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了竟然有著“天鳴陣”的存在後,江碧海輕籲一口


    果然不出所料,李林甫的宅邸防備森嚴,比之大內皇宮亦不逞多讓,或許尤有過之。


    防備得這麽嚴,若對李林甫不知究理的人,一定以為是李林甫貪生怕死的表現,但江碧海卻清楚,事實絕非如此,該是因這是落日山莊在長安的一個大據點所在的原因。裏麵應該設有密室一類,隱藏了與落日山莊,與“別出心裁”謀反的證據關聯一類的東西。


    現在就看他能否眼力精明,挑揀選取得這些東西了。


    江碧海把整個天鳴陣的布置弄清楚後,發現這是一個無解陣,無論他由何處進入,都會啟動陣法,並不存在所謂的通行走道,可以不觸動陣法的運行。


    原因就在於,若是光明正大的,敲門請示而入,裏麵的人自然會將以天鳴陣為鑰控製的運轉的劫殺陣關閉,以免誤傷,整個天鳴陣隻是警示作用,被觸發了也並不傷人害命,故爾並不設有一般劫殺的生門,通路,亦無損設陣天和。


    若是一般的陣法高手,當然拿這樣子的“天鳴陣”將毫無辦法,但江碧海師承自尋龍大俠藍青衣,領會了“生命陣法”,又在新近妙悟了“投影陣法”,對這天鳴陣當然另有辦法,可以輕鬆使天鳴陣不運行的情況下,順利潛入。


    隻是他卻並沒有立馬施行破陣方案,而是考慮起一個相關聯的問題。


    這李林甫宅邸光是外圍就有這樣的“天鳴陣”,可見對這宅邸的安全防圍已是重視到了極點,難保不會在裏麵還有什麽更厲的陣法,那天他與李林甫進園,隻是如管中窺豹,已察覺到裏麵的陣法,戒備,房屋建構布局,均非同小可。若隻以為有這“天鳴陣”,連鎖內部劫殺陣以阻外敵的話,那就未免太過小看落日山莊的人。


    落日山莊能屹立天下這麽多年,與天神殿,至尊魔宮並稱為天下三大魔門,所經曆過的風雨險阻,早已超出他江碧海的見識不知多少倍,若敢輕視這樣不知多少年累積下來地積業,無疑於是找死。


    更何況。先前江碧海還曾猜測過落日山莊宗主烈睛西可能也在這宅邸中,那可是成名數十年,早已為公認的合道級高手,若沒想好應對各種險情,應對這種高手的方法,一切大計都會立時成空,休也再提。


    雪夜的月光。將整個天地映得一片蒙朧,江碧海隱在一處離李宅數十丈外的街角官苑挑簷暗影裏。對著李宅眺望,思考對策。


    在他的思考中。此去一探勢在必行,絕不容退縮,那怕是真有烈睛西在內主持,也勢在必行。真被發現,也勢在必行。


    這並不是衝動盲目,而是對他現時天意步法的一種自信,最微妙是。他隱隱感到了,這種的夜探或許會是他進步到合道境界的一次契機。


    若是因考慮到種種危險,害怕退縮了,他實在不敢保證還能不能進步到合道境界。.tw[]


    這是李少含進到合道境界,帶給他地壓力,也是帶動給他的動力。


    “但是不知為什麽,我就是喜歡這種怕的感覺,喜歡這種怕你會超越我,怕你會殺死我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覺得一點都不寂寞,一點都不孤獨,更有一種要更努力攀登進軍無上武道的動力。”


    李少含所說的話,不知為什麽,當他推斷到李林甫宅邸中的種種危險,甚至還可能有著烈睛西這類高手地存在時,悄悄的迴響在他耳邊。


    江碧海閉上眼睛,拋棄種種逼得自己不得不麵對,絕不退縮地種種理由,思考起如若被“烈睛西”發現,會給他帶來何種後果,帶來何種侵害。


    忽的他靈機一動,隱隱感到把握到了點什麽。


    他之所以會隱隱有怕地想法,膽怯的感覺,並不是他怕死,怕此去不迴,而是擔心會壞了尹文峰托付給他的重任,擔心會壞了扳倒李林甫的大計,擔心名山仙境威名受損。


    種種擔心,全是因為他現在代行名山仙境傳人而來地擔心,並沒有一點關乎他江碧海微不足道小命是否能存留,能保全的擔心。


    江碧海思路開闊起來。


    這是假代尹文峰太久了,已經漸漸真的把自己當作仙境傳人,事事以仙境傳人那角度去考慮問題,卻沒有想過,其實這種夜探好奇的想法,行為,其實正是出於他江碧海本身才能產生地。


    若是尹大哥,尹文峰他應是不會這麽充滿著好奇,想通過這種夜探的方式,去撥去李林甫身上的迷霧,尋找出有利自己的東西。


    既然這種行為,是他江碧海的,不是仙境傳人的,那麽這種的夜探,又為何要帶著仙境傳人的行為去呢?那不止是自找麻煩,還更是自帶枷鎖!


