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離府邸前院。


    吳輝、鄒思海、喬慶達等人來到前院時,前院內許多捕快分散開來警戒,個個目光淩厲,手按腰刀,隱隱結成一個嚴密地陣勢,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肅殺的味道。


    一個穿著黑色袍服,幹瘦修長的身影,蹲在那堆白花花地屍首旁,細細地翻看著。


    “許大人,鄒某迎接來遲,還望大人恕罪。”鄒思海臉上帶著歉意,領著吳輝等人快步迎上前,衝著翻看屍首的幹瘦漢子長揖一禮。“”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


    幹瘦漢子緩緩地從地上站起身來。


    這一站起來,方才發現他有一米九多的身量,隻是長得很瘦,瘦得跟皮包骨似的,顴骨突出,眼眶深陷,冰冷地雙睛中,那瞳仁居然是紅色的,也不知道是天生這樣,還是後天修煉的功法的原因。


    一頭暗紅色的齊肩長發,整齊地攏在腦後,露出一張青白地臉龐。臉上無須,也沒有一絲表情,整個人看起來,如同墳墓裏爬出來的僵屍,一身陰寒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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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尊容,能讓小兒止啼。


    人們背底裏稱他為“紅僵”許休,是有根據的。


    “吳輝?”許休沒有理會鄒思海的問候,一對腥紅地雙睛,冷冷地看著吳輝,一把夜嫋般刺耳的嗓音,陰森森地。


    “正是草民!”吳輝臉上帶著人畜無害地笑容,抱拳一禮。


    “本官帶走巡捕房兄弟的屍首,吳先生沒有意見吧?”許休麵無表情道。


    “這是自然。對於幫助我們英勇禦敵的曾祖權捕頭他們,我們原本是準備厚葬的。”吳輝一臉悲愴與感激。


    鄒思海、喬慶達、譚猛等人聽得齊齊老臉一黑,果然是沒有最無恥,隻有更無恥!將人家的屍首剝得一絲不掛,堆垃圾一樣堆成一堆。這是準備厚葬應該有的態度?


    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技術,鄒思海等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許休也是聽得眼角一抽,打狗也要看主人,當即冷“哼”一聲,施放王級精神力猛地撲向吳輝。


    可是讓許休失望了,吳輝本身就擁有王級精神力。玄王都宰殺過倆,麵對許休王級精神力的威壓試探,吳輝連眼皮都不曾抖半下。


    “你好自為之……”許休深深地看了吳輝一眼,收迴精神力,沙啞著嗓子,拋下一句話,轉身向眾捕快打了個手勢。


    當下,許休等人來得快,去得也快。從屍堆中挑出捕頭曾祖權等人的屍首,裝進“空間袋”,收隊魚貫似的出了空洞地府門。


    “就這樣….這樣走了?‘紅僵’這怪物想搞什麽?”譚猛撓撓後腦勺,有些不解。


    “輝少,你怎麽看?”鄒思海沉吟道。


    “我看,咱們這府門要修一修了。”吳輝聳聳肩,先前被曾祖權等人撞破大門後,這府門還沒有修。空洞洞地,吳輝能感覺到。府外現在有許多隱藏在暗中的目光窺視。


    “你能不能正經點?”鄒思海氣結。


    “許休沒有帶走我們的人,說明咱們與君山行會的恩怨,巡捕房是準備不管了。又或者是,等到咱們與君山行會兩敗俱傷,巡捕房才站出來,輕鬆地收拾殘局。一起解決咱們與君山行會。”吳輝微笑道。


    “啊……這姓許這麽陰險?”譚猛聽得心頭一跳,破口罵娘。


    “他想撿便宜,也要咱們與君山行會會兩敗俱傷才成。”吳輝眼睛閃過一道精芒。


    “君山行會有三位戰夫子,你小子行不行的?”鄒思海有些憂慮,“君山行會在咱們身上。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大的虧,以他們的性情,顧忌郡守府的威懾,傾巢出動倒是不太可能,但出動精銳對我們進行暗襲……”


    “就等他們來暗襲了,他們若是不來,咱們反倒有麻煩了。”吳輝輕笑道。


    “吳爺說得對,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他們若是不來,我們蒼離府整日提防,風聲鶴唳,其它事就不用幹了。”喬慶達讚同地點頭。


    “好吧,眼下也隻有如此了。”鄒思海搖搖頭,接著吩咐道:“譚執事,這些屍首這樣堆著也不像話,讓兄弟們收了,順帶著叫些工匠重新做一下府門。”


