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屈雲在場恐怕她也能明白這漢博此番邀棋的含義,既為棋癡自然用棋與人廝殺,如若連他這關都過不去,又談什麽複仇之說。


    棋奕者,縝密,冷靜,除去準確的判斷力、洞察力和自身實力之外,還必須擁有對全局的掌控力和布子能力,棋癡追隨主人悟棋多年,並非隻是一個踏入天階隻懂得下棋的棋癡。


    畢竟若要替鬼道一門複仇,所麵對的敵人可以說囊括了九州半數宗門,單靠自己一個人的實力,若非站立九州巔峰,否則是絕對無法達成的,這些宗門至少都是存在了數千年,那麽自不用多說,那些當年參與圍剿鬼道的老不死若是存活至今,實力何止恐怖二字可以形容?


    所以要複仇,則必須達到棋奕者所需的條件,尋常棋奕爭的是輸贏,而這複仇賭的可就是性命,若是楊子傷沒有這個資格,那麽棋癡自然也不會將自己交予他手中,與其白白送死,不如再等千年,或許還會複仇的機會。


    與棋癡博弈,其實隻是考驗楊子殊的一種方式罷了,隻是這代價有些大,輸者死,勝者生。


    小子,如何?”笑眯眯的望著楊子殊,漢博的表情略帶悠閑,一對眯縫著的老眼中透著精光,似乎已將楊子殊穩穩吃死。


    “哦?與你如何博弈呢?”楊子殊眉梢一挑,將手中的棋罐放在一旁,絲毫不懼的盯著對麵的漢博,饒有興趣的問道。


    “以棋盤為沙場,以棋子為兵卒,你我二人皆是帥,布兵排陣,馳騁沙場。”眼中透過一抹讚賞,漢博緩緩道了一句之後便不再出聲,漂浮原地靜等著楊子萏的迴答。


    聽罷漢博所說的話之後,楊子殊眼帶笑意,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搖頭輕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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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重的話音迴蕩在骨室之內。隻吐出一個簡單幹脆的“不”字之後楊子殊也不再出聲,反而笑望著身前那長相略有些滑稽的老者。


    “哦?為何?”眼中浮過一抹驚訝之色,但卻沒有任何不滿。漢博張口問道。


    如今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今年紀不大卻已化身魔魂的年輕後生,雖然修為不如何強橫,但是若是換做一般人恐怕會同意自己的要求,輸贏五五之分,若是勝了漢博則為楊子殊所用,若是輸了恐怕隻能化作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人生在世,做何事皆是博弈,不過每次博弈的目的不同,選擇應對的方式也是不同,楊子殊麵對漢博的邀棋,選擇了拒絕。


    “漢博老先生,或許我現在所言不盡屬實,但是依我之見,與你博弈並非是對我的考驗,看我選擇是否與你賭上這一局,恐怕才是你的真實目的所在吧。”輕笑著望著漢博,楊子萏也慢條斯理的緩緩出聲,每一句雖然聲音呢不大,但落在漢博耳中卻是讓他臉上的神色微變。


    “憑借漢博老先生你在棋奕上的造詣,恐怕即便我再修個十年百年也追趕不上,與你博弈就如同尋死,生的幾率太”見漢博並未開口,但臉上卻浮起一抹卑賞,楊子殊微微額,接著說道。


    “哦?這博弈也有運氣使然,說不定你便會贏呢?”心中暗讚一句之後,漢博的老臉上已然浮起一抹笑意,隨即出聲詢道。


    “那是在棋奕者實力相當的情況之下,下棋並不完全等同於廝殺,無論洞徹全局或是排兵布陣我自問與你相差的不是一星兒半點,那麽選擇與你博弈不等於是自尋死路?運氣,那隻是一些弱者無聊的借口罷了,在棋術相差如此之多的你我之間,並沒有一絲運氣存在。(..tw好看的小說)


    ”楊子萏將漢博的笑意看在眼中,不急不慢的侃侃而談。


    楊子殊其實方才心中便有所猜測,雖然漢博所說的博弈並不是單純意義的上的下棋,至少也需要一定的修為去操控棋子,對於這些楊子殊雖然不懂,但是他卻能感覺到並非是那般簡單。


    漢博所說的博弈之法,以棋盤為沙場,棋子為兵卒,棋奕者為將帥,那麽自然勝敗皆在將帥身上,自己從來都是單兵作戰,根本沒有任何排兵布陣的經驗,即便是在這方麵極有天賦,恐怕也絕不是漢博的對手。


    再者說,論心思、論修為漢博都不在楊子殊之下,而他更有楊子殊所沒有的洞徹全局的能力和判斷力,這樣簡單一分析高下即分,應戰,則死,不戰,則生!


