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卓飛快上前,低聲道:“刀老,今晚有我們的兩個人值夜,他們也有四個,已經被我們幹掉了。”


    老刀把子下達冷酷的命令:“你們幾個解決左右廂房的人,不留活口。馬靈州和那兩個客卿交給我們。”


    正要動手,左邊一間房門被打開,一人邊揉眼睛邊解褲子,遠遠看到他們,嘟囔道:“誰?幹什麽?”


    譚卓馬上道:“是我,譚老四,剛多喝了幾杯頭暈,扯會兒蛋。”


    那人“哦”了一聲搖搖晃晃小解去。


    譚卓一個眼色,一名三十出頭的鳶房同伴立即領會,朝茅房摸了過去。


    老刀把子帶著楊朝宗穿過大殿,來到後進。後進正中和左邊房內亮著燈,右廂一片漆黑。按譚卓所指小青山幾個賊首就住這裏。


    左邊房內斷斷續續傳來一陣男女hh的聲音,忽的一把男聲說道:“(此處河蟹省略n個字)”


    老刀把子使個眼色,和楊朝宗一中一左同時撲向兩間亮燈的房門。


    楊朝宗一腳踹在門上,木門紙片似的破開,隻見房內一個四十來歲的短須漢子精赤著上身……(此處河蟹省略n個字)


    短須漢子正要發作,一看來人麵生得很,手裏還提著刀,立馬操起床頭的一對短刀。


    那女的嚇得尖叫一聲,雙手緊捂著胸前。


    使雙刀的自然是小青山客卿鍾大春,他眼珠子一轉,發現就楊朝宗一個人,獰聲笑道:“哪來的野種?(此處河蟹省略n個字)”


    先下手為強!不等鍾大春話說完,楊朝宗縱身躍起,劈麵就是一刀。


    “鏘”的一聲,鍾大春架起雙刀,順勢往前一推,左手刀一旋,朝楊朝宗脖子紮了過來。


    楊朝宗側身抽刀,快速的抹向鍾大春腰際。


    鍾大春擰身,右手一沉,短刀架住長刀,楊朝宗再難寸進。左手刀又至,劃向他胸口。


    雖說練刀不過數月,現在的楊朝宗已非是麻石鎮遇襲時的初哥,不僅眼睛能清晰的看到短刀劃過來的痕跡,甚至能感受到刀鋒一寸寸接近自己胸口的距離。


    身子往後一仰,短刀刀鋒貼胸而過,同時腳底無聲無息踢出一腳。


    鍾大春腳上長了眼睛似的,曲腿一頂,手中雙刀再旋一圈,猛地紮向楊朝宗雙肩。


    楊朝宗被頂,順勢退開兩步,長刀揮灑出一片刀芒,先後掃在短刀之上。


    鍾大春不顧赤著下身,閃電前趨,撞入刀幕,同時抬起右腿,撞向楊朝宗小腹。


    這幾個月來獨孤相和老刀把子聯手調教,成果終於開始顯現。楊朝宗不退反進,身後是尺高的門檻,想退也來不及。左手肘下擊,與鍾大春右腿重重一撞,雙肩刹那間左右一擺,將雙刀蕩開少許,右手刀帶著一抹寒光到了鍾大春肋下。


    鍾大春大驚失色,雙臂迴收,短刀刀柄直撞楊朝宗兩邊太陽穴。


    楊朝宗左腳一滑,整個人魚兒般堪堪從鍾大春腋下鑽過,長刀在他肋下拉出一條半尺長的口子。


    鍾大春一聲狂喝,倏地轉身,右手刀紮向楊朝宗後背。


    楊朝宗隻覺後背一麻,看也不看,純憑直覺反手就是一刀。


    看到鍾大春被一刀捅透,那女的尖聲大叫。楊朝宗冷眼一掃,她頓時鬆開胸部,雙手捂嘴。


    楊朝宗從進來到放倒鍾大春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足以驚動整座小青山了。


    老刀把子一掌斷開房門,前腳剛踏進去,馬靈州手中狼牙棒已經當頭搠至。


    馬靈州能在小青山聚眾為賊,禍害一方,手底確實有兩下,至少是三品的武夫。可他麵對的是老刀把子,也走不了幾招,被老刀把子一刀平平整整把腦袋齊肩切下,人死而不倒,形象可怖。


