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貴神速!什麽叫兵貴神速?兵貴神速就是用兵神速,讓人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在敵人毫無覺察之際,大軍已然兵臨城下。丁盈取江關是這樣,取江州依舊是靠著兵貴神速。


    傍晚,江州城。一支軍隊出現在江州北城,那支軍隊打著唐軍的旗號,大約有兩千多人的模樣。軍隊的樣子看起來很狼狽,旗幟東倒西歪,士兵也是一個個無精打采的樣子。


    軍隊打出江關守軍淳於渡的旗號,要求打開城門。城門的守衛不敢做主,就通知了城守馬鳴。


    江州是座大城池,守軍人數要遠較江關這座小城為多,在這座城中,大概駐紮了八千餘名唐軍。城守馬鳴同江關的城守淳於渡乃是通家之好,雖然馬鳴在官階上要大上淳於渡一階,但是兩個人見麵一向都是以兄弟相稱的。


    虎牙失守的消息已經傳到了江州。但是江關的情況由於丁盈做好了攔截消息的工作,因此,江關失守的情況尚沒有傳遞到達江州。守城的士兵來報告的時候,馬鳴正在為虎牙失守的事情犯愁,他認為,虎牙一旦失守,敵軍極有可能攻擊的地方就是江關,以江關的城池和兵力,可能守不了多久,自己應該事先派出點兵力去增加江關的防衛能力。他正想著,忽然守城士兵報告,說是江關城守淳於渡已經率軍到了城下。馬鳴心中一震,暗道:“難道江關已經失守了?”心急之下,他匆匆抓起衣服,披在身上就趕了出去。


    馬鳴快馬趕到了北城門上,吩咐親兵,向城下等著的幾千士兵叫道:“城下的,叫你們主帥前來答話。”


    隨著城頭的話語,一小隊騎兵從軍隊中趕出向城門口馳下勒住馬匹,為那人,馬鳴認識。他正是江關城守淳於渡。


    在幾個親兵的簇擁拱衛下,馬鳴將頭從城牆上探出腦袋,大聲喊道。


    “城下的可是淳於兄!”


    “正是,城上的可是馬鳴兄!”淳於渡抬起頭,向城樓上扯著嗓子喊道,夕陽的餘暉灑在他的臉上,他的臉色略顯蒼白,顯得很是憔悴。看來是一路疾行,旅途勞累所致。


    “淳於兄,你不是在江關鎮守嗎?怎麽今日率軍到了此處?還像是一副打了敗仗地樣子?難道江關有變?”馬鳴不敢直接詢問江關是否失守,在他心裏麵隱隱約約還有個念想,希望淳於渡不是因為江關失守了才來這裏的。


    可是淳於渡接下來的迴答卻是很殘酷地把馬鳴的這個念想給擊毀了。


    淳於渡哭喪著臉道:“馬兄,大事不妙,叛軍已經攻破了江關。兄弟是命大。才僥幸逃得性命,特此來投奔馬兄。還望馬兄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放兄弟和手下兵士進城,好讓兄弟托庇馬兄帳下,再行戴罪立功。”


    馬鳴和淳於渡的交情一向是不錯的。因此也未曾想過淳於渡會不會害他等其他可能。他馬上答應道:“淳於兄稍候,兄弟馬上叫他們打開城門。”


    於是,不多會,護城河上的吊橋放了下來,隨即,厚重地鐵門在幾個健壯的士卒的推動下出沉悶的響聲,江州城門緩緩地打開了


    馬鳴在兩個親衛的跟隨下到了城門口,他打算迎接並順便安慰下剛剛吃了敗仗的淳於渡。


    淳於渡在幾個親衛的陪伴下。漸漸走到了馬鳴地身邊。另一邊,那些被打殘了地殘兵遊勇排著隊伍緩緩向宮中走去。馬鳴向這一眾將士打量了幾眼。對淳於渡道:“淳於兄,你這隻隊伍的素質還是不錯的,打了敗仗看起來精神都還不錯啊!”


    淳於渡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麵色卻並不好看。


    馬鳴還是以為淳於渡是打了敗仗,丟了江關,心情而不好,於是安慰他道:“淳於兄莫非是為了打了敗仗而難受麽?這也沒什麽,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江關城小人少,要抗拒賊兵確實很是困難。這江州城可就不是如此了,如今江州城中有小弟的八千將士,再加上淳於兄的兩千人,我們有一萬人來鎮守江州這座大城,相信你我兄弟合力,一定能將賊軍折在這座城下,為淳於兄一雪今日之恥!”


    馬鳴說得慷慨激昂,淳於渡卻似無精打采一般,隻是抬起眼來,淡淡地看了馬鳴一眼,鼻子中低低地“嗯”了一聲。


    “怎麽看起來淳於兄似乎是沒什麽信心呢?難道賊兵真有那麽厲害麽?”


