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是人,蒼傑哥哥是不死不滅的,除非蒼傑哥哥背叛了鬼主,那麽你又有什麽資格與他站在一起?你隻會拖累他,致使他日後犯罪,最終背叛鬼主,那麽蒼傑哥哥將會灰飛煙滅。”一個穿著紫衣裙的女人從一旁走出,滿臉寒霜,瞪著綺月。


    綺月抬起頭看向來人,此女長相漂亮,個頭高挑,背著兩把用布包裹著的長劍。


    “你是誰?”綺月不知為何,看到潘蘇第一眼時,心裏便有一種感覺,這個女人是她的敵人。


    “引魂使者,潘蘇!”潘蘇冷冰冰的掃了她一眼,又看了蒼傑一眼,蒼傑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不會出錯後,潘蘇這才瀟灑離去,連一記眼神也不屑給綺月。


    綺月瞪著蒼傑,絲毫沒有之前柔弱的悲春傷秋的苦情形象了。


    “她是你什麽人?”


    蒼傑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複雜,隨後才道:“蘇兒是我同事,也是我妹子,是管理金陵西北區域的引魂使者。”


    “可是她看我的眼神很不善。”綺月不依不饒的道,蒼傑歎了聲氣:“綺月,你如今已經是鬼了,雖為橫死,但你本來還有三十二年的陽壽,你還是快些跟隨我入鬼界登記吧!是我不對,不該招惹了你,但是當初的你,如絢麗的花朵般,迷了我的心,讓我沉溺其中不可自拔。我可以告訴你,我是愛你的,但是……我們不能在一起,你還有你的未來,你的來世。而我,沒有來世,生生世世,隻要我不背叛我主,我便是永生不死的存在,我是鬼界的引魂使者,你懂嗎?”


    “我不懂,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隻想與你在一起,哪怕我也成為引魂使者,也要跟你在一起!”綺月不斷搖頭,不想聽他說話。


    蒼傑眉頭微皺,卻也不忍打擊她,可又不得不說:“引魂使者不是那麽好做的,首先你得是三世善人,身具功德之光。二則,是壽終正寢,或被鬼主,閻王爺或府主們擔保選中,才能成為引魂使者,因為隻要引魂使者心術不正,倒黴的隻是那些可憐的魂魄而已。”


    “你就是不想跟我一起,你想跟那個潘蘇一起,是嗎?”綺月突然瞪著蒼傑,不置信又傷痛的吼道。


    “不是這樣的!”蒼傑有些無力,活了將近一千五百年了,還從未有過如此無力的時候。


    綺月卻趁他不查,突然推開蒼傑,嗖的一聲逃了。


    蒼傑伸出手沒抓到她,隻能任由她先冷靜一下了,宮修從一家屋頂上飄落,一身黑暗係的黑衣黑褲黑鞋黑風衣。


    冷酷俊美的臉,帥氣的發型,留著一個小辮兒,伸出帶著黑手套的手拍了拍蒼傑。


    “就這麽讓她跑了,不怕她出什麽意外?最近咱管轄境內的靈魂可是有不少都平白消失了的,不說死去的,就那些橫死的也是不少,但是靈魂卻都不見了。我懷疑與那些個東瀛大和人有關,你說我們要不要跟那位暫管此時空陰間之事的十六福晉報備一聲?畢竟她可是咱鬼界公主的徒孫,尊重和麵子還是要給的。”宮修吊兒郎當的往柳樹下一坐,背靠在樹幹上。


    眼睛卻看著河麵上,那邊綺月和弘昇世子的兩個侍衛的屍體都被撈了上來,皆是沒有靈魂氣息。


    “該說一聲的。”蒼傑看了眼綺月跑走的方向,點了點頭後,說了一聲就跟了過去,卻是沒有找到綺月的魂魄,還以為她躲起來了。


    就去了以前他們經常去的幾個地方,也是沒有找到。


    取出生死簿副本,隨便翻開一頁。


    卻見綺月的名字還好端端印在上頭,這才舒了一口氣,歎了聲氣,再次迴到柳樹下,宮修躺在那裏看著天空不知在想什麽。


    “你最好早日送她去鬼界,拖久了不是好事,不要走我的後路。”宮修閉著眼睛沉聲說著,神色平淡,好似當初那件事真的已經忘記了一般。


    可從蒼傑知道,宮修他是不可能忘記楚香綾的,他永遠不會忘記。


    ……


    次日。


    胤祿去了暢春園,婉兒將芍藥叫了過來,芍藥進屋福身:“奴婢見過主子,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婉兒坐在小院子裏,望著藍藍的天空,許久才開口道:“芍藥,丁芸的魂魄是我用顯靈決讓你們看到她的,你是否怪我將她弄過去給你們添了堵?”


