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滿青苔的牆壁在兩側飛速略去,走馬燈似的形成一幅幅鬼影。
空氣中的腥臭一刻不停的湧入鼻腔,令人作嘔。
邵寒喉頭發苦,用力朝旁邊吐了口口水,更加賣力的追趕著前麵永遠和自己保持著恆定距離的李雲羊。
雖然心中不妙的感覺已經快要冒出嗓子眼,可他還是憑著對隊友負責的態度一刻不敢歇息的朝前狂奔。
魂武無法使用,身體素質甚至都大不如前。這條小巷甚至還未看到盡頭,邵寒就覺得自己的心髒突突直跳,一層汗水已經浸透身上的短袖。
前麵一直奔跑的李雲羊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腳步,緊接著不經意間轉身看向一直墜在身後的邵寒,不知為何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笑意。
隨後他又一次鑽入了側麵另外一條巷子裏,徹底消失在了邵寒的視野之中。
“李雲羊……我……我草……你……大爺……”
自己的體力就像被榨幹了一樣迅速流失,迴頭看去幽暗深邃的巷子竟然看不見剛才的入口。
這一陣狂奔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即便是以邵寒的體能來說都有些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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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講道理,放在往日,自己這麽長時間的狂奔說不定都能從印斯茅斯跑到阿美利肯去,可不知為何,今夜自己兜兜轉轉,竟然還是在這巷子裏徘徊。
咬牙跟著李雲羊轉過街道,耀眼的彩光頓時晃得邵寒眼睛一陣刺痛。
眼睛透過指縫朝著前麵看去,隻見一家酒館正不合時宜的開在這不合時宜的地方。
“海星酒館?”
邵寒心中一震,招牌的霓虹字樣自己根本看不明白,仿佛不屬於任何世界的語言。可是偏偏,自己卻可以清晰的理解字樣的意思。
雖說灰燼之地人都可以讀懂沒有見過的字體,可邵寒明顯知道招牌上的字樣和這個基礎能力根本沒有關係。
就是感覺……感覺它應該這麽叫罷了。
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從自己的麵前大大方方走進了酒館裏。邵寒剛想追上去,心中卻突然一緊,連忙抽出了懷中的守則。
1.印斯茅斯沒有酒館,如果您想喝酒,請前往碼頭附近的魚罐頭工廠。一旦您在城市任何街道,任何角落看到酒館字樣的招牌,請立即遠離,並且朝著就近的醫院趕去。請注意,在趕到醫院之前,請務必不要迴到自己入住的房間,否則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請您自行承擔。
如此明顯清晰的警告頓時讓他原本堅定的步伐遲疑了下來。
霓虹閃爍,邵寒此時卻陷入了兩難境地。
到底是信還是不信……
對於印斯茅斯人,還是個魚臉怪胎交給自己的這份守則,他打心眼裏是抱著懷疑態度的。如果一味按照指示做事,恐怕自己會落入圈套。
可是現在,這酒館就擺在自己的麵前……如果不信……萬一真出什麽事了……
‘李雲羊可已經走進去了啊……如果我不進去……他有什麽三長兩短……’
酒館的大門緊閉,卻像是黑洞一般有著致命吸引力。
邵寒雙眼失神,竟然朝著前麵邁出了一步……
突然,一股刺痛從肩頭傳來。那深入骨髓的痛楚直將他腦子激的一陣哆嗦,可緊接著那種迷惘空洞的感覺竟然也一掃而空。
他的耳邊,赫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這家夥……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邵寒連忙四下張望,身旁卻空空如也。他有些不安的小聲說道:“阿蒂尼?!是你嗎?!”
“白癡!除了我還能有誰!”
“我的心肝寶貝,你終於舍得找我了。”
“滾啊!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境地有多麽危險!”
邵寒聞言連忙說道:“這話是什麽意思?你難道看出來了什麽?”
“啊……”阿蒂尼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你現在在‘外神’的世界……”
“你也知道外神?”
