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既便在江碧海沒看破李從文的詭異布置前,也不至多受點輕傷。更何況他此時已看穿透明釣絲的布置,心中早有定案。


    “咄!”


    江碧海口喝真言。


    這突然的真言暴喝,震得李從文頭暈眼花,氣機變濁,整個標射持劍上揮的動作頓時為之一緩,接著驚震的發覺對手竟然不憑釣絲在空中作出第三次移向改位,翻身挪移開手中承影劍的上揮之路,急墜往剛才自己足點的釣絲處。


    三次無需實點東西的,空中移向改位!


    李從文不得不立時承認,這隻有名山仙境的絕世輕功仙蹤飄渺步天梯方可以辦到。


    待見到江碧海急沉的身影竟然足尖點在虛空的釣絲上,上下一沉一蕩時,不由得驚詫得張大了眼睛,合不攏嘴。


    他仍不相信江碧海看穿了布置,半空揮動手臂,使得身形斜飛下墜,朝另一根釣絲所在落去,意圖再整攻勢。


    江碧海怎肯再給他機會,足尖一點釣絲,後發先至,出雲劍電閃之間,先一步銷斷了李從文欲點的釣絲。


    “轟”的一聲巨響。


    再一式仙路凡心訣斷情式,劍法化易為流星錘法,轟擊在李從文頭頂,李從文便如上次中招般,被巨錘擊中一般,再不能控製身形,由半空流星般飛墜,再次轟撞入先前的花鋪。


    他掙紮著剛爬坐起來,還未站直,忽的勃項一寒,江碧海的出雲劍已冷冷的擱放在他勃子上。


    江碧海淡淡的望了李從文一眼,“鏘”的一聲,出雲劍迴到背負劍鞘中,淡淡道:“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李從文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神色一陣變換,終心悅誠服道:“無知李從文,恭迎名山仙境傳人。剛才得罪之處。望仙境傳人大諒諒解,實在是情非得已。”


    江碧海微笑了起來,道:“起來吧,我無需人跪拜。文峰知道你是為了試探在下是否真的仙境傳人,的確如你所說,若沒有這種試探,豈不是稍有幾分武功之人也可以隨便冒充我名山仙境傳人了,所以,在這裏。在下尚還應該多謝你才對。我之所以氣不過,是剛才的你地言語太過衝撞無禮了。”


    李從文站起來身,帶有絲漸色道:“全怪小人無知,習慣使然,不知竟是仙境傳人真身駕到,多有得罪了。”


    江碧海擺擺手道:“一切進去再說吧。”


    李從文忙頭前領路,恭敬的將江碧海和尹文峰引進主庭的會閣大廳中。在他的安排下,江碧海坐上了大庭主位。最後又在江碧海要求下,陪侍在客位。


    待李修武指揮國師府的可謂真正下人仆婦。奉上果點之後,先由李從文發問道:“尹少俠,不知這位是?”


    他所指的當然是現在戴上醜陋麵具,卻仍顯得孤單不凡的尹文峰。


    江碧海早知道他要有此問。況且不問及尹文峰的情況下,他也要為之主動介紹,微笑道:“這位是在下路上結識的一位茶中仙人,姓陸名羽。字鴻漸。你可以稱他為羽散人。”


    “茶中仙人?”


    顯然李從文從未聽過這名號,不過這本來就是尹文峰自己杜撰化名地人物,若他聽過到才是真正奇怪。


    不過他還是一拱手道:“久仰,久仰了。”


    江碧海與尹文峰相對哈哈一笑。


    李從文知道剛才那明顯是自己的客套話,連忙話題一轉道:“尹少俠,從文自從江湖傳言少俠自名山仙境下山以來,就多有關注。不過到現在卻有一事不解,實在有些不吐不快,為何一月前開始,便一直有流言說少俠武功全失,究竟是怎麽迴事?”


    江碧海哈哈笑道:“經過剛才的較量,從文兄仍然會相信那無事生非的流言嗎?”