    芍藥怔楞了會兒,隨後便釋然了,福晉本身的能力就超越了常人,卻是沒想到連魂魄她都能看到,心裏對婉兒的敬意漸漸變成了崇拜。


    “洛言許丁芸下世娶她為妻,我的確心裏不舒服,但是想著下輩子的事情誰有知道呢。因果循環,姻緣天定,這種事不是我能阻止的,畢竟喝了孟婆湯可是什麽都不記得了。”芍藥有些苦笑的說道。


    婉兒點頭,道:“的確如此,人與人的緣分早就定下了,有時候你乍然迴頭,看到一人覺得熟悉,又何曾不是前世你們曾經見過,或是曾經是愛人關係呢。人死如燈滅,新生之後便是全新的人,有全新的感情。但是,臣洛言與你與丁芸之間卻不是那麽簡單的情況,你自己看吧!”


    生死簿在半空中出現,橘金色的光暈隨著生死簿打開而顯現出一道光幕來。


    ……


    東漢時期,戰爭四起,民不聊生。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與家人逃荒至京城,父母家人卻在進城前被流寇所殺,少年也病倒在地。


    期間,不僅沒有人救他,反而還有人搶了他們的東西。


    少年以為自己就要死的時候,來了一西域商隊,有個小胡姬發現他還未死,就乞求商隊主給他留了些水還有一口吃的。


    小胡姬長得很漂亮,十一二歲的年紀,已經長得很開了,高鼻深目,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更是漂亮好看。


    少年以為自己遇到仙子了,讓小胡姬喂了些水和食物後,就帶著微笑再次暈了過去。


    等再醒來,已經被一淳樸的四口之家給救下了。


    這戶人家沒有兒子,隻有兩個女兒,大女兒死了丈夫,帶著一個孩子與父母妹子一起逃亡至此,途中林家二姑娘發現了他,將他救了。


    林家老漢則一心想要個兒子,可惜老妻傷了身子,就應下帶上了少年。


    少年被取名林洛言,林老漢本身是個小商戶,逃到京城還有些餘錢,給他看了病後,就典了一家鋪子,開了小型雜貨鋪。


    林洛言身子好了後,就在林家幫忙幹活,林家老兩口都很喜歡他。


    林二姑娘芍藥隨著年歲漸長,更是愛上了這個義兄,而林老漢也有意讓兩人成親,是以,在林芍藥及笄後,就給兩人辦了婚禮,成了親。


    林洛言對這個救他的妹子也很喜歡,婚後小兩口恩愛幸福,卻不料,剛剛平定下來的生活被匈奴進犯給打破了。


    林洛言被征兵去了邊境打仗,不過他倒是爭氣。


    從小兵一步步走到了左前鋒將領的位置,打仗三年,凱旋而歸,被封為了三等將軍。


    林家眾人也一起搬去了將軍府居住,林老漢閑不住,繼續開著雜貨鋪,林家大姐林牡丹也因妹婿的關係,重新嫁了一戶好人家。


    夫妻倆琴瑟和鳴,生了兩兒一女,好日子沒過上幾年,邊境再犯,林洛言再次與愛妻告別,隨大將軍去了邊境。


    隻是,這次再也沒能迴來。


    林洛言受到他人嫉妒,被那個官家子弟等階比他高的少將軍安排潛入匈奴王城白城內刺探消息。


    卻在得手後,被人發現是細作,逃跑途中撞到了一個胡姬姑娘。


    那姑娘想也沒想就拉著林洛言躲進了她的家中,然後還笑著說她曾見過林洛言,林洛言迴想了一陣也是認出了這個胡人女子。


    在胡姬的幫助下,他跑出了白城,帶著刺探的消息迴了軍營卻被那少將軍誣陷投靠了匈奴,被暫押了。


    而那個嫉妒他的少將軍則帶著人耀武揚威的過來了,同時還帶來了一個消息。


    那個幫他的胡姬被匈奴人用吊鉤勾住了琵琶骨掛在了白城城門上,已經奄奄一息了,少將軍故意放走了他。林洛言自然要去救那個曾經幫助過他兩次的姑娘,人是救下了,自己也中了毒箭。