    房中還有一位略具姿色的年輕小娘子,雙眼含淚瑟瑟發抖的看著這一幕。


    幹掉馬靈州,老刀把子看也不看那小娘子,一步搶出。


    大殿前麵傳來打鬥的聲音,還有衝天的火光,照得整座廟宇光亮有如白晝。譚卓幾個趁眾人酒後熟睡,先是各個房間割韭菜般連殺近三十人,最終驚動了所有人,幹脆一把火把整座廟給點了。


    楊朝宗剛把刀從鍾大春身上抽出來,門口人影一閃,一道黑影就到了身前。他想也不想的舉刀朝黑影劈去,“鐺”的一聲,整個人被震得連退幾步,後背重重撞在牆上,手中刀也差點握不住。


    楊朝宗定睛一看,房中站著一個三十來歲身形魁梧的黑衣人,手中拿著一杆如小兒臂粗的黝黑鐵棍,隻怕有數十斤重,那人拿在手裏就像是拿著根燒火棍般輕鬆。


    南平原!小青山馬靈州的另一個客席。


    楊朝宗心中叫苦,剛才一棍子他就知道這南平原臂力無窮,走的是硬馬硬橋的路數。身形還


    比自己要出半個頭,在房間這狹小的空間內,動起手來自己全無勝算。


    隻能靠自己!楊朝宗凝神靜氣,橫刀於胸。


    南平原看也不看床上春色無邊的景象,手中镔鐵棍一棍掃來,大有橫掃千軍之勢。


    楊朝宗微一躬身,刀鋒側轉,刀身貼著鐵棍劃向南平原手腕,帶起一陣刺耳的金鐵摩擦聲。


    南平原棍交左手,右手在棍尾大力一推,橫掃變直撞。


    楊朝宗被撞得往床上倒去。


    南平原鐵棍像一根柱子般壓來,不是柱子,像一座山。


    山終究沒有倒下來。


    南平原覺察到身後有人,棍尾後標,擋住老刀把子如閃電般一刀,卻沒躲過那老頭真正要人命的一腳,正中後心,南平原五髒六腑俱碎,然後山一般轟然倒地。


    臨出門,楊朝宗迴頭看了一眼床上那女的,“如果不想死在這兒,趕緊穿上衣服。”


    等他們趕到大殿前,左右兩邊房屋已經燒得透頂,火勢往大殿蔓延,這古廟算是毀了。


    四名鳶房死士兩死兩傷,隻剩譚卓和另一個長得像個莊稼漢子的中年人,兩人背靠背與剩下的二十多名馬賊混戰。


    楊朝宗和老刀把子衝出大殿,從背後殺至。


    老刀把子左腳點在大殿石階上,蒼鷹般騰起三丈高,標射至馬賊頭頂,頓時三顆腦袋被挑飛到院牆外。


    楊朝宗長刀畫出一片刀影,一刀劈翻一個,左手探出,從一名馬賊刀鋒抹過,反手割斷他的喉嚨。再一刀砸飛兩把右側攻至的一刀一槍,衝到了譚卓身旁,還不忘衝他咧嘴一笑。


    連同馬靈州、南平原、鍾大春在內的七十二名馬賊被誅殺殆盡。


    舊傷未愈,又挨新刀。楊朝宗後背挨了一刀,手掌也被抹開一條兩寸許的口子,傷口簡單處理後,大火已經燒至大殿。


    譚卓將現場稍作清理,兩名戰死的鳶房同伴屍體被丟進了大火,當是安葬。


    馬靈州搶掠而來的財富不知去向,估計隨廟宇付之一炬了。


    殿後救下的兩名女子,都是被擄上山的。一個是附近村裏的鄉婦,一個是今天才從武安搶迴來。搶上山後馬靈州將原先據為己有的鄉婦送給了鍾大春,自己撿新鮮的嚐。想著碗裏的肉飛不走,正和那女子“苦口婆心”慢慢磨的時候,老刀把子破門而入,算是保住了那女子的身子。


    兩名女子交由譚卓安排,老刀把子吩咐他安置好後直接迴馬家坳候命。


    (不好意思,有幾個字不通過,耽誤了更新)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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