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說衛兵們怎麽沒有通報就放人進來了,原來是肖小哥啊。”龜丞相這兩天正打算整肅一下手下的紀律,見當值的蝦兵蟹將們一聲不吭就放進來一人,心裏正盤算著該怎麽克扣他們的糧餉,抬頭一看,卻見來人竟然是龍四太子的救命恩人加死黨肖麒,那兩粒綠豆大小的小眼珠子立刻就沒了興趣。


    肖麒打了個哈哈,見龜丞相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就鬼鬼祟祟地湊了上去。


    老龜對這個仙班墊底的便宜小仙沒什麽好感,自從這小子救了龍四太子,就一天到晚來東海龍宮蹭吃蹭喝,臨走還總要帶點珍珠瑪瑙什麽的。你說你好歹也是人間提拔上去的,怎麽像個雛兒似的,一點官場的規矩都不懂,鬧的龜丞相見他一次鬱悶一次,連半星的油水都沒有撈到,自然不會有什麽好臉了。


    眼下,他見肖麒鬼鬼祟祟地湊上來,便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有些不滿道:“肖小哥可是來找四太子的?”


    他說的有些陰陽怪氣,隻因為這個四太子出身不正,乃是東海龍王敖廣的私生子。龜丞相在龍王手下幹了千百年,可是響當當的當朝老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對這位突然冒出來的私生子太子自然是有些不待見的。


    肖麒也不去理會他的怪語氣,笑嘻嘻地湊過來說:“龜老,你可是在氣我一直沒有給您送禮?”


    龜丞相一愣,理是這麽個理兒,但如此直白的說出來,倒好像是存心在落他堂堂龍宮丞相的麵子。


    於是龜丞相的臉“刷”的一下就像吃多了綠豆沙,連兩粒小眼珠子都變青了。


    “嘿嘿,跟您開玩笑呢。”肖麒鬼鬼祟祟地四下裏看了看,模樣有點像做賊。


    龜丞相一生收禮無數,見肖麒一副官場雛兒的樣子,忍不住有些老懷安慰:難得啊,這小子***終於還是開竅了,知道想在東海混得舒服點,還是得孝敬孝敬我老人家啊。


    於是老龜就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一對小眼珠子四下裏一瞪,自有一種清廉的風骨。


    “小子剛入仙班沒多久。一直沒什麽錢。所以一直拿不出什麽上檔次地禮物。也就不敢拿到您老麵前丟人。”肖麒說著。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個包裝異常精美地盒子。“攢了好些日子。終於有了點錢。買得起上檔次地了――小小禮物。不成敬意。請龜丞相笑納。”


    “嗬嗬。我說肖賢侄那。我和你那是誰跟誰啊。也不用太客氣了。”老龜見包裝不錯。料想裏麵一定是什麽值錢地玩意。態度當下就慈祥了許多。再想想肖麒地話。老龜越發覺得這小子不是不識抬舉。而是太識抬舉了――


    如果隨便買件廉價地東西來送自己。那還叫送禮?那叫拿著值幾塊仙玉地破玩意來抽自己這張老臉。再看看人家肖麒。年紀不大。卻深諳送禮地要訣:禮重才能體現情深。花大價錢就對了。


    老龜不動聲色地把包裝精美地盒子落進了自己地儲物戒。(..tw無彈窗廣告)再看肖麒。卻是順眼多了。他嗬嗬一笑。摸著自己地山羊胡說:“賢侄啊。你這又是來找四太子?”