    林洛言的幾十個出生入死的兄弟衝來幫忙,將他們救了出來。


    胡姬笑著摸了摸林洛言的臉,咳嗽的時候都能帶出血液來:“這麽多年來,我一直未曾忘卻過這雙眸子,我叫迪芸娜婭,記住我的名字。此生我未曾嫁過人,你欠我一段婚姻,若是下輩子,我們還能遇到,若是我能比你夫人更早遇見你,你娶我為妻可否?”


    不等林洛言應聲,迪芸娜婭就閉上了眸子去了。


    後來林洛言還是被帶迴了軍營,大將軍也已經查明清楚,他是有功而並未如少將軍說的那般是奸細。


    少將軍被革職遣迴了京城,但是林洛言身上中的毒也是西域最毒的毒草提煉出來的,根本沒有解藥,還沒能迴到京城,他就閉上了眼睛。


    迴到家,林芍藥穿著白衣喪服,沒有哭泣,沒有傷心,隻是不言不語的為林洛言守孝完百日後,在林洛言即將下葬之時留下遺言,服藥隨著林洛言一起去了。


    至此,生死簿上顯示出來的圖像斷開。


    芍藥已經淚流滿麵不止,她一邊流著淚一邊問婉兒:“福晉,那林氏可就是奴婢的前世?洛言便是那位將軍麽?”


    “是。”婉兒點頭,“胡姬迪芸娜婭便是丁芸的今生,因林洛言前世並未來及應下她,所以欠下了一世婚約。今生你與臣洛言因三世姻緣的關係,再次相遇。而丁芸又晚了一步,再次與臣洛言失之交臂,所以在丁芸與臣洛言求下世姻緣之時,臣洛言才會下意識的就應下,隻因這是他前世便欠下的。不過你放心,你與臣洛言有三世姻緣,丁芸服役完也不一定能立刻投胎轉世,隻待你們三世姻緣完了後,臣洛言才會歸還欠她的一世婚約。而之後,你與臣洛言便不會再分開了。”


    “為什麽?我與洛言不是隻有三世之約麽?”芍藥不解的問。


    婉兒神秘一笑,說道:“因你們塵緣已結,即將修成神職,成為引魂使者之位。”


    說著,攤開了生死簿,上麵記載著的正是如婉兒說的那般,她芍藥與洛言將成為陰魂使者,永生永世都將成為夫妻,不再分離。


    “多謝福晉。”芍藥跪在地上恭敬的感激,婉兒受了這禮,道:“你們放心,隻要我屆時有這份能力,我便會給你們都安排妥當了。”


    芍藥知道,福晉這話中提起的你們是伊蘇他們。


    “恩。”芍藥起身,站在婉兒身後,給她按摩肩膀,兩人小聲說著話,一道帶著陰氣的靈力體自府外走進來,直奔藥廬這邊過來了。


    “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婉兒突然開口,芍藥還有些詫異,跟著一道黑影出現,那是一個全身黑色的俊美男子,芍藥微微張嘴,顯然有些驚訝。


    宮修邪魅一笑,單膝跪地,神色還算恭敬的道:“金陵中央區域管轄使——宮修,拜見婉兒大人。”


    “宮修?金陵管轄中央區域的引魂使?怎麽來到這裏了?”婉兒不解的問道。


    “大人,金陵出大事了。不斷有民眾橫死冤死,但是死後的魂魄卻都不見了。前不久前,金陵來了幾個東瀛大和國的人,每個人體內都攜帶著式神,且那些式神各個兇惡。魂魄失蹤民眾橫死、冤死的事與他們定然逃脫不了關係!”宮修將情況稟告給了婉兒。


    婉兒皺了皺眉,點頭道:“恩,身為引魂使者,在沒有證據前,的確不好貿然行動,我知道了。等胤祿迴來,我們便啟程金陵城!”


    “是。”宮修起身,又躬身作了一揖這才消失不見。


    芍藥等宮修離開後,才拍手詫異道:“我竟然見到引魂使者了,天哪!”


