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丘郡城,北城門下。


    五百名城衛軍組成的車隊,整裝待發,個個跨下一匹套著“飛行護靴”的健壯甲鹿,旌旗飄揚,吸引來了許多看熱鬧的城民。


    當吳輝與顧百裏騎著甲鹿到來時,圍觀的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通道,對著吳顧兩人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不過,也沒有給圍觀人群細瞅兩位真名勇士的時間,吳輝與顧百裏一到,就被辛硯請進了中間那輛兩匹甲鹿拉著的豪華“翔空車”。


    城衛軍都統官,一聲令下,由四十多輛翔空車組成的車隊,訓練有素地踏向空中,空中就像有一條無形地階梯,托著整個車隊漸走漸遠,漸升漸高。


    三個多月後。


    打著“上貢”名義的車隊,風塵仆仆,餐風宿露,來到了“猗香南城”。


    猗香南城,是樓王國帝都永安城最南端的一座衛星城。騎上甲鹿,從猗香南城出發,跑上兩天兩夜就可以進入帝都永安城。


    車隊在猗香南城休整了一天時間,洗去一身風塵與疲憊,第二天清晨方才旌旗飄飄,精神抖擻地繼續北上。


    不過,車隊並沒有進入帝都,到了下午時分,停在了一座大山腳下。


    從山腳下往上看,可以清晰地看到,半山腰處有一座巨大的莊園。


    據辛硯介紹,這座名為“獅玉”的莊園,原先是當今國王陛下的避暑山莊之一,因為寵愛八王子樓啟勇的母妃。在樓啟勇出生時,國王陛下將其賜給了八王子樓啟勇。不幸的是,樓啟勇的母妃,在樓啟勇出生後不久,便薨了。


    用辛硯的話說。若是樓啟勇的母妃現在還活著,憑借著當今陛下對她的寵愛,八王子樓啟勇極有可能會成為下一任國王的有力爭奪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成為帝都名聲臭大街的紈絝王子。


    也沒有讓車隊等多久,山上下來了一夥人,為首的。是一個管家打扮的胖老者。


    “辛老弟,今年怎麽是老弟押運貢品?算起來,咱們哥倆也有七八年沒見了,蘇郡守一向可好?”管家打扮的胖老者,臉白無須,大老遠地就開始招唿,嗓門兒又尖又細。


    吳輝看得不由一愣,料想不到在樓王國也有閹割的太監,而且是一個給自己感覺。比隕伯蘇博深修為更深不可測的太監。


    “托康總管的洪福,鄙上一向安好。”辛硯長揖一禮,接著介紹道:“康總管,這位就是玄修界上來的真名勇士吳輝先生,這位是真名勇士顧百裏先生。”


    “吳輝見過總管大人。”


    吳輝畢恭畢敬地長揖一禮,而顧百裏則是一聲不吭,隻是草草地一抱拳便作罷。


    “兩位好!常聽主上嘮叨,康某對兩位聞名久矣。”康總管白胖的臉上一團和氣。眼睛裏滿是欣賞的光芒,若不是他那副尖細刺耳的嗓子。怎麽看都是一個白胖地老員外。


    “康總管過獎了。”吳輝很謙虛。


    “大家麵裏請。說起來,今年你們是來得最晚的,魯山郡的胡老弟與豐湖郡的錢德公子,到了已經有一個多月。豐湖郡的錢德公子也是一位真名勇士,兩位小先生可以與錢德公子多多親近親近。”康總管邊走邊道。