    ***


    郡守府。


    是夜,總捕頭許休從蒼離府邸迴來了,求見了郡守蘇博深。


    蘇博深在書房裏與郡守府的首席幕僚辛硯,一同見了許休。


    “又是一位真名勇士?”燈火通明的書房內,靜靜地聽完許休的述說,身材魁梧,一身鐵血氣息的蘇博深輕聲喃念道。


    “是的大人。他雖然還是勇士階修為,但他的精神力已經是戰夫子。屬下能感覺到,他很比牢裏的顧百裏更危險,若是單打獨鬥,屬下沒有一絲勝算。”許休麵無表情道。


    “這人不錯,從他的行事來看,比鄒思海更有野心,也更有手段。隻是年輕人,太低估君世炎了……”


    蘇博深搖搖頭,衝動狂妄,隻是君世炎的表象,城內的一流行會中,君山行會擁有戰夫子人數最少,但它卻能屹立不倒,這與君世炎的陰狠奸滑分不開。


    蘇博深敢斷言,對於沒有絕對取勝把握的吳輝,君世炎自己絕對不會出手,也會約束手下忍耐,他會花大價錢聯係一位“隕字級”的修者,解決蒼離行會!


    “阿休,好好看著吳輝,別讓他命喪在君世炎手中,他與顧百裏都是八王子指名要的人。否則,本官不好交待。”


    想起帝都那位八王子,蘇博深心中苦笑。


    那人不但性情殘暴,還好大喜功,極要麵子,眼看著三公主樓珊娜,得到玄修界上來的兩位老家夥相助,風雲化龍,一飛衝天。他眼饞了,也打起了玄修界蒼離之地的主意,要將玄修界年輕一代最傑出的兩大天才收入府中,給他掙麵子。


    隻是他認為很簡單的事,收吳輝與顧百裏兩人,如同收取兩頭養著玩的寵物。但人家真是寵物?真的願意嗎?


    顧百裏現在還在死牢裏,抵死不從。


    這讓蘇博深很為難,也不敢跟他稟報,他要的兩頭寵物,現在已經到了自己的大丘郡城。


    “老爺,丘工東城陳家的事,您說會不會是吳輝幹的?”幹瘦如猴,留著山羊胡子的辛硯,突然笑問道。


    “八成是他!”蘇博深眼睛一亮。樓王國哪來這麽多真名勇士?嫌疑最大的就是這吳輝。


    “丘工東城裏那位姓陳的,現在滿大街通緝兇犯,若真是吳輝幹的,屬下在此恭喜老爺了。”辛硯拱手道。


    “黃沙洲城內,有玄修界上來的人,是不是吳輝幹的,屬下帶人過去一問便知。”查探案情,緝捕兇犯。是總捕頭許休的強項。


    “不用,就算不是他幹的。咱們也要坐實了。”蘇博深臉上露出笑容,在陳家人的巨大壓力下,吳輝唯有投靠自己一途,八王子交待下來的難題,將迎刃而解,“坐實他的罪名。向陳家人透露口風的事,還要麻煩先生謀劃一番。”


    “屬下領命。”辛硯欣然拱手。


    ***


    蒼離府邸。


    這一夜,吳輝、鄒思海、喬慶達、譚猛等人,是在靜靜地等待中渡過的。


    期間,並沒有發生君山行會打上門來的事。但這一夜,眾人也並不是什麽都沒有幹,至少,吳輝動手為譚猛治療了困繞他多年的暗傷。


    “天亮了,輝少,你說君世炎是怎麽打算了?”看著書房窗外柔和地晨光,鄒思海心裏有些失落,失落自己等人嚴陣以待,但君世炎卻沒有動作,同時,也有些慶幸,慶幸他沒有殺進府內。


    此刻,喬慶達、譚猛同鄒思海一樣,也是這種患得患失地複雜地心情。


    唯獨昨晚還老神在在的吳輝,現在的臉色有些凝重:“我們低估君世炎了,事情變得麻煩了。”


    “怎麽講?”鄒思海三人聽得一愣。


    “君世炎本人現在就在城裏,一夜過去了,君世炎肯定是知道,曾祖權等人在我們這全軍覆沒。但他知道後,卻選擇隱忍不發,定是有我們無法承受的後手,比如說,聯係友人給我們致命一擊,又或者是,幹脆花大價錢請別人出手。”吳輝苦笑道。


    “……”鄒思海與喬慶達聽得臉色大變。


    “咱們不能等,等他安排好後手,咱們也就完了。我等一會去君山行會向君世炎挑戰。”吳輝道。


    “你有絕對的把握?”