    婉兒瞥了她一眼,看著她雙眸發光就知道她肯定是在腦補自己以後成為引魂使者後的樣子了。


    搖頭笑笑,起身迴了墨淵居。


    “桐桂,伊蘇,你們趕緊迴去收拾行裝,等胤祿迴來我們要去金陵城一趟。”婉兒對桐桂三人說著,桐桂、伊蘇還有玲瓏都有些詫異,但是很快迴神紛紛應聲去收拾了。


    沒多會兒,胤祿也迴來了,見婉兒在收拾行李還有孩子們的玩具什麽的,就疑惑的問道:“婉兒,你怎麽知道我們要出遠門?”


    “啊?你也要出門嗎?”這下換婉兒傻眼了,胤祿見她這呆萌的樣子,不禁笑了,笑道:“我要去金陵一趟,弘昇發函迴來說,金陵城無緣無故死了不少人,有的人走著走著就倒了下去,再也沒能起來了。皇阿瑪讓我們過去走一遭,然後還有一趟公差。”


    “我接到金陵城引魂使者的稟告,也是說民眾無故橫死、冤死的事,不過那些死掉人的魂魄都不見了。而這種情況則是在那些東瀛大和人出現後才開始發生的,所以我決定過去看看。”婉兒點頭,將宮修說的事也告知了胤祿。


    胤祿摸了摸下巴,知道這些狀況應該都是與姑姑米夭夭說的那般,受到大事件的影響了。


    “那事不宜遲,我們早些出發吧!”胤祿點頭,轉身去吩咐伊爾泰還有塔木準備馬車去了,婉兒則繼續收拾衣服和物品。


    基於夢琪快要出月子了,慧珠也快生產的緣故,婉兒又喚來了觀保,叮囑他,他們若是到時候趕不迴來的話,讓觀保送那些東西過去。


    無非就是些調理身子的丹藥和器物,觀保一一記錄下後,婉兒這才放心的帶著兩個小包子跟著丈夫,帶著侍女前往金陵城去了。


    臣洛言也厚著臉皮一起跟著來了,伊蘇等人都偷笑不已,芍藥則鬧了個大紅臉。


    還是婉兒說,那就在金陵城舉辦婚禮後,這才得意洋洋的跟上了。


    剛出京城不久,婉兒她們就遭到了伏擊。


    “總算等到你們出門了,哼,金陵發生那麽大的事,你果然坐不住了,十六福晉,別來無恙吧!”柳飄雪原本那張美豔的臉,如今變得坑坑窪窪,到處都是指甲拉出來的血印子,怕是因為體質增生的緣故。


    跟一條條蚯蚓差不多,遍布在她臉上,連那輕紗都掩飾不住。


    婉兒推開車門,慵懶的看著外頭還是一襲白衣白裙的柳飄雪,笑道:“從初至今,我們見麵幾次雖然都不太多,但是你能不能至少換一身衣服。總是這麽一身行頭,明明是邪教反賊,卻偏偏愛做仙子打扮,要說你這氣質出塵婉約似仙也就罷了。明明沒有那份氣質,還偏生要給人視覺上的惡心,我都替你急得慌。若是你們反賊經費真的太低的話,我不介意送你兩套顏色鮮豔的衣服的。”


    說著,還一本正經的點點頭,秋水剪眸再次掃了柳飄雪的衣服一眼,滿臉的嫌棄。


    塔木和伊爾泰等人沒忍住,噗笑出聲,看著柳飄雪那變化莫測的臉,還有那些紅紅如蚯蚓般的增生粉肉,看的人眼皮直跳。


    “廢話別多說,今日我便將你之前賜我的全部還給你,都是你,教主才不愛我了,還嫌棄我說我惡心,將我踢出了白蓮教。我要殺了你,都是你毀了我,毀了我!”柳飄雪說著,整個人瘋狂起來,提劍刺向了婉兒。


    婉兒端坐著,甚至還接過小日兒在手中逗弄。


    胤祿也沒動,樂得讓她玩兒。


    “你當真放肆,我便讓你嚐嚐劇毒的滋味。”柳飄雪靠近婉兒後,心裏一陣得意,手上突然灑出一層粉末來。


    就在她得意之際,一抹綠光突然自婉兒手上飛射出來,將那空中飄蕩的粉末全數吸收了去,隨後又化作一道綠色閃電之衝向她。


    柳飄雪大驚,不斷往後退,可那東西卻好似鎖定了她一般,怎麽都甩不開。


    隨意抓了兩個手下丟了過去,想要阻擋一下,不料那綠色閃電根本沒有停留,那兩個人就渾身泛黑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跟著柳飄雪來的那些手下,紛紛恐懼起來,多的柳飄雪遠遠的,也不跟伊爾泰還有塔木打了,轉身就逃。


