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姨娘的大丫鬟芙蓉是個知情的,此時也醒了,輕聲在窗外喚了聲:“姨娘!”


    丁姨娘忙掩了衫子,輕手輕腳的帶上房門出去。芙蓉等在窗下,見丁姨娘出來了,急得臉色發白:“姨娘,何公子來了……少爺在您屋裏,這可如何是好……”


    丁姨娘瞧著西稍間裏隱隱綽綽有個男子的身影,心中一暖,今日又在沈從嘉處受了委屈,便咬咬牙道:“無妨的,我過去瞧瞧。”


    芙蓉大驚:“姨娘,若是被少爺發現……”


    丁姨娘冷笑一聲:“便是發現又如何,大不了打死我,日子還輕省些!”


    芙蓉見她態度決絕,知道攔不住,便勉強笑道:“那奴婢在門外給您瞧著,若是少爺醒了,奴婢也好及時喚您。”


    丁姨娘點點頭,也不要人服侍,自己提了裙擺往西稍間走去。


    何克明正等得心焦,見丁姨娘輕輕開了門進來,一把便將她摟進懷裏:“心肝,你可來了!”


    說著,便開始動手動腳,又含了她的舌來吸。


    丁姨娘在沈從嘉處受的冷落這時全得到了補償,也橫下一條心,緊緊偎在何克明的懷裏,任他予取予求。


    丁姨娘的衣衫本來就隻披著,何克明揉了幾下,便徹底散開了,銀白的月光下,一對白嫩嫩的酥乳兒顫顫悠悠,引得何克明嘴饞不已,一隻手揉著,另一隻手便要去解她的裙帶。


    丁姨娘忙攔住:“好人,今日可不行哩。姓沈的宿在我屋裏呢!”


    何克明聽了大為吃醋:“夜深人靜,他現在早睡熟了,你推三阻四,不是怕被他知道,是被他入得渾身癱軟,沒力氣應承我了吧!”


    丁姨娘沒想到何克明竟會說出這樣的話,氣得流淚:“你何苦說這些?好沒意思!都是我自甘下賤,當初主動去尋你,所以今日才會被你羞辱看輕!”


    丁姨娘想起前塵往事,心中更是難受。


    那日顧青蓮賞了她一些人參養榮丸,她見那丸藥異香撲鼻,聞著香甜,便試著吃了一丸,那知沒多久就渾身發熱,下身更像有一萬隻螞蟻在爬,酥癢難耐。偏偏沈從嘉又去西山行宮了,她煎熬不過,便自己用手殺了一迴。那知還是不行,說來也巧,那何克明正好翻牆偷窺她。二人眉來眼去,她便叫芙蓉喚了他下來,主動成就了好事。


    她有心想去沈夫人那裏告顧青蓮一狀,又怕沈夫人順藤摸瓜,查出她和何克明的事,隻好忍了這事,心裏卻對顧青蓮恨得牙癢癢。


    何克明見丁姨娘動怒,趕緊軟了語氣,放下身段道:“顰兒莫氣了,是我說話唐突,別哭了,哭得我心疼哩!”


    哄了一會兒,勸了一會兒,丁姨娘臉上的淚終於幹了。何克明又纏著她求歡:“顰兒,這幾日那姓沈的都宿在你屋裏,我心裏酸得都淌水了。你今日給我一迴,也叫我放心,知道你心裏還惦記著我。”


    丁顰兒被他一勾,心裏也有些癢癢的。沈從嘉雖睡了她幾晚,但都隻顧著自己發泄,壓根不管她的死活。哪裏像何克明,使出百種手段千般溫柔。


    二人正到爽利處,聽見芙蓉在窗下輕喚:“姨娘,姨娘!”


    丁顰兒嚇了一跳,趕緊推開何克明:“怕是姓沈的醒了,我要趕快迴去了。”


    不敢再多說,丁顰兒把衣衫略略整理一番,趕緊迴了屋子。所幸沈從嘉隻是說了幾句夢話,並沒有醒來。


    丁顰兒也不敢再迴去和何克明廝混了,隻好悶悶的躺在榻上,方才做得不上不下的,如今一個人躺著,實在無趣,便叫了芙蓉進來陪著她。


    “芙蓉,方才少爺說了些什麽?”丁顰兒隨口問道。


    芙蓉搖搖頭:“奴婢也沒太聽清,含含混混的,聽上去倒像在喊少奶奶的名諱……”


    說夢話喊顧青蓮的名字?丁顰兒心裏撚酸帶醋,諷刺的一笑:“還真是個癡情種呢,隻可惜,海棠苑那個眼裏根本就沒有他!”


