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和聊天的時候如果搭子不對,多一分鍾都是痛苦,四人吃完後一哄而散。布爾達留給小胡一個通訊地址,留下一句話“隨時可以聯絡的。”然後自顧而去。小仨兒跟出去送一段路。小胡抬手說聲“慢走!”站在原地不動。明璫主動開始收拾餐桌,把一次性餐具端去廚房丟了,再順手拿出擦拭機來清理桌麵和桌下的地麵。


    一整天胡混掉了,接下來該想想正事如何辦。對於明璫的去留問題讓他大傷腦筋:不讓她跟沒準又縱虎歸山,哪怕她就此老實,三年半的勞役一筆勾銷他太虧了。至於她說要跟自己一輩子的鬼話,打死都不去信她。


    想得口幹舌燥,準備去接一杯水來喝,繞過桌子時正巧目光亂飄,瞄著她低下身,一半的身體鑽進桌子下開始清潔地板,還專門露出穿著地板鞋的兩截小腿,修長而白皙,就跟廣告上看到的一樣,不對,廣告上從來沒看過這麽居家的姿勢……他簡直一飽眼福!心裏讚歎她真是賢惠!古語有曰:女子無才便是德——其實擦地板的事完全可以讓清潔機器人來代勞……不過看在她身段如此動人的份上,就不必再提醒了。他的頭跟著上半身慢慢往後仰,直到對方整個臀部的曲線在他視野裏盡情展露,他就像豬八戒看見人參果一樣,口水流得滿嘴都是。


    已經不必再去喝水,因為他連吞口水已經就地解渴了。遺憾的是,不到十秒左右她便往後退著直起身。小胡頭連著身體瞬間繃直,發現有個該死的地方也繃直了!連忙轉過身麵壁。


    她偏頭看他捂著額頭對牆沉思,從沒見他這麽嚴肅過,於是沒打擾他徑自迴到廚房。


    想對她委婉表達要丟下她離開的想法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人又不由自主隔一小點距離偷偷跟到廚房外,然後倚在門框,把頭湊進裏麵看。


    她把擦拭機物歸原位就朝外走,這時小胡的頭正在往裏伸,剛好和她迎麵對上。他嚇得竟然瞬移消失,再出現時人已經處於樓頂浴室裏——這是前幾秒鍾渴望和她相處的地方,當時他正異常懊悔,為何昨晚不無恥地蹭她一頓澡?


    無恥雖然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但明顯不夠徹底,總想等對方主動,然後假意順勢被捕獲。這樣可以大幅度消弱他罪惡的念頭,也能免去主動進攻遭到拒絕後的尷尬。


    不過那都是以前。現在他不是一無所知的小夥子了!他有義務把自己知道的傳授給一無所知的明璫。他興衝衝從浴室出來,又奔下樓梯,結果又在二樓迎麵和她對上。


    她抬眼看著他問“你到底在忙什麽?”


    “啊,那個,剛突然想起一件事。沒事了。”從他的角度往下看,她的濃密的睫毛幾乎蓋住眼珠,兩鬢紛飛著幾絲長長亂發,撥動他的心弦。好吧。他承認真正撥動他心弦的是她鬆弛的衣襟裏露出一片白色的春光,比今早的從海麵上跳出的朝陽還要奪目絢麗。


    “真沒事了?”


    “嗯哪。”他十分不舍把視線轉到別處。


    “我們接下來做什麽?”


    他視線又繞迴原處。該死,衣襟邊緣的形狀變了。看不到了!“洗澡。”


    小胡順著她話說完驚恐用雙手捂著嘴。她望著他不動,他慢慢放開手,深唿一口氣“我昨晚沒洗澡。對了,我剛才忘記放水。”他又轉身上樓。


    她在後麵喊“那我呢?”


    “你,你可以一起來洗。”他豎起耳朵,後麵沒聲音,依舊感覺全身一鬆“也可以不一起來洗。”


    她被噎得差點說不出話,轉過身低語準備下樓了,聲音飄了上去“不一起洗,我習慣自己洗。”


    一件事隻要把最艱難的部分解決掉,其餘都迎刃而解。小胡也覺得接下來無論說什麽都不會有障礙了,開始打趣她“我也習慣自己洗,但是更喜歡一起洗。你覺得怎麽樣?”