    李從文連忙搖頭道:“當然不是。不過俗語卻說空**來風,必然有因,不知尹少俠對此有何看法?”


    江碧海淡淡道:“想必從文兄知道文峰下山以來,最先去的應該是揚州,而不是到此繼位國師,所為的是何事吧?”


    李從文點頭道:“當然是宿命對決!”


    江碧海點頭道:“正是,那尊魔宮的來洗風果然不可小看,雖然文峰勉力將他擊敗,卻也深受重傷。為了能靜靜療傷,所以決定在赴長安繼位國師之路途,不得已采取不聲不息之法,豈知竟然會有在下武功全失地可笑流言出來。以此推之,當是尊魔宮中人用心險惡之人捏造出來的。”


    李從文拍案道:“這些魔門中人,地確可惡,想必尹少俠隱跡上路,也是為了盡快養好傷,免得魔門卑鄙之人不顧廉恥,偷襲暗害。他們為逼出少俠行蹤,竟假造出這種流言,幸好少俠機警,未上此大當。”


    江碧海同意道:“從文兄果然高明,與在下推論不謀而合。所以文峰養好傷之餘,即刻趕到長安,為的就是能澄清此流言,還天下正道清明,還天下公義天理。”


    李從文撫須笑道:“正是,尹少俠恐怕不知,少俠武功全失地流言,在武林中引起多大轟動,三大魔門且不去說他,就那些趨勢附勢的邪派小人,也


    處作惡,弄得人心煌煌。更還有什麽新近的**魔處犯案修煉魔功,可歎天下卻無人敢去製止。少俠既然已身體無恙,那這魔頭受手就擒之日就為期不對了。”


    這無疑於指著江碧海鼻子罵他是淫賊,弄得江碧海心中暗恨那冒他名作惡之人之餘,也隻有無奈的心中苦笑笑。


    江碧海摸了摸鼻子道:“此事我也聽說過了。不過當務之急,當是借當今皇上之口,宣布一下那文峰武功全失地流言,不過是有心之人捏造,以恢複天下正道信心才對。”


    李從文一拍頭道:“正當如此,剛才是從文糊塗了。從文這就進宮麵聖,希望尹少俠以盡快繼位國師,讓流言不攻自破。”


    經過剛才的較量,江碧海所使的武功,以李從文的認知。地確是堂堂正正,唯有名山仙境才有的不傳絕學仙路凡心訣。


    最後麵江碧海的三次憑空換位,與他李從文借透明釣絲變向居然都鬥了個旗鼓相當,最後還將他轟到地上,更是讓他證實了那是不折不扣的仙蹤飄渺步天梯絕世輕功,所以也再無半點懷疑。


    既然已完全證明了江碧海仙境傳人的身份,李從文再也呆不住,連忙告辭之下就急急地進宮去了。


    江碧海沒有同去,是因為尹文峰先前的告知。仙境傳人,身份絕不比所謂的當今天子來得差,所以自也當自恃身份。


    以李從文監國國師府管家身份,想要說見就見如今唐皇並不容易,直到晚上,他才興衝衝的領著一個宣旨太監迴府。


    而此時,當然在李修武的安排下。江碧海、尹文峰已各自有了住所,齋香沐浴了一番了。


    等到李修武領著江碧海。來到主庭之時,那宣旨太監正大大洌洌的站在主庭。四處打量這監國國師府。


    因為這監國國師府,已有近二十年沒有仙境傳人來此入住了,也就是近二十年沒有啟用了,以他的身份。還來不了這裏。


    見到江碧海來到,宣旨太監手捧黃絹,尖聲尖氣的假咳一聲,然後道:“仙境傳人跪聽宣讀!”


    “哼!”


    江碧海冷哼一聲。道:“文峰跪天跪地,卻絕不會跪什麽太監!”


    “大膽!”宣旨太監見江碧海竟然還傲然站在那,沒有半點要跪的意思,竟然說什麽絕不會跪太監,不由得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江碧海道:“無知小子,咱家是代領聖上,宣讀聖旨,你可知,你所跪是跪當今聖上?”