    兩侍衛如何同意,沒多久就將人都擒獲了。


    婉兒那些武功秘籍可不是假的,兩人修習後,武功明顯更高了。


    綠翠也開始無趣了,不再玩弄,直接給了柳飄雪一記舌吻,柳飄雪率先覺得渾身僵硬,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跟著身上開始泛黑,潰爛。


    她致死都沒能弄明白那綠色的閃電是什麽東西,但卻又可以肯定那是劇毒之物。


    綠翠速度很快,沒多會兒就遊迴到婉兒身邊再次化作一隻翠綠玉鐲了,芍藥等人紛紛好奇,婉兒將袖子掀開,露出綠翠的身子給她們看了看。


    伊蘇有些怕蛇,見是一條蛇後,渾身雞皮疙瘩起來,人也木了起來,不敢動彈了,躲在了角落中。


    “放心吧,綠翠是我養成的蛇蠱,它不會隨意咬你們的。”婉兒笑笑,安慰了伊蘇一聲,伊蘇聽後稍稍放鬆了些,卻未能全然忘記。


    婉兒也不再怪她,看了柳飄雪的屍體一眼,眼神轉冷:“當初你追殺我夫君之時便該有覺悟,之前饒了你一命,卻歹毒的用西域毒藥來害我兒?從你無緣無故針對我開始,便該有所覺悟,罷了,你本該有此一劫,不死在我手中,不出十日也將死於你體內的蠱毒爆發之下。你見過誰,你心裏有數,不用告訴我,去吧!”


    柳飄雪的魂魄飄出屍體,眼神複雜的看了婉兒一眼。


    隨後恭敬的對婉兒行了一禮,她死後已經能夠看清自己體內都是有哪些異物的了。


    一個女引魂使出現,對婉兒行了一禮,“宮若見過大人。”


    “宮修是你什麽人?”婉兒好奇的問。


    “正是家兄。”宮若笑笑,婉兒點頭,原是兄妹,難怪有一股她似曾相識的氣息呢。


    “帶她走吧!”婉兒指了指柳飄雪還有那一眾自盡或反抗被殺的反賊們。


    宮若領命,轉身滿臉威嚴的喚了一句:“都跟我走吧!”


    一眾魂魄跟著她走進了灰黑色的漩渦中,消失不見了。婉兒也沒有隱瞞好奇看著她的幾個丫鬟還有塔木三人,簡單說了下自己的身份後,塔木等人紛紛怔楞了許久,就在婉兒要出聲之際。


    幾人紛紛下跪,神色恭敬的給她行了一禮。


    看的婉兒啞然不已,搖搖頭,任由他們胡鬧了一番,這才道了聲繼續趕路,等他們馬車動的時候,一道結界破碎開,柳飄雪等人的屍體也早就找尋不到了。


    入夜,婉兒他們也正巧趕上落腳點,一個不大不小的縣城,尋了客棧入住,桐桂和伊蘇長期照顧兩個小包子,便將孩子留給了兩人照顧,婉兒和胤祿則進入空間內修煉去了。


    金陵城。


    雖然近日來總是發生詭異的事,但是這樣的事卻也根本不會給人們帶來恐慌,秦淮河上畫舫依舊飄蕩在河麵上。


    兩岸酒家,妓院也依舊火爆熱鬧。


    子時時分,畫舫三三兩兩的安靜下來,就算留有客人也都安歇了。


    自然,也不乏那些精神頭足的人還在與人嬉鬧,笙簫琴音不絕,也證明了此處的煙花之所是多麽的熱鬧與繁榮。


    弘昇便是其中一個,他沒有上哪家的畫舫,而是自己買了一座華貴的畫舫,請了幾家有名的清官兒來給他彈琴歌舞。


    弘昇穿著暗紅色的右襟盤扣長衫,腰帶上扣著兩塊蟒紋玉佩,玉色上乘,慵懶的靠在欄杆上。


    這些日子裏來,他也已經開始煩躁與這樣的浪蕩嬉戲了。


    明兒個還是改地方吧!


