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頓時都鴉雀無聲。  大家麵麵相窺,有些人的臉上已經浮起了怒容,然而想著她為村子裏麵做出的貢獻,強忍著道:“靈玉丫頭,這話可不敢胡說。咱們村子裏麵追溯起來都是親戚,和睦


    的很。你說翠兒不是自盡,難不成,是村子裏頭有人害了她不行?”


    這句話一出,大家頓時竊竊私語,目光憤憤不平的看著魏三娘。


    “嬸子。”


    魏三娘解釋道:“您別激動,先聽我講。”


    而後,揚高了聲音,對眾人道:“各位,我有幾句話,請諸位稍安勿躁,耽擱耽擱先聽我一言!”  等人群中再度安靜下來,她才開口:“翠兒的性格,想必各位都了解。她性子潑辣,直爽,待人真誠。向來有啥說啥,也不跟人結怨。而且心裏有事,壓根存不到第二


    天,這樣的人,有啥事能逼到去自盡的地步呢?“


    “何況。”  她握緊了二牛的手,死死的盯著劉獵戶:“昨天翠兒還高興的跟我說,再努力編幾個月的絡子,攢了錢等暖和些送虎子去讀書。往後還要送二牛去讀書,沒道理今天就


    突然去自盡,到底裏中間發生了什麽?人又是什麽時候沒的?“


    眾人一聽,是這個道理,頓時開始疑惑。


    “靈玉丫頭。”


    裏正夫人問道:“會不會是翠兒丫頭一大早去河邊擔水,不小心滑下去了啊。”


    “這正是我要說的。”  魏三娘微微一笑,目光卻無比冰冷:“咱們村子的婦人,有哪個沒去過那條河邊?漫要說滑到也就是在河邊,水連二牛的小腿都沒不過去。就說是在河中央,水也不過


    到我脖子。翠兒的個頭比我高,就是站著不動,也不至於淹死吧。”


    一石激起千尺浪,霎時間,大家都開始交頭接耳,疑惑的目光越來越多,聲音越來越大。


    劉獵戶抬頭就對上那審判的目光,頓時閃躲開,支支吾吾:“興,興許是吃了些酒,吃醉了,跌落到水中也未必。”


    “是嗎?”


    魏三娘聲調猛然淩厲:“虎子,聞聞你娘嘴裏,有沒有酒氣。”


    虎子聽話的湊過去使勁嗅,然後一抹眼淚,大聲道:“沒有,我娘嘴巴裏麵幹幹淨淨的,啥味也沒有。”


    “她掉到河裏麵,掙紮間自然是要喝河水的,衝淡了酒氣聞不出來是正常。”


    劉獵戶掙紮,反問:“再說,你是啥人?我們村子裏麵都是姓劉的,你個外姓人少插手!”


    話音剛落,便是砰的一下。  裏正娘子用拐杖狠狠的敲在他肩膀上,怒道:“劉軍你個沒良心的,靈玉丫頭雖說住在咱們村子裏,非但沒要咱們幫助,還幫了咱們不少。你們冬日進山吃的酒,婦人


    們編的絡子,哪個不是人家教的?說這話,你沒良心,我們村子裏麵沒你這種不厚道的後生娃!”  劉獵戶一身腱子肉,卻不敢在裏正娘子麵前造次,隻有縮著脖子嘟囔:“可翠兒的屍體不能再停了,不然魂魄就找不見投生的路了。這是我媳婦,難不成我不心疼?翠


    兒死了,我虎子和二牛沒了娘,我也成了老光棍。最難受的難道不是我嗎?嬸子,你心眼好,快叫他們幫忙料理後事吧,不然的話,我對不住翠兒啊!”


    說罷,又開始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一個七尺高的壯漢,這會兒哭的跟孩子似的。一瞬間,人們忘記了方才的疑點,紛紛心疼原諒。  “是啊,劉軍和翠兒都是咱看著長大的,這倆孩子感情好的跟一個人似的。翠兒沒了,他是最難受的,咱別為難孩子了。早些幫著給料理了吧,省的娃娃們看見心裏也


    難受。”


    許多人都在旁邊勸,裏正娘子漸漸的也軟了心思。


    “罷了!”  她深深的歎了口氣:“翠兒丫頭,是個好娃娃。出了這種事,誰都沒想到。鄉裏鄉親的,大家都搭把手,男人們呢,去祖墳那邊掘塊兒地出來,女人們,誰家還有沒穿


    過的新衣裳,好歹要叫這娃娃體體麵麵的走才行。我家裏還有一口棺材,原本是給我這老不死的準備。沒想到,翠兒丫頭倒是走我頭裏去了。”


    說著,渾濁的老眼濕潤,閃爍著淚花。


    劉獵戶噗通一聲跪在大家麵前,哭著道:“我劉軍今天,謝謝各位叔叔嬸子的大恩大德了。往後大家有啥隻管招唿,我要是擰一下眉毛就不是男人。”


    “起來吧。”  裏正娘子哽咽:“你經常進山,往後就把虎子和二牛送我家來。不僅是我家,咱鄉裏鄉親的,誰家都行。這倆娃娃沒了娘,咱們全村的婦人,就都是他們的娘。你放心


    ,指定不能讓娃娃們受罪!”


    劉獵戶的眼淚簌簌往下落,感動的給大家磕頭。


    裏正娘子發話就是快,不一會兒,端著洗臉盆和拿衣裳的就來了。


    然而,劉獵戶卻堅持自己進去給媳婦兒換衣裳。  “嬸子,你就讓我跟翠兒再單獨待一會兒吧。”劉獵戶的眼淚個子撲遝遝往下掉,難過的緊:“我這心裏,還有好些話要對翠兒說。換完衣裳後,我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我想親自給她梳洗的幹幹淨淨的,好叫她體體麵麵的走......”


    後麵的話已經哽咽到說不出來。  眾人都表示理解,讓他自己進去,同時不斷的誇劉軍真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畢竟換衣裳這事,曆來都是女人去做的。他卻為了媳婦,寧可冒著日後娶不到女人,


    也要親自為翠兒梳洗。


    而隻有魏三娘,冷靜的站在院子一角,冷峻的目光盯著劉軍的後背,一刻都未曾放鬆。


    嫣兒還不知道為什麽她的“的的”哭成這樣,不住的喊著虎子,魏三娘哄著女兒,又要去哄二牛,心裏的疑惑就跟石子投入湖麵激起的漣漪一般,越來越大。


    終於,二牛不哭了,他揚起小臉,對魏三娘抽抽噎噎道:“嬸子,你說我娘死了,往後,爹會不會就要打我了啊。“  一句話,讓她瞬間頭皮發麻,急切的蹲下身,拽著二牛:“二牛,你這話是啥意思?為啥爹要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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