    “哈哈哈!”江碧海哈哈笑道:“恐怕你還沒明白我地意思,我本仙境傳人,你可知仙境傳人自太宗皇帝起,就得過什麽承諾,見君不跪!更何況你隻是一個捧旨太監?我有理由跪你,即便你是代皇宣讀!”


    “你,你,你!”宣讀太監氣得渾身發抖,卻又有些無話可說。


    這時李從文趕緊出來打圓場,道:“湯公公,的確太宗皇帝對仙境傳人有此承諾,不止太宗皇帝,高祖也是有過同樣承諾。”


    又傳音給江碧海道:“這湯公公,是皇上身邊紅人高力士高公公的紅人,尹少俠可不要太過得罪了。”


    江碧海卻並沒理會李從文的話,淡淡道:“你讀不讀所謂聖旨,不讀在下要迴房睡覺了。”


    這湯公公麵色陣紅陣白,最後知道江碧海仙境傳人身份的確尊貴,否則那有見君不跪的承諾,無奈之下隻好還是展開聖旨宣讀。


    隻聽他文謅謅的讀了半天,什麽奉天承認,皇帝詔曰,又什麽,仙境傳人,幸甚本朝,著即日起進宮麵聖,以領尊位等等。


    江碧海不太習慣於這種聖旨格式,不過還是聽懂了,是要他第二天下午,入朝領取國師之位。


    這本來就是他地目的,最後在湯公公地咬牙切齒下,神色平淡從容的領了聖旨,連領旨謝恩地場麵話也懶得說了。


    被他氣的湯公公,交了聖旨,知道江碧海也不可能象一般官員領了聖旨有什麽“小小心意”的孝敬獻上,氣衝衝的拂袖而去。


    當然,江碧海是不會送他地。


    不過他不送,不代表李從文也敢得罪這皇上紅人高力士身前的紅人,連忙指揮自己的兒子李修武將這高力士送了出去。


    他歎了口氣,來到江碧海麵前,有些語重心長的道:“尹少俠,你怎麽這麽頂撞這湯公公呢,得罪了他,恐怕,他會在高力士麵前說上你不少壞話。”


    江碧海淡淡道:“從文兄,這國師之位,若不是為了澄清關於在下武功全失地流言,我甚至不會來到京城即位。得罪了這湯公公,至多是得不到這所謂的國師位,與我有何損失?屆時隻怕關於我武功全失的流言早失,我自然落得輕鬆隱退。”


    江碧海自從揚州一行,見識大漲,更聽到尹文峰針貶當今唐皇李隆基之事,在聽到李隆基居然強搶兒媳之時,就再無一絲好感。


    在今日見到長安龍脈氣象,知道將有一場天下大難,因應李隆基而起。一想到那些即將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的場麵,就對李隆基再無一絲好感。更何況以仙境傳人的尊嚴,本就


    不跪的特權,這湯公公還一副倨傲的樣子,更令他再點尊敬的想法。


    也是尹文峰銳目視人,挑對了江碧海來代他行事,若換作一般那種武林中人,雖然可能視人命如草芥。自命不凡,但麵對一代天子,卻不免會因君君臣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觀念所限。


    而江碧海,一直以師詡之為父,隻知有天道。不知有皇帝,要他向李隆基下跪。是絕無可能的。


    李從文見江碧海這副樣子,越發相信了江碧海便是正正宗宗地仙境傳人。根本無需那些暗派到揚州,隱於暗中,見識過宿命對決時,真正仙境傳人尹文峰與來洗風交手英姿的皇家高手的證實。


    因為在他看來。隻有仙境傳人才有這他絕不敢有,甚至連想都不敢想的對唐皇大不敬言語,這種豪邁灑脫,純出乎自然之態。那有可能是別人裝出來的。


    這種事,這種豪氣,這種不在意,是裝得出來的嗎?