    她輕輕跺腳快步下樓“不跟你胡扯了,我上網處理公務。”


    果然如此,除非發生特殊的意外,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得那麽順利“欸,別別走,過來坐。既然要處理公務,就給你講講公務。”他轉過頭直接做台階上,讓她過來並肩坐著。她坐他身邊雙手抱胸,不抱還好,這種保護姿態讓他更有侵犯的衝動。


    “第一點:你還得當三年半的丫頭,不能一直拒絕老爺的合理請求,不然又要從明天算起。你一直拖下去,拖一輩子都拒不履行丫頭的責任,本座隨時可以強迫執行。”幹脆恬不知恥對她表白了“早在認識之初俺就對你有點傾慕,可惜後來沒什麽緣分。後來關係又越來越糟,好事多磨也。”


    她搖頭說“我忘記你第一眼給我什麽印象了,不過後來的印象真是壞得直線下墜。我關注你是因為你受到集團高層的關注:登入賬號在太一網絡無故消失,這種情況隻有可能是用戶猝死,後來據說是進入帕姆星的引力網。後來猝死的賬號再度登入,經過進一步深入調查,又發現你非法擁有永久簽約的休眠艙。”她輕揮著手表示這些都可以不介意“但是後來你又殺了一名紫星衛,真會惹事,不找你調查清楚,兩邊都不好交代。”


    小胡啞口無言,正不遺餘力用言語勾引人家來著,但她接的是哪一段呀?不理她!自顧說自己想說的“所以這麽好的機會不能把你放了,你一直說俺無恥,而無恥正是人的重要天性。如果換成別人來當我這個老爺,你早被下手好幾迴了。”


    換她啞口無言,這個人真是扭不過來!她正想分辨幾句,他直接攔住不讓她說“咱們先把第一點解決,配合你走一趟去調查就是,不要再往下說。”


    “唉,那就一起去吧。”她主動挽他的手臂站起,拖著他往樓上走“你剛說第一點,第二點呢?”


    他哪會記得?信口胡謅道“之後幾點都是為了消除成見,冰釋咱倆的前嫌,剛好你一打岔順便都解決了!”


    由於今天有客人來訪,所以耗費掉大半個白天,如果晚點又來什麽人搗亂,不可避免地又要應酬一番——如果事先不被打擾,現在也不會有再被打擾的擔憂——此時兩人心裏都莫名其妙地想把進度條往前拖。別看之前隻是你撓我一爪子,我又撩撥你三兩迴,其間的態度坦蕩和迂迴,心誌和手段既有英勇頑強,又包含靈活多變。眼看如今時機終於成熟,即使都有點莫名的怯場,也決定要咬牙硬上。


    樓頂的整座浴室都是透明材料搭建,之前這地方被賽波拉大人獨享之時曾劃為禁地,可憐的小胡一次也沒享受過。此刻他站在美輪美奐的浴室門口,覺得自己無比渺小,耳邊仿佛響起一陣陣仙樂。


    明璫發覺他走到門口就當機了——全身紅光亂竄,很顯然不是想自爆,隻能斷言他現在情緒的波動起伏很厲害。她笑了笑徑自進浴室,將他留在外麵,毫不扭捏作態將衣服脫下——把凝結在體表的能量散掉。


    明目張膽透視人家的次數都記不清了,小胡卻嚇得轉過身去,並不是因為害羞,而是接下來她招手輕喚著他,他轉過頭,她的臉色平靜而自然,繼續向他招手,說了三個字,字字千鈞“你進來。”


    他終於覺悟,自己不徹底的無恥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有這種缺陷!


    他本來就是吃軟不吃硬,她表現出這種任君采擷的姿態,他徹底沒了禍害別人的心思勇氣。終於一腳踏進龍潭虎穴,另一腳抬起跟進去,點頭頷首說“好吧,你已經通過考驗,算自己人了。現在又要跟你談公務。”如果談點機密的公務,考驗就名正言順,也有理由進來會一會她。明璫心裏遠沒有表麵鎮定,聽他要講正事,她也就稀裏糊塗垂頭站著聽講。


    他像竹筒子倒豆子般一股腦講開“給你講講這陣子發生的大事,這些大事我很榮幸都插了一腳……”他用腦波講述著這陣自己搞出的一堆麻煩,連老布弄出的大亂子也說了。明璫凝神屏息聽一陣子,感覺確實是大事,但時間場所不對呀!越聽越覺得是芝麻小事,讓他講完了恐怕又有變數!於是趕緊找個空檔讚歎他“你真是個惹禍精……”再也不聽他囉嗦,抓起他人就扔進池子裏。


    小胡覺得淩空掉進池子裏的感覺十分熟悉,好像被扔過似的。他噗通被砸進水裏,還在池子裏沒冒頭,就看到水底下一尊白花花的修長人影也落了進來,一道道霞光驟然發亮繚繞在她全身,朦朧朧地散射出一團光,就像即將被仙女臨幸一般,非常有氣氛!他還沒來得及在私下多形容讚歎幾句,那團光影緊接著就移來把他吞沒,他全身又被纏成一具木乃伊。


    這種情況下要是某人起了歹念,他被秒殺是肯定的。她此時也考慮到對方的顧慮,正在想怎麽溝通這個問題,或者退一步讓他主動……心神突然失守,接著大亂,又是那道該死無恥的偷窺掃描,不對,不是一道,是成千上萬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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