    伸了個懶腰,瞥了眼邊舞邊唱的一個清官兒,長得倒是不錯,隻可惜眼中有太多的野心,這種女人碰不得。


    “你是否已化作漫山煙嵐?鬆開素白信箋,指尖不住輕顫,還憶舊年,泛舟春江,一襲紅衣翩然。廟會一別,竟最後一眼,不敢迴望,人海中擦肩。若真能見字如麵,所幸,你未曾看清,我憔悴容顏,佛經念罷墳前一聲歎。”一聲聲嬌媚婉約的聲音有遠處緩緩傳來。


    不消時,一座小型畫舫駛了過來。


    船頭甲板上端坐著一個嬌柔玲瓏的女子,穿著層疊飄逸的白紗裙,素手撥弄著古琴,那張臉長得極美。


    白皙的肌膚,小巧的瓜子臉,杏眸柳眉,挺鼻嫩唇,身段妖嬈,絕對是個尤物。


    弘昇聽到歌聲時就瞥了過去,頓時驚為天人。


    王晗雪在暗處看著,冷笑不已,郭絡羅氏,你欠我的,我便先拿皇家人開刀。


    “綺月,將他騙上船來,我要他的魂魄,咳咳……”王晗雪臉色蒼白,昨夜式神受傷她也受到了反噬,受了重傷。


    她為今之計隻有吞噬了帶有皇家之氣的魂魄才可以恢複過來,她需要強大起來,她要找郭絡羅氏那個女人報仇雪恥。


    綺月昨晚逃走後,正好遇到了王晗雪,為了不死消散於天地間,綺月與王晗雪簽訂了契約,幫她辦事。


    王晗雪幫她找來一具完美的屍身讓她附身,可卻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


    她從今日開始便需要服用人的鮮血,才能保住自己的軀體不至於太早毀壞,同時還需要剝除別人的人皮來維持美貌,不然她還是會發出臭味屍變的。


    王晗雪開口了,綺月不得不應聲,點了點頭,繼續裝姿態。


    “美人兒是哪家酒館的?”弘昇端著酒杯,靠在欄杆上,一臉慵懶風流。


    綺月微微一笑,勾起嘴角,渾身媚骨天成,聲音更是婉轉清脆好聽:“公子若對奴家有興趣便上船一敘便是,問那麽多作甚!”


    “哈哈哈……好個小妖精,爺還真被你激將成功了。”話落,提氣飛掠至小畫舫之上,侍衛連忙要過去,卻聽綺月再次開口:“公子,奴家畫舫比較小,人多閑擠還不安全,若是公子不信奴家,便請迴去吧!奴家不喜有旁人呆在奴家身旁兇神惡煞的盯著奴家。”


    “你們都呆在畫舫上,到時候我自然會迴來的。”弘昇一聲令下,侍衛們即便再焦急也是不敢違抗的,這位爺的脾氣可不是很好。


    綺月撥動琴弦,畫舫瞬間改變了方向,朝來處迴去了。


    而另一首歌也隨著琴音緩緩自綺月口中溢出,弘昇尋了個地方坐下,一個侍女上前來跪坐在他身邊,為他斟酒伺候。


    王晗雪點燃一塊熏香,嗤諷的看了眼悠哉的弘昇,將香丟進了白瓷荷花香爐之中。


    煙徐徐升起,一股似有似無的香氣傳送出去,弘昇深吸一口,用食指在鼻尖滑了下,閉上了眸子:“姑娘用的什麽香,這般清新怡人,在下金升,還未請教閨名呢!”


    “綺月。”綺月眸色微閃,泛起一股藍紅色的光芒來。


    弘昇似未察覺般,呢喃一聲:“綺月,好名字,不過爺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昨兒個在此墜河春風樓的頭牌好似也叫這個名兒。”


    “那爺為何不懷疑我便是綺月本人呢?”綺月好笑的抬起頭看著他,弘昇哈哈一笑:“有意思,你若是她,豈不是成鬼了?”