“廢話……那種怪物……就算是最邪惡的惡魔都不敢和他們打交道……你好死不死為什麽非要招惹他們
?”
邵寒聞言也不敢耽擱,連忙將這一路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那端坐在地獄王座之上注視著他的女人。
事情轉述完畢,阿蒂尼勃然大怒道:“瘋了!外神,交給你處理?你是不是和灰燼之地的管理者關係不好啊?對於你們而言這簡直就是十死無生的任務!”
邵寒遠離酒館,原路返迴到路口坐了下來,臉色嚴肅的說道:“現在講這些已經沒用了,既然我們已經來了,不把任務完成的話想要離開是不現實的。告訴我一些情報阿蒂尼,起碼能讓我活著走出印斯茅斯這座城市。”
“你聽好,這裏已經不是你口中的城市了,這是一位‘外神’創造的屬於他自己的小世界。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的能力已經用不了了吧?我指的是創造黑色武器的那項能力。”
“沒錯,從一離開酒店大門開始就已經用不了了。”
“很正常,因為這個小世界沒有關於‘靈魂’的規則。展開來說,一個世界是由空間、時間以及各類物質、生命等基礎所構成。而每一種組成‘世界’這項概念的‘部分’都有著自己的‘規則’。當然,並不是說必須擁有所有‘規則’才能構成‘世界’。隻要概念有足夠堅固的框架,就算缺些東西也可以保證它的正常運轉。現在你所身處的小世界中,就是缺少了‘靈魂’的規則,所以你的能力完全派不上用場。”
“就和領域一樣?”
“領域?這種東西隻是基於‘世界’的規則下衍生而出的‘私人領地’,這處‘小世界’可是可以和你認知中的‘規則’相悖的地方。打個比方,你覺得魚都要在水裏遊,狗都要在地上跑,這是你認知中的‘規則’。而在這個世界,你可能看到魚在天上飛,狗開著車去逛街。因為隻要創造‘小世界’的外神不違背最基本的‘生命規則’,他想讓裏麵的生物做什麽事情就可以做什麽。他就是這裏的唯一,他就是這裏的真理。”
“那我不是死定了?”
“死定了倒不至於,外神對待人類向來如同對待螻蟻,他不會費盡心思把你關在這裏。說句不好聽的,他想要碾死你,比碾死一隻蟲子也難不到哪裏去。這種怪物和我們不同,我們到底會和人類溝通,有著從人類身上想要得到的東西,可他們沒有。這群盤踞在‘真理深淵’的怪物根本不在乎這些,他們什麽都不需要。你身上應該有什麽東西吧,不是屬於你自己的,是別人交給你的。”
邵寒連忙從懷中取出那冊《印斯茅斯旅遊守則》說道:“隻有這個東西。”
“啊,沒錯。這就是鑰匙,你來到這裏的鑰匙。從你接觸這東西的時候,你就已經不在自己原本的世界中了。”
“那我現在撕了這玩意?”
“千萬不要!你進來需要鑰匙,離開也需要,這就是規則。給你鑰匙的人隻是把你引入了這個外神的‘小世界’,他們沒辦法控製‘外神’的想法和行動。隻要你能摸清這裏的規律,活下來的概率還是有的。不過先給你潑一盆冷水,規則類的難題你並不需要擔心,這種東西適應一段時間你就明白該怎麽做了。現在的你應該好好擔心一下自己的精神狀態,那群外神的審美和行事都怪異扭曲,也許對他們來說隻是普通的一件事情,可是你就不一定能承受的了了……在這個世界中發生了什麽都不奇怪,所以千萬要冷靜!如果被逼瘋了,你永遠都出不去了。”
“阿蒂尼,你……你會陪著我吧?”
“你是我的血契,我一定會陪著你。”
“你真好……下次見麵能讓我摸摸你的大屁股作為報答嗎?”