    主子的事,芙蓉也不好多說,便撿些傳聞說給丁顰兒聽:“那日還聽婆子說,少爺有一次去書房,走著走著走到海棠苑門口去了。快進院門了才反應過來,又扭頭往書房走。”


    丁顰兒聽得心裏煩,斥道:“說到天上去也沒用,現在少爺隻宿我屋裏,再怎麽說他心裏有姓顧的,也沒見他進過她的屋子!”


    芙蓉見丁顰兒不悅,知道犯了主子的忌諱,忙訕訕住了口。心裏卻納悶,丁姨娘這是吃的哪門子醋,方才還跟那何克明顛鸞倒鳳,這下聽說少爺喜歡顧青蓮,又不高興了。


    一夜無話,到天亮,何克明又托人給丁顰兒帶話,約她中午到花園的涼棚裏會麵。


    丁顰兒一聽就明白了,昨夜何克明沒盡興,想今天補上。


    她昨夜沒盡興,便點頭允了。沈從嘉早上起來就走了,她有一上午的時間來梳妝打扮。


    今日天公也甚是作美,吃過早飯就開始陰沉沉的,瞧著像要下雨了。


    芙蓉如蒙大赦,趕緊提了裙子去淨房解決,丁姨娘一個人扭著腰,娉娉婷婷的往涼棚去了。


    沈家的涼棚大的很,裏麵種了些怕曬的瓜果花木,平日隻一個花匠打理。這花匠拿了何克明的銀子,早遠遠的躲開了。


    丁姨娘分花拂柳,開始有點臉紅心跳了。


    上次和何克明在涼棚幽會,隻摟抱著說了幾句私房話,親了幾迴嘴而已,今天要來真的,她還是有點怕的。青天白日的,真羞人答答。


    心慌意亂,丁姨娘不小心碰倒了架子上的花盆,轟的一聲脆響,花盆摔落在地。


    “是誰?”何克明聽見聲響,從裏麵走了出來。


    見是丁姨娘,喜不自勝的迎了上來,一把將她摟住:“親親,你來了!”


    丁姨娘用心打扮過,描眉畫目,朱唇粉麵,就著白日天光,看著格外風流嫵媚。何克明看得興起,按著丁姨娘,就著花架子便要辦事。


    丁姨娘扭捏著不肯:“何郎,我們還是去裏麵罷!在這裏,若外麵來個人,一眼便看見了。”


    丁姨娘被按在花架子上,彎著腰,撅著臀,渾身曲線畢露,更是惹火撩人。何克明本來就是個酸腐書生,平日裏看多了香豔的話本小說,有心嚐試一下不同的姿勢,便笑著哄她:“先弄一會子再到裏麵去罷!你扶著花架子,這模樣簡直俏煞人哩!”


    丁姨娘被他哄了幾句,便軟了身子,任他肆意妄為起來。


    海棠苑裏,顧青蓮正懶懶靠著涼榻看書,今天烏雲遍布,似乎要下雨的模樣,空氣也悶得要命。


    顧青蓮看了會兒書,隻覺得透不過氣來,便吩咐如意帶了傘,準備去花園的湖心亭坐著吹吹風。


    如意聽說顧青蓮要出去,趕緊搖頭:“少奶奶,一會兒怕是還有大雨呢!你要是嫌悶,奴婢把涼榻搬到廊下來如何?”


    顧青蓮才不管呢:“別廢話了。快去拿傘。”


    花園裏一個人影也見不到,下人們都歇午了,沈府本來人丁也不旺盛,主仆二人順著石子路緩緩走了一陣子,便有雨點開始落下來了。


    如意撐開傘,眼見雨點越來越大,看看花園角落有一處涼棚,便對顧青蓮道:“少奶奶,我們去涼棚躲會兒雨吧!這雨瞧著是要下大了呢!”


    淋雨不淋雨,顧青蓮本來是無所謂的。奈何她這具古代身體還真有點嬌弱,淋了雨,搞不好真的會生病。


    於是便點點頭:“也好。這雷陣雨也下不久的,去涼棚避讓一陣也好。”


    雨越來越大,唰唰唰的聲音,響得連成一片。到了涼棚,如意剛收了傘準備說話,顧青蓮突然豎起一根手指:“噓!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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