    “如果我說是呢!”歌聲早已斷開,綺月手還在彈琴,整個畫舫上的氣氛卻是有些詭異起來了。


    弘昇看了綺月和伺候他的侍女一眼,開始覺得有些毛毛的了,暗中提氣,卻是忍不住心口一痛,喉頭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


    “嘖嘖,真的很浪費,這可是含著皇家之氣的精血呢。留給姐姐養蠱多好,偏生吐了出來。”王晗雪臉色發白的從內艙走出,婦人打扮,穿著粉白上杉,鑲著水粉色的綢布,鑲邊袖子上繡著精致的纏枝百合圖案。


    內袖為淡藍色窄袖,同樣繡著散枝百合圖案。


    下身同色粉白鑲粉紫的裙子,裙裾上繡著纏枝花百合,上衣衣擺與胸口處則繡著層次分明的紫色孔雀紋。


    這樣的打扮倒是比她做姑娘時的穿著多了幾分柔美,弘昇看向她,冷哼一聲:“原來是你,怎麽京城待不下去了,又跑來金陵為禍?反賊就是反賊,狗改不了吃屎!”


    “死到臨頭了,還在這裏囂張,嗤……”王晗雪卻絲毫不在意,嗤笑一聲在弘昇對麵的椅子上坐下,還不等再開口,整個秦淮河上的時間都被定住了。


    綺月起身,四下張望,宮修倚靠在桅杆上,蒼傑一臉傷痛的看著她:“綺月,你為何甘願淪為這個女人的契靈也不肯隨我迴鬼界去,走上你該走的軌道?”


    蒼傑如今隻能阻止勸解綺月,而是不能強行帶走她了。


    綺月冷笑一聲,從屍身上脫離,臉上有著紫色印記,這是契約印,綺月瞥了眼一臉冰霜站在一旁不屑看著她的潘蘇。


    “你既然已經有了愛慕你的人,當初為何又要來招惹我。招惹了我卻又離開我,這麽久,讓我等了這麽久,你當真是愛我,還是隻是玩弄。若是玩弄,你明白著說啊,反正我是妓子,無所謂的啊。”綺月滿臉痛苦,鬼魂是沒有淚水的,唯有心願已了,才會留下鬼淚,到了那時候也是她放下心中執念該去轉世之時了。


    蒼傑不願深談這個話題,轉移話題道:“綺月,你迴頭吧,與那女人解除綺月,她不是好人。她身帶式神,那式神是以鮮血與魂魄為食的,跟著她,你會踏入萬劫不複的境地的。暫時管理此處時空所有生靈去處的大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你若執迷不悟,屆時隻會走上一條路,那就是灰飛煙滅!”


    “你別騙我,我的主人有強大的式神傍身,還有各種奇術,她會保護我的!”綺月搖搖頭,竟是對王晗雪這個女人深信不疑。


    蒼傑有一瞬呆愣,潘蘇卻是冷笑出聲:“真不知說你單純還是說你太蠢了,這個女人會幫助你,保護你?隻怕到時候出了事,她第一個就會將你拋棄,拿你去擋槍!”


    “你閉嘴,你什麽人,有什麽權利說我!”綺月一聽潘蘇開口頓時化作潑婦樣,大聲怒喝起來。


    蒼傑搖搖頭道:“綺月,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也沒有人跟我搶你,以前你還在我身邊,以前以前,我多想就永遠沉睡在以前。你明明就在我身邊,為何偏偏看著我痛苦也不願出來相見,我是該喚你蒼傑還是該喚你趙生?你根本沒有心,你根本不愛我!那你為什麽要來管我!”綺月憤怒的候著,隨後鑽入屍體內。


    潘蘇氣得要上前抓她出來,手上驅魔刃都握在了手中。


    “蘇兒!”蒼傑一聲阻止,潘蘇氣唿唿的收起了驅魔刃,轉身跳出畫舫,落在水麵上,宛如平路般走上了岸。


    蒼傑失望的看了綺月一眼,轉身也消失不見了,宮修在離開前也勾起邪魅的唇,冷笑一聲:“你會後悔的!蒼傑真的很愛你,但是當時發生了事情,是你不知道的事情,也是因為這件事,蒼傑才打消了與你共度一生的念頭。”


    “是什麽事情!”綺月見宮修要走,連忙攔住他,宮修卻是冷笑一聲,整個人瞬間在她跟前消失不見了。


    綺月咬了咬下唇,不甘心的跺了跺腳,隨後又看了眼不遠處跟隨著的畫舫,從弘昇體內勾出一魂二魄來,收進了隨身的一個攝魂瓶中。又將弘昇放在小船上,脫離屍身推送著弘昇迴到了畫舫附近。


    不多會兒就被侍衛發現了,等綺月再迴到屍身裏,一聲響指響起,大家再次恢複了行動力。


    綺月眼見的看到一名黑衣女子從暗處走出,那女人掃了綺月一眼,王晗雪見弘昇不見了,憤怒的盯著賀紫雲陰測測的道:“是你將人救走了?好大的本事,難道是哪個修道者或是驅魔師?”