“你還是去死吧。”
開了個玩笑,邵寒原本有些驚慌的心情也終於安定了下來。
怕是肯定的,倒不如說這就是他最害怕的東西。
未知的、無邏輯的、混亂的、扭曲的事實。
當一切都沒有線索,當所有行為都毫無邏輯,邵寒最儀仗的頭腦也完全發揮不出作用。這個時候,就是他最脆弱的時候。
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邵寒問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我剛才看了眼你手中冊子上的內容,我建議你先按照上麵寫的流程去辦。外神也許是最瘋狂、最扭曲、最無邏輯的生物,但是他們對‘規則’絕對誠實,對自己的規矩絕對遵守。他們不屑用撕毀自己約定的行為來對付你這隻蟲子,也許他們甚至都不
知道你來到了這裏。”
“可是上麵的內容很矛盾啊!”
“矛盾也是規則的一種,去辦吧。放心,有我陪著你。當情況不妙的時候,殺人,七個。”
“好……”
邵寒點了點頭,開始在無序的巷子裏開始尋找‘醫院’的位置。
——
“是誰?!”
狂暴一腳用力踹開房門,李雲羊和邵森林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向對方。
炸響傳遍整個酒店,樓層內不少房門打開詫異的看著這邊發生了什麽。
邵森林舉著槍頂在服務員頭上,見到李雲羊後就立刻皺眉問道:“你們為什麽不打開定位器?現在情況怎麽樣?”
“沒有打開定位器?”李雲羊摸了摸身上,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從茶幾的袋子裏取出來今天換下的名牌西裝。
領口的設備還在,可是安全屋那裏卻查不到任何訊號。李雲羊長出一口氣,毫不在意已經圍上來的其他房間的客人,大大咧咧坐在沙發上說道:“可能是自己關機了吧。”
邵森林一把將手上的人質扔在走廊旁邊,一邊走進屋內一邊說道:“你在開什麽國際玩笑,這都是軍用設備,打開就關不上了。超長待機不說,任何極端環境都能正常運作。你說關機了?看不起我們家的產品?”
“那它就是不管用了麽,我有什麽辦法?嚇我一跳,一驚一乍的。”
邵森林皺眉坐在李雲羊的旁邊,拿起桌上已經罷工的定位器問道:“我哥呢?”
“還在裏麵睡覺呢吧,真是心大。”
語畢,李雲羊突然麵色一僵,瞪圓了眼睛支棱著耳朵開始聽邵寒房內的動靜。
邵森林隻覺的大事不妙,試探的問道:“怎麽了?有哪裏不對?”
“唿吸呢……”李雲羊說道:“為什麽邵寒的房間裏連唿吸聲都沒有?”
聞言,邵森林立刻起身一把推開了房門。
可是裏麵別說人了,就連一根頭發也看不到……
“人呢?!人在哪?!”
李雲羊不知所措的站在門前小聲嘀咕道:“怎麽可能?我根本就沒睡啊?他人呢?邵寒人呢?”
“這話該我問你!”邵森林一把揪住李雲羊的衣領喊道:“你倆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突然,李雲羊像是迴憶起了什麽似的連忙說道:“南邊!邵寒可能趁夜去了南邊!我們獲得了南邊有重要線索的情報!”
“那你為什麽在這待著,他人不見了?!說啊!!!”
“混蛋!我哪知道他一聲不吭的就自己走了!”
李雲羊青筋暴起,邵寒的消失讓他陷入了驚慌之中。
邵森林看著李雲羊同樣焦急的眼神,慢慢鬆開抓住他領口的雙手,痛苦的揉著鼻梁說道:“算了……我信你的為人……南邊是嗎?我們走!現在立刻過去!”
屋外走廊突然傳來一陣吵雜,酒店服務員的聲音傳入二人的耳朵:“警長!劫匪就在裏麵!他有可能已經挾持了我們重要的客戶!”
“都讓開,都讓開!警察辦案!都給我讓開!”
聽著印斯茅斯警方疏散走廊客人的聲音,李雲羊詫異說道:“你怎麽連警察都惹過來了?”
