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內那張木床上赫然躺著一人,正是楊老爹!


    楊子殤未待那掌櫃開口,三兩步走至床沿邊,望著蜷縮在床上的爹爹,那左手臂上纏繞著繃帶顯得格外紮眼,兩道眉緊皺,麵色有些痛苦。


    壓住心中的怒火,楊子殤替爹爹查探一番,除了身上有不少淤青之外,竟然現自己爹爹的左手臂的臂骨斷裂,明顯是別人毆打所致,不過五髒六腑以及頭顱都沒有什麽損傷,讓楊子殤暗暗舒了口氣。


    不知為何,楊老爹也一直沒有醒來,或是身子骨本就不好,再因重傷方才一直陷入昏迷。


    望著一身傷的爹爹,楊子殤心中原來壓製的怒火再次洶湧起來,這種傷即便放在自己身上也不算輕,誰又會對一位相貌已過半百的老者下此毒手?


    “小夥子,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我已找了藥師替你爹爹敷藥包紮過了,你爹爹身子太虛,外加受了傷所以要靜養幾日才能蘇醒。”站在門口的掌櫃迴過了神,也知這貌不驚人的小爺不是個善茬兒,隨手拭去了額前的汗珠後輕聲勸慰了一句,隨後接著道:“對了,同行的還有位老大姐應該是你的母親吧?我將她安排在後廚,你若想見我立刻命人將她叫來。”


    “多謝掌櫃的了。”楊子殤聞言扭頭望向掌櫃,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中的怒意,接著道:“我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臨行前交予爹娘千兩銀票,不說爹娘過得如何愜意自得,至少也不會淪落成這般模樣,怎麽時隔幾日便成了爹爹重傷不醒,娘親洗碗幫廚的地步?


    而對於身前這位素未謀麵的掌櫃,楊子殤心中還是存有感激,雖不知在爹娘身上究竟生了什麽,但是這掌櫃能找來藥師替爹爹療傷,又將自己的娘親安排了工作,的確是世間少有的善人。


    “唉,我見小夥子你也有些自保的手段,告訴你也無妨。”那掌櫃的點了點頭,迴身將門輕掩上之後輕聲道:“你爹娘前兩日來我這客棧中投宿,結果從懷中摸出的一張千兩銀票為他二人招來了禍端。”


    “果然如此……”如楊子殤料想的一般,果然是那千兩銀票惹的禍端,定是有人對這銀票起了貪念否則又有誰會對兩位老人下此毒手。


    “那日在我店中有幾人是鹽幫的幫眾,見你家爹娘打扮落魄卻身懷千兩銀票便起了貪念,隨後幾人圍上,便說二老這銀票是從他們鹽幫中偷取的,不由分說當場要二人交出銀票。”掌櫃的見楊子殤表情沒有什麽變化,便繼續道:“結果想必你也能猜出,你爹娘非但不從反而據理力爭,結果引得那幾人大怒之下將你爹爹打成重傷奪走銀票。”


    “我將那幾人勸走後替你爹爹包紮了一番,見你爹娘可憐再加上又是在我這兒出的事,所以便收留了二老,不過怕那幾人再見到你爹娘又會惹出事端,所以才安排你娘在後廚幫忙。”那掌櫃的大致將事情緣由說了一遍後,再次望向楊子殤輕聲道:“小夥子,我知道你定不是凡人,不過那鹽幫幫主與牧池郡郡主關係極好,所以你也要三思而後行啊。”


    點了點頭,楊子殤麵色依舊冷漠,可是心中的殺意卻已滔天,感激的望了一眼掌櫃的之後,從包裹中摸出一百兩銀票和小半盒天寶斷續膏,遞過之後道:“掌櫃的,這一百兩銀票給你,煩請你好好照顧我家爹娘,這藥膏每日塗抹在爹爹受傷處即可,再與我娘說一聲子殤已來牧池,隻是還未到相見的時候,過些時日必會來接二老,請她放心。”


    說完這些見掌櫃的點頭應下,楊子殤深深鞠了一躬後,便大步向屋外走去。


    楊子殤在聽完掌櫃的說罷之後便有了決定,那鹽幫不論如何說也是江湖幫派,勢力在這牧池郡也不會太差,幫中自然也有鎮幫的高手,如今自己勢單力薄,若是此刻為爹娘複仇恐怕會牽連到爹娘。


    而且鹽幫幫主與這一郡之主的關係也是極好,自然不可輕舉妄動,官府對於一般的百姓商鋪是極具威懾力的,到時若是清查到榮升客棧,那掌櫃也包庇不了自己爹娘。


    不過幸好也隻是爹爹受了傷,娘親應該無恙,有了天寶斷續膏相信爹爹也會很快好起來,而自己所給的一百兩銀票相信那善心的掌櫃也會妥善照顧好二老,自己也可安下心來計劃如何報複鹽幫。


    至於究竟是何人打傷了自己的爹爹楊子殤並不需要知道,鹽幫所屬全部殺了便是,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世界,死幾個人,滅幾個幫派都極為正常,更何況還是這種危害百姓的人渣。


