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煙接連打了幾個電話。數分鍾後令其誌、馬路風來到咖啡屋,將葛晚秀和冰兒接上車,直奔省城機場。冰兒又興奮又好奇地問滿臉憂色的葛晚秀:“媽咪,哥哥為什麽要我們連夜就去上海啊?”


    葛晚秀將冰兒摟在懷裏,言不由衷地說:“你爸在上海等著咱們呢!”


    “哇,原來爸爸去上海了!太好了,我要去坐摩天輪過山車海盜船!對了,媽咪,我明天還要上課呢,都沒給老師請假!”


    “冰兒,你哥明天會給你向學校請假的。”


    “哥哥為什麽不跟我們一起去上海呢?”


    “讓媽休息一會,頭好痛。”


    冰兒乖巧地住嘴了,瞪大眼睛看車窗外的夜景。葛晚秀柳眉緊蹙,迴憶起剛才在咖啡屋裏的情形。


    洪煙把她叫進休息室,當著她的麵,毫無禮貌地拿過她的手提袋,把裏麵的東西統統倒出來,仔細地查找手提袋的每一個角落,甚至連那些眉筆口紅化妝盒錢包都要認真檢查。葛晚秀這幾天正好大姨媽來了,兩小包衛生巾擺在桌上,這下臉上燥得慌,帶著些許怒氣,責怪道:“小煙,你怎麽了?”


    洪煙沒有迴答,擰開一隻唇膏底座,露出一個帶著微型電路板的小器物,葛晚秀剛要開口詢問這是什麽東西,卻被洪煙搖手暗示不要說話。隨後洪煙在紙上寫了一句話:阿姨,什麽都不要問,我現在安排馬路風、令其誌護送你和冰兒去上海,三天內老爸會與你們會合,你也不要和其他人聯係。


    洪煙把她的手機拿走,向她包裏塞了一個新手機,而後兩個孔武大漢開車來了,洪煙將她和冰兒送上車。並要她聽從這兩個大漢的安排。


    車到機場,剛巧還有趟晚班飛機飛往上海,過了安檢,葛晚秀摟著冰兒坐在候機大廳裏,感覺像是在逃難似的。


    元伯接到洪煙打來的電話後,將麵前茶杯捏得粉碎,坐在椅子上足足沉思半個小時,才對女兵小丁交代兩句話,便衝到保安控製室裏,遊樂正和萬海遲非三人在控製台前查看監控畫麵。見元伯進來了,不快地道:“元德海,你的主子已經不是公司股東了,你也沒資格再當公司職員,誰允許你進來的?”


    元伯怒目相視,指著張貼在牆上的保安責任製。喝道:“看清楚!保安總監是我元德海!靈珠山所有地安全保衛工作都歸我負責!一天沒有公司文件沒有總經理簽名,我一天就是保安總負責人!”


    元伯將坐在椅子上的遊樂一把揪開,**鑰匙,輸入控製指令,瞬間所有監控畫麵斷開,拉下控製閘,數十台屏幕上很快一片漆黑。


    遊樂憤怒大叫:“你他媽幹什麽!幹什麽!”


    小丁戴上手套。抓起孫妙收藏的那些武器彈藥,放進會議室,跑了好幾趟才把所有武器搬空,然後提著一個大皮箱走到門口,把門上的密碼胡亂修改一番。關上大門,對元伯打電話:“元伯,辦好了。”


    控製室裏。遊樂張牙舞爪對元伯大罵,還向幾個保安下令去把元伯抓起來,元伯怒眼一瞪,根本沒人敢上前動手。隨後元伯離開控製室與小丁會合,下樓開車離開度假村。遊樂氣勢洶洶地要帶人去追趕,德子聞訊後攔住他,派人跟上去。


    元伯的行蹤被德子手下源源不斷地報告上來:“他向省城開……掉頭了。又開迴來了……上了靈珠山……到了賓館門口掉頭又下山了……現在向雲台市方向開去……”


    孫妙的那間總經理辦公室裏。德子坐在沙上,皺眉道:“這個老東西搞什麽名堂!”


    老板桌前衛清泉慢慢翻看著文件賬冊。嗤笑道:“能玩出什麽花樣來?再過兩天大局已定,隨他們玩去!”


    “衛總,需要報告給李大嗎?”


    “我坐鎮全權處理這事,現在智珠在握,難不成孫妙家還能翻天?”