    吳輝聞聽,笑笑抱拳。


    顧百裏則是眼睛一亮。


    這所謂的錢德公子。在來得路上,辛硯向吳輝與顧百裏介紹過,是豐湖郡郡守的次子,空間屬性修者,天賦驚人。歲數比顧百裏大不了多少,是個不折不扣地青年才俊。


    至於豐湖郡守,與魯山郡守、大丘郡守蘇博深yiyàng,全都投靠了八王子樓啟勇的門庭,年年都會向樓啟勇上貢。


    獅玉山莊。


    曾經作為當今陛下的避暑山莊之一,山莊內的建築,代表著當今樓王國最頂尖的建造技藝,大小玄陣暗藏,一草一木的栽種,都大有學問。


    就好比,康總管安排大丘郡車隊下塌的“西醉別院”。


    獨立的,幾十畝大小的西醉別院,樓台水榭,遍植名貴的紅楓樹,清風中沙沙作響的紅葉,與西下的斜陽共醉,讓人著迷。


    “諸位今晚好好休息,明晚康某再為諸位接風洗塵。”領著吳輝等人參觀完西醉別院,康總管也沒有多作停留,拱手作別。


    也就在康總管等人離開後沒有多久,崗哨在西醉別院的大丘郡城衛軍士來報,豐湖郡守府錢福祿管事,在大門口求見辛硯先生與吳輝先生。


    “先生與豐湖郡的人很熟?”


    吳輝眉梢一挑,那錢姓管事為何獨獨漏了顧百裏?照說自己與顧百裏是一起的,沒有道理光見自己,不見顧百裏。


    “還行,蘇郡守與豐湖郡的錢郡守,同為八王子的門生,算是同仁。”辛硯撫須道。


    “那位真名勇士的錢二公子風評如何?”吳輝沉吟著再問,心是猜測錢德是不是派人來挑釁自己。


    “性情剛直,潔身自好,接物待人義字當先,口碑一向很不錯。他不太可能會挑釁您與顧爺。”辛硯道。


    “那他找咱們有什麽事?難道是想請我們喝酒?”吳輝有些迷惑。


    “嗬嗬,一會見到那錢管事就知道了。有請錢管事。”辛硯最後一句話是對來報的軍士說的,以一個豐湖郡守府管事的身份,還不足以讓辛硯親自到大門口相迎。


    須臾,城衛軍士領著一個滿頭白發,麵相良善的老者,過來了。


    老者臉上此時滿是悲苦與憂慮,來到近前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吳輝三人麵前,老淚縱橫:“請辛硯先生,吳先生,救救我家二公子。”


    辛硯與吳輝見狀,不由得麵麵相覷。


    “錢管事,你快起來說話。鄙上與貴主上,相交莫逆。但凡辛硯能做到的,定鼎力相助。”辛硯伸手彎腰虛扶。


    錢姓管事也不起身,隻拿淚眼看著吳輝,滿是企求。


    吳輝有些摸不著後腦勺,有些無奈道:“錢二公子,吳某久仰了。對二公子的為人。吳某也是佩服,若是有用得著吳某的地方,吳某絕不推辭。”


    “老奴多謝吳先生。”錢管事這才從地上爬起來,道出事情的原由。


    豐湖郡的真名勇士錢德,一個多月前,就隨著上貢的車隊,到了獅玉山莊。(..tw無彈窗廣告)並且,在半個月前,被八王子樓啟勇召入帝都相見。


    可惜這樣的召見。是為了賭鬥。


    八王子樓啟勇與護國公家的紈絝獨子盧家寶賭鬥。


    錢德就是八王子派出的賭鬥人選,代表盧家寶出戰的,是一個名叫“夏武”的護國公府門客,同樣也是一位真名勇士。


    目前,不算上最近慧星般崛起的吳輝與顧百裏,整個“樓王國”與“蘭王國”加起來,也僅有二十七位真名勇士,這夏武排名第二。僅次於蘭王國的那位妖孽公主。


    賭鬥的結果,也正如排名。錢德被夏武揍得筋骨寸斷,隻剩下一口氣。樓啟勇輸了三座酒樓與三件玄寶。


    若不是錢德有一個就任豐湖郡守的父親,以樓啟勇薄情寡義的性情,他會將錢德一巴掌拍死。


    不過,就算沒有將錢德拍死,樓啟勇也將他逐出了帝都。扔到獅玉山莊內不管不問。


    錢姓管事這次來,是請求吳輝救治錢德的。


    豐湖郡有玄修界上來的玄宗入駐,豐湖郡守府裏的高層,都知道吳輝是玄修界的神醫,一身駭人聽聞地醫術。


    “原來如此……”


    吳輝一臉陰沉。這樓啟勇是怎樣的一個混蛋?視人命如兒戲,做出來的事讓人心寒。更操蛋的,還有剛才那個談笑風聲的白胖死太監康總管。


    那死太監說,自己與顧百裏可以與錢德好好親近親近,錢德都快傷重至死了,親近個球!