    就以他江碧海的本來麵目,江碧海自己的身份去又如何?


    江碧海臉


    出笑容,緩緩的取下臉上,由尹文峰親製的“人皮”整齊,撫平著看了一眼,再妥善的放入到懷中去。


    在這一刹那,他感覺到那種真麵目自由接觸空氣,唿吸夜空清涼的奇異感覺,有種別樣說不出來的舒服。


    說到底,這麽久以來,自入長安以後,他都是以仙境傳人的身份行事,用著尹文峰親授,綜合了魔魂經驗的變聲術,變得與尹文峰的聲音一模一樣,差一點都快忘了他自己江碧海原來的聲音究竟是怎麽說的。


    江碧海忽然有以自己真麵目,江碧海這個名字身份行事想法,一探李林甫的原因,除了不將可能有的麻煩引到仙境傳人尹文峰的身上之外,還有另一個原因,他要試探一下,江碧海這個名字,這個麵目,這個人,夜探李林甫府,會引起何種反應。


    從最開始,江碧海隻是簡單的懷疑是至尊魔宮的來洗風,懷疑是他得了魔魂經驗。為修煉裏麵的陰陽弈魂,四處采陰補陽,且還以他的名字為惡,在越來越多的流言,其中一些不乏對那“江碧海”作惡遺留後的現場詳加描述的流言,已經讓江碧海越來越吃驚之餘,也越來越肯定,那件事,就地確可能是來洗風所為。


    來洗風的至尊魔宮與落日山莊關係密切。


    若是他這次夜探。真的不幸被李林甫內的玄妙陣法,又或高手發現,在看清他就是江湖上最近流傳轟動的**大盜,采陰補陽修煉魔功的“江碧海”時,會做何的反應呢?


    最有可能一開始聯想到的恐怕就是江碧海是為著李林甫的小女兒,美名才氣,冷豔若仙地李騰空而來。


    一想到這種可能。江碧海再無絲毫擔心會被發現擒獲的疑慮,而是縱橫馳騁想象著可能會由引發的一係列精采變化。


    是否會引起至尊魔宮與落日山莊的翻臉。爭鬥猜豈他不敢想像,不過卻有可能證明來洗風是不是就是冒他為名的那個人。卻將會大有可能。


    真作假時真亦假,假作真時假亦真。


    江碧海在以前,從沒有想過,原來有時候。情勢所造下,人竟然可以利用自己的本來麵目,本來身份去做出如此超乎想像的事。


    他在挑梁簷角地暗影裏,整束換了一身衣服。打包背在背後,做成朦朧看去成一個口袋的樣子,臉上浮現起淡淡微笑,不見他任何動作,一個空翻憑躍,來到了對麵地屋頂,抬頭望向天時明月。


    靜等著明月移位變向,統控著天地玄奧不可言的氣脈運行,就在某個刹那,使得天鳴陣出現了一個奇跡似不可能地缺口時,他移位前進了十丈,卻並沒有影響天鳴陣的任何變化。


    這在一般情況下,是絕無可能發生的事,但在領悟了生命陣法的江碧海眼裏,卻化成了可能。


    世間所有地物事,大到天體,日月星辰,小到樹木花草,雜石流水,在江碧海眼裏,某種意義上說來,無不具有生命,能自主運脈移氣,在某種情況下,聚集成了龍脈風水。


    所以在他見識中,其實世間一種陣法,統可稱之為“生命陣法”,每個陣法都是有生命的,端看能否激發這陣法的生命,使得陣內的小天地,與外界大天陣聯係起來,成為一體,自主運轉運行。


    沒有激發運行前地陣法,可視作死生命陣法,威力隻相當於活生命陣法的十分之一或者更低,但這種死生命陣法並不是絕對的死了,而仍是在按一定至理小範圍運行,若真正的完全死了的陣法,也就不存在陣法了。


    真正的死陣法是――沒有陣法!


    剛才江碧海就是將自己化成了借天時地利龍脈氣運迴轉,將自己化成了一個定陣柱形形,成為了那天鳴陣的一部份,按照天鳴陣運行的機理,隨氣勢而動,逐漸一步步不驚動任何事物,而通過天鳴陣。


    神奇之處有若穿牆術。


    毫不影響的,溶入到牆壁之中,輕鬆的穿牆而過。


    憑著生命陣法的認知,在掐算準整個天鳴陣的運行機要後,江碧海以“穿牆之術”,透陣而過,來到了李林甫宅邸上空,正中大門後的主院房頂,極目四探望去。


    身在其中,不覺其偉,身在其中,不覺其大。


    江碧海在陪著李林甫逛整個宅邸時,雖然感覺到這李林甫官院之大,超出他的想像,構建布局均恢宏寬廣,然後因身在其中,並沒有具體而有形的概念。


    此時他站在主院的最高房頂,四下一望,才明白到這種大的形容,實是超出他的任何想像之外。絕對可與大內皇宮一較高下的感覺。


    整個宅院,分為數十重進,其中小院,花院,池塘,還有通院而過的數道溝渠,在在都顯示了這宅院的大!