“他媽的,老子要進來找你們,大廳那個不長眼的酒店經理非說頂層套房非請勿入,老子那個時候急的要死,掏槍抓了個服務員就頂著腦袋壓過來了。報警報的還他娘挺快。”
‘真尼瑪是一家來的。’
李雲羊心中吐槽,隨後一拳打碎了落地窗說道:“抱住我!我們從這裏出去!”
邵森林不敢耽擱,樹袋熊一樣勾著李雲羊的脖子就騎了上去。
兩股旋風從李雲羊雙臂開始旋轉,帶著二人朝著南邊飛去。
一頁《印斯茅斯旅遊手冊》的殘頁從李雲羊懷中飛出,打著旋朝下飄去,正好落在了剛才邵寒駐足的位置。
殘頁之上的第一句話分明寫著:
8. 當心走散一次以上的朋友,尤其是他們強烈建議您去酒館喝一杯的時候。遠離他們,立刻前往醫院。
空氣中的腥臭一刻不停的湧入鼻腔,令人作嘔。
邵寒喉頭發苦,用力朝旁邊吐了口口水,更加賣力的追趕著前麵永遠和自己保持著恆定距離的李雲羊。
雖然心中不妙的感覺已經快要冒出嗓子眼,可他還是憑著對隊友負責的態度一刻不敢歇息的朝前狂奔。
魂武無法使用,身體素質甚至都大不如前。這條小巷甚至還未看到盡頭,邵寒就覺得自己的心髒突突直跳,一層汗水已經浸透身上的短袖。
前麵一直奔跑的李雲羊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腳步,緊接著不經意間轉身看向一直墜在身後的邵寒,不知為何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笑意。
隨後他又一次鑽入了側麵另外一條巷子裏,徹底消失在了邵寒的視野之中。
“李雲羊……我……我草……你……大爺……”
自己的體力就像被榨幹了一樣迅速流失,迴頭看去幽暗深邃的巷子竟然看不見剛才的入口。
這一陣狂奔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即便是以邵寒的體能來說都有些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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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跟著李雲羊轉過街道,耀眼的彩光頓時晃得邵寒眼睛一陣刺痛。
眼睛透過指縫朝著前麵看去,隻見一家酒館正不合時宜的開在這不合時宜的地方。
“海星酒館?”
邵寒心中一震,招牌的霓虹字樣自己根本看不明白,仿佛不屬於任何世界的語言。可是偏偏,自己卻可以清晰的理解字樣的意思。
雖說灰燼之地人都可以讀懂沒有見過的字體,可邵寒明顯知道招牌上的字樣和這個基礎能力根本沒有關係。
就是感覺……感覺它應該這麽叫罷了。
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從自己的麵前大大方方走進了酒館裏。邵寒剛想追上去,心中卻突然一緊,連忙抽出了懷中的守則。
1.印斯茅斯沒有酒館,如果您想喝酒,請前往碼頭附近的魚罐頭工廠。一旦您在城市任何街道,任何角落看到酒館字樣的招牌,請立即遠離,並且朝著就近的醫院趕去。請注意,在趕到醫院之前,請務必不要迴到自己入住的房間,否則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請您自行承擔。
如此明顯清晰的警告頓時讓他原本堅定的步伐遲疑了下來。
霓虹閃爍,邵寒此時卻陷入了兩難境地。
到底是信還是不信……
對於印斯茅斯人,還是個魚臉怪胎交給自己的這份守則,他打心眼裏是抱著懷疑態度的。如果一味按照指示做事,恐怕自己會落入圈套。
可是現在,這酒館就擺在自己的麵前……如果不信……萬一真出什麽事了……
‘李雲羊可已經走進去了啊……如果我不進去……他有什麽三長兩短……’
酒館的大門緊閉,卻像是黑洞一般有著致命吸引力。
邵寒雙眼失神,竟然朝著前麵邁出了一步……
突然,一股刺痛從肩頭傳來。那深入骨髓的痛楚直將他腦子激的一陣哆嗦,可緊接著那種迷惘空洞的感覺竟然也一掃而空。
他的耳邊,赫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這家夥……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邵寒連忙四下張望,身旁卻空空如也。他有些不安的小聲說道:“阿蒂尼?!是你嗎?!”
