處地突顯出健碩的體格及修長的身姿,雖然光線昏暗視線有些模糊,但還是能夠清晰的看到他帥氣的輪廓。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一雙性感的單鳳眼,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唇,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


    他的美和沈從嘉截然不同,沈從嘉是那種英姿颯爽,英俊高貴,而李元銘則是一種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是你?”顧青蓮收起目光不再看他,轉而看向池塘。不得不承認他很是英俊。


    對於顧青蓮來講,他的這種美更具殺傷力!


    “怎麽,不願看到我!”他上前兩步便來到她的麵前。他高大的身影壓了過來,黑影將顧青蓮完全籠罩了進去。


    “天色已晚,我該迴去了。”她心中一緊,身體本能的站了起來,急著要走。


    一隻大手冷不防的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你為何總躲著我?”


    肌膚的觸碰,如電流一般流過全身,顧青蓮的身體一顫,用力想甩開他的手,低聲嗬道:“你想幹什麽?快放開我!”


    “不想幹什麽!”他一張壞壞的笑臉,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


    “無恥!快放開我!”


    “今夜月色如此迷人,獨自賞景,倍感寂寞,夫人如若相陪,自會放手!”


    深更半夜,孤男孤女在一起本就是大忌,要是在被人看見她和他拉扯在一起,她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辨不明的。緩兵之計,還是要他鬆手先!


    “好!你先放開我!”顧青蓮咬了咬嘴唇,


    “嗬嗬,你也有害怕的時候!”李元銘手一鬆,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笑容。


    顧青蓮嫌惡的看著他,怎麽這麽的潑皮無懶,比沈從嘉還要臉皮厚,真是糟踐了這副好皮囊。


    她懶得搭理他,顧自的坐在原處,站著目標太大,太明顯,為防萬一還是坐下為妙。


    李元銘感到了她的不屑,也沒生氣,緊挨著她坐下。碰到她溫軟的身體,他的心中輕輕一蕩。


    顧青蓮別過眼,盡量不看他。在二十一世紀,男女緊挨著坐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沒什麽大驚小怪的,顧青蓮沒有避諱,也沒有隔開很遠,身體隻向另一邊挪了一點。可是她忘了一點,這是在古代。如此境況沒有反應,對於對方會意味著什麽。


    他如此近的靠著她坐,顧青蓮竟沒有太大的反應,這讓李元銘的心中一蕩,他心中暗喜猜測,他在進一步她會如何?


    “你在想什麽?”李元銘看她低著頭,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試探性的問道。


    顧青蓮無動於衷,沒有理會他。他想聊什麽她不屑去猜,也沒心情去猜。


    “怎麽又不理人了!”見她一副淡漠的樣子,李元銘輕推了一下她的肩頭,心中氣憤:怎麽這樣毫無禮數,直接無視了他。


    “一個無邪天真的,向往自由的女孩被一根無形的繩索捆綁,她開始不甘,掙紮,棱角漸被磨圓,也漸漸的喪失了誌氣。後來她意識到繩索是看不見的,掙不脫的,最後隻得無奈的成為一個麵目模糊的婦人,珠翠環繞,錦緞裹身,以一大家子的人生活起居為中心,整日費心柴米油鹽,活在東家長西家短的閑言碎語中。她忘記了自己最初的夢想,丟棄了自己的本心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賢惠符號。”


    李元銘的話字字句句都落在她的心中,每一句都讓她心中一緊,他說的不正是她的真實寫照麽?


    “你說的什麽,我聽不懂。”顧青蓮裝作不以為意,自己的心情已經夠差的了,實在是不想在聽他繼續說下去。


    “你鋒芒盡掩,受盡欺淩。你活的憋悶委屈,又不得不無可奈何。你全心為了沈家,卻忘了自己。你做這一切是逼著自己當一個無可挑剔的沈家大少奶奶!”


    顧青蓮心中一顫,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卻不可遏製的疼痛起來,她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這個‘浪蕩‘公子。


    可惡的毒舌男!她沒想到,她的心思竟被一個素日裏毫無瓜葛的人看透,心中不禁慌張了起來。她還能做什麽,隻能繼續裝作無事。


    她未言,隻許久才啟朱唇,“公子前麵所說不假,隻是忘了一點……”


    “什麽……”


    顧青蓮嘴角抽動了一下,勾起一個淺淡的笑容,一抹玩味上了心頭,“富貴,名利。我和公子一樣所做一切不都是為了這些嗎?”


    李元銘先是震驚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之中含著詫異,他雖半信半疑卻也沒再說話。隻唇邊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天色漸暗,星星點點的光亮布滿天空。兩人不再說話,隻是坐著,這夜靜的竟無一絲聲響,隻聽得潺潺的水聲和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聲音。


    “時間不早了,我該迴去了。”


    李元銘望著顧青蓮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心中卻隱隱透著一絲心疼和不舍的味道,為什麽會這樣,明明是一個不過隻有幾麵之緣的的人,為什麽這般讓自己牽腸掛肚。她,已為人婦,皇上心向往之之人。他長長的歎息了一聲,似含無限惆悵。


    待離開他後,顧青蓮才輕歎了一口氣,他的出現,想必之後會引來不少麻煩,她搖了搖頭,現在想太多也無用了。


    沈從嘉挺拔的身姿靠在椅子上,手上拿著一疊厚厚的冊子隨意的翻看著,臉色陰鬱。


    “你去哪了?”當他見著顧青蓮進來,開口就是這句。


    “屋裏煩悶,出去逛了逛。”顧青蓮隨意的迴了一句,盡量避開他的眼睛。她此刻隻覺得心煩意亂,死活都不想說話。


    從她剛進門,沈從嘉就發現她的情緒低落,神色漠漠的,他皺了皺眉,繼續追問道:“怎麽沒帶下人?”


    我心情不好,想一個人靜靜,怎麽了!顧青蓮真想刺他一句。她的心情本就差到極點,他不來安慰一下也就算了,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煩不煩啊!


    顧青蓮沒有理會,顧自的靠著床邊坐下,耷拉著腦袋,悶頭一聲不吭。


    沈從嘉看著有些異樣的顧青蓮,心頭蔓起一陣很不適的感覺,他壓抑住這種怒火,眉頭皺的更厲害了,還在眉心結起來了,他神色很不悅,重重的一字一句道:“我在問你話呢?”


    “你還有完沒完,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隻想一個人靜靜,還問什麽問,審犯人呐?”顧青蓮心底壓抑的火氣一股腦的噴了出來,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般怒不可遏地吼叫著。


    沈從嘉被她突如其來的怒火燒了起來,他騰地一下站起,大步跨到她的麵前,顧青蓮抬眼正撞進他的兩團小火團中,他的臉憋得通紅,雙眉都快擰成疙瘩,眼神如刀般逼視著她。


    借著燈光,他分明看見了她微微發紅的眼窩裏一滴亮晶晶的東西。她哭了!


    她為何事落淚?他憤怒的眼神漸漸冷峻了下來,他看見了她眼中隱露的一絲哀怨,他低下了頭,臉色陰鬱,似乎陷入沉思。沉默了片刻後,沈從嘉抬起沉鬱的臉龐,靜靜掃視了顧青蓮一遍,忽然開口了,聲音卻異常清冷:“好,我讓你一個人靜靜!”


    說完後,揚長而去,帶起床邊的紗帳搖曳舞動;顧青蓮頓在那裏呆了半天,半敞的門,隻留下一股子冰冷的穿堂風,門外,夜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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