    李從文鄂然了半響,終從種種聯想中迴過神來,麵露真正心悅誠服的恭敬道:“果然不愧為仙境傳人。既然尹少俠明天還要進宮麵聖,就請早些休息,明天隨便在下一起進宮。”


    江碧海點點頭道:“好,有勞了。”


    自此一夜安歇不題。


    第二天一大早,江碧海就穿上在李從文特來帶給他的盛裝下,踏上了進宮麵聖之路。


    自他們出門起,天上便陰雲密布,陰暗沉沉。


    剛一出門,江碧海抬頭望了望天,道:“恐怕會有一場雪!”


    他本來就在長安呆了兩年,對長安的天氣,自然有所了解,現在他已進入先天如意境界,天人交感下,天地心生映象,其實已肯定會有場雪。


    李從文點頭道:“我也覺得會有場雪,不過剛才我還不能肯定,現在聽尹少俠這麽講,看來這場雪肯定會有。而這還將是今年長安地第一場雪哩。”


    北風唿嘯加劇,他緊了緊袍服,領著江碧海出門登早就備好的馬車。


    當兩人到達皇城長寬可供數輛馬車的中軸大街處下車時,長安的第一場雪,終於飄飄揚揚開始下落。


    這場大雪顯是由昨晚開始蘊釀,故一開始便是滿天飄灑,都是鵝毛般大雪,飛墜於房頂,樹頭,街道,不多時,天地已隱現瑩白景象。


    江碧海仰天感受了番雪落,紛揚的雪花墜溶於他臉麵,那種甘涼的冰冷,刺激得他有種爽快俠意的滋味。


    然後他跟上李從文,經過一番手續後,進入到長安皇城。


    大唐地皇宮,由皇城、宮城兩個部份組成。前者是大唐中央政府的一應辦公機構所在


    地;後者則為皇室治事起居之處。中間以一道寬達千餘步橫斷東西地廣場式大橫街分隔,所


    有改元、大赦、元旦、冬至大朝會、閱兵、受俘等全在這裏舉行,故有“外朝”之稱。


    皇城皇宮的主門是位於南北中軸線上地三道門,皇城正南是遙對城南主門明德門的朱雀門,以長安第一大街朱雀大街連貫。


    宮城正南的主門是承天門,連接承天門和朱雀門的一截街道稱為天街。


    玄武門是宮城正北地大門,門外是宮城的後院“西內苑”。


    朱雀、承天、玄武三門,形成皇城宮城的主軸,有堅強的工事和森嚴地警衛。玄武門更


    是宮廷禁衛軍司令部所在地,兵力雄厚,誰能控製玄武門等若控製皇宮,甚至整個京師。


    故才會在有李唐開國之初時,發生的舉世震驚的“玄武門之變。”


    唐太宗李世民在這裏借擊殺兄長李建成,王弟李元吉,一舉登上帝位。


    而宮城由三個部份組成:中為太極宮,西為掖庭宮,東為東宮。


    太極宮是唐皇李隆基起居作息的地方,東宮自然是太子李亨居處,


    太極宮內共有十六座大殿,最主要的四座大殿為太極殿、兩儀殿、甘露殿和延嘉殿,均


    建在承天門至玄武門的中軸線上。


    太極殿又稱“中朝”,是大唐宮內的主建築,每月朔望兩日,李淵在這裏接見群臣,處


    理政務。


    太極殿北是兩儀殿,為“內朝”,隻有少數有資格作決策的親信大臣才能進出參與,國


    政大事往往先在此商討、決定,才輪到在“中朝”提出和討論執行的人選及方法。


    而這次李從文帶領江碧海,所到的目的地便是兩儀殿。


    當進入分隔皇城宮城的廣場橫街,以江碧海如此心境平定,淡泊自甘的人,也被這橫分南北、氣貫東西的長街式廣場的磅磺氣勢所震懾,歎為觀止。尤其是承天門上建有重樓,隻要想像唐室有甚慶典在外朝舉行,帝君登上承天門樓主持的氣象,禁不住有些心念神往,熱血澎湃。


    他心裏隻有這樣一個念頭,這樣雄美的地方,如若也遭戰災,當是何等罪行,隻要有可能,我江碧海絕不容許此種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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