    “請吳先生救救我家二公子。”錢姓管事深深彎腰,長揖哀求。


    “好!”吳輝痛快地點頭,接著向辛硯與顧百裏問道:“先生與九哥怎麽說?”


    “我與吳先生一起去吧。”辛硯想了想,於公於私,自己都應該去探望一下錢二公子。


    “等那位錢公子傷好了,我再與他切磋。”顧百裏沒有興趣跑去觀看吳輝強大地醫術。


    ***


    東陽別院。


    東陽別院是豐湖郡一行人下塌的地方。


    與錢姓管事說得yiyàng,錢德躺在床上,傷得很重,人已經處於彌留狀況,被隨行的玄醫,打了夾板,包得跟木乃伊似的,身上散發著一股草藥味。


    將所有人都趕出錢德的臥室,吳輝探入冥元,仔細檢查錢德的傷勢,心裏暗自吃驚不已。


    錢德身上,現在找不出一塊完整地骨骼,就連頭蓋骨上也有裂紋,經脈寸斷,五髒六腑出血,甚至於,丹田裏的玄丹,也有珠網般的裂痕。


    更可怕的是,錢德體內,還充塞著一股不斷地破壞著身體機能的異種水、火雙屬性丹勁。這股雙屬性丹勁,想必來自當日傷他的真名勇士夏武。


    這還是吳輝首次發現,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一位多屬性修者。


    從錢德這傷勢來看,夏武的實力強過錢德太多。


    當下,吳輝一邊為錢德治療,一邊向他腦部潛入匕虎,探索他當日與夏武一戰的經過。


    八王子樓啟勇輸了一陣,極有可能會讓自己,或者是顧百裏,與夏武進行第二次賭鬥。現在探索一下錢德與夏武一戰的始末,也算是未雨綢繆。


    驅動黑瓶,吞噬錢德體內的異種丹勁,放出冥元滋養錢德重創的身軀,吳輝治療起來有條不紊,也很輕鬆……


    到了第二天下午,除了布滿裂痕的玄丹,錢德身上的傷勢,可以說已經痊愈,人也由殘喘的彌留狀態,轉入深沉的入定。


    同時,吳輝也通過匕虎,探索到了一些錢德與夏武一戰的端倪。那夏武同顧百裏yiyàng,也是一個用劍的大家,劍勢通神,也能掛起空間縫隙。


    吳輝估摸著。顧百裏若是與夏武對上,勝負難料。


    搖搖頭,吳輝收迴紛亂的思緒,起身離開錢德臥室。


    剛走出臥室,吳輝就迎來了等在門外的,辛硯與錢姓管事等人詢問的目光。


    “錢二公子現在已經入定。他身上的傷勢沒有什麽問題,隻要不妄動丹勁,用一段時間溫養好玄丹,就可以徹底康複。”吳輝佯裝一臉疲憊,沙啞著嗓音道。


    “這…老奴多謝吳先生……”錢姓管事聞言,一時間感激得不知道說什麽好。


    “吳先生,您沒事吧?”發現吳輝的狀態似乎很不好,辛硯不由得關切道。


    “我沒事,隻是有些疲勞。休息幾天便可以。錢管事,若是沒有其它事,吳某先行告辭。”吳輝衝著錢姓管事抱拳一禮。


    “先生慢走……待我家二公子醒來,必親自登門道謝。”錢姓管事長揖恭送,救命之恩,等同再造,非錢德親自道謝不可。


    當下,吳輝先行離開東陽別院。辛硯則留了下來,等待錢德入定醒來。


    不過。辛硯留下來沒過多久,錢德還沒有從入定中醒來,主院那邊的康老太監,就派人過來邀請辛硯赴宴晚上的接風洗塵。


    同樣的,康老太監,也派人到西醉別院邀請了吳輝與顧百裏。顧百裏毫不理會。吳輝則借口身體疲憊婉拒。


    最後去赴宴的,隻有辛硯與幾個大丘郡城城衛軍的軍官。


    也就是在宴會過後,整個獅玉山莊裏,開始有了一種對吳輝醫術的議論,就連西醉別院裏的那些大丘郡城城衛軍士。看向吳輝的目光,也多了一種以往沒有的驚歎與諂媚。


    吳輝很低調,一連幾天都呆在西醉別院裏,足不出戶,向顧百裏討教壓縮“戰技球”的決竅。


