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見夢琪和德慧都害怕,眼睛都不敢看向那女屍死去的方向,就對兩人道:“別怕,跟我來,這邊不太安寧,免得等下出意外。”


    “十六嬸兒,我怕。”德慧笑臉慘白的說,婉兒拍怕她的手道:“那也是個苦命人,有什麽好怕的。咱清朝是沒有女將,那宋朝楊家女將廝戰沙場的時候,難道沒有爬過麽?肯定也會怕的,戰場多可怕的地兒,就說男子當了兵上了戰場都得嚇得腿腳發軟,可人家不都堅持下來了。你可是滿清格格,咱滿清可是從馬背上打下來的天下,膽子大些,跟著我過去。”


    “好。”德慧和夢琪提起些勇氣了,跟著婉兒走過了巷子。


    經過女屍身邊的時候,婉兒讓兩人直接過去,將手中的湯婆子遞給桐桂,蹲下身,她掀開草席看了看,伊蘇和桐桂忍著小臉蒼白,候在一旁。


    女子身上全是青紫,下體也不太幹淨,脖子那處傷口是致命傷,但是細細查看,卻好似不是一處傷。


    傷口上方的刀口幹淨利落,可以看出是利劍所為,而下方則好似有另外一把不太鋒利的利器再次加了一刀,都可以瞧見白骨了。


    蓋上草席,走到鴻山和英勇身邊。


    那穿著褐色棉襖的男子大概三十多歲,個頭不高,跪伏在地渾身顫抖,那雙手上滿是凍瘡。


    “抬起頭來。”婉兒輕聲說道。


    “還不見過十六福晉!”鴻山怒喝一聲,那人心下更是恐慌,連忙磕頭道:“小人陳貴見過福晉娘娘,福晉娘娘吉祥。”


    “抬起頭來,我問你幾個問題。”婉兒接過桐桂遞過來的湯婆子,淡淡的說道。


    巷子口已經圍了一些人過來,是陳貴之前的大喊聲引來的,正在不遠處指指點點,也有探頭看女屍的。


    陳貴抬起頭,不敢與婉兒淡漠清澈的眸子對視,婉兒瞧見對方眼神閃爍,便知這是與他必然有些關聯,就問道:“你為何會走進這條巷子?”


    “迴福晉娘娘,小人家就在巷子那邊,往日很少走這條巷子。小人就在這不遠處的地方擺了一個小攤,賣些絹花珠釵什麽的。小人剛才準備迴家拿東西,因為攤子讓鄰居幫忙看顧,所以才想從巷子裏穿過迴去家東西。陡然看到這位官差大爺蹲在那裏,又看到一對女人腿,所以才嚇得尖叫起來!”陳貴再次低頭,迴道。


    婉兒嘴角勾起一抹笑,沉聲說道:“你怎麽知道那是一對女人腿?”


    那女子並未纏腳,是以,他如何得知?


    就那麽一瞥而已,陳貴聽聞,大驚,慌張解釋道:“那,那小腿白皙細嫩,所以,所以小人才會說是女子。”


    “有錢人家的小公子,也都細皮嫩肉的。你這麽清楚,是因為你知道那就是個女子,因為你見過她,並參與欺辱她。”婉兒這聲很是嚴厲,陳貴結巴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送去大理寺!”婉兒冷聲吩咐,陳貴嚇得連忙求饒道:“福晉娘娘,不,不要,小人說實話,小人說實話。這女子的死真的與小人無關,隻,隻能說,小人貪身怕死,沒有出去阻止……”


    “昨兒個晚上,小人因去好友家喝酒耽誤了時間,怕小人家婆娘責怪,就打算走這條巷子穿近路迴去。可是當小人走到一半的時候,卻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還聽到有人說快打暈那小妞什麽的,因為小人膽小,就躲在了那邊的破籮筐內。”陳貴指著不遠處的一個破籮筐說道。


    婉兒順勢看了眼,離女屍並不遠。


    “因為天色黑,地上的雪也融化了,小人躲在裏麵根本沒人瞧見。不想,那兩人並未離開,反而,反而……”陳貴說不下去了,都是他膽子太小,那姑娘才死了的。


    “繼續!”鴻山冷喝,陳貴繼續道:“小人沒看清姑娘長相,隻知道聽聲音好像很年輕,那兩人喪心病狂的將那姑娘給侮辱了。一個聲音低沉的男人還說,要怪就怪那姑娘擋著了誰的路,不該跟誰搶男人什麽的。之後他們,他們就用匕首刺傷了那個姑娘,說是要毀她容貌。具體小人沒瞧見,隻聽到一句,壞了,刺到脖子了,然後兩人就慌張的跑走了。”


    “小人害怕,沒敢出去,那姑娘在地上掙紮了會兒,喊著救命。小人沒用,沒有第一時間出去,就怕到時候說不清,這是得冤枉到小人身上來,就在忍不住要出去看看的時候。當時又有一個人走了過來,那人手上提著一柄柴刀,小人更加不敢出去了。”


    “那姑娘已經流了很多血了,可是,可是那人見著後,不僅沒有救人,反而也侮辱了那姑娘一次,那姑娘已經奄奄一息了,卻是在那人俯身下去的時候,好像奮力咬了那人一口,那人咒罵了一句,就用柴刀砍了那姑娘的脖子一下。”陳貴說到這裏,也結束了。


    “後來你就跑迴家了?”英勇瞪著眼睛問道,陳貴點點頭,英勇怒罵道:“你這人咋這麽沒用,就算不能阻止,大喊一聲也是好的。可你倒好,孬種到了極點,人說酒壯人膽,你咋這麽沒用!”


