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種複雜的心情之中,張易最終開口了:“我與誌才兄的確有些不一樣的見解。”


    眾人立馬神色不一樣起來。


    雖然對於張易的膽大感到不可思議,然而他們同樣也想聽聽張易那不同尋常的見解。


    如今的大漢朝成為這樣,不知有多少有誌之士反思過。


    然而他們反思的結果要麽讓他們無可奈何,要麽就是不敢繼續深究,隻能隨波逐流。


    但是今天有人敢明目張膽的講說不一樣的想法,而這人還是傳說中的仙人弟子。


    雖然他們不太信鬼神,儒家講究子不語怪力亂神,然而張易的神奇又不得不讓他們相信,這世上或許真的有神仙。


    雖然這個世界可以修煉,但從來沒人成神成仙過。


    看著眾人灼灼的目光,張易收斂心神開口道:“我將一個國家的組成分為士農工商兵五個階級。”


    張易一開口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因為沒人將兵單獨劃分一個階級。


    “而人體有大腦,筋肉,五髒六腑,血液,骨骼。”


    聽著張易突然間的大跳躍,眾人有些麵麵相覷,不知張易到底在說什麽。


    然而張易卻不管他們內心是何想法,隻是繼續說道:“我將一個國家或者地方的組成與人體對此,這士族就是大腦,農民就是筋肉,工匠就是那五髒六腑,商人即是血液,而那士兵就是骨骼!”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愣住了,眉頭緊鎖,隱隱感覺似乎有那麽點道理,卻又說不出什麽具體。


    “子淵兄為何要如此對此?”


    最終還是戲誌才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嗬嗬,誌才兄,這士族像不像一個國家的大腦,他們掌控著身體的所有行動?就好比掌控著整個國家的運行?”張易問道。


    他這一問眾人沉思片刻,發現似乎真是這樣。


    “那麽這農民呢?”戲誌才又問。


    “這農民就好比筋肉,有了筋肉,我們才有力氣幹活,才會有吃食。”張易分析道。


    “似乎也有那麽點道理,農民創造糧食,筋肉幹活勞作換糧食,似乎也能解釋得通。”


    雖然有些勉強,但是戲誌才還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那麽工匠呢?工匠又怎麽成了五髒六腑?工匠有這麽重要?”戲誌才不認同。


    “嗬嗬,誌才兄勿急,工匠可以創造各種商品,衣食住行來提供這個國家所有的需要,這像不像五髒六腑幫助人消化食物吸收營養?”張易又說道。


    戲誌才點頭,像那麽迴事。


    “那麽商人呢?商人地位如此低下,為何又將之比做血液?”戲誌才不同意。


    “商人的職責是將貨物運轉到全國各地去,這難道不像血液流遍全身嗎?”張易反問。


    一時間戲誌才啞口無言。


    “那麽士兵呢?士兵又怎會比做骨骼?”戲誌才不服。


    “兵乃一國之脊梁!如果我們邊關的士兵軟弱,那麽你覺得我們大漢能站的穩嗎?


    如果士兵不夠強大,骨骼不夠堅硬,那麽你覺得我們在麵對敵人時會是對手嗎?”張易反問。


    “那麽根據你說的,士農工商兵都很重要,那麽豈不是可以放任他們,讓他自由成長豈不是更好?”戲誌才目光灼灼的問道。


    這才是關鍵,之前的都是小問題,然而這豈能難住張易。.Ъimiξou


    早在穿越到三國前他就反思過,不管古代還是現代,為何一些階級成長到最後都會拖累甚至反噬整個國家。


    “誌才兄此言差矣!”張易直接否定了戲誌才的說法。


    眾人頓時看向張易,想看看他到底有何高見。


    “士族是大腦,那麽這個大腦就不能長殘了,如果這個大腦中都是邪惡的想法,那麽你說這個人還會是一個好人嗎?就好比國家,如果士族都是些貪得無厭,阿諛奉承,甚至是欺世盜名,欺壓百姓之流,你說他們能治理好一個國家嗎?”


    張易的話如同一根棒槌,砸得他們暈頭轉向。


    是啊,如果士族不是好人呢?就好比大腦,有些人大腦中都是邪惡的想法,所以他成了壞人。


    如果管理一個國家的士族都是些貪得無厭的小人,那麽這個國家又會成為怎樣!


    這一刻他們仿佛發現了大漢朝為何會變得如此的原因。


    因為管理這個國家的那群人總是在鬥,不管是清流還是士族還是宦官,他們是組成這個國家的大腦,包括當今的天子,他們都在鬥。


    一顆大腦中有著無數的思想在戰鬥,還是不死不休,那麽沒有精神分裂已經是好的!


    “子淵兄高見!”戲誌才長長的唿了口氣讚歎道。


    他不僅僅是讚歎張易的分析比喻,更是讚歎張易的敢說。


    “這隻是士族,再來說說農民,農民吃不飽就好比人的筋肉沒了力氣,那麽一個瘦弱的人又豈能創造更多的財富?幹更多的活?”張易冷笑。


    這個年代世家大族都在想著剝削農民,然而他們卻從來沒有想過,當他們將農民剝削的隻剩下皮包骨頭之時,那麽這個國家同樣也就成了皮包骨頭。


    這樣的一個國家又會有多少力氣,又有多少威懾力!


    “不僅農民,再說工匠,如果一味的打壓工匠,就好比一個人阻止自身去吸收營養,那麽你說這個人會長得強壯嗎?”


    張易的再次反問讓他們啞口無言。


    然而張易並不打算放過他們,隻聽他繼續說道:“再談談那商賈,商賈就是血管中的血液。他們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更不能太雜!”


    這個說法讓眾人新奇,為何不能太多,又不能太少,更不能太雜。


    戲誌才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之所以不能太多,如果血液太過粘稠,那麽就會形成三高,也就是人體會出現問題,這就好比一個國家,商人太多了,會形成惡性競爭,甚至會擁擠後抱團一起阻礙整個商業的運行,那麽最終受害的依舊是整個國家。”


    “而商賈太少,商品無法正常流通,就好比一個人體內的血液斷流,那這個人不死也是虛弱無比,這次商賈也不能太少。”


    “至於最後所說的商賈不能太雜,那就更好理解了。


    如果商賈的心思不純,總想著為富不仁,無商不奸,那麽就好比一個人血液中雜質太多,而這樣的結果就不用說了。”


    當張易將這一番解釋說完,眾人久久不能言語,仿佛給他們重新打開了一扇窗戶,竟然還能將一個國家比做一個人來研究。


    這樣的學問他們從未聽過,但又覺得十分在理。


    如果一個國家真的能當成一個人來健康的成長,那麽他隻會強大,富足,且永垂不朽!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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