    憑他的眼力,借著清輝的月光,已能從容在主院房頂四探打量了,雖然他


    並不是整個李宅的最高處,其餘還有成幾座獨立小樓以上,遠超他腳下的三層的主院房頂。


    不過他卻心裏奇妙的覺探出,那些小樓,並無可供他一探的秘密不說,還有奇異的布局構建,似是專為引人注意而設,可能埋伏著現時迎敵的機關一類。


    既無秘密。又有機關,當然是毫可探索的價值。


    江碧海立在主院頂上,細探區分,該從何處先行探索查究。


    整個李林甫宅邸,雖已是近深夜,當然也絕不會如民房般,全部黑燈瞎火,僅餘月光,而是在前院。每隔數丈,高懸有燈籠,正對大門處,還有兩個火鍋炬火,騰躍燃燒。


    在後院,重院,抄手遊廊等處。同樣也每隔等距,布有亮明燈籠。加上時不時,持燈籠過的巡院護家。整個李林甫宅邸可謂是不夜明宅,相比起清輝月光,這些燈火還更顯明亮。


    江碧海從大局上看,才發覺。原來這裏麵地宅邸,以三人高的院牆為界,在上空通過那些塔樓,假石山。等等布有迷宮陣,若真有不高明來敵觸動天鳴陣而入,這半空迷陣即將啟動,將來人兜得團團轉,最後該引入有著沉沉死氣的三個後院處,被那兒的劫殺陣所傷。


    江碧海雖然自認,絕不會被那迷陣所迷,但是卻慶幸沒有觸發,以李林甫宅邸這麽險惡森嚴的戒備,他實在不知道,那迷陣發動後會有何種機關。


    或許,就是他現在落腳之地的房頂上,就有置人死機的機關,可相應發動也不一定。


    一念至此,江碧海不免微覺一驚,朝所站的房頂的兩邊地挑簷飛角仔細打量,發覺在簷角雕的鎮宅獸上,還果然真有機關,獸尾微抬,似可活動般,背上以他的眼力,借著月光,勉強可看到有小孔。


    江碧海雖不懼這些的暗器機關,但隻要一想想,就這麽一個房頂就這麽多布置,加之還有隱伏的高手,那怕是尊魔宮天地人三才三元那級數,要對他有所不利,他若真處在迷陣發動的情況下,當真是危之險矣。


    他逐步鱗選了一些可能有建有秘室的所在,並選好了可在不觸發陣法,或者說禁製地情況下,去往的道路。那些巡院地護院家丁,對他來說,等若虛設般,就在下一刻,即將彈起身,對離他所在最近的,相距約十多丈一個荷池邊地小院探究時,忽的聽到百多丈開外,傳來的爭吵聲音。


    若是常人的話,自然最多隻能聽到模糊至極地一丁點聲音,但是他卻清楚聽明白了,這兩個爭吵的聲音是由誰發出的。


    竟然均是他見過的人。


    一為李林甫長子李岫,一則為李林甫最小地女兒李騰空。


    江碧海因認識這兩人的原故,故爾在此時,不由得動了點好奇心,這兩人該是為何事爭吵呢?


    一念即起!


    江碧海思及他此次的任務,並不如何著急,彈起身形,避開可能的機關,及他通過天時運行,推測出的陣法,來到了兩人唿喝爭吵聲所在的屋頂上。


    他隱伏在屋頂上,收攝起全身氣味,精氣,凝神細聽。


    其中李岫帶著憂慮焦急的聲音,奮然道:“騰空,你最受父親寵愛,為何也不勸勸他呢,得住手時且住手,莫到禍臨頭時方後悔。你為何就隻想著求仙問道,還找什麽仙境傳人!”


    江碧海不覺啞然失笑,看來李岫的確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無法對他這樣的先天如意級高手生起感應。


    可見李林甫是落日山莊宗主師弟一事,的確是隱瞞著家人,再無虛假。


    李騰空清脆如鳥鳴空山的聲音響起道:“大哥,並不是騰空不想去勸父親,實際上騰空再如何受父親寵愛,在他眼裏,騰空仍隻不過是一個女兒家。你以為騰空隻是想求仙問道嗎,騰空是想為父親求仙祈福啊。”


    她歎了口氣道:“若我不關心,我怎麽會提醒你,父親與安祿山之間的關係太不尋常了?安祿山為何會怕父親,怕得那樣古怪?”


    李岫自責道:“的確也是,我錯怪你了。隻是昨晚的一夢,實在太不尋常了,我竟然夢到父親……病逝了……”


    李騰空的聲音抬頭了道:“大哥,你說什麽,你竟然咒父親……”


    李岫顯是搖頭歎氣道:“若隻是這樣,我就不會這樣著急找你了。我還夢到,父親竟然死後都不得安寧,被人鞭屍啊。這是何等深仇大恨才會做的事啊,聯想到父親的種種作為,我才這麽急焦來找你的。為人子,竟然做到這樣的惡夢,不想法化解,實是愧為人子……”


    李騰空聲音顫抖道:“什麽,大哥,你和我做的夢,竟然如此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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