    陳貴低著頭,婉兒說道:“帶他去衙門檢查一下身上有沒有傷痕,我瞧見那女屍指甲斷了幾個,還有些血液殘留在指甲內,看來當初她曾掙紮過,那兩個男人身上肯定會有痕跡。至於後一人,不難查看,派人去查臉上被咬的人,必有收獲。”


    “是!”鴻山兩人領命,婉兒轉頭看向人群,有個男人突然轉身逃走,看到婉兒看過去,還慌張的低下了頭,加快了腳步。


    婉兒足下一點,飛掠過去,英勇睜大了眼睛:“福,福晉會武功!”


    鴻山也是第一次瞧見,訥訥的點頭:“應該是,還好厲害。”


    “別走!”婉兒嬌斥一聲,那人走的更快了,婉兒伸手去擒對方的肩膀,那人甩手就反應著攻了過來,婉兒挑眉,還會兩招。


    婉兒一腳踢向他的下盤,一手捏住對方的胳膊,順著往後一扭,腳下微微用力,踢中了那人的腳彎。


    ‘噗通’一聲,那人跪在地上拚命掙紮,另外一隻手摸進了腰間,抽出一把黑色的柴刀來,就要劈向婉兒。


    “放肆!”塔木迴來,正好瞧見這一幕,抽出長劍就格擋住了柴刀的攻擊,劍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鴻山也趕緊跑來,擒住那人的手臂,婉兒拍怕手,退到一旁,桐桂二人滿臉蒼白的過來,上下打量一邊問:“福晉,傷到沒有,傷到沒有?”


    “哪裏那麽容易啊!”婉兒笑笑,又對臉色也不太好的夢琪和德慧搖搖頭,示意她沒事。


    夢琪和德慧這才舒了口氣,要是十六嫂傷到哪裏,十六爺迴來必會大發雷霆。


    “十六嫂,你太胡來了,你還懷著孕呢!”夢琪後怕的走過來,說道。


    婉兒笑著拍了拍她挽著自己胳膊的手,笑道:“我自個兒的身子健壯著呢,別忘了,我是醫者,我不會拿自己和孩子開玩笑的,放心,放心。別這麽緊張嘛,啊,對了,你們可誰都不許說出去啊,要是胤祿發怒,我要是被打,你們一個都別逃過!”


    說著,還皺皺鼻子威脅道。


    塔木翻翻白眼,他嫌命長才說,說了他第一個就逃不脫。


    他又沒有自虐病。


    “抬起頭來!”鴻山還記著婉兒的話,命令那人抬起頭,那人也爽快,張狂的笑著抬起了頭,嘴上果然有著一個被咬的痕跡,那眼內也是透著狠毒之色。


    “老子技不如人,被抓就被抓了。老子認栽了,不就玩了一個將死的女人麽,多大點事兒!”


    婉兒皺眉,婉兒的性子敢愛敢恨,又有點小迷糊,這男人明明可以救人一命,卻因對方咬了他一口,就心狠的加了一刀,促進了她死亡的腳步。


    “我的兒啊!”就在這時,一兩馬車停在巷子口,上麵奔下來一個中年美婦,還沒瞧見人就哭著跑了過來。


    婉兒很是納悶,這婦人咋就知道是她家的?


    “蕊兒啊!蕊兒啊!嗚嗚嗚……老天爺不公平啊,我蕊兒如此好的閨女,怎麽就天妒紅顏啊!”婦人掀開草席,見正是她失蹤一天一夜的女兒時,頓時放聲大哭起來。


    不多會兒,一個沉著臉的男人也走了進來。


    “在下夏承延,請問這位官爺,小女是如何被發現的?”夏承延顯然眼底也透著傷痛,但卻沒有如那婦人一般,直接衝過去,而是對英勇問道。


    英勇看了婉兒一眼,夏承延也是瞧見了,心裏有著疑惑,卻還是靜心等待著。


    婉兒好奇的問道:“你們怎麽知道那死的一定就是你們家的閨女?”


    “適才有人來府上告知,說是貓耳巷這邊發生了命案,死者為一女子。家中小女昨日出來遊玩,時間到了卻未曾迴府,派下人來找。後在我們家附近巷子中找著了伺候小女的婢女,隻說迴來的時候,被人敲暈了,其他就不知道了。聽聞這邊有人遇害,就隨夫人過來瞧瞧,夫人心急,之前已經誤認了兩次,不想這次竟是真的。”說著,夏承延也滑下淚來。


    “哦。那是陳貴,他昨日看到了整個案發現場,擒走你女兒的人說了,你閨女礙著了對方的事兒,請問下夏老爺,你家最近是否有什麽事情?比如你家女兒與誰訂了親?”婉兒再次問道。


    夏承延好奇的看了婉兒一眼,塔木見了,立刻嗬斥道:“放肆!區區商賈竟敢如此打量我家福晉!”


    “福晉?”夏承延不解的看向塔木,塔木道:“我家主子排行十六,這是我家主子的嫡福晉。”


    “小人見過十六福晉,小人不知是福晉在此,適才放肆了。”夏承延連忙跪下,婉兒免了禮,說道:“不過,我們也不能聽信一麵之詞,還得細細詢問一番才可。不過我也想提醒一句,這事,或許是夏老爺你府上自己人弄出來的。”


    婉兒這話一出,那邊的夏夫人也氣憤的起了身,怒道:“老爺,肯定是莫氏,她嫉恨我們蕊兒即將要嫁給嚴大人家的長公子,這才嫉恨,想要奪走蕊兒的夫婿給她當女婿!雪心一直嫉恨著蕊兒,事事都要與蕊兒比較,必是她們母女作惡!”


    ------題外話------


    最近都沒修改,真是罪過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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