    肖麒心說這老家夥收了自己地禮物。連說話地聲兒都動聽了幾分。果然是個貪官。趕明兒一定要向龍王檢舉――又想到自己盒子裏裝地東西。不禁奸笑了一下。點點頭說:“正要請教龜丞相呢。”


    “嗬嗬。這有什麽好請教地。”龜丞相指指龍庭地後麵。笑道:“四太子這兩天都在禦花園練劍。你也知道。四太子化龍時間尚短。根基太淺。一旦和人衝突。容易吃虧。這不前些天三太子特意從靈山迴來一趟。給他弄了把佛祖親手開光地仙劍。因此這幾日四太子便一心在禦花園裏練劍。希望能提升些實力。”


    “這廝好好的法術不學,偏生要練‘賤’,真是不務正業。”肖麒嘀咕了一聲,衝龜丞相抱抱拳,急匆匆向龍庭後的禦花園走去。


    走出兩步,似乎想起了什麽,又三步並作兩步地走迴來,對龜丞相小聲說道:“龜老,我送您的這禮物可是大補之物,記得一日三次,飯後服用,不但能強身健體,還能讓您老當益壯、雄風不減當年。”


    龜丞相被最後一句“老當益壯、雄風不減當年”忽悠住了,立刻眉開眼笑地用他那可憐的小爪子拍拍肖麒的大腿,意味深長地說:“賢侄有這份心,老身記住了。見了四太子記得幫老身問聲好,嗬嗬……”


    “一定一定,那我先告辭了。”肖麒一轉身,臉上立刻露出無比奸猾的笑容,仿佛已經能看到龜丞相氣急敗壞卻又發作不得的窘態。


    老龜等肖麒一走,尋摸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趕緊迫不及待地從儲物戒裏摸出了那份包裝精美的禮物。


    他三兩下撕掉包裝,露出楠梨木鐫刻的盒子,裏麵隱隱散發出一陣藥香。


    “果然是好東西。”老龜的一對綠豆眼神采大放,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盒子,“呃――”


    在盒子打開前的這一秒鍾時間裏,龜丞相曾經有過無數種幻想,他甚至幻想著肖麒求到了太上老君概不外賣的密煉金丹――可當盒子打開的這一刹那,無數的幻想瞬間破滅,留下的,隻有龜丞相那比吃多了綠豆沙還要恐怖的臉色。


    滿滿一盒子的丹藥,滿滿一盒子的上等丹藥,絕對是價值不菲,完全算得上是一份重禮!


    可是,這盒丹藥的名字,卻叫做“龜鱉丸”。


    龜丞相渾身顫抖地捧著這盒“龜鱉丸”,眼睛死死地盯著盒子內蓋上配料表裏的“上等千年海龜龜殼”,久久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非要用語言形容,那麽老龜鐵青著臉便是吃多了綠豆沙,而他現在這副尊榮,分明是吃多了“豇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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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一盒從便宜師父那偷來的“龜鱉丸”小小地戲弄了龜丞相一把,肖麒隻覺得精神大爽,連附近巡邏值班的蝦兵蟹將也變得順眼多了。.tw[]


    他如今不過是剛剛跨入仙界的大門,隻因為救了老龍王敖廣的私生子,也就是他現在在仙界的唯一鐵哥們敖潤,才被敖廣那廝感恩戴德地保舉進了仙庭,位列仙班最後一位,俗稱“墊底貨色”。


    說起他救命敖潤,那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


    他本是一個大學畢業生,那天口袋裏正好有幾個錢,便一時興起,想去花鳥市場弄隻波斯貓嚐嚐鮮,看這從波斯遠渡而來的家夥和本地貨有什麽不同。


    賣貓的老板可不管他買去幹什麽,就算你買隻貓去慰問自家養的老鼠,也不幹的他的事情。


    買貓的計劃很順利,肖麒本身又是個膽大包天的快刀手,他利用職務之便,提著貓進了學校的實驗室,打算利用實驗室的鋒利刀具處理了這隻波斯貓。


    一刀橫著砍下去,偏了,刀鋒直挺挺地落在塑膠桌麵上,發出一聲悶響。那隻波斯貓嚇得瑟瑟發抖,嘴一張就蹦出一條金色的小魚。


    肖麒一看,樂了:“還有沒,再吐點出來,今晚正好整兩瓶啤酒,來個貓魚大火鍋。”