    由屈雲所言中楊子殊已經明了琴、棋、書、畫四人皆是下了決心願意幫助自己,“一凡魂飛魄散也在所不惜,所以漢博又如何會願意幫助兀八!自然博弈並非考驗,而考驗即為是否選擇與他博弈。


    “小子,難道屈雲那妮子就沒告訴你我脾氣不好,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將你擊殺?”漢博也不否認也未點頭,一雙老眼直直盯著楊子殊,似是不懷好意的笑道。


    “脾氣火爆之人,又如何能安心浸淫棋道數千年?即便你真的對我出手,又有幾分把握將我擒住呢?”將漢博那有些不善的壞笑自動無視之後,楊子殊反問出聲,直接讓漢博無言以對。


    “哈哈,好小子,沒想到雲鬼此次選中之人竟然如此了得,嘖嘖,老夫我是自認敗了。”許久之後,漢博突然爆出一陣大笑,言語之後對楊子傷的讚賞顯露無疑。


    的確,即便是楊子殊畏懼不敢應戰也算是勝,卻無法得到漢博的認同,但楊子萏的睿智將他徹底折服,不僅識破了他的考驗,還將屈雲之前的障眼迷陣給破去。


    將他心中所想,今日所說所布一一點破說穿,麵對強敵不懼,麵對誘惑不貪,麵對陰謀不驚,尚能保持冷靜準確的判斷力,這份縝密心思的確讓漢博大感寬慰。


    排兵布陣和對大局的操控力除去先天天賦之外,更主要的還是後天的刻意培養,但是這份睿智和縝密心思卻是後天無法培養出來的。


    “不錯,老夫這關你算走過了。”漢博對楊子殊所說略帶頂撞意味的話並沒有任何不滿,反而透著一絲欣賞,輕接著胡須笑了一句後朝著洞口大聲道:“屈雲丫頭,別在那偷聽了,進來吧。”


    楊子殊偏過頭去,隻見抱著骨琴的屈雲一臉古怪表情的緩緩飄來,臉上的笑意似乎在憋著一般。想笑卻又不敢。


    “行了,想笑就笑吧,別櫚那憋著。”屈雲的表情被看在眼中,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屈雲後,漢博直接笑罵道。


    “嗬嗬,老爺子,楊公子如何?”掩嘴輕笑,屈雲飄然而至楊子萏身旁,明知故問的輕道。


    “你剛才不都在外麵聽了半天了嗎?還問我。”一雙小眼似乎含著怒意瞪得溜圓,嘀咕了一句之後漢博轉而望向楊子萏道:“不錯,看來雲鬼此次所選之人確實值得我們為他四鬼厲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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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四鬼厲魄”四字後,楊子殊微微一愣,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湧上一抹酸楚,雖然說與屈雲和漢博相識不過一天,但是卻似乎真的將他們當做朋友一般,一想到犧牲他們的魂魄為自己施展四鬼厲魄,楊子殊心中的抵觸情緒就開始瘋漲。


    “小子,不論做什麽事都會有犧牲,隻是大小不盡相同,有的會失去名譽,有的會失去錢物,有的會失去性命,而有的則會失去魂魄。”似乎看出楊子殊心中所想,瞥了一眼那臉色微變的少年,漢博緩緩開口道:“更何況複仇大計,鬼道一門除去鬼奴不說,光是鬼道弟子魂飛魄散的何止千百,我們這些活了幾千年的老東西又算得了什麽?但凡是值得的,也便足矣。”


    “楊公子,不必太過擔心,其實助你一臂之力何嚐又不是幫我們得到解脫?其實若不是還有責任在身,恐怕我們早就選擇與主人一同歸去了。”心中微暖,屈雲那修長的手輕拍著楊子殊的肩膀,帶起一陣寒意:“更何況我們並非真的會魂飛魄散,隻是化作你萬千思緒中的一絲罷了,你,將會繼承我們的意識和遺誌,不是嗎?”


    漢博與屈雲皆是寬慰出聲,楊子殊猛吸一口氣之後點了點頭,似乎想通了一般並未出言反駁,隻是低垂下的頭著不清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好了,別多想了,宿命如此罷了,如今時間不多,我們還需趕去睿淵和玥婷那邊,距離此處可是不近。”漢博見楊子傷沒有出聲,扭頭同一旁的屈雲輕道。


    “恩,的確如此,楊公子我們還是趕緊上路吧,我與漢博在壘骨坡前端骨洞,而睿淵和玥婷則是在後端,更何況這三千骨洞之後並非全是鬼道遺魂。”屈雲似乎也想到什麽,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凝重,點、了點頭之後嚴肅道:“暫且不說你起初進洞時的那些追兵,光是骨洞中的有些存在,是我們也無法控製、甚至力敵的。”


    比:今天二更到,下周就中秋了,各位兄弟們又能放個長假舒服舒服嘎,提前道一句中秋快樂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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