    鄒思海心頭猛地一跳,城內嚴禁械鬥,但在許多人的見證下,公平地挑戰決鬥,卻被人們視為很英雄的方式,是神聖的。但問題是,吳輝上門挑戰,人家君世炎可以婉拒,以吳輝的性格,挑戰不成,定會將事情演變成強衝君山行會的刺殺。


    鄒思海太了解吳輝了。


    “管不了那麽多了……”吳輝輕聲道。


    “這……”鄒思海臉上發苦,君山行會豈是紙糊的?先不說有三位戰夫子坐鎮,就是依靠護府玄陣,結成戰陣來的小嘍羅們,也夠吳輝喝一壺的,“要不,先弄出顧老九再說?”


    “來不及了……”吳輝搖搖頭,“就這樣決定吧。當斷則斷,到時隨機應變就是。”


    “也許……也許君世炎昨夜不來,並不是搞什麽陰謀,說不定……說不定是怕我們了呢?”譚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小心翼翼道。


    鄒思海與喬慶達聽得直翻白眼,在座的都是才智高絕之輩,哪輪到智力是硬傷的憨貨插嘴?


    “咳咳……我隻是猜猜…猜猜……”譚猛被鄒喬兩人弄得很不好意思,尷尬地撓撓後腦勺。


    “猛子啊,好好練武,這種事,自有會長與吳爺……”


    喬慶達語重心長地,話還沒有說完,就聽門外響起一個弟兄的稟報:


    “會長,吳爺,君世炎來了,帶來了三大車禮物,現在就在大門口,說是求見會長與吳爺。為昨天的誤會,負荊請罪。”


    “啊……”譚猛聽得輕叫一聲,這…這難道被自己說中了?君世炎那個老鬼真的怕了?料敵先機,自己會不會太厲害了點?


    鄒思海與喬慶達當下也是麵麵相覷。


    “進來說。”鄒思海迴過神來,招唿道。


    門被推開,進來的。正是昨夜值守在大門口的那位小隊長。


    “屬下見過會長!吳爺!”小隊長進來後,幹脆利落地捶胸一禮。


    “不必多禮,小李,你具體地說一說。”鄒思海擺擺手,嚴肅道。


    “好的,會長。君世炎帶來的人並不多,隻有幾十個君山弟子,但君山行會的另外兩位戰夫子‘山鬼’與‘魚叔’都來了,除了他們。還有‘紅角號角社’的楊帆老社長與‘齊山會’的司馬萊會長。”李姓小隊長稟報道。


    “難道真是來賠禮道歉?”喬慶達聽得深深皺眉,這一大清早的,連城內最德高望重的楊帆與司馬萊都請來當和事佬。


    “若是能就此幹戈化玉帛,也未嚐不是一件……咳,輝少你怎麽看?”鄒思海話說到一半,發現吳輝沒好氣瞪著自己,當即訕訕然地清咳一聲。


    “老兄,你太浪漫了。”


    吳輝氣結。接著一對閃閃虎目發亮,站起身道:“去見他!馬上幹掉他!我們低估了君世炎。他同樣也低估了我們!跑過來裝模作樣地陪禮道歉,他是想穩住咱們,拖延一些時間,免得咱們發瘋似的攻擊普通地君山弟子,畢竟吳某人殺起那些普通地君山弟子來,都是論群的。他傷不起。這是他的失誤,這麽好的機會,咱們沒有理由不抓住!”


    “這……當著楊帆與司馬萊的麵?”鄒思海愕然,別沒幹掉君世炎,又將楊帆與司馬萊給得罪了。


    “廢話。我管什麽帆,幹掉君世炎一準錯不了。”吳輝拋下一句話,大跨步離開書房。


    “你……”鄒思海欲言又止,在這一刻,鄒思海感覺,吳某人是被顧老九那混帳附體了,單刀直入,做了再說,“快走,我們…我們一會見機行事……”


    蒼離府邸。


    連夜重新裝上的,嶄新地青桐木大門,大開著。


    門外停著三輛滿載貨物的甲鹿車,還有一夥人挺立在晨曦中,為首的三個人,一個是儒雅謙和地中年人,穿著一襲文質彬彬地青絲長衫。另一位,鶴發童顏,仙風道骨,最後一位也是老者,長得不高,滿頭白發,身寬體胖,麵如滿月,手裏握著一根長長地古樸地鹿頭拐杖,滿臉慈善,讓人忍不住大讚,好一個老壽翁。


    兩名老者,正是大丘郡城內最年高德劭,為人們稱頌尊敬的楊老夫子與司馬仙翁。


    “為世炎的事,勞累兩位老仙翁,世炎愧疚。”儒雅俊逸的君世炎,一臉歉然。


    “你是應該感到愧疚!看看你們以前都幹了些什麽?說你們君山行會欺淩弱小,那都是輕的,你們君山行會欺男霸女,天怒人怨的事,沒少幹!這一次,若不是老夫對那真名勇士階的娃娃,很感興趣,老夫懶得陪你在這喝西北風。”嫉惡如仇的楊帆老爺子,沒有給君世炎好臉色。