    他如法炮製,想再弄幾條魚出來,誰想直到把波斯貓嚇暈過去,也沒再蹦出第二條魚來。這個結果,不免讓肖麒有些悻悻然。


    他隨手撈起那條小金魚,在培養皿裏接了點水,就給放了進去,打算先處理貓,再想辦法刮魚鱗。


    就在這時,一聲龍吟自旁邊的培養皿中響起,肖麒還來不及反應一下,就被一條巨大的,金色的棍狀物體給瞬間抽飛了。


    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龍頭、人形、黃袍加身的老龍王敖廣,和他平時不知道吃了多少的生猛海鮮們。於是,短暫的清醒後,肖麒立刻很明智地暈了。


    直到幾天以後,他才弄明白人家龍王不是為了報複自己平日裏海鮮吃的過多,把自己抓來問罪,而是感謝自己救了他的四兒子敖潤――呃,嚴格說來是失蹤多年的私生子。


    於是,原本準備用酒精爐燉個貓魚火鍋的肖麒一躍變身成了東海龍宮四太子敖潤的救命恩人。敖廣找迴了失散幾百年的兒子,自然對肖麒這個恩人有求必應,不但耗費靈丹強行幫他晉升仙位,更是幫他在仙庭謀了一個職位――


    雖然,是仙班最末位的負責打掃仙庭廁所的廁官。


    肖麒倒是對這個閑職很滿意,首先不說有沒有人敢在仙庭的廁所拉屎,便是能入身仙庭的,又有哪個不是修為高深之輩?這些仙人早過了新陳代謝需要外放的階段,所以肖麒成天不幹活,還能領著仙庭的俸祿,加上他有官職,雖然修為廢柴,但在仙界這一畝三分地上,日子還算逍遙。


    他來到龍宮禦花園的時候,四太子敖潤正專心致誌地在裏麵練劍。


    肖麒在旁邊看了一會,便忍不住大搖其頭。


    先不說敖潤練的怎麽樣,就他這小身板,提著一把無比碩大的巨劍,這本身就夠搞笑的了。也不知道他三哥小白龍弄這把劍來是讓他防身還是讓他出醜的。


    敖潤舞了一陣,大概也感覺到了別扭,便停下來坐到一旁歇息,肖麒這才走了過去。


    “肖哥,你來了。”敖潤一見肖麒,臉上立刻露出笑容,忙迎了上去。


    肖麒指了指那把無比碩大的巨劍,問他說:“提著這玩意兒,你就不覺得累?”


    “屁,不累才怪了,整整九百斤啊,光看它長這麽大就知道重了。也不知道三哥在想什麽,搞一把沒有開鋒的巨劍來,還說是佛祖開了光的。”敖潤難得找到一個傾吐苦水的對象,心裏的抱怨一股腦兒全傾瀉在肖麒身上了,“剛剛你看我練的那幾下了嗎?那叫錘法,我想來想去,這大家夥拿去砸人還是挺猛的,腦袋上挨上一下,很少有人能不暈。”


    “那是。”肖麒心說:換了誰腦袋挨上一下九百斤的家夥也要暈一陣,


    敖潤倒了苦水,見肖麒這幾天修為又有長進,便問道:“三哥給你推薦的那個師父好像很牛逼啊,聽說丫成佛前一個人能跟整個仙庭群毆――這些日子,沒少教你法術吧?快給兄弟演示演示,也好讓我開開眼。”


    “屁了,那隻猴子成天不是打坐就是睡覺,要不是偶爾還去蟠桃園摘幾隻桃子,我都差點忘記它是隻猴子了。”肖麒也是一肚子苦水,不過他不敢向敖潤訴苦,那個便宜師父本事太大,隻要是說他的壞話,隔再遠他也能知道,肖麒可不想迴去後再挨頓打。


    “那他就什麽都沒有教你?”


