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巨鹿的聲音!師叔?


    “怎麽樣?”


    “他說出陰陽迴龍丹的秘方了嗎?”宮破吳的聲音。


    聽聲音羊巨鹿似是坐到椅上,苦笑道:“那小子雖然不懂武功,意誌卻堅定得很。給!總算不辱使命。”


    宮破吳激動道:“巨鹿果然有辦法!確定這是迴龍丹的秘方?”


    羊巨鹿道:“師兄放心!除非他不知道迴龍丹的秘方,否則就一定是真的。”


    羊巨鹿管宮破吳叫師兄,那不知道身份的人應該是兩人的師叔,他們究竟是什麽來頭?宮破吳的出身來曆梅翠微和狄曲之都不知道,樓熏風也沒提及,這麽神秘嗎?師弟師叔齊上陣,難怪能這麽快在臨安混的風生水起。


    陰陽迴龍丹還是讓他拿到手了!楊朝宗現在隻希望宮破吳“知情識趣”的說出要用迴龍丹做什麽?


    “可惜時間不多,無法驗證迴龍丹的真假和功效,要辛苦師叔和巨鹿了,看看還需要什麽材料,爭取在三天內配製出第一批迴龍丹。”


    羊巨鹿道:“有了密方,隻要材料齊備,要配置出陰陽迴龍丹不難,三天足矣。迴龍丹秘方到手,姓秦那小子怎麽處理?夢囈術的最大好處就是,被施法之人如同做了一場夢,醒來後卻似春夢了無痕,什麽都不記得。”


    宮破吳道:“暫時留著他吧,有他在手上姓酈的老家夥不至於壞事。”


    秦知魚暫時應該沒有性命之憂。千秋散,夢囈術……這個羊巨鹿武功不咋地,旁門左道倒是層出不窮。以後須得好好防著此人,真要有己方人落入他手中,那還有什麽秘密可言?


    “破吳準備原封不動的把陰陽迴龍丹調配好和秘方一起交出去?”


    “師叔是否覺得有問題?”


    “不是有問題,是大有問題。”


    羊巨鹿代宮破吳問道:“什麽問題呢?”


    “待我和巨鹿研究完迴龍丹秘方再答複你。”


    宮破吳一語道破道:“師叔想在秘方上動手腳?”


    “有何不可?萬一李家那位翻臉不認人,咱們至少不至於被他玩於股掌。隻要咱們手裏有隨時能讓他一敗塗地的把柄,哪到他過河拆橋?”


    宮破吳沉吟道:“為了達至目的,陰陽迴龍丹原本就要經過重新配置,否則隻會真個便宜了李乾。師叔可有把握幾天內神鬼不知的在迴龍丹上動手腳?既保證能達到效果,又能起死迴生?”


    楊朝宗差點驚叫出聲,陰陽迴龍丹竟是為太陰李乾準備的!他們想幹什麽?


    ……


    羊巨鹿道:“雖然有難度,未必一定能成功,但可以試一試。”


    ……


    宮破吳道:“隻是萬一被王爺知道,後果難測,另外四海幫那些個老東西對咱們並不放心,無論成敗他們關心的是李家誰人坐上那個位子?”


    “正因為如此,我才要在迴龍丹上下一番功夫,是旱是澇咱們都不能賠個底掉。”


    ……


    宮破吳終下決心,被他說服,“行!那就依師叔的。你和巨鹿好好研究秘方,我明晚向王爺匯報此事,不能再拖了。”


    楊朝宗強按下心內激蕩,悄然退出。偌大一座宅院,除了最後一進暗藏有人,幾乎是一座空宅,這是誰的物業應該不難查,希望不是宮破吳的別院才好。


    現在他腦中有幾個疑問,不解不快


    首先,陰陽迴龍丹的功效是調理陰虛陽衰、精神萎靡抑鬱,當然還有調元補陽的作用。李乾有這方麵的疾病或是需求?此時必須弄清楚。宮破吳之所以一定要得到配方,除了要保證其功效外,還有重新調配,以達到其他目的。什麽目的呢?


    其次,既然是為李乾準備的,那太陰皇宮之內什麽藥沒有?需要假求外人?無論什麽藥到李乾手上,至少會經過數道試服驗證吧?他們怎麽過這一關?


    再者王爺要成事,成何事?已經是天潢貴胄了,再成事豈不是要一步登天?