    “老爺子教訓的是,世炎以前的確是沒有約束好手下兒郎,口碑也欠佳。這一次請出兩位老爺子,希望鄒小兄弟與吳小兄弟能夠原諒。”君世炎臉上有慚愧。


    “少跟老子來這套,鬼知道你這道歉有多大的誠意。”楊帆沒好氣道。


    “好了,老鬼,你也少說兩句,年輕人哪有不幹錯事的?知錯能改,善焉。”


    司馬萊勸慰完自己的老友,接著又向君世炎道:“君會長且放寬心,鄒小會長,老朽曾經接觸過,很有雅量,溫和敦厚的一個英俊小夥,看在老朽與老鬼的薄麵上,鄒小會長會接受道歉的。”


    “嗯?那娃娃來了……是他吧?這娃娃是不是吃撐了,怎麽這麽胖?”楊帆看到門內怒氣衝衝地,大踏步走過來的肥胖吳輝,眼睛一亮,接著又有些愕然。


    “在下君世炎,這位一定是吳……”


    君世炎眼睛裏閃過一道微不可察的異芒,遙遙拱起手,臉上帶著笑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滿臉怒容的吳輝一聲暴喝打斷:“君世炎!匹夫!你還敢來!”


    喝罷,吳輝腳下不停,手上突然多了一柄劍形寶器,注入火紅丹勁,激動地投射向君世炎。


    楊帆與司馬萊看得一愣,吳輝現在的表現,就是一個熱血方剛,衝動易怒的叛逆少年,與兩人想像中的堅毅刻苦的“真名天才”,相差太遠。


    “吳小兄……”


    吳輝投擲出的寶劍,速度雖快,火紅丹勁熊熊,氣勢洶洶,但哪能難倒戰夫子修為的君世炎,君世炎隻是瀟灑地伸出食中二指一夾,就輕描淡寫地夾住了劍尖。


    但在夾住後,君世炎正想開口道明來意,倏地臉色變了,直感覺利劍中有兩隻說不清道不明的怪東西,猛地躥進自己體內。


    怒發衝冠,大踏步走來的吳輝也變了,瞬間變成一頭擇人而噬的陰狠兇獸,閃電般的直撲上前,紅、白、黑三色光芒驀地亮起,接著,楊帆與司馬萊的眼睛裏,就出現了噴濺地紅白碎沫。


    待迴過神來時,德高望重的楊帆與司馬萊,就看到了君世炎挺立著的,熱血井噴的無頭屍身,同時也看到了,吳輝冒著三色光芒的兩隻鐵拳,分別砸向君山行會的另外兩位戰夫子山鬼與魚叔。


    在這一刻,時間仿佛變得緩慢了,兩位老爺子,清晰地看到山鬼與魚叔臉上的驚恐,然後在吳輝兩隻鐵拳的重擊中,腦袋變形,噴濺成一灘紅白事物。


    “砰……”


    “你敢……”


    重擊聲與怒喝聲響起。


    吳輝的出手速度,比聲音更快。


    變生肘腑,兩位老爺子看著三具噴血的無頭屍身,呆若木雞。


    守在車旁的幾十個君山弟子表情凝固,瞠目結舌。


    剛進入前院的鄒思海等人,停住了腳步,傻了眼。


    場中,一時間變得詭異莫明。


    “晚輩吳輝,見過兩位老爺子。君會長的歉意晚輩接受了,雖然接受的方式有些獨特。”吳輝來得兩位老者身前,畢恭畢敬地抱豢一禮,臉上哪有先前的怒氣衝衝與毛毛躁躁,一臉的乖巧與虛心。


    “你……”仙風道骨的楊帆,巍巍顫顫地伸手指著吳輝,一臉老臉漲得通紅,嘴唇都有些哆嗦,瞪大眼睛,狀如見鬼。


    “老爺子,您別懷疑,這是真的,晚輩敢發誓!晚輩是真心的接受了君會長的歉意。哦,對了,晚輩馬上向您證明……你們,對!說得就是你們,君山的諸位兄弟,三車禮物留下,你們可以走了!我們握手言和了,有機會一起宵夜,我請。”


    吳輝扭頭衝著君山眾弟子言罷,又迴過頭來,真誠地看向楊帆,以實際行動證明,自己是真的原諒了君山行會,拿人手短,這禮物都收了三車,哪還能不原諒人家?


    若是還不原諒,會被人鄙視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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