    肖麒想了想說:“好像是教了一些,叫什麽‘七十二變’,我看那法術不是把自己變成猴子就是把自己變成牛啊、豬啊的,就沒好好學;還有個叫‘筋鬥雲’的法術――你說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仙界連飛機都有了,誰吃飽了撐的還翻筋鬥跑路啊。後來師父教的煩了,就在我腦子裏塞了塊玉,讓我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這不,我從他的藏寶室偷了兩瓶金丹,過來找你了。”


    肖麒說著,從儲物袋掏了個琉璃瓶出來。


    敖潤重返家族也不過幾天,對仙界的東西也是一知半解,他拿起瓶子晃了晃,見裏麵隻有十幾粒金丹,也就沒有放在心上,隨手丟進了自己的儲物戒指裏:“肖哥你來得正是時候,走,今天兄弟我帶你找樂子去,就算報答你對我的救命之恩。”


    “好,記得帶足錢。”一聽是找樂子,肖麒立刻就來了興趣。


    兩人鬼鬼祟祟地從東海龍宮裏溜出來,一路上甚是驚險。敖潤這廝說現在逛歡場的人都喜歡裝b,他正好拿著這把巨劍去趕趕時髦,如果真有危險,手裏好歹也算是有件家夥。


    不管是人間還是仙界,總不乏那些專拍馬屁、喜歡帶壞少爺的下人。敖潤對仙界一知半解,卻對仙界的地下歡場了如指掌,看他那風騷的樣子,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了。


    仙庭禁賭、禁嫖、禁吸毒,簡稱禁止“黃賭毒”。可這世上,唯有這三樣是禁不住的,眼下這座暗藏玄機的“九玄樓”,就是最好的代表。


    肖麒還是頭一次逛這種古典氣息濃厚的青樓,被拉客的姑娘幾聲嬌滴滴的“大爺”叫的心花怒放,連自己姓什麽都快忘了。反看敖潤,一副我是“大爺”的派頭,顯然已經不是青樓初哥,今兒個是衝著梅開二度來的。


    敖潤不愧是東海龍宮的四太子,一出手就是十塊上品仙玉,刺激得那個老鴇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的姑娘都叫出來伺候大爺。


    這小子倒算是義氣,挑了兩個最漂亮的給肖麒,說是感謝肖哥的再造之恩。身為初哥的肖麒早就飄得魂都沒了,自然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可這世上偏偏有種東西叫做黴運,這玩意要麽不來,一來就絕沒有單響的。


    兩人摟著姑娘才進包廂,四周突然警報大作,喧嘩聲、叫罵聲響作一片。


    肖麒還有些雲裏霧裏,敖潤卻是冷汗都下來了,他也顧不得和肖麒解釋,一手提著九百斤重的巨劍,一手拉起肖麒就往青樓的後院跑。


    一股冷風帶著寒意席卷而來,這一下頓時令意亂神迷的肖麒清醒了不少,他看了看四周,問道:“出什麽事了?”


    “媽的,咱哥倆運氣不好,今天正趕上仙機隊掃黃打非。”敖潤見肖麒清醒了,便騰出手來擦了把冷汗,“千萬不能在這兒被逮住,否則我受家法事小,你老兄可頂著仙庭的官職,按律法,那可是要――”


    敖潤說著,對著肖麒的下體比劃了一下切的動作。


    “閹……噢,發克!”肖麒頓時嚇了一跳,平白感覺下體有些涼颼颼的。


    兩人慌不擇路之下,竟然還真的暫時避過了仙機隊,一頭衝進了後院。可是這後院竟然是圍死的,連一扇後門都沒有,氣得肖麒破口大罵,**更是一片嗖涼。


    “肖哥,快來,我找到出口了!”


    “哪兒!”肖麒一聽大喜,隻要能逃出這裏,那就等於保住了肖家的根啊。


    “這兒!”敖潤指著一個半人高的黑洞說道。


    肖麒大怒:“這是狗洞!”


    “鑽狗洞總比切**強吧。”敖潤勸道,“肖哥,趕緊的,要被抓住,你後半輩子的幸福可就――”


    “發克!鑽就鑽了!為了保住炮管,別說狗洞,豬洞也鑽了!”肖麒一咬牙,像是下了一個無比艱難的決心。


    敖潤這時候人已經鑽了過去,但他那把巨劍著實是一個麻煩,劍身太寬,一時間竟然拖不過去。


    眼見仙機隊的人已經朝後院包抄而來,肖麒一咬牙,運足了力氣一腳把巨劍踹過狗洞,然後腰一矮,刺溜一下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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