    四者,此事除了那位王爺外,還牽涉到四海幫,宮破吳稱他們為老東西,樓熏風和宋缺說他們是千年老烏龜,他們究竟是誰?聽宮破吳的語氣,他們和四海幫多半隻是合作關係,雙方並非毫無保留的相互信任。四海幫隻關心太陰誰當家,現在自然是王太後和李乾,他們和那位王爺合作……m.Ъimilou


    楊朝宗大感興奮,答案唿之欲出了!


    五者,宮破吳、羊巨鹿是同門師兄弟,究竟是什麽來曆?他們參與其中要達至什麽目的?


    第五麋和唐棄疾一見到楊朝宗現身,從黑暗裏一齊竄身出來。


    楊朝宗拉上他們,抑製不住激動心情道:“走!邊走邊說!”


    三人又迴到西州城那所房子,路上楊朝宗已經把今晚的收獲告訴他們。


    兩人都想不到收獲如此驚天動地!不僅涉及到四海幫,牽扯到藩王,更是卷入禁宮那位。


    事情已經不是非同小可能夠形容了,第五麋沉聲道:“離臨安祝捷大會隻有十天了,他們想在此間行動。時間緊急,這事必須立即讓四爺知道。”


    唐棄疾同意道:“天一亮就找四爺去,情況應該還不至於那麽壞。”


    “天快亮了,我迴一趟弘農號,等會兒在那裏會合。”楊朝宗要和吳滿甲他們打聲招唿,和逍遙道場原本以為是江湖意氣之爭,哪怕牽扯到一位李室宗親,也沒料到事情竟遠超想象。


    現在隱隱是奪天之變,涉及到皇權任何事都可能發生,任何人都可能靠不住。這趟臨安行算是撿到寶還是踩到狗屎了?


    一個時辰後,天已大亮,唐棄疾駕著那艘赤馬舟和第五麋一起過來接他,三人往見樓熏風。


    一大早三人聯袂來見,樓熏風似乎並不吃驚,領他們到甲板上,看著霧靄沉沉的河麵,吹著微冷的晨風。輕聲道:“是否又有了什麽發現?”


    第五麋老實道:“昨晚在玄武門外同德坊一座宅子內,楊兄聽到一些驚天秘聞,事關重大,不得不請四爺做主。”說完示意楊朝宗說話。


    “小子想問樓當家的一個問題?”


    “說吧。”


    “臨安抑或太陰有否可能一朝變天?如果太陰當今陛下患疾或身故至不能理政,誰最有可能成為新皇?”


    樓熏風一怔,旋風般轉過身來看著三人,“這般嚴重?”


    楊朝宗沉聲道:“可能比當家的想象的要更嚴重,逍遙道場、四海幫、聞貂寺以及那位尚不知具體身份的李室王爺已勾結一氣,且密謀多時,他們的具體計劃還不清楚,但目標可以肯定,就是太陰當今陛下李乾。”


    樓熏風目光灼灼,緩緩道:“把你們昨晚聽到的一字不漏告訴我。”


    聽完楊朝宗的敘述,樓熏風神情肅穆,沉吟良久後輕輕道:“陛下登基快六年,太後王氏已決心還政於他,此事尚未公開,但會通過這次祝捷大會讓皇上親政。我雖關注朝局,可平日裏並不親身參與,但也知曉陛下除了性子軟弱,還有身疾,否則怎會成年日久仍未子嗣?”


    “此事該是宮內禦醫已經束手無策,不得以才假手外人,正好給了某些人可趁之機。”


    “李家三代人丁不旺,對待宗親皇族向來厚重,除了已經就封的外地藩王,宗室間往來頻繁,還算和睦,這又讓人看到了機會。”


    “有宗親參與,有四海幫鼓噪,有逍遙道場等江湖勢力以及還未露出水麵的朝中勢力暗中聯手,再加上在宮中經營多年的聞貂寺策應,他們確有翻天的本領,而且大有成事的機會。”


    “我曾和庾慶之、宋家父子說起過四海幫,得出的結論一致認為是那幫過氣士族在蓄力主事,那個所謂的晉先生隻是拋頭露麵的人,抑或一個稱號而已。看來還是小覷了他們,如今已成氣候了。”


    “現在迴到楊兄弟剛才的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無需我再囉嗦。第二個問題,在樓某看來,一旦陛下遭遇不測,因為沒有子嗣,最有機會上位的自然是陛下的親弟弟吳王李孚。加上他素來得王太後所喜,而且就在京城。”


    “那四海幫看中的宗室是不是李孚?”