    “引魂使者,王晗雪,你的名字已經入了我的生死簿了呢,正好你所住的地方歸我管。你說,我有沒有幸能將你的魂魄勾走罰入地獄懲戒呢?你們這些人作惡多端,妄自違逆天命,視人命如草芥,又飼養如此殘暴的式神。哼,你家夫主難道沒有跟你說過,若是你養育出的式神太強大或太兇惡的話,會被式神吞噬本體麽?”賀紫雲冷笑著警告。


    “危言聳聽!”王晗雪嘴上罵著,心裏卻是打起了鼓,難道真的如她所言?


    看了看岩田鬆一郎的那幾個侍妾,好像被屏蔽了一般,絲毫沒有聽到分毫,王晗雪微微皺眉,看著賀紫雲沉聲道:“別在這裏危言聳聽,我不會信你的。你是引魂使我也不怕你,你有證據看到我的式神吃魂魄了?等你抓到我再說吧!”


    “你很自信,可是往往沒有實力卻又過度自信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賀紫雲說完,轉身就要離去,離開前又掃了眼有些緊張的綺月一眼。


    沒有點破她收取了弘昇世子一魂二魄的時期,她倒要看看,這個表裏不一的妓子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廢物!迴去!”賀紫雲離開後,綺月等人才恢複了自由,氣得王晗雪罵了一句,就再次轉身迴到內艙裏去了。


    岩田鬆一郎的三個侍妾臉色黑了黑,不甘不願的跟著進了內室。


    次日,婉兒他們還在趕路往金陵來的時候,弘昇也出現了異常,昏睡一晚起身後,竟是癡傻了,笑的時候竟是沒有了自製能力,大量的口水淌下來,還喜歡看著花草傻笑,一坐就是一上午,可愁懷了一眾金陵大小的官員們。


    而昨晚城東平民窟裏更是一下子死了三十人之多,全部都是沒有任何征兆的猝死,體內血液不知被什麽抽離了,皮膚鬆垮幹癟。


    衙門頂著壓力查案,卻絲毫沒有頭緒。


    南城一座三進大院子裏,王晗煙戴著一襲輕紗遮麵,端坐在首位,優雅的品著茶,也是婦人打扮,穿著紅色秀牡丹的豎領子右衽盤扣上衣,下身則是水紅色的裙子。


    那眉眼竟是越發美豔妖嬈了,本身還有些相像的姐妹倆,在各自體內的異物幫助下,倒是變化越發的大了。


    一個比一個美豔妖嬈,身段更是上佳的尤物。


    “姐姐,那三十個人的血液可都是至陽之血,看來對姐姐很有幫助呢!”王晗雪嬌笑一聲,她早上服用了姐姐煉製的巫藥後,也是重傷大好了,臉色也紅潤了起來。


    王晗煙放下茶碗,滿意的笑笑,應聲道:“的確不錯。”


    想到婉兒,王晗煙的心裏如梗了一根刺般,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猙獰起來:“自打涉及巫蠱之後,我倒是越發的喜愛研究了。屆時就是不知是郭絡羅氏的醫毒之術厲害,還是我的巫蠱之術厲害了。我很期待她的到來呢,我的那隻金蠶蠱即將完成,金蠶蠱可是世間上最毒的蠱蟲,就不信她這次還能逃脫!”


    ------題外話------


    關於留言說不喜歡臣洛言的,隻是昨天沒有寫完,不管大家喜不喜歡這樣的設定,妖精還是照著自己的想法寫了。臣洛言是個好男人,因果循環,他本就欠了丁芸一世姻緣,前世沒能答應,此生又錯過了,他那是下意識的與前世的記憶重合了,才會直接應下的,因他本身就欠丁芸的,望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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