    “鹽幫……”低聲喃了一句,楊子殤眼中閃過一絲寒意,步入大廳之後也不顧眾多食客詫異的目光,背起虎哥,拉著憐兒直接出了榮升客棧。


    天色已晚,入夜的牧池四處高掛著燈籠,街道上人來人往,憐兒默默跟在楊子殤的身後,自她見楊子殤一臉冷漠的從後院出來之後便沒有開口,不過即便是在他身後,依舊能感受到那股如同實質般的殺意,不斷的從那少年的體內散出。


    原本楊子殤欣喜異常的來到牧池就是為了爹娘,既然出了約定的地點又不見二老,而楊子殤又暗暗隱著殺意和怒火,憐兒自然猜出恐怕出了什麽事,不過聰慧的她選擇了閉口不提,相信楊子殤自己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子殤,如今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住下再做打算吧。”二人在這並不熟悉的路上走了片刻,憐兒突然開口道。


    “恩,也隻能如此了。”楊子殤並沒迴身,隻是點了點頭,淡淡的應了一句後便開始四處打探詢問有沒有什麽人家租售庭院屋子。


    或是見楊子殤那小身板背負著一個壯漢,被詢問的路人驚訝之餘也都還算客氣,經人一番指點後楊子殤與憐兒終於找到了一處帶有院子的空房。


    那空屋在牧池郡西側較為偏僻的地方,四間瓦房帶著一處不大的院子,青竹花草倒也雅致,而屋子打掃的還算幹淨,還有一些現成的家具,隻需要添置一些日用被褥便可。


    楊子殤直接找到賣主給了三百兩銀票之後順便要來一些煤油燈和幹淨褥子,這樣便算在牧池郡內住下了,而手巧的憐兒半個時辰的功夫便將屋子重新打掃了一遍。


    楊子殤將虎哥放在床上後再次查探後也是徹底放心了下來,虎哥如今除了斷裂的手骨之外,其餘的傷勢也在兩種奇藥之下恢複的差不多,或許過兩日功夫便會醒來。


    退出屋子,掩上木門,楊子殤扭頭隻見憐兒坐在院中的石桌旁,雙手托腮出神的盯著當空明月,不知在想些什麽。


    三千青絲臨風揚,百花為飾月為裳。


    看著這一幕美人月下,楊子殤原本憤恨的心也靜了不少,迴想起方才一路對憐兒有些冷漠也是自責不已。


    “憐兒,天已晚了,為何還不去歇息?”楊子殤幾步上前,挨著憐兒一邊的石凳坐下後淡笑著詢道。


    偏過頭來瞧了一眼楊子殤,那清澈的眸子在月色下透著一股莫名的韻味,似乎能看穿旁人心思一般,讓楊子殤心中一顫。


    “仇恨有時能蒙蔽人的心智,無論怎樣,切莫要被仇恨控製,否則即便你修為通天,也終會淪為殺人魔頭。”月色清冷,憐兒淡然的一笑讓楊子殤身子一震,原本心中那圍聚的憤恨殺意竟然緩緩淡去一些。


    楊子殤點了點頭沒有出聲,皺眉細細品味著這話中所蘊的道理,臉上原先隱隱泛著的兇光逐漸淡去,眉宇之間漸漸也舒展開來。


    憐兒這番話淺顯易懂,其中的道理楊子殤也是能明白,人無論何時都要堅持本心,否則必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不過任誰爹娘被欺,但凡是有那麽一點血性的男子,都會有想殺人的衝動,所以自己剛才的確是被蒙蔽了心智。


    人若被仇恨所控,必死,人若將仇恨化為奮進的力量,則會愈來愈強。


    “子殤,你爹娘既然無事,不如先花些時間將實力提高。”見楊子殤臉色恢複如初,憐兒臉上也浮起一抹柔和,見楊子殤仍在沉思,隻是低低說了一句之後便轉身迴屋:“直接服下這株藥草後打坐便可,或許對你有些幫助也說不定。”


    迴過神來,楊子殤扭頭看去,憐兒剛剛進了屋子準備掩上房門,清靈眸子裏透出的溫柔讓楊子殤心中一暖。


    “憐兒說的對,當務之急還是需要提高實力,鹽幫,遲早要滅!”楊子殤心中暗道一句,對自己日後也重新有了安排,手中持有的無上仙法《鬼道天卷》也該是修習的時候,自己除了移魄之外似乎再沒有拿得出手的本事,而爹娘在那善心掌櫃的照顧下自然也不會出什麽問題。


    垂下頭去,石桌上的一株晶瑩剔透的黃色植物讓楊子殤眼前一亮,火紅色的小果在幾瓣黃葉的襯托下更顯靈動,而自那果子裏散出的絲絲香醇讓楊子殤明白,這不知名的植物必定不是凡物!


    “憐兒不會害我,憑她對藥草的熟悉,這小果定是寶貝。”楊子殤捧著那株藥草,細細看了一番後,眼中透出一抹堅定之色:“實力,當務之急,還是提高自己的實力啊!不知這寶貝又能讓我踏入何種境界。”


    ps:萬分抱歉,陪老媽出去買東西準備迴大學讀書,所以晚了。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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