“白癡!除了我還能有誰!”
“我的心肝寶貝,你終於舍得找我了。”
“滾啊!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境地有多麽危險!”
邵寒聞言連忙說道:“這話是什麽意思?你難道看出來了什麽?”
“啊……”阿蒂尼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你現在在‘外神’的世界……”
“你也知道外神?”
“廢話……那種怪物……就算是最邪惡的惡魔都不敢和他們打交道……你好死不死為什麽非要招惹他們
?”
邵寒聞言也不敢耽擱,連忙將這一路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那端坐在地獄王座之上注視著他的女人。
事情轉述完畢,阿蒂尼勃然大怒道:“瘋了!外神,交給你處理?你是不是和灰燼之地的管理者關係不好啊?對於你們而言這簡直就是十死無生的任務!”
邵寒遠離酒館,原路返迴到路口坐了下來,臉色嚴肅的說道:“現在講這些已經沒用了,既然我們已經來了,不把任務完成的話想要離開是不現實的。告訴我一些情報阿蒂尼,起碼能讓我活著走出印斯茅斯這座城市。”
“你聽好,這裏已經不是你口中的城市了,這是一位‘外神’創造的屬於他自己的小世界。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的能力已經用不了了吧?我指的是創造黑色武器的那項能力。”
“沒錯,從一離開酒店大門開始就已經用不了了。”
“很正常,因為這個小世界沒有關於‘靈魂’的規則。展開來說,一個世界是由空間、時間以及各類物質、生命等基礎所構成。而每一種組成‘世界’這項概念的‘部分’都有著自己的‘規則’。當然,並不是說必須擁有所有‘規則’才能構成‘世界’。隻要概念有足夠堅固的框架,就算缺些東西也可以保證它的正常運轉。現在你所身處的小世界中,就是缺少了‘靈魂’的規則,所以你的能力完全派不上用場。”
“就和領域一樣?”
“領域?這種東西隻是基於‘世界’的規則下衍生而出的‘私人領地’,這處‘小世界’可是可以和你認知中的‘規則’相悖的地方。打個比方,你覺得魚都要在水裏遊,狗都要在地上跑,這是你認知中的‘規則’。而在這個世界,你可能看到魚在天上飛,狗開著車去逛街。因為隻要創造‘小世界’的外神不違背最基本的‘生命規則’,他想讓裏麵的生物做什麽事情就可以做什麽。他就是這裏的唯一,他就是這裏的真理。”
“那我不是死定了?”
“死定了倒不至於,外神對待人類向來如同對待螻蟻,他不會費盡心思把你關在這裏。說句不好聽的,他想要碾死你,比碾死一隻蟲子也難不到哪裏去。這種怪物和我們不同,我們到底會和人類溝通,有著從人類身上想要得到的東西,可他們沒有。這群盤踞在‘真理深淵’的怪物根本不在乎這些,他們什麽都不需要。你身上應該有什麽東西吧,不是屬於你自己的,是別人交給你的。”
邵寒連忙從懷中取出那冊《印斯茅斯旅遊守則》說道:“隻有這個東西。”
“啊,沒錯。這就是鑰匙,你來到這裏的鑰匙。從你接觸這東西的時候,你就已經不在自己原本的世界中了。”
“那我現在撕了這玩意?”
“千萬不要!你進來需要鑰匙,離開也需要,這就是規則。給你鑰匙的人隻是把你引入了這個外神的‘小世界’,他們沒辦法控製‘外神’的想法和行動。隻要你能摸清這裏的規律,活下來的概率還是有的。不過先給你潑一盆冷水,規則類的難題你並不需要擔心,這種東西適應一段時間你就明白該怎麽做了。現在的你應該好好擔心一下自己的精神狀態,那群外神的審美和行事都怪異扭曲,也許對他們來說隻是普通的一件事情,可是你就不一定能承受的了了……在這個世界中發生了什麽都不奇怪,所以千萬要冷靜!如果被逼瘋了,你永遠都出不去了。”
“阿蒂尼,你……你會陪著我吧?”