    德子猶豫地說:“不知怎地,我總擔心這個姓洪的小子,感覺他遲早是個禍害。衛清泉擺擺手:“不能動他,李大說了,那個裝神弄鬼的三絕老頭對他不是一般的看重,在x老麵前還提過他的名字,要是動了老家夥地衣缽傳人,事情就沒法善了。”


    “孫妙不照樣是他的傳人?孫妙動得,這小子為何動不得?”


    “李大自有李大的考慮。這小子別看出身貧寒,可他是個聰明人,有家有老,會想問題,得靠他安撫孫妙這個瘋丫頭,瘋丫頭起瘋來就不顧一切,所以李大再三交代要把握好節奏,不能逼得太急,不然狗急一跳牆,雖然不至於兩敗俱傷但大家臉麵總歸沒光彩。”


    德子恭維道:“衛總和李大算無遺策啊!”


    “我哪及得上李大,他才是一步三計,廟算千裏。德子,那些證據都弄好了嗎?”


    “沒問題了,兩條人命,那個小三屍體上殺人兇器有她的指紋,她又在作案現場,有作案時間作案動機,還畏罪潛逃,另外那個摩托車司機可算得上是她親自下手,兩條人命,殺人逃犯,誰也遮掩不下去。”德子咬牙切齒地道,“隻是,這臭丫頭在德城跑了,不知她藏在哪裏,我已經安排人去堵路口。”


    “不用堵,盯牢元德海和這小子,還怕他們不和孫妙見麵?”


    “這小子一直呆在他家的咖啡屋裏,元德海去雲台應該是去找他吧!”


    德子的話音剛落,他地電話響了,卻是遊樂氣急敗壞地聲音:“德哥,門鎖密碼破解了,屋裏什麽東西都沒有,元德海這王八蛋,把那些槍全部弄到會議室去了!”


    緊接著其他人報告道:“元德海進了咖啡屋……又走了,又向省城方向開去……”


    衛清泉納悶地道:“玩什麽名堂!派人去確定一下。這姓洪的小子還在不在咖啡屋!要親眼看到他的人!”


    卿明豔在收銀台前若無其事地在統計今天的營業總額,其他服務員也各司其職為客人服務,曾強站在咖啡屋休息室旁,而休息室的房門半開著,洪煙穿著一件白色夾克背對門口,趴在書桌上寫寫畫畫著。


    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接聽完電話後突然離開座位,徑直向休息室走去,曾強伸手攔住他:“先生,您有事嗎?”


    這男子一掌將曾強推開,衝進休息室。扳過洪煙肩膀,登時傻了眼:這哪是洪煙啊!分明是一個穿著洪煙地衣服在冒充洪煙!


    左浩天出手如電,一巴掌甩在這男子臉上,將他甩翻倒地,指著他鼻子怒喝:“你他媽誰啊!敢動老子!想打劫不是?”他抓起一疊鈔票摔在這男子身上,衝曾強喊道。“報警!有人入室搶劫!”


    卻說洪煙弄開休息室窗戶上地鐵欄杆,輕輕跳出去,一個相貌俊朗的男子正在窗戶外站著,洪煙向他伸出手:“你是左浩天?我是洪煙。”


    左浩天握住洪煙的手:“老板好。”


    “行,你進去,照我電話裏說的去做。”


    左浩天跳進屋,探頭看著洪煙一陣煙般地消失在黑夜裏。把窗戶關好,穿上洪煙脫下的白色夾克,手指揉揉質地,嘖嘖有聲地暗讚一句“名牌貨就是不一樣”。走過去把房門微微半開,然後坐在椅子上開始練字。他地硬筆書法不錯。在軍隊參加書法比賽拿過軍區二等獎。


    洪煙穿街走巷,牆根處擺著左浩天弄來的一輛摩托,頭盔鑰匙都有。戴上頭盔,飄然而去,直奔雲水河碼頭。一艘狹長的打漁船正在河邊等著。洪煙跳上打漁船,衝那船夫道:“走吧,船老板。”


    船老板啟動柴油動機,把馬力加到最大,如巨鯨斬浪。向下遊飛速開去。河風冷厲,兩岸山穀迴蕩著柴油機特有地突突突聲音。激蕩地浪花拍擊河岸,嘩嘩作響,轉眼又恢複平靜。


    馬路風向洪煙打來電話,報告已經上了飛機,身後的小尾巴也被甩掉。


    元伯也打通洪煙電話,卻不說話,響了數聲後便掛掉。洪煙隨即取下那張電話卡,丟進雲水河。按照事先的約定,元伯已經順利抵達省城,正從省城開往德城。


    雲水河是長江的支流,從古山流經雲台、德城等數個縣市,最後注入長江,流向大海。雲水河裏有不少打漁船,這打漁船其實是盜獵船,用高壓電擊的方式非法盜獵魚類資源,為了逃避水上派出所的追捕,他們都安裝了大馬力柴油機,馬達強勁,速度最高能達五六十公裏。


    雲台和德城地水路距離隻有五十公裏,順流而下,一個小時後打漁船便到了德城,洪煙指揮著打漁船從臭水河上進去,靠岸跳下來,努力迴憶著前世記憶裏地路線。德城有他的一個好哥們,大學上下鋪,那家夥叫靳陽東,父親是德城第四中學校長,大學假期裏,自己經常來他家玩,他也是個花心情種,與自己不同地是,他偏好熟女人妻,總說女人須經過其他男人的訓練培養,偷情*才有趣味。他從不相信世上有生死相隨生死不棄的愛情,是個絕對的愛情懷疑論。


    輕車熟路地溜進第四中學,走在操場上,借著月色便看見主席台邊地台階上有一個孤零零的身影坐著。


    洪煙狂奔過去,孫妙踉蹌著跑過來,一頭撲進他懷裏,死命地抱住他,放聲大哭,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洪煙緊摟著她,輕聲安慰。此地不宜久留,柔情蜜意也得等離開再說。洪煙帶著孫妙原路返迴,上了打漁船,快速開向下遊的路平縣。


    此時,元伯和小丁開著車抵達德城,在電影院門口停車,元伯下車站在路邊,來迴張望,似乎在等著孫妙出現。


    打漁船上,兩人坐在船頭,孫妙依偎在洪煙懷裏,感受著撲麵而來的河風,洪煙詳細地詢問所生的每一個細節,眉頭卻漸漸舒展開來。


    “老公,元伯他們怎麽沒來?”


    “元伯啊,大概正在那電影院門口等你吧!”


    孫妙抬頭看著洪煙那含笑地眼神,恍然大悟道:“你好狡猾哦!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洪煙卻搖頭歎口氣,說:“如果他們想抓你,你怎麽跑得了?他們隻是想掌握你的行蹤,其實我這麽做多餘了。”


    “怎麽多餘呢?你不知道,那些王八蛋殺人嫁禍,把我逼上絕路!”


    “殺人家夥不假,卻並不是要逼你上絕路,而是要抓住你的把柄,平穩接手你兩個爸爸留下地權位,防止你報複,他們不是要致你於死地,而是想把你逼得跑路,逼得離開國內去外國謀生。”


    “做夢!我不拚他們個魚死網破誓不罷休!”


    “交給我來做吧!”


    孫妙癡癡地看著洪煙,忽然張嘴咬住洪煙的嘴唇,重重地吮吸著,手指也毫不客氣地探身下去,捏住他的小兄弟,聲音膩膩地:“豬,我想和你*了!”


    “在這?”洪煙指指船尾的船老板,“喏,怎麽做?”


    “嗯哼,我不管,你去想辦法,我就要和你在船上做,就要現在做,我就要嚐嚐在船上做的滋味!”


    “喵喵啊,你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


    度假村裏,衛清泉眉頭緊鎖:“元德海還守在電影院?那小子又跑哪去了?金蟬脫殼?要幹嘛呢?”


    雖然說李動讓衛清泉全權負責處理,可眼下孫妙遲遲不露行蹤令他心生不安,思量再三,還是拿起電話向遠在京城的李動作了匯報。


    李動在電話裏大笑:“有意思,有意思。行了,清泉,別管這小丫頭了,看好那小子的父親就是,別讓他父親跑了,斷命部隊出來地教官可不是一般人物。你和德子迴省城吧,盯牢軍分區,有人要對a省插手,威脅到德子父親地位子,這不行,a省必須是我們的自留地,不能有外來勢力掌握言權。”


    山雨欲來風滿樓,黑雲壓城城欲摧。一場秋雨嘩嘩落下,衝洗著a省大地,大江南北,孫妙和洪煙躲進打漁船船艙避雨,而一直站在街邊地元伯也打開車門,坐進了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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