    第四天,一大清早地。


    錢德領著錢姓管事與兩個健仆來了,兩個健仆手裏,還各捧著一隻一人高的狹長錦盒。


    辛硯、吳輝、顧百裏三人,聯袂來到大門口相迎。


    “辛硯先生,吳兄,顧兄,小弟今日道謝來了,嗬嗬。感激的話,小弟就不提了,日後但凡吳兄與顧兄用得著小弟的地方,小弟舍命!”


    今日的錢德,已經不是幾日前的那個“木乃伊”。


    一身青色文士衫,乍一看,他的相貌很平凡,身高也就一米七多,身形削瘦,似是扔到人群中便找不出來,但仔細看,他雙目炯炯有神,瘦削挺拔的身軀,就像是一株鬆柏,自有一股不與俗人同的錚錚硬骨。


    這是一個相貌普通,但卻剛直豪爽的漢子。


    “老錢啊,來就來了,還帶什麽禮物。”吳輝與顧百裏相對一眼,笑嘻嘻地,一副老朋友的口吻。


    “呃……”被吳輝稱為老錢,錢德一愣,接著臉上湧起一種被吳輝認同的欣喜:“吳兄痛快!”


    “錢公子裏邊請!”辛硯拱手含笑邀請。


    “辛硯先生請!”錢德同樣拱手。


    一夥人進入廳堂裏說話,一方帶著感激與誠意;一方佩服對方的人品,有意結交,廳堂裏的氣氛很融洽。


    特別是當錢德打開帶來的兩隻錦盒時,廳堂裏的氣氛更是達到了頂點。


    錦盒裏裝著一刀一劍,都是玄寶。


    那刀,沒有刀鞘,可供雙手緊握的尺長刀柄,刀柄漆黑如墨。刀身部分卻是暗紅色,就像凝固的血塊,透著一股兇煞之氣。


    刀背厚逾一指,兩度弧曲。


    刀身前部寬,接近刀柄處窄,算上刀柄,整把刀總長一米八多。


    錢德介紹,刀名“暗血”,是送給吳輝的。


    可惜的是,這隻是一把火屬性的玄寶,凝結著火屬性法則鏈條,對於多屬性的吳輝來說,這把刀還不足以將他的修為推升到極至。


    話又說迴來,多屬性的玄寶,整個樓王國也沒有幾件,錢德拿不出來。


    顧百裏卻沒有吳輝這樣的遺憾。


    劍名暗星。


    這是一把空間屬性的雙手大劍,全長也是一米八多,銀白地劍身上,遍灑暗金色地星星點點。


    整把大劍的造型毫無花哨,就是最普通的製式雙手大劍,前窄後寬,兩邊劍刃,呈飽滿地弧形,大氣厚重。


    錢德很細心,知道顧百裏不像大多數修者yiyàng,將兵器收入丹田內溫養,總是喜歡將大劍背負在身,外放丹勁注入劍身養器,因此特意為“暗星大劍”配了一支古樸低調的劍鞘。


    劍鞘看起來低調,卻很實在,刻了不少玄陣,有助於顧百裏外放丹勁養器。


    “錢公子,多謝了。”顧百裏拔劍在手,打量暗星大劍的眼神,就跟陷入熱戀的少男似的。


    “顧兄客氣。”送出的禮物,能得到巨大地讚美,錢德也很高興。


    “輝子,拿上你那把刀,陪本師兄出去過兩手。”顧百裏歸劍入鞘,解下背上那把原先使用的寶器大劍,收入隨身的“空間石”,手提暗星大劍,大踏步走出廳堂。


    吳輝也是興致高昂,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動刀了,也從來沒有與劍勢通神的顧百裏,正勁地切磋過,當下哪會拒絕?提起暗血大刀,挽了個風騷的刀花,戰意勃發地跟著顧百裏走出廳堂。


    辛硯與錢德相對一眼,趕忙跟隨。


    整個玄修界最負盛名的兩大奇才比鬥切磋,說不好奇,那是假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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