“你是我的血契,我一定會陪著你。”
“你真好……下次見麵能讓我摸摸你的大屁股作為報答嗎?”
“你還是去死吧。”
開了個玩笑,邵寒原本有些驚慌的心情也終於安定了下來。
怕是肯定的,倒不如說這就是他最害怕的東西。
未知的、無邏輯的、混亂的、扭曲的事實。
當一切都沒有線索,當所有行為都毫無邏輯,邵寒最儀仗的頭腦也完全發揮不出作用。這個時候,就是他最脆弱的時候。
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邵寒問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我剛才看了眼你手中冊子上的內容,我建議你先按照上麵寫的流程去辦。外神也許是最瘋狂、最扭曲、最無邏輯的生物,但是他們對‘規則’絕對誠實,對自己的規矩絕對遵守。他們不屑用撕毀自己約定的行為來對付你這隻蟲子,也許他們甚至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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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上麵的內容很矛盾啊!”
“矛盾也是規則的一種,去辦吧。放心,有我陪著你。當情況不妙的時候,殺人,七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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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森林皺眉坐在李雲羊的旁邊,拿起桌上已經罷工的定位器問道:“我哥呢?”
“還在裏麵睡覺呢吧,真是心大。”
語畢,李雲羊突然麵色一僵,瞪圓了眼睛支棱著耳朵開始聽邵寒房內的動靜。
邵森林隻覺的大事不妙,試探的問道:“怎麽了?有哪裏不對?”
“唿吸呢……”李雲羊說道:“為什麽邵寒的房間裏連唿吸聲都沒有?”
聞言,邵森林立刻起身一把推開了房門。
可是裏麵別說人了,就連一根頭發也看不到……
“人呢?!人在哪?!”
李雲羊不知所措的站在門前小聲嘀咕道:“怎麽可能?我根本就沒睡啊?他人呢?邵寒人呢?”
“這話該我問你!”邵森林一把揪住李雲羊的衣領喊道:“你倆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突然,李雲羊像是迴憶起了什麽似的連忙說道:“南邊!邵寒可能趁夜去了南邊!我們獲得了南邊有重要線索的情報!”
“那你為什麽在這待著,他人不見了?!說啊!!!”
“混蛋!我哪知道他一聲不吭的就自己走了!”
李雲羊青筋暴起,邵寒的消失讓他陷入了驚慌之中。
邵森林看著李雲羊同樣焦急的眼神,慢慢鬆開抓住他領口的雙手,痛苦的揉著鼻梁說道:“算了……我信你的為人……南邊是嗎?我們走!現在立刻過去!”
屋外走廊突然傳來一陣吵雜,酒店服務員的聲音傳入二人的耳朵:“警長!劫匪就在裏麵!他有可能已經挾持了我們重要的客戶!”
“都讓開,都讓開!警察辦案!都給我讓開!”
聽著印斯茅斯警方疏散走廊客人的聲音,李雲羊詫異說道:“你怎麽連警察都惹過來了?”
“他媽的,老子要進來找你們,大廳那個不長眼的酒店經理非說頂層套房非請勿入,老子那個時候急的要死,掏槍抓了個服務員就頂著腦袋壓過來了。報警報的還他娘挺快。”
‘真尼瑪是一家來的。’
李雲羊心中吐槽,隨後一拳打碎了落地窗說道:“抱住我!我們從這裏出去!”
邵森林不敢耽擱,樹袋熊一樣勾著李雲羊的脖子就騎了上去。
兩股旋風從李雲羊雙臂開始旋轉,帶著二人朝著南邊飛去。
一頁《印斯茅斯旅遊手冊》的殘頁從李雲羊懷中飛出,打著旋朝下飄去,正好落在了剛才邵寒駐足的位置。
殘頁之上的第一句話分明寫著:
8. 當心走散一次以上的朋友,尤其是他們強烈建議您去酒館喝一杯的時候。遠離他們,立刻前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