    “隻怕未必!李孚和陛下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性格更加柔弱,以他替換當今陛下沒有意義。除非李孚受人蠱惑,和他們私底下有交易。”


    “上一代算上遠房近支封王的倒是不少,真正名副其實的藩王也就先帝三位親兄弟,荊州楚王李淳,瀛洲越王李荗,南益州蜀王李祌,臨安還有兩位,兩位李悝和齊王李謇。其餘三位都是坐享其成耽於享樂之輩,既無僭越之心,也沒那個本事實力。”


    “三位藩王中,越王蜀王恐怕有心無力,楚王倒是有那個本事,但他與先帝感情最深,正因為如此先帝才把荊襄之地封給他。其次,他對先帝打壓高門士族向來雙手讚成,四海幫絕不應該看中他,就算一時達成默契,那也無異於與虎謀皮。”


    “四海幫那幫老士族真要想變天重生,其實可選擇的合作對象並不多。但他們既然處心積慮想要發動一場政變,肯定謀定而後動,算無遺策。”


    “此事極端隱秘,你們知道即可。楊兄弟誤打誤撞壞了他們計劃,原本隻是個意外。如今第五和小唐攪合進來,那即代表大江盟、代表我樓熏風也參與其中,事情變得更加急迫和嚴重。”


    “大江盟雖然大體上得李家關照,但終歸是江湖上的局外人,樓某也不過是一介布衣,有些事情看得明白,卻未必說得上話使得上勁。”


    “說到底此事還得看朝中那幾位大人物如何取舍?”


    樓熏風像是說著和自己無關事一般娓娓道來,把此事所牽涉的太陰大局簡單捋了一遍,讓楊朝宗第五麋三人有個大概的了解。


    第五麋對太陰局勢自然比楊朝宗更熟悉,“那我們該如何取舍?”


    樓熏風伸出右手,作出要在在空中抓住什麽的姿勢,淡然道:“江湖人也是當局者,九品中正製是造就當今門閥士族當道的肇因,樓某從未否認過它的積極作用,但隨著時間變遷朝代更替,它所帶來的貽害已經遠超往昔。樓某素來胸無大誌,一心做個無羈無絆的江湖散人,但如果時勢需要我們做些什麽,樓某也自當不會逃避。”


    三人都聽出他話裏的意思,他傾向於太陰先帝打壓、甚至取締高門士族的做法。其實從他對四海幫的稱謂便可看出他的態度。


    楊朝宗腦子裏想到八個字: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時代的車輪是向前的,因為既得或未得利益的衝突,有人推車肯定也會有人往後拉車。樓熏風擺明了,要做個推車人。


    讓他猝不及防的是,自己南下曆練竟趕上太陰一場新舊勢力的奪天之變。


    “小子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樓熏風失笑道:“問吧,答不答在我。”


    楊朝宗凝視樓熏風看似文弱卻又顯得無比堅硬的背影,“小子想知道庾慶之和宋承歡兩人在此事上的態度。”


    樓熏風漫不經意道:“為何想知道?”


    第五麋和唐棄疾也搞不懂他為什麽有此一問?


    楊朝宗正容道:“任何時代、任何朝代都會有不同觀念、思想的碰撞和衝突,小子不覺得這是壞事,因為正是這種碰撞和衝突推動時代前進。否則便如一潭死水,一個沒有不同聲音、不能容忍不同聲音的時代或是環境才是最可怕的。高門士族既能存在數百年之久,自然有它的道理,也說明它確實曾經很有力量,到如今反成一種羈絆,可有些人不甘心,所以才有了四海幫的崛起。”楊朝宗略微一頓,接著道:“當家的說四海幫代表了過氣的不甘退出曆史舞台的老士族,可眼觀當今天下,不管是寧晷還是太陰,均是世族當道,雖然有日暮西山之勢,但仍舊樹大根深。這一點上自認承襲前朝正朔的太陰尤甚。如今的太陰朝堂,袞袞黃紫公卿大多出身高門士族就是最好的證明。小子之所以提及庾大將軍和宋閥主,正因為他們是其中的傑出代表,又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宮破吳曾提到他們,頗為忌憚,恐怕不是擔心成事後的分贓不均那麽簡單。隻有道不同不相為謀才會為他們顧忌吧?就好像當家的在此事上的態度一樣。因此庾宋兩人的態度非常關鍵,所以小子才有此一問。”


    第五麋和唐棄疾似是從未想過這方麵的問題,驀然聽到楊朝宗侃侃而談,都大吃一驚同時陷入深思。


    樓熏風背對楊朝宗,神色微動,楊朝宗的“覺悟”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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