    淳於渡地目光向四周望了幾眼,有些怯怯地道:“他們地戰鬥力確實很不一般。”


    “好!那我倒還真要好好見識一下!”馬鳴一握拳,有些憤憤地道。


    兩人正說之間,忽然緊跟在淳於渡身邊的親衛們緊緊地向前湊了上來,跟著便將馬鳴和他的兩名親衛包圍了起來。


    馬鳴愣了一下,由於他們的動作很奇怪,使得馬鳴不由地朝那些親衛望了一眼,卻現是一些陌生麵孔。


    由於兩個人的關係一向很是熟絡,所以在淳於渡身邊的那些親衛中馬鳴熟悉的人不少。不過,在這些人中間馬鳴卻沒有現一個熟識的人。


    他們這是什麽意思?馬鳴愣了一下,他看到那些親衛一個個拔出了腰間地刀劍來,同時將刀刃地方向朝向了馬鳴三人。


    “你們敢以下犯上?!”馬鳴也會點功夫,不過由於他出來的倉促,什麽武器也沒有帶。在往腰間一伸手地時候,卻是什麽也沒摸到,馬鳴就有些慌亂了,他驚駭地望著眼前這些虎視眈眈的敵人,張大了嘴巴,腦子內一片空白,額頭上的汗珠也不由得滲了出來。


    “馬兄,你不是想見識一下他們的戰鬥力麽?”淳於渡苦笑著說道。


    “見識?”馬鳴不禁愕然,隨即他恍然大悟,“淳於兄,你說,他們就是……?”


    淳於渡苦笑點頭,道:“馬兄,還望你能諒解,小弟剛剛是向你撒謊了,江關城破之事確實屬實,不過小弟不是敗退,而是被俘而已。”


    “那……這些人……?”馬鳴用右手指了一下周圍的人。


    “他們就是楚軍丁盈大元帥麾下的先鋒軍。”淳於渡道。


    “他們……”馬鳴的手也有些顫抖了,甚至冷汗也冒了出來。


    “馬兄,不要驚惶。隻要你不反抗,隻要你配合,他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就像是小弟,他們就沒有太過為難小弟。”


    淳於渡想使馬鳴冷靜下來,但是這等事情,倉促之間又怎麽冷靜得下來。馬鳴想大喊,又不敢張口,想逃跑,又見到周圍一群人手持刀劍兇狠地看著他,卻又哪裏容得他逃得出去。


    “馬兄,你考慮一下……”淳於渡在馬鳴身邊低聲道:“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現在如果跟他們擰著來,那麽吃虧的隻能是我們啊。馬兄,不要忘了,你的家人還需要你的照顧啊,馬兄,還望三思啊!”


    雖然淳於渡的話沒有使得馬鳴就此完全恢複冷靜,不過,他至少點醒了馬鳴,讓馬鳴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做何選擇才明智之舉。


    馬鳴低頭歎了口氣,目光又在那些魚貫進入城中的士兵身上轉了一眼,在看看指著自己身體的明晃晃的刀劍。馬鳴一陣黯然,垂頭喪氣道:“看來大勢已去,好吧,馬某認輸了。我願降便是!”


    於是,在馬鳴的授意下,江州守軍八千將士盡數向楚軍投降,八千將士,竟無一人反抗,僅僅有兩千人的楚軍就這樣,兵不血刃地占領了江州。


    十一月三十日,汝州城。


    在樂陽詳詳細細地聽完楚軍入蜀這一係列的戰鬥經過之後,他想了想,問道:“當日江州的八千將士真的沒有一人反抗麽?”


    傳令兵迴道:“迴將軍,確實如此。”


    樂陽沉默了一陣,一掌擊在旁邊的椅背上,怒道:“八千子弟,在兩千叛軍麵前,竟然人人卸甲,這些人幹什麽吃的!一點男人的血性都沒有麽!”


    眾人大震,人人震撼而不敢言。


    緩了片刻,沈落雁開口試探著道:“相公,可能是巴蜀軍隊常年安逸,缺少戰事,訓練不勤,再加上巴蜀軍的家小都在身邊,因此在危急關頭,人人都是隻顧性命,不敢反抗。”


    樂陽想了想,問道:“這次的楚軍主帥就是那個叫丁盈的嗎?”


    “正是丁節的義女丁盈,他是丁節任命的西征軍統帥。”


    樂陽沉吟了一下,道:“我記得上次攻占荊州和襄陽的手筆也是這個丁盈作出來的吧?”


    “是。”


    “這麽說來,這個丁盈可是一員將才了!”